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这算亲密接触吗?我是不是该勇敢一点?哎呀!刚刚努努力明明能亲上的!(转来转去)(抓头发)(懊悔)(请求再来一次被无情驳回并喜提俩个大嘴巴子)
明天继续~
呼吸急促起来,心跳如鼓点,从胸膛直直传入耳膜。
面前的赵观棋晃荡难辨,飘摇着,跟着灯光闪烁无影,让人看不清脸。
不知怎的,看不清赵观棋,周景池越发急躁起来。呼吸起伏如潮,浑身仿若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挤压着,难以喘息,连眼睛也跟着充血模糊。
浑浑噩噩,完全不知身处何地,眼前的一切似沤浮泡影,快要失去感官的感觉让周景池无端恐慌起来。
他急切地去揉愈发不成事的眼睛,一只手紧紧抓着昏沉思绪下唯一的救命稻草。
“赵观棋,你、你......我看不见你了。”周景池慌乱起来,“你、你怎么不说话了?”
鼓膜里只有自己蛮横到快要破膛而出的心跳声,周围的沉寂让人心慌。周景池只当自己快死了,听不见声音,也看不着人影,明明刚刚还有很多人说话的。
抓住袖子的手越发急躁起来,赵观棋沉下心,伸手拉住那只把左眼都揉出血丝的手。
“我在。”赵观棋靠得很近,在众人灼灼目光中覆耳,“我带你去休息。”
话落,赵观棋无师自通地握住那只胡乱摸在身上的手。
宽大掌心将周景池发烫的手规规矩矩包裹,本是一如既往的微凉,却猝然升腾起某种巨大的、无可比拟的安全感。
像濒死的一尾鱼突然入水,一切的聒噪、耳鸣、慌乱霎那间烟消云散。
眼前还是晃荡模糊,周景池却乖顺如一头雪白的绵羊,跟着赵观棋晃晃悠悠站起来,衣角被陈书伶扯了一下,又垂着头朝她傻笑。
“大家慢慢喝。”赵观棋一手牵着站立都有些勉强的周景池,一手端起余下的半杯红酒,举到半空,又一饮而尽,笑得无懈可击:“先失陪了,韩总陪大家尽兴。”
说完,韩冀很上道地朝赵观棋抛眼神。
赵观棋没搭理,扶着周景池走出两步,在何望晴身后驻足,语气倒是郑重其事:“小伶这边,还是烦你照顾一下。”
何望晴望了眼垂着头还在傻笑的周景池,踌躇一瞬后点头,嘱咐说别忘了给他冲杯蜂蜜水。
赵观棋颔首,换手扶着发烫的肩膀走出房门。
黄昏早已在推杯换盏中谢去,夜幕像一面黑缎旗帜,从山头铺到山脚,不远处目光可及的前河也在夜幕中悄然流淌,不辨去处。
皎月高悬,微黄的月亮落进池塘里,平平稳稳、安安静静躺着,不出声却随着微波漾起一圈圈勾人的波纹。
数月如一日般,无人在意波纹如何延展开来,更无人在意蟋蟀如何引吭高歌,今天却无端落得个被数落的下场。
周景池蹲在池塘边,放着好端端的长椅不坐,硬要蜷成一尊劣质的、摇摇晃晃的不倒翁。
人都不清醒了,却没忘了怪罪起来:“吵死了......就是因为你们,我才看不清、看不清月亮的。”他对着四周草丛中,不知藏匿何处的无辜蟋蟀发出指责。
赵观棋坐在一旁,显然已经对面前人一会儿在月池,一会儿在海王星的发言脱敏。
刚下电梯的时候,周景池还只是安安静静一个劲傻笑,左摇右晃,但是能听懂指令。喊他站好,他就倚着赵观棋这个人行柱子站好。喊他注意台阶,他就埋下脑袋,仔仔细细看着台阶一步一步走。
谁知刚走到室外,仿若打了鸡血般换了个人。走也不走了,杵在原地像个柱子似的,松开赵观棋的胳膊,问也不会说话,呆呆愣愣的着实唬了赵观棋一跳。
半天,赵观棋连问带哄,愣是变哑巴,一句话不听,一句话不回。非要等人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要不要把他扛去医务室的时候,又突然拽着赵观棋衣角开口。
“可以……去看月亮吗?”宛如一颗西红柿的周景池问道。
赵观棋下意识地就想回绝,醉成这样,还看什么月亮,怕是昏得连头也抬不起来。
可话还没出口,某颗西红柿又拽上他胳膊,歪着脑袋,双颊通红。
“我们去看月亮好不好,今天十六。”周景池还挂念着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赵观棋垂眸看去,那张看了许多次仍觉得美丽不可方物的脸避无可避地出现。
一头恰到好处的碎发微微遮盖住那双如水似月的眼睛,却是涣散迷离的。单薄的唇瓣因为醉酒的缘故丰盈不少,血色欲滴,叫他平白口干舌燥。
明明离自己醉倒的临界点还差很远,赵观棋却感觉快被自下而上环绕的红酒气息生生腌渍入醉。
不敢再看下去,他扶过肩膀,朝周景池点头:“就看半小时。”
真是美色昏人脑,现下坐在池塘边,赵观棋被夜蚊咬到几近失语。
懊悔随着夜风一阵一阵地袭来,赵观棋却还是任由着周景池无端控诉一切生物,随手抓来的纸壳被用来给忙碌到摇晃的人扇风。
毕竟这个地方是他挑的,没有什么浪漫情由,单纯是因为周景池晕乎乎的,连头也举不起来,只能凑合看看映在水面上的月亮。
“别乱拔草。”
“不要去抠泥巴啊!”
“那是景观石,别往池塘里推……”
“别什么都往嘴里塞啊!”赵观棋第五次截住宛如饕餮的周景池,“周景池!那他妈的是别人丢的烟头!”
“你怎么不帮我?”周景池迁怒围观群众,没等回答又蓦然站起来,一个趔趄,差点把赵观棋吓死。
扶稳周景池,赵观棋后怕起来:“别乱动,你差点掉水里。”
“太危险了,你要是站不稳,我就带你回去休息了。”
“掉水里,你就帮我了吗?”周景池不依不饶。
“什么帮不帮的,蟋蟀又不会讲话,当然是你赢。”赵观棋将他往外扯。
“这里蚊子太多了,有没有被咬到?”即使被咬得体无完肤,赵观棋还是没忘了问他。
周景池破天荒地犹豫一瞬:“……我都说了,我不招蚊子咬,你、你根本就不记得我说的话……”醉酒的语气里带着罕见的嗔怪。
“好好好,你不招蚊子。”赵观棋好脾气地揽罪,“都是我记性不好。”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已经三十分钟了,还要再看会儿?”他盯着腕表问。
问完,又是良久的沉默。喝醉酒的人就是这样,一会儿话痨起来吵闹异常,一会儿又安静可怖。
为了烘托气氛,池塘附近安装的立灯都不甚明亮,双双沉寂间便更晦暗几分。不止周景池,连赵观棋都生出一种看不清,摸不着的诡异感,明明自己手里就握着面前人的手臂。
夜色更浓,一阵带着青草香的燥热夜风拂过,赵观棋隔着咫尺距离看过去,那张脸迷人依旧。
只是一个平常的对视,光线也烂到令人发指,按理来说周景池不该担心赵观棋会看见他的烦恼和失态,更遑论浸渍着泪水的眼。
但他还是垂下眼,顺着风吹来的方向漫无目的地闻嗅,最后在缠绵的风中得出——这又是一个怡人夜晚。
月池的天总是压得很低,缀着的星星也仿佛只在头顶,微微踮脚就可以收入囊中。
无力摘星,周景池只觉得疲累极了,松泛下来,不管不顾地任赵观棋抓着。
月光朦胧,星光迷离,他说:“……你跟他们一样,都不帮我。”
在场的唯一一人被无端控诉。
绕来绕去,竟然还在纠结赵观棋没有帮着他一起骂蟋蟀。
周景池语气莫名委屈起来:“你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今天、今天和我好,然后......然后就不、不理我?”
酒气上头,反胃的感觉越发难忍,他将一句话说得零碎。
赵观棋也听得细碎,一句责怪的话,费力地拼凑起来,他却捕捉到一些难以言喻的伤心欲泣。
不明白周景池何以这样说,更不知道话里的人是谁。赵观棋在与平常无二的夜晚遭遇了世纪难题。
情绪难以感同身受,他开始懊悔,自己也许应该再近一点,再快一些,再找人多问两句。那样,总不至于在黑暗中因为贫瘠的腹稿而沉默、直到对面那双眼睛都看不清。
他不知道周景池遇见了些如何残忍的人,不知道周景池如何在窒息的家庭中苟延残喘,也不知道多少个夜晚,枕头上的无声啜泣。
沉默从来不是回答,是逃避。
赵观棋深谙此道,却无可避免落俗。
颤抖的尾音都逃逸,周景池没有及时得到想要的答案。预料中的眼泪却没有掉下来,昏沉晦暗的夜色中,他发现自己竟然在笑。
轻轻地,缓缓地,连带着那只握着自己的手笑起来。
夜风其实并不剧烈,但也许是眼泪让醉意稍稍退去,周景池试图摆脱那只无用的手独自站立。
“你松开我!”用力一挣,那只手却分毫未有退让之意。
求人这种事周景池已经做过太多次,按理来说是十分得心应手的,但他仍固执地埋头挣脱。
一次不行就多试几次,没人可以帮自己,一直都是这样。
可一分钟过去了,周景池每挣一次,那只手就紧几分,他没有成功,却越来越痛。
“你可以松开么......我——”
眼前一花,周景池在黑暗中结结实实撞进一方胸膛。
电光火石间,来不及做任何思考与推拒,赵观棋将他揽入怀中。
对面的手臂从肩膀擦过,环住他的整个背膀,赵观棋一言不发地将他抱了个满怀。
卡在嘴边的话灰飞烟灭。赵观棋抱得有些紧,下颚抵在他颈窝,炽热的体温穿过布料熨帖着皮肤,周景池哑然,像被施了咒语般呆滞在原地。
于是月光和酒气昏沉的默许下,两具年轻热血的身体紧贴着。胸腔里,两颗交错开来的心脏疯狂叫嚣着,剧烈跳动着,砰砰撞击着。
不是应该推开吗?
为什么要回抱?
周景池问自己,可失去反应力,他歉疚又无耻地享受拥抱。
双双自顾不暇中,蝉鸣蟋蟀喧嚣不止。
胆大包天的赵观棋莫名想起那一对廊下看树叶翻飞的背影。原来,离得近了,他身上是这个味道,淡淡的柑橘香,一如初见。
称得上耳鬓厮磨的姿势中,赵观棋在他耳边说:“对不起。”
“我刚没有好好回答你,是我不对。”赵观棋的声音轻得好像在哄一个孩子,“我会帮你的,只要我能帮上我都愿意。我当然也不会不理你,你酒醒了可千万别嫌我吵……”
“我保证。”
“一直一直。”
他学着醉酒人孩童般的表达方式:“我一直和你好。”
话说到这里,手臂也不自觉收紧,赵观棋前后矛盾地推翻自己——原来情绪也可以感同身受,他现在难受得要死。
不知道怀里的人是否听清,昏沉的头脑也许早已失去明辨话语的能力,但他明白,他要说,他也必须说。
又是一阵风,却不温柔,狂热疾驰,从相拥的后背袭来。树叶在头顶吵闹起来,迅疾的夏风夹着丝丝细雨微寒,若有似无地落在他们脸上。
赵观棋低头看去,周景池后醉得厉害,贴在他肩膀,昏昏欲睡。
温热的鼻息拂过,赵观棋缓缓从拥抱中抽离开来。
原来周景池也并没有睡,是笑着,傻傻地、呆呆地笑着。
只是眼底带着醉意的点点流光,开始不争气地往下坠。
他伸手擦去那滴缓缓滑落脸颊的泪,认真发问:“周景池,我现在帮你骂蟋蟀,还来得及么?”
没有回应。赵观棋跟着笑起来,肩膀的微颤中,彼此辨不清喜乐与否的笑脸,将两颗高悬无措的心稳稳接住。
忽然,周景池从对视中垂眸,看向两人相隔的方寸空间,很轻很小声地唤他:“赵观棋。”
“嗯?”
赵观棋不明所以,细雨濛濛中,视线跟着下移——直至落到一只直白且坚决的右手上。
夏雨飘零缠绵,数秒间又急剧变大。乐此不疲地沾湿两人的发顶、睫毛、和刚拥抱过的肩膀。
那只伸出小拇指的手却仿若抛天弃地,毫不畏惧。
角色的转换剥去了前次的犹豫,另一只手如逃出雨天般,斩钉截铁地勾绕指间。
盲风妒雨中,一尾鱼迎来了它的天降甘霖。
无端变暖的雨汽中,周景池一如往昔凝着忙碌晃悠的手。屏着反胃的酒气,他像小学生朗读课文一般扯着嗓子念出声——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作者有话说】
画外音:“池子你不是说拉钩很幼禾——”(被打断且被揪住双唇无法发声)
第19章 我说 跟我走
在一连躲了两天之后,周景池终于找到一个能好好看工作案和度假村最新事宜文件的地方——美食区A栋新入驻的咖啡店外,一方刚好被廊道遮住的四方小桌。
至于为什么要躲开偷偷工作,他不想回忆……
那天从赵观棋房间醒来时,他只感觉脑袋快炸了,坐起来的时候差点呕出来。宿醉的滋味实在是折磨人,他撑着坐起来,靠在陌生的床头足足缓了一刻钟。
耷拉着头深呼吸好久,头痛欲裂中,周景池发现自己什么都记不得了,身上换了一身没见过的睡衣。衣服不太合身,宽宽松松勉强套在身上,袖子被虚虚挽了起来。
应该是吐了,他猜测。
原来喝醉酒那么难受,周景池扶着头,爬下床,脚步虚浮地走到客厅。
已过晌午,日头透过落地窗洒落在地板上,全不似卧室里窗帘紧闭的昏暗。
偌大的顶层套房里只有他一个人,矮几上放着冷掉的早餐,手机在电视柜上已经满电,却被人开了免打扰。
周景池蒙圈地看着发冷的早餐,喊了几声赵观棋的名字。
没人应。
冷气十足,脚像踩棉花似的,走两步就翻江倒海难受得厉害。周景池拿回手机,撑着坐到沙发上。
按亮屏幕,习惯性上划解锁的大拇指僵在半空。
面色惨淡的脸上,巨大的震惊取代了一切难以顾及的难受。
一张光线黯淡的壁纸赫然眼前,周景池认出了身下的拼色沙发。
照片上,屋内只开了客厅四角的气氛灯,淡蓝淡紫的灯光从身后和远方洒下,昏沉又暧昧。微光中,脸红成一颗苹果的他正双手捧着一只麦克风,在沙发上盘腿坐着,端端正正,乖乖巧巧得像一个毕业晚会ktv里的高中生。
巨幅电视屏的光从前头打在身上,照亮了身上换好的不合身睡衣,和对镜头歪头痴笑的自己。
镜头带到了一些矮几,桌面上摆了好几个不知从何而来,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彩色应援棒。
红的、黄的、紫的,还有他一如他左眼的蓝色。
手不自觉抚上左眼,透过因为没有操作而息屏的屏幕,他看见了那双异瞳。
隐形被摘掉了。
手凝滞在脸上,日头渐甚,注意力还放在照片上,周景池却莫名想起高中地理课上,老师告诉大家,下午两点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此时此刻,左上角的时间刚刚两点,阳光爬上他同样盘起的腿。周景池抬头,去看明亮到不能再明亮的树木与花圃。
畏光的眼睛爱上光,只需片刻。
一切都和谐无比,周景池没有换掉壁纸,划开锁,屏幕上各处的红点不计其数。
陈书伶给他打了三个电话,何望晴也打了一个。
点开微信,置顶的陈书伶的对话框居然有五十来条消息。越往上翻,周景池放大的瞳孔和颤抖的手停在凌晨三点多,他发过去的一条长达四分钟的视频。
引吭高歌的视频。
沉默,呆板、良久的沉默。
陈书伶的消息中除开问他为什么不来吃午饭,其余全是‘哈哈哈哈哈哈’......
现在他不需要继续翻其他人的对话框了,几乎在主页的最近联系过的都发了,无一幸免。
何望晴更是锐评:有当年ktv的风采(大拇指.jpg)
用十二指肠都想得出来是谁干的,周景池怒不可遏,刚刚沉浸在被记录的照片中的幸福感一扫而空,马不停蹄地去翻赵观棋的号码。
接通,便是一句劈头盖脸的怒吼:“赵观棋!”
“你是不是有病啊!”
那头沉寂片刻,嘈杂的背景音被正在气头上的周景池完全忽略。走到室外,赵观棋才开口:“醒了?”
“这么生气干嘛?刚起来啊,这嗓子哑得像唐老鸭似的,给你放床头柜加热垫上的雪梨汤没喝?”
没有回应,只有沉重而急促的喘气声,赵观棋不解:“饿了?”
“早餐也没吃吧?那吃个迟午饭吧,我叫人送上去,不然你的胃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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