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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冲喜怀了权宦的崽(三九十八)


萧约会意点头:“我父亲总念叨皇帝抢了他的儿子,我政务繁忙不能经常出宫,收一个义子也能让二老感到安慰,不至于太过寂寞。若是听雪愿意,马上就可以接他到萧家,等十月初九你到萧家接人成亲。”
“我就是这个打算!”沈邈击掌道,“我自己倒是不在乎,但有个靠山对听雪来说会更好些。有当朝储君做娘家人,谁敢小瞧了他!你俩不愧是在一个被窝里睡了那么久的,还真是心有灵犀,我刚起个话头你们就都想到了。”
“在边境军中好的没学到,学了一身的粗鄙习气。”薛照话上嫌弃,但心里得意。话糙理不糙,他和萧约的默契岂止一点半点,简直就是两个人一般心思。
“先别乐,这事我们说了不算,还得听雪同意才行。”萧约道,“我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萧约把这番打算对听雪说了,听雪口中说着“这当然好,能冠殿下的姓氏是我天大的福气”,但面上仍有淡淡的忧愁之色。
“这是你的婚事,一生一次,凡事你说了算。”萧约对他道,“听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妨和我说说?我保证不告诉沈邈,就当是你我之间的小秘密。”
“其实……”听雪犹豫许久,垂着眼眸,幽幽叹息一声才道,“其实我记得自己原本的姓氏。”

听雪是幼年家里遭遇天灾,迫于生计才卖身进登芳阁过活的。
沈邈说听雪不记得自己的姓氏了,萧约以为是听雪经历太多,身体产生自我保护机制,所以遗忘了从前的事,没想到他其实一直记得。
“你现在已经是名角了,听说有人专门倒卖你的戏票,炒到天价。春喜班因为你,从露天戏台到现在有了专门的戏院,你是当之无愧的台柱子。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如今获得的成就非常值得骄傲。”萧约道,“不必在意他人会否议论,朝堂上的压力沈摘星扛得住,至于民间的看法……你们的婚礼,我来主婚。”
听雪摇头:“殿下误会了,我并不是觉得羞耻难堪所以不用从前的姓氏,而是觉得……有些怨恨。”
萧约不解。
听雪轻叹一声:“殿下,我没跟你详细说过我的出身,本来也不值得听,若是殿下政务繁忙,我就不耽误殿下的时间了。”
萧约摇头:“只要你肯说,我便愿闻其详。政务是处置不完的,阅之不尽批之不竭,你就当是帮我躲懒,让我在你这多歇会,别急着撵我。”
听雪弯唇笑了笑:“那殿下就权当听个无趣的故事吧。”
两人坐在梳妆台边,曾经女装谋生的人换回了男装,从没想过有机会穿上女装的人却成了万众仰望的公主。人生世事,实在难以预料。
“我原先姓尤。”听雪从梳妆台的小抽屉里拿出一枚银簪,紧紧地握在手心,“殿下还记得这枚簪子吗?”
萧约点头,却没有再说话——这枚簪子是听雪母亲留给他唯一的念想,去年被薛照用来杀了欺辱听雪之人,萧约又从中看出端倪帮听雪洗清了冤屈。
这枚簪子,是这段故事最开头的线索。
听雪道:“我父亲是个读书人,母亲也温柔贤惠,曾经我家也是邻里羡慕的和美之家。直到一场天灾降临,我父亲本来就不事生产,平素靠售卖字画为生,本无多少积蓄,遇灾家中更是艰难。这时候母亲又病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典当了出去,就剩下这枚簪子了。我去当铺换钱时被老鸨看上了,老鸨问我想不想吃饱穿好,我被对方吓得不轻,急忙跑回家,老鸨却一直追到了家里。”
听雪的眼睛仿佛古井无波,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故事的走向不难猜,悲惨的遭遇已经真真实实发生在了听雪身上。
萧约孕期本来就易情绪起伏,此时心头已经拧得生疼:“听雪,往前看,以后都是好日子了……”
“我相信。摘星是个很好的人,我相信他给我的一切承诺都能兑现。往前都是好的,但人生不可能只有半截,过去的事只是过去了,不是从没发生过。我曾经以为我能如同抛开姓名一样,彻底放下从前,但最近夜里总是做噩梦,我才发现我其实一直记得自己姓什么,从来没有释怀。”
听雪深吸一口气:“殿下,若是你不问,这些事大概要一辈子烂在我心里。但既然你问了,我想说,说出来比憋着好受。对你可以说,对摘星我到底是说不出口的——殿下,我好像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了,我既怕在他面前丢丑,也怕他为我伤心。我不对他说这些事,更多的是因为不想让他也难受。爱不是索取,是唯恐给予不够。我知道他对我好,我也想对他好,他是我要过一辈子的人。”
萧约心内既酸楚又欣慰,他努力笑道:“沈二好福气。我不告诉他,保证守口如瓶。今日就把不好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吧,才好腾出地方把幸福美满都装进去。”
听雪点头,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我父亲卖了我。”
即便是既成的事实,从亲历者口中说出还是给人以极大的震撼,萧约一瞬间感觉周身僵硬,手脚都发麻。
“当时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听雪道,“母亲奄奄一息,家里也揭不开锅了,要是再没有进项,一家子都得死。父亲说,书上的话也不可尽信,人是会说话的牛马,也需要草料嚼裹,饿死事大失节事小。卖了我,也就是给我找了一条生路,活下去才能谈后来。等家里缓过这一阵,他便赎我回去,到时候母亲的病也好了,一家人团团圆圆健健康康,换个地方生活,一切就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即使知道答案,萧约还是没忍住问:“那他来赎你了吗?他,来找过你吗?”
——万一是中间又出现了什么变故呢?只要有一丝机会,做父亲的怎么忍心放任自己的儿子在那种水深火热的地方饱受煎熬呢?
听雪摇头:“我父亲从没出现在登芳阁,但我曾经试图逃跑去找他,可是那时候父亲所在的地方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大灾过去了,母亲却到底还是病死了,父亲又续娶了新妻,还生了儿子。我找到他的时候,他们正要搬家,隐约听见父亲在外地谋了一份账房的差事,他却不肯告诉我到底去哪,更没有带上我。”
萧约的眼睛酸涨难受,听雪握着那枚簪子,低头自嘲地笑着,眼泪滴答滴答地往下砸。
“父亲让我留着这个作为念想,又对我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他是个读书人,我本来也该做个体面的读书人的,却做了最不体面的营生。”听雪道,“我还没想明白到底什么事大,登芳阁的人就追来了。我当时奇怪为什么他们会来得这么快,后来才想到,是父亲报的信。因为卖身契上落的是他的名字,按的是他的手印,我若逃了,他就不能带着妻儿顺利远走了。即便登芳阁不追,我也是个不体面的累赘。”
萧约双眼已经又涩又红,他却先给听雪擦泪:“做我们萧家的儿子吧,我正缺一个才艺绝世的哥哥。”
听雪终于克制不住了,埋头靠在萧约肩上哭了起来,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殿下,我其实已经想到,合婚庚帖应该怎么写了。”
听雪用眉黛在桌面上写了三个字。
萧约擦擦眼泪看过去——
沈听雪。
“很好的名字,我早该想到的——”萧约话未说完,忽然听见吱呀一声,却是听雪卧房的门被推开了,沈邈手忙脚乱地滚了进来,萧约连忙起身,“谁让你偷听的?!薛观应!”
薛照从房顶跳下来,站在门口挨训:“一时疏忽,没察觉他靠近。”
睁眼说瞎话!凭你的身手,方圆三丈以内什么动静能逃过你的耳目!萧约瞪薛照两眼,哼道:“回去再跟你算账!”
听雪见此情形怔了怔,急忙用袖子擦掉了桌面上的字迹。
沈邈站起身来,颇为同情地拍了拍薛照肩膀:“赘婿这碗饭不好端,兄弟知道,也能理解……”
薛照反手差点没直接把沈二胳膊卸下来:“跟谁称兄道弟?”
沈二龇牙咧嘴地挣脱,来到听雪身边:“媳妇儿,别生气,我不是有意偷听的,我就是担心你……听雪,你别不搭理我啊,我知道错了,再也不会了,我以后比薛照还听话行不行?”
萧约拉着薛照往外走,闻言临出门又折回来给了沈二一个暴栗:“跟谁比呢?”
“这两口子,都什么人啊,一个比一个霸道高傲。”沈二抖抖胳膊又捂脑袋,他瞥见桌面上模糊的一团,张了张嘴到底没问写的究竟是什么,而是道,“听雪,好听雪,你别生我的气,咱们就要成婚了,成家立业之后就是真正的男人了,到时候我再也不犯浑了,我什么都听你的。要是你不叫我存私房钱,我就一个子儿也不给自己留!”
听雪闻言失笑:“我为什么要克扣你的私房钱?你不想买马买球打马球玩蹴鞠吗?身无分文怎么行。”
沈邈眨了眨眼:“媳妇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
听雪红了脸,他“嗯”了一声,掌心贴上沈邈胳膊,轻声道:“之前的伤,痊愈了吧?不会让你打不了马球吧?”
听雪难得的主动表示亲近让沈邈激动得语无伦次了:“我能打到八十岁!这点小伤,早都好了……还不如我在球场上剐蹭得厉害呢!你还没看过我打马球吧?那叫一个英姿飒爽!全场最威风的就是你家郎君我了!找时间专门办一场给你看看!咱们干脆买一所带草场的宅子,就是贵了点,我现在俸禄太低……哎,让萧约和薛照多出点血!送那点寒酸的礼物够什么用的!”
听雪笑弯了眉眼,看着他为自己的欢喜而欢喜,心里感觉无比愉悦和满足。
“你想知道我的姓氏,对吗?”听雪温润的鹿眼看着沈邈。
沈邈摇头如拨浪鼓,举手发誓:“我真的再也不会偷听了,否则就叫我余生不碰蹴鞠!你不想说自然有你的道理,结为夫妻就应当互相尊重。”
“可我想跟你说,我知道你是一定不会抛弃我的人,千山万水你也找来了。”听雪拉过沈邈的手,一笔一划在他掌心里写,“我的名字冠你姓氏,让我成为有名有实的沈家人,好吗?”
沈邈的心脏在胸膛里有力地跳动着,千言万语万语千言都太单薄,于是他选择用吻来回答自己的未婚妻子。

第170章 使坏
无论是梁国还是陈国,成婚都有一套成熟的礼节,曰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①
听雪有了姓氏,问名这一项便可以顺利进行。至于纳吉,也就是将未婚夫妻的八字进行占卜看看是否合缘。
一般的嫁娶遵从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妻俩要么是先婚后爱要么是婚而不爱,民间又很迷信命格之说,纳吉这项环节便尤其重要,甚至直接关系到婚事是否能成。沈邈和听雪不是盲婚哑嫁,也就不必被无谓的条例框住了,萧约帮着他们的纳吉仪式找了一位“高人”。
裴楚蓝从春喜班回来,在御花园找到正在赏花品茗的萧约,直接坐下来一气灌了一大口茶:“渴死我了!哎,薛照呢?你俩没在一处真是够稀奇的。因为今日天阴,所以看不见影子是吧?”
深秋快要入冬了,萧约因为怀孕体热,穿的还是夏装,他从从容容地给裴楚蓝又斟满茶:“你的小徒弟不也没有随身带着?”
“我们没你们那么黏糊。”
“是吗?”
“嗐,别说了,十几岁的小屁孩成天使不完的牛劲。咱们状况都差不多,谁也别说谁了。”
“再过三个月薛照可就及冠了。”
“嘚瑟什么,小青不也快了?”
两人闲话了一番,裴楚蓝也散了大半热气,他道:“小青没跟我一起出宫。你让我去给那俩小家伙算命,是为了新婚添喜,小青连笑都不会笑,他去凑什么热闹。”
宫里宫外往返一趟,裴楚蓝实在是渴了,他一仰脖又把杯里的茶喝了个干净:“再来点,算了,还是直接把壶给我吧——”
裴楚蓝伸手来拿壶,萧约往后一撤:“这个不行,我妹妹送我的。”
“小气。你妹妹在家里闲着没事成天烧陶,都快开起铺子了。”裴楚蓝撇撇嘴,双手托着脸,“萧约啊,我办妥你交给我的差事了,但你是怎么想到让我去扮信口开河的江湖术士的?我可是药王谷谷主。”
“你不是扮得挺乐呵的吗?撮合婚事你又不是第一次做了。”萧约抬眼看他,“当时小词编得一套一套的,连梁王都被你哄得团团转,现在让你去说两句吉祥话有什么难的?再说,这次可不是信口开河,沈二和听雪是两情相悦,顺水推舟送一把,你这是白捡的行善积德的机会。”
裴楚蓝笑道:“你是太子,怎么说都有理。我听你这语气,是有点埋怨我促成你给薛照冲喜?这次不是信口开河,上次就是胡说咯?那行啊,改明我去行宫跟皇帝说,把薛照给换了,我重新给你说一个。”
“药王谷谷主转行当媒人了?”萧约勾了勾唇,“这话你当面再跟薛照说一次?”
裴楚蓝摇头:“这种玩笑跟你开开得了,薛照……我还很没活够呢!哎,奇怪啊,他到底忙什么呢?都这么久了,还没到你跟前来。”
萧约吹去杯中茶叶浮沫:“你徒弟不是也没来吗。”
“别提徒弟二字了,小青现在最听不得这个——等等,你的意思是,薛照和小青在一处?”裴楚蓝脸色骤变,起身就要走。
“坐下。不用担心,薛照下手有分寸。”萧约道,“要算账,一对一才公平嘛,你就别去添乱了。”
裴楚蓝急道:“薛照那样的身手,小青一定会吃亏的!”
萧约道:“我还担心裴青用毒伤了薛照呢,我不也没插手?他们都是有血性的男人,打一架消了气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家那位是万人敌,你当然能安坐在此了。”裴楚蓝皱皱眉头,犹豫片刻重新坐下,哼道,“要是小青有个好歹,我一定要告到皇帝那去!”
萧约知道他只是在说气话,裴楚蓝可是药王谷谷主,他要报仇泄愤根本不必借助皇权,动动手配两剂药就成了。
“我和薛照都很记仇,卫国之行看似顺利,但一着不慎就是有去无回。薛照要和裴青算账,我也不会干看着,皇帝也跑不掉。”
裴楚蓝心头一紧:“你把皇帝怎么了?萧约,你可千万别冲动,储君造反也还是造反啊!”
萧约淡淡道:“我派人去偷偷撅折了他所有的鱼竿,把行宫里所有池塘河流里的鱼都打捞干净,短时间内老爷子可是钓不成鱼了。”
裴楚蓝:“……这就是大陈的储君。”
萧约挑了挑眉。
裴楚蓝竖起大拇指:“杀人诛心兵不血刃的好手段。”
“那是自然。”萧约抬了抬下颌,“卫国的事到这就算了,以后别再跟着皇帝一起算计我们了。”
裴楚蓝点头:“其实我也觉得不厚道来着。皇帝自从没了女儿,脾气就有些古怪,见不得别人好。不过这次他赐婚倒是挺爽快的,要不是他给沈邈和听雪下了圣旨,沈邈的老婆和官位只能二选其一了。”
萧约道:“在这件事上,我领皇帝的情。给当朝官员和当红伶人赐婚,这种事亘古未有。即便有薛照在礼部压着,还是有许多大臣上奏请我阻止此事,奏折中多少流露出难以理解皇帝为何如此行事的意思。皇帝给自己立了个年老昏聩的名声,也是为了让我更得人心顺利上位。”
裴楚蓝道:“但你也没跟皇帝对着干啊,你也允了婚事,大臣们自然就知道你和皇帝是一边的了。”
“不然,这时候就体现出语言的艺术了,我给上奏的大臣们的批复很是斟酌了一番用语……反正我既保下了这桩婚事,又笼络了一波人心。”萧约仰头看看天,“还是给皇帝送几支上好的鱼竿过去吧,鱼苗也投一些。”
裴楚蓝对朝政几乎是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他心里记挂着裴青所以坐立不安,反观萧约从容平静,更是恼火。
“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裴楚蓝问,“动起手来万一控制不住怎么办?”
萧约摇头。
裴楚蓝泄气地往石凳上一坐:“你这是和薛照老夫老妻了,对他也不上心了。以后新人迎进房,旧人丢过墙,唉,傻小子还有心思打架呢,后院着火哭都没地儿哭。”
“着什么火,别拱火啊。我是对薛照有信心,你还是想想什么伤药最适合裴青体质吧。”
裴楚蓝垮着张脸。
萧约道:“开玩笑的,薛照不会做得太过分。总想着这事便会心绪不宁,不如你跟我说说今日去春喜班的见闻?沈二和听雪都不是第一次见你,他们有追问你的身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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