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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不出再见(陈在舟)


周景池小幅度摇了摇头,接着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买房子?”
赵观棋答:“婚房。”
周景池猛地睁开眼,顾不得头上的泡沫,费力地支起身子看向赵观棋:“你说什么?”
“不满意啊?”赵观棋饶有兴致地看他慌里慌张,“不满意我重新买,你选——”
“不是。”周景池截断他,“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买婚房?”
“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买?”赵观棋反问。
周景池更加不解:“你又不是这里的人。”
“你是啊。”赵观棋说。
不对,周景池想要反驳的话到嘴边又打住。
外地人为什么要在这里买婚房不是重点。才二十一岁还单身的人居然买了婚房,这才是重点。
“你不是还没谈对象吗?”虽然这句话有些诡异,但周景池还是说出来了。
“怎么会都买好了,连装修都好了。”他心里涌上一种猜测,“你是不是骗我?”
赵观棋眼神闪烁:“谁告诉你我没恋爱的?”
周景池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面前的人不像骗人的模样。他身体僵硬,冲口而出:“可是你还没有跟我说要在一起。”
他声音沉沉的,抿唇,碰到被赵观棋咬破的伤口,又刹那回想起那个含着血的吻。
听见一声叹息,赵观棋替他擦去眼皮上一朵小白沫。
“脑子真砸坏了。”他望着周景池,无奈道:“这都信。”
周景池狂跳的心脏降下去,不去看他:“你总骗我。”
“不过有一点没骗你。”赵观棋唇角微微上扬,用手缓缓抚过周景池肩膀上的一条疤痕,“想做婚房是真的。”
周景池尚且没有理出这两句话的含义,赵观棋忽然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认识你第二周买的。”
被突如其来的吻打断,周景池懵住,赵观棋撤回去,他却还屏着气,目光仍旧停在对面的唇上。他不知道说什么,身体和脸都要烫过浴缸里的水,沉重的心跳在胸前的累累疤痕中稍稍过速。
赵观棋像个没事人似的坐回去,打开热水给他冲泡沫。
斟酌良久,周景池还是耐不住问出口:“你那么早就喜欢我了?”
“你觉得什么时候算早。”赵观棋给他冲着头,问他。
“就...就认识我第二周。”他没思绪,只能逮着赵观棋提供的时间点。
“那你错了,还要更早一点。”
视线中倒转的赵观棋是笑着的,眉眼弯弯。周景池正想追问,赵观棋忽然用干毛巾包住他的头,扶着后颈让他坐正。
柔软的雪白毛巾过大,连他的视线区域也一并夺去。
由香味和毛巾隔出两个同样心如擂鼓的世界,周景池静静地,默默任赵观棋擦拭他的湿发。没有一丁点儿想从毛巾中挣脱出来的想法,自始至终惦记着那句话——‘更早一点’
擦拭的动作缓下来,赵观棋隔着毛巾,语气郑重:“第一天在你家里看见你,我心跳得很快。”
“那时候,我只当自己没见过你这样漂亮的人。”
“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赵观棋丢开浸湿的毛巾,在周景池愈发无解的眼神里摇头否认自己,“我应该是第一面就喜欢你的。”
说得通透,说得不惭。
周景池看到赵观棋眼中闪过一丝觉察不出,解析不开的神色。
赵观棋却不再看他了,垂眸看他脖子上未曾取下的长命锁。某种流失掌心的感觉再次滚滚而来,他眉心轻跳,到底失去些自不量力的胸有成竹。
今天周景池的状态和他第一天见的时候有何分别?
甚至更狂,更过火,更不可理喻。
是他做的太少,动作太慢。自己的年龄再怎么缺少些成熟,少些可供周景池安心依赖的可靠。
“哥。”赵观棋将言之凿凿的话抛之脑后,只盼这个称呼会更亲近一点。他拙涩地开口,状若恳求:“别再走了吧。真的,有我,我陪你。”
“我一辈子陪你。”
委婉至极,仍能窥出另一重意味,周景池踟蹰两秒,飞快偏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荡漾起的波纹泼到搭在缸沿的手,切切实实的吻,赵观棋摸着脸错愕,目怔口呆。
满是创口贴的脸笑起来略显艰难,周景池调动出一个称不上美观的笑,轻轻拥住半跪着的赵观棋,窝在他肩旁点头。
“好。”他应他,“你陪我,我照样陪你。”
【作者有话说】
周三见~
日常黏糊两章,再走剧情。

第48章 忘与渴望
空气稀薄,一张桌子上,两张键盘噼里啪啦地响,跟交响乐似的停不下来。日薄西山,红彤的秋阳打在周景池和赵观棋身上,像一张过曝的红色底片。
底片里的赵观棋首先停下来,合上电脑,对面的人还在用包扎得只剩五指在外的手在群里一刻不松懈地跟前期剪辑。
本只是个参与拍摄的人,周景池却自发投入剪辑过片的队伍。他认真,细致,说话也轻,群里没有人觉得这个自己揽活儿的顾问有什么错处,反倒处处过问,也都能得到合理合适的回应。
赵观棋说过一次,他也只是笑笑,说能多干点,其他人就少干点,完成得好点,赵观棋也能省心点。
赵观棋扶额,打趣他说应该开两份工资,周景池也笑了,笑得创口贴边缘都翘边,他也开玩笑:“那你工资给我,让我也压榨一下上司。”
赵观棋二话没说,转了一笔钱过去,备注自愿赠予。
当夜又被原路退回,对话框里是句轻飘飘的:才不要吃软饭(微笑)
赵观棋半夜起来抽烟的时候看见,掐灭吸了一口的烟走回去。大床上另一侧的人已经睡熟了,空调打着,周景池背对他的位置,裹得像条毛毛虫。
没有月光,他只看到白过月光的纱布。
什么都参与,什么都上心,什么都笑脸相迎。这是周景池留给大部分人的印象,不仅仅是好说话,好商量,更具体点——是面对问题一针见血,沟通的时候又不让人觉得高高在上。
这是种少见的魅力,是周景池本人从未发现,从未认为是魅力的魅力。
细致,可靠,情绪稳定,待人和善。
外界对他的评价出奇一致。
确实,能背着一身伤做到这份上,算他厉害。赵观棋观察良久,也只是在韩冀面前没用地笑笑,说一句:“我也有点拿不准他了。”
一切都按下暂停键,拍摄留在第一期剪辑,两个人没回天台,也没等到一个万里无云的夜晚去北斗湾看月亮。原本当天晚上就接到催促的电话,周景池站在接电话的赵观棋身边,等着他发号施令。
打完电话,赵观棋闻到周景池吹得半干的头发香气袭人。他看着他,十秒之后,问道:“我买的水果,你拿上来了么?”
“冰箱里没有。”
“薄荷糖是不是搁在扶手箱了?”
赵观棋看他的眼神复杂,周景池也不确定了,摇了摇昏胀得快炸掉的头,重新问:“我是不是夹在床单里一起放后备箱了?”
看赵观棋也不说话,他摸上钥匙,走到玄关换鞋,没忘了嘱咐:“你洗两个盘子出来,我回来给你切果盘。”
“水果闷不得,该不好吃了。”他碎碎念地嘟囔。
鞋穿了一只,赵观棋快步跟上去,从背后搂住还穿着睡衣的周景池。
“天都黑了,你这样儿别吓着人,我去吧。”他也开始穿鞋,顺手又换下周景池的鞋,“韩冀说要跟你商量事儿呢,看看群消息,回个电话给他。”
周景池半信半疑地进去摸手机,赵观棋悬在半空的心倒是踏实了一半,门都没锁,踏进电梯之前给韩冀打了个紧急电话。
韩冀在电话里抓不住重点,一直问东问西,最后赵观棋说头盔随他选,韩冀立马屁颠地保证:“放10086个心吧,你哥我天生就经得起敲打!”
临近一天末尾,附近超市里的水果全都被挑挑拣拣得差不多,剩下些歪瓜裂枣一看就是混不过去的。赵观棋驱车跑了几个水果店,总算花高价买到周景池口口声声说的巨无霸芒果和脆桃。
家纺店里的缎面床单倒是琳琅满目,看得他脖子都酸了。颜色、尺寸、有无花样,赵观棋在老板娘面前一问三不知。
不是不想买,关键是芒果和桃子差别不大,可以蒙混过关,周景池脑子里印象中买的什么花样的床单可怎么猜。他既没有太多的生活经验,又拿不准那时候周景池的心思和审美。
眼见下趟楼取东西的时间长得离谱,韩冀也在微信里一阵一阵说快胡扯不下去了。赵观棋心一横,叫等得开始嗑瓜子儿的老板娘包了两床印花的,一床印着猫猫头,一床印着狗狗脸。
薄荷糖更是在路边便利店捎了两盒。
气喘吁吁奔回去,周景池刚挂了电话,给他对话框里发了句:遇到事儿了?
兜里的手机振动一下,赵观棋应声推开门。
胡乱踩掉鞋,趿上拖鞋抱着一怀东西进来。周景池赶紧迎上来接,走近后愣了一下,随后像怪他似的:“怎么不喊我一声,我下去接一下也好啊。”
赵观棋掩饰地笑:“工作重要,你不吃软饭,我可盼着吃你的软饭啊。”
周景池眉眼绽开,点点头像是答应了。
提着的心稍稍放下,赵观棋将水果提到厨房,看见盘子已经被洗出来了,在案板旁边等待上岗。他拿出几个,不客气地指示道:“快切快切,摆成爱心!”
“为什么?”周景池问。
赵观棋不满地蹙眉,像撒娇似的:“我自有妙用。”
周景池拿水果刀的功夫,还没完全回复指示,赵观棋已经没影儿了。
床单塞到柜子最上层,薄荷糖撕掉包装含一颗在嘴里,其余的大摇大摆散着铺到床头柜面上。赵观棋左看右看,无视掉韩冀发来的链接,腮帮子鼓鼓的走出去。
果盘里没有爱心,只明晃晃一个笑着的猫猫头。
周景池手巧得像在哪儿进修过,摆得惟妙惟肖。
杵着一顿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猛拍后,赵观棋喜滋滋地略过对话框里十几条天价头盔支付链接,选了张周景池刚好伸手插牙签,一角入镜的照片发了过去。
赵观棋:爱心果盘。
韩冀:?是爱心吗你就显摆
赵观棋:无福之人不理解也情有可原。
韩冀:(白眼)你最好支付了某个链接再和我讲话,不然我很难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赵观棋:你的智商,目前还不到这个威慑地步。
韩冀:你哥找上你我看你还老不老实(配图)
笑容凝固,周景池看着突然变脸的人,凑近想看看是什么,屏幕却在前一秒熄灭。
周景池切完水果的手还是湿哒哒的,脑子一黑,脱口而出:“干嘛,你偷情啊不让看。”
“是和韩冀啊。”赵观棋下意识反驳,后知后觉走向些许诡异,又赶紧找补:“谁犯病跟他偷情...哎,不是,我压根儿就没偷情啊!”
越描越黑,赵观棋主动靠过去,把周景池往怀里揽:“都是些没营养的——”
“你吃糖了?”周景池在他颈边抬头望他。
话题跳得未免太快,赵观棋顿在心口的那口气还没喘过来。韩冀发来的截图和周景池质疑他偷情压在胸前,像两个矛盾又无稽的对立面。
“这么馋,都切水果给你了,还吃糖。”周景池隔着脸伸手按了按他含在一边的糖,很认真地说:“这样再吃桃子芒果都不甜了。”
“薄荷的,不甜。”赵观棋很轻地皱了下眉,在嘴里嚼碎那颗糖,咽下去。
他凑过去,似乎想用这种无限靠近的方式让周景池亲自验证薄荷糖的甜度争议。
手锢着肩膀,脸快要凑到一起,周景池偏过头推开他。
“吃水果...几点了,你还要不要睡了。”他支支吾吾,扯了扯睡衣下摆盖住半个大腿,顾左右而言他:“韩冀跟你说什么了,是工作上的事情?”
“有需要我帮忙的么?”
“你怎么就闲不住。”被拒之门外的薄荷味道只留在他一个人口中,赵观棋啧了一声,糊弄道:“这么爱工作,我禅位给你好了,你开我工资,不开也行,你养我就成。”
“你做饭我洗碗,你切果盘我洗盘,你做凉虾我洗勺。”
“...你洗碗机啊。”
一顿,两人不约而同笑出声。
创口贴已换过一遍,是印花的防水款,衬得周景池搞笑又可爱。正笑着,有弹性的面绷开些,上面的猫猫狗狗也咧着嘴陪他们笑起来。
笑着笑着,薄荷气息蔓延萦绕,飘到赵观棋眼前,熏人得很,熏得看周景池那对梨涡都模糊不清。
大起大落过去,一切重归花好月圆。无枝可依的两个人你一下我一下,你受伤过来我受伤过去,却像两棵抻着枝头的树,越靠越近,汲着不知何处而来的养分,越来越饱。
滥竽充数的东西没有被分辨出来,赵观棋心里反倒笑不出来,低下头,叉了块桃子往嘴里送。
不酸,也不算甜。总之比不上周景池在月池买的一半。
周景池看他吞下去,问他:“甜吗?”
“甜得很。”赵观棋看对面的梨涡淡下去,横冲直撞的话跟着桃子咽到肚子里。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好时候,还不是能抛出最牢不可破承诺的时候。
周景池点点头,没接话,只是将果盘往他那边推,意思要看他继续吃。
对视,又双双撤开眼睛,落到对方脸上的新伤旧痕。
赵观棋看周景池浸出药液的泛黄纱布和脸庞无序分布的创口贴。周景池照例看赵观棋太阳穴旁,隐隐错错碎发下的蜿蜒凸起。
有那么一瞬,周景池突然无比希望、甚至是渴望自己也是疤痕体质。也在额前发间,留下与赵观棋伤疤交相呼应的,看得见摸得着的凸起痕迹。
那简直比他身上任何一道疤都有意义。
因为在它破开口子流血的那天,他们接吻了。
真真正正的,无需犹豫与开脱的,在周景池心里位居第一的。

秋雨缠绵,淋淋漓漓落在各种意想不到的物体上,扬起挥之不去的噪。
两个人都睡得不安稳,天快亮的时候雨徐然大起来,周景池半梦半醒地去抓空调遥控器。
闭着眼摸了几下没摸到,心里奇怪得很但奈何睡意昏沉,手搭在旁边的床头柜上又睡着了。
晚上怎么听都辗转难眠的雨声变了味道,厚重窗帘掩住光,倒像平时求也求不来的白噪音。周景池混混沌沌看见老房子跟前的那棵樟树,到了秋天,风一吹,树叶稀落落地往下掉,像一场雪。
月池是不下雪的,他不想醒。抬头伸手,学着赵观棋接雨的样子去接雪,掌心传来的却是热,忙不迭飘到脸上,轻得像棉花,温得像吻。
他睁眼,赵观棋的脸正好离开。
眼睛看得不是特别清楚,周景池下意识伸手,一动才发现手里还搁着另一只手,月池不下的雪,原来在这里。
赵观棋见人醒了,在床沿边坐近了些。摁了几下周景池额头翘边的胶布,继续搓揉他被空调吹得冰凉的手:“醒了?睡够没有。”
周景池晕乎的,睁一半眼又合上,昏昏沉沉地又要睡过去。赵观棋没忙着喊,倾身掖了掖他背后的被子,就这样寸步不离地守着,看着。
两个人都是睡觉不安分的主儿,晚上不是你抢了我的被子,就是我睡了你的枕头。更关键的是都发生在双方毫不知情的状况下。赵观棋力气大,扯来扯去,通常一睁眼被子全在他身上,转头一看,周景池靠在他身边,头埋在被子边缘,蜷成一团,睡得迷迷糊糊竟然也没冻醒。
明明入睡的时候还牵着手,一觉醒来,就成了霸凌现场。
赵观棋一拍脑袋懊悔得很,周景池倒没觉得什么。有个人在身边,他睡得踏实多了,噩梦也少了,只是几天下来,伤没好全,鼻子倒是踏踏实实塞住了。
说起话来瓮声瓮气,好不可怜。
赵观棋痛定思痛,咬着腮帮子抱了床被子下来,两个人一人一床。经过观察,倒是免去了抢被子的痛,只是晚上躺在一起,只能在两床被子交界处艰难牵手,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宛如两个拼床的陌生人。
朝朝暮暮挂念的人在身边,这几天反倒睡得不怎么好,赵观棋低头嗅了嗅衣服,将手攥得更紧。
没怎么用力,倒把手里的人给惊醒了。
周景池睡得迷迷瞪瞪,哑着嗓子问他:“几点了?”
赵观棋没看表,估摸着说:“还早,想睡就再睡会儿。”
窗帘太厚看不出天光几何,周景池眯着眼看赵观棋,见他换了衣服,人也拾掇过的样子,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你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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