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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硝烟(江棠不姓江)


“你怎么不去死呢?”程立秋无神的目光盯着虚空中的某处,嘴角不住地抽动,只见她缓缓抬起手,抚摸着并不存在的虚无轮廓,“这是我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压抑的哭泣响彻狼藉的室内。

“酒店经理。”
钱仲利双手交握坐在铁椅里,一身名牌西装挺括整洁,头发和脸由于长途跋涉已经微微泛起油光,可细看之下并无临近中年的油腻感,钱桐的长相可以说完美地继承了父母的优点。
“我没想到会这样的……”钱仲利抬手掩面,随即响起了压抑的哭泣,对面的韩栋等他情绪缓和之后才开始发问。
“你最后一次见钱桐是什么时候?”
“就是上周五。”
韩栋写字的笔一顿,在纸上留下一小圈污迹,他抬眼望过去,追问道:“具体时间?”
“放学后,是我接走她的,”钱仲利慢慢放下手,原本精英范十足的男人早已变得萎靡,他声音低低的,“我在学校不远的那个路口等她的,我每周五都会接她,程立秋不是很同意我见孩子,我给孩子买的手机,电脑,她全都给我还回来了,没错,是我先对不起她们娘俩,可是……”说着又哭起来。
“你们都去了哪里?”韩栋问。
“吃烤肉,”钱仲利道:“桐桐喜欢吃烤肉,我带她去了市中心那家空中餐厅。”
“你们吃完饭是几点,送她到家的具体时间?”
钱仲利想了想:“应该是七点离开餐厅,不到八点到她家的。”
“你工作上与什么人结过怨吗?”
“结怨?”钱仲利默了会儿,道:“……应该没有吧。”
韩栋在纸上把八点圈了起来,他思忖几秒后问:“当时离开餐厅到家的这段路程你们有遇到什么人,或者觉得有什么人跟踪你们吗?”
“跟踪?”钱仲利忽然抬起头,眼睛瞬间亮起来,恍然道:“有。”
夜风穿堂而过,似乎又要变天。
程立秋把未关紧的房门轻轻推开,然后闪身在一旁,原昕率先走了进去。
说是一个房间,实质上就是隔出来的一个小隔间,刚好放下一张上下铺床,钱桐睡在上面,床周用粉蓝色的帘子围起,好歹算是一个独立空间。书桌是整个家里最新的摆设,应该刚买不久,上面整齐地摆放着蓝色塑料书架,书籍大多是名著,笔筒竟然是红木雕刻的,衣柜是塑料格子的简易衣柜,透明的可以看见里面被摆放的整整齐齐。
庄星辰伸手把倒扣在桌面的一本书翻过来,是《乌合之众》,他翻了翻,见上面许多页的空白处都写满了笔记,笔迹娟秀却透着力量,这种书看起来堪称索然无味,可她却密密麻麻做了标记,甚至还有自已的心得。
他一目十行地扫完整本书,可以看出钱桐的逻辑清晰,对于作者提出的某些观点,她都进行了自已的辩驳,却十分有道理,看得出来,她的资质很好。
原昕看完一圈后,转向程立秋:“她跑出去之后,你就没出去找她?”
“没有,”程立秋双手抱胸,目光落在书桌上,“她每次都是去找闺蜜同学,第二天就会回来的。”
“谁?”原昕问:“哪个同学?”
“楚……”程立秋似乎不太记得对方的名字,“楚秦,不对,叫……楚然!”
原昕闻言就是一愣,庄星辰也十分震惊,他惊诧道:“是育明中学的?”
“嗯?”程立秋瞪眼看着两人,似乎也很诧异:“好像……好像是吧。”
“她们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庄星辰盯着程立秋,问。
“不知道,”程立秋白了眼庄星辰。
原昕无奈又气愤地看了一眼程立秋,觉得这个母亲当的实在不称职。
庄星辰忽然有些诡异的感觉,又是育明中学,难道又是巧合?他目光在母女俩龟壳大的小卧室里逡巡片刻,发现书架上一本书里夹着什么东西露出一角来,看上去好像是电影票,他垫着袖子掐着一头抽了出来。
原昕凑过来,是一个招聘兼职的广告,他目光下扫,在右下角的落款停留,“叶子ktv!”
庄星辰缓缓抬起头,对上原昕的视线:“多个巧合堆在一起就可疑了。”
原昕悚然一惊。
车引擎声轰轰作响,在宽阔的马路留下一道疾驰的残影。
“钱桐生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极大可能就是楚然,”韩栋飞快地道:“我们也正在赶过去的路上。”
庄星辰坐在副驾,脑海不断过着各种信息,钱桐的死真的跟楚然有关吗?看似并不相关的两个人到底存在怎样的交集?还有叶子ktv,那里又意味着什么?
不对,现在一点证据都没有指向楚然的,这只是初步的揣测。庄星辰心里却惊慌起来,各种不相关的缘由却拼凑不起一个完整的画面。
“怎么了?”原昕拍拍庄星辰的手,“只是询问而已,你看起来很不好。”
“没有,”庄星辰搜肠刮肚,终于想出一句:“楚然心理存在问题,我怕她……”

第135章 楚然的暗示
电话响起,原昕接听,韩栋在那头回道:“没有人,宿管阿姨说她五分钟前请假出去了!”
原昕:“出去了?你现在去调取学校的监控,大晚上的,她哪来的假条,人肯定还没走远!”
夜风凛冽,气温陡降,体温被带走,楚然迎风站在教学楼天台,俯瞰整个辽海。
楚然的针织衫被吹透,身体微微颤抖,她居高临下,看着一队人正朝这边而来。
她双手扶住冰冷的护栏,刺激腥甜的铁锈跟鲜血一个味道,可是怎么回事?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这一点也不愉快,只见她往前又迈进一步,缓缓闭上眼睛——
那是一个黄昏,她正在埋头做题,突然,同桌用力捣了一下她的胳膊肘,然后俯在她耳边低语道:“唉,刚来报道的啊,长得挺好看。”
纸页随着同桌的力度撕开一道口子,楚然“啧”了声,扭头瞪了同桌一眼,同桌谄媚地朝她笑笑,“你看,真的挺好看的啊……”
楚然这才不情愿地抬起头,讲台上站着一个女孩,眼睛漂亮,校服漂亮,书包以及一切都那么漂亮,她盯着那张脸出神良久。
直到身前警察闪开一条缝隙,那个漂亮的女孩摇摆在半空,过去的岁月被风吹散,灰烬四散而开,那个眉目清秀的朋友不曾归来。
回忆格外呛眼,楚然目光闪烁,眼泪却被风干。
“你们来了?”楚然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回过头,朝众人笑道:“怎么?案子还结束?”
“楚然,”原昕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远远地对楚然道:“这么晚了站在这里太冷了,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楚然的笑意加深,却不听原昕的劝说,她双手背后抓着栏杆,又向后退了一步,长风烈烈,吹得她头发飞舞,她迎风望去,却不言语,对面的原昕等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样无声对峙着。
就在这时,庄星辰拢着风衣近前一步,慢慢朝楚然伸出手,并轻柔地勾了勾手指。
“我有几句话想问你,你过来。”
楚然依旧沉默,愉悦的脸上瞬间变得苍白一片,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庄星辰看,继而扭头望向远处的浩瀚灯海。
庄星辰循着楚然的目光望去,伸手指着辽海地标建筑,开口道:“好看吗?”
“不好看。”楚然断然否定。
原昕隐蔽地从侧面包抄,才刚一动作就被楚然敏锐地察觉,她瞪了一眼原昕:“你干嘛,我不会跳下去的。”
原昕心里稍有放松,可神经未曾松懈,以防万一。
“你认识钱桐?”庄星辰朝原昕摇摇头,他和楚然一起望向远方,声音轻柔还带着几分安抚,“我们没有怀疑你,就是想了解一下,你和钱桐是怎么认识的?那天她去找你之后又去了哪里?”
楚然慢慢回过头,歪头盯着庄星辰,终于再次开口:“她不是钱桐,那是语娇!”
庄星辰闻言一怔,瞬间明白了什么,他叹口气,徐徐道:“她可能是祝语娇,所以你很喜欢她,对吗?”
楚然突然发起抖,眼泪不断滑落。
“我很为你高兴,能够遇见钱桐,所以你告诉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庄星辰边说边靠过去,“我愿意听你说。”
楚然蓦地抬眼盯向庄星辰:“钱桐和祝语娇一样!她们都瞒着我,我恨她们,我恨她们!”
众人皆是一愣,楚然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一句。
其实,祝语娇的事十分繁琐,那里面除了贩毒,似乎还隐藏着什么,只是在蒋冰死后,其中牵连的细枝末节被掩藏,楚然说钱桐和祝语娇一样,她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
叶子ktv,难道钱桐跟贩毒也有牵连?再加上她的死亡方式,真的会是叶书欢吗?
庄星辰毛骨悚然地盯着楚然,这个姑娘又到底知道什么?
“我没有杀她,”楚然摇摇头,“我没有杀钱桐,她那天的确来找过我……”
“不是你去找的她吗?”原昕在旁插道:“你等在她家楼下,钱桐的爸爸看见你了。”
楚然垂下目光,盯着脚上的帆布鞋,忽然觉得自已整个人摇晃起来,她不由自主地吐露:“她们俩真的很像,我那段时间失眠,得了抑郁症,可我偶然间遇见了钱桐,她真的很好,虽然年纪小,却很会安慰我,每次我倾诉情绪时,她都耐心听完,她会陪我去游乐场,陪我去吃好吃的,可是后来我发现她不是她,我认错人了……”
楚然说着又哭泣起来,整个身子摇摇欲坠,几乎将要瘫倒。
庄星辰立刻接着她的话说下去:“所以你就‘醒了’,你明白了,然后那天你们吵架了?”
楚然用力摇着头。
“没有吵架,”楚然似乎精神有些恍惚,应该是“朋友”的再次离世导致情绪彻底崩溃,她大声吼道:“她们很像,你也很像……你们都很像……”

单间病房入眼一片雪白,一支镇定剂下去,楚然沉沉地睡去。
十八岁的少女明艳鲜活,眉眼间尽是朝气,可细看之下,楚然却比同龄人要成熟阴郁几分。
庄星辰坐在床边,原昕则摸着下巴站在旁边,思忖良久,他才出声道:“这姑娘到底怎么了?”
人体构造很复杂,神经类疾病的成因与治疗更是难以准确估量,大脑受到刺激后产生的症状也不尽相同,楚然现在这种情况上学恐怕是不行了。
庄星辰试图解释:“楚然的抑郁症太严重了,她现在的思维已经严重混乱,在安定医院治疗看看吧。”
原昕有点着急:“小姑娘精神非常不稳定,她的家属呢?”
孟媛幽幽道:“已经通知了,家属说忙完了……”
原来楚然是个孤儿,现在的监护人是他的叔叔,消息已经立刻通知了,可过去几个小时,人仍然没到,可想而知,楚然在那个寄养家庭的地位。
帕拉梅拉疾驰在凌晨三点的公路上,车顶灯发出微弱的光,映在原昕疲倦又桀骜的脸,英挺的剑眉紧压眼眶,表情看上去很复杂。
庄星辰靠坐在椅背,整个人闲静又儒雅,他五官本就生的漂亮,肤色也白得异于常人,此时他手撑着额角,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原昕瞥了眼副驾:“在想什么?”
“……”庄星辰动了动,眉心微微蹙起:“在想钱桐为什么会被杀。”
原昕想了想道:“人之所以会杀人,理由,也就是动机有很多,但总结起来无非就是钱财,爱恨和‘变态’,这你应该都知道,可钱桐是个学生,社会关系不会太复杂,那就只剩最后一种‘变态’,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
庄星辰点点头:“没错,根据杀人手法来看,凶手很凶残,火烧,水淹,再加上砍腿,从这些手法可以看出,凶手的目的重在折磨。”
——那个夜晚,凶手在旁边眼睁睁看着人被火烧,惨叫,挣扎,再到跳入水中的求生欲,他看着钱桐拖着着火的身体,竭力爬向水中,这里面最残忍的就是钱桐不会游泳,无论怎样,她都是死。”
“像这种偏向病态的凶手,在精神上都存在缺陷,但并不一定是我们通俗意义上的‘精神病’,这是一种精神残疾;死状凄惨的尸体会暴露出凶手阴暗又变态的心理,根据研究表明,一个健康或正常成长的人,极少数会长大突然变得暴力,相反,凶手应该在小时候就开始有虐待小动物的行为,刚开始可能是蚂蚁,小昆虫之类,然后一点点逐渐升级,变成比自已弱势的人。”
别墅的门一被推开,x立马奔过来,庄星辰俯身抱起x,x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庄星辰的脸,原昕盯着他们俩,心里忽然温暖起来。
这一切太美好了。
原昕扬手脱掉身上的卫衣,走进浴室冲了个五分钟的“战斗澡”,他身上穿着黑色短袖,顶着自已在浴室刚剪的支楞短发,然后满怀兴致地走进厨房,边烧水边朝躺在沙发上休息的庄星辰征求意见:“庄顾问是吃面,还是吃面?”
庄星辰不觉得有什么选择性,他起身坐起,回头朝开放式厨房里的原昕望过去,“再加一份沙拉吧。”
原昕在厨房里叮铃哐啷一阵鼓捣,大概十五分钟后,他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出来,把其中一碗大分量的往庄星辰面前一推:“吃吧,沙拉先欠着……冰箱里没有菜了,沙拉酱,橄榄油都没有了。”
庄星辰拿起筷子,哼笑道:“这可是原副队长第一次下厨,我可实在太荣幸了。”
原昕吸溜一口面汤,隔着氤氲的热水望向庄星辰,忽然露出个欣慰的笑来,庄星辰不解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原昕把碗放在厨房的吧台环桌上,盯着庄星辰看,后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只好低头吃面掩饰,半晌,只听原昕开口:“你变了。”
因为庄星辰吃面条了!但他也只吃原昕煮的。
“……”庄星辰咀嚼的动作稍有一顿,原昕唏哩呼噜吃完最后一口面,然后盯着庄星辰,徐徐道:“你以前从来不说笑,脸上也很少会有这么舒展的表情。”
庄星辰:“……”
温暖静默的深秋凌晨,宽敞的别墅里热气袅袅飘散,庄星辰坐在原昕对面,狭长的眼角盛着头顶灯的光晕,陈旧的过去和近日的交往在庄星辰深邃的瞳孔深处慢慢扩散,恐慌、惊惧、悲伤,仿佛都随着他心里的某个念头深深地,再次沉入心脏的某个角落。
庄星辰双手捧着温热的碗沿,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回应,许久,他才开口:“也许……”
没等他说完,原昕就探身吻住了他的嘴唇。

同一时间,云南某边境小镇。
天下着雨,坑洼的砂石路积存着水,车辆驶过掀起刷拉声响,尾烟伴着袅袅水汽飘散而过,一个身材高大,步伐稳健的年轻人穿着军绿色冲锋衣,头顶的帽兜压得极低,隐约露出几缕打湿的卷发,他跳下车,来回张望片刻,然后朝着小巷里的一家灯火晦暗的小超市走去。
清晨四点,小超市尚未营业,一个小孩穿着明黄色雨衣坐在门槛,见有人来,他扬起稚嫩的小脸:“你找谁?”
“今天还会下雨吗?”年轻人微微俯身,盯着小孩问道。
“不会。”小孩朝年轻人撇撇嘴,又道:“隔壁那家也有面粉的。”
年轻人回道:“没有。”
小男孩站起身,回头奋力推开老旧的木门,歪头示意年轻人进去,年轻人揉揉小男孩的头顶,然后走了进去。
店里的商品还算齐全,老板正背对门口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年轻人抬手推掉头上的帽兜,抖抖身上的水珠——
赫然是阿洛。
阿洛问道:“人呢?”
老板回头,上下打量阿洛,他先不急着回答问题,只见他趴在柜台上,探身朝阿洛盯去,阿洛裹挟着潮湿水汽,目光平淡地回视。
良久,老板慢慢直起身,但仍用眼角盯着阿洛,伸手拨通柜台上的座机电话,“人到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一个白人走了进来,阿洛闻声回过身,但未等他说话,来人就准确又迅速地反手按住了阿洛的肩膀,不容置疑地诘问道:“你们又在耍什么把戏?”🞫l
阿洛咧嘴一笑,眼角瞬时一颤,等他再抬起头瞥向身后时,却从容不迫——
第二天一大清早,原昕就先被叫到了安定医院,楚然已经清醒。
孩子出事,家长自然关心。可是钱桐的母亲和楚然的叔叔让原昕知道了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情感单薄,不负责任的家长。
原昕和庄星辰来到病房门前,正巧门被推开,一个身着运动装的瘦子迎面出来,抬头看见他们的瞬间,堪称皮包骨的面上绽开几道褶子:“您是……原副队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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