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昕:“我生于安乐,却不曾快活过一天。”
辽海市刑侦副支队长原昕,果干飒爽,有名的“拼命三郎”。
超凡天赋的犯罪心理专家庄星辰,暗藏的卧底身份,他又该如何面对旧爱。那些黑暗中伸出的魔手试图将他重新拉回地狱,历经磨难,他又该何去何从……
一个个诡谲的犯罪现场,都揭露出迥异的犯罪心理——童年阴影、心理扭曲、人格分裂、变态心理。看两人如何剥开云雾,携手窥探真相。
故事立意:硝烟散尽,我们一起回家。
标签:已完结 双男主 现代言情
墙上的挂钟丝毫不理会旁人的感受,独自在那儿转个不停。房间不大,六十平米左右,却很温馨,主卧室的门紧紧地关着,那是妈妈的房间,这扇门会在晚上的十点半准时打开。
但今天不行,刚刚妈妈来电话,超市今天晚上大盘点,要晚些才能回来。行吧,反正男孩已经习惯了。
客厅略显狭小,一台液晶电视挂在墙上,屏幕与窗外的夜色融为一体,它很少有机会开启。今晚的月亮很大,很亮,是新闻上报道的什么叫作“超级月亮”。月光透过几净的玻璃,洒在白色的茶几上,留下一道亮色的菱形痕迹,宛如月光下的天鹅湖。
田园风格的布艺沙发上摆着几本书,借着冷清的月光,是《红书》和《犯罪心理学》。
《红书》大约从三分之一处打开,倒扣在《犯罪心理学》上,看上去就像一艘迎着夜色在大海中航行的帆船,月亮是指南针,勇敢是动力,白色的帆就是航海者的信念。
沿着铺在地上的月光向前是厨房,厨房收拾的十分干净,光亮的白色大理石灶台被擦得锃亮,无论是一尘不染的客厅环境,还是不见一丝油垢的厨房,无不昭示着这家女主人的利索与热爱生活的态度。
这时,次卧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男孩穿着一身浅灰色的睡衣走出来,看样子大概七八岁的年纪。他一手揉着眼睛,缓慢地走进厨房,看着放在灶台上的饺子未动,又转身看看那扇关着的卧室门,他知道妈妈还没有回来。
男孩走出客厅,他没有开灯,坐在沙发上,俯身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遥控器,打开电视。电视的屏幕骤然亮起,映亮了男孩的脸,他皮肤白皙,一双长眉下的眼睛格外好看,就像春天迎风而开的粉色桃花,在眼尾处落成一弯清澈的浅泊,在月光下泛着涟漪,又好似散落黝黑天穹的繁星,熠熠生辉。
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二点半了,平时妈妈晚班也会在十点半前到家,今天说是加班,男孩不禁有些担心。
两人相依为命,妈妈就是生活的全部,是全世界。妈妈是个温柔的女人,长得很漂亮,据说以前是昆曲剧团的演员,男孩完美地继承了妈妈的优点,是个漂亮的孩子。
男孩自从记事以来就没有见过爸爸,在很小的时候,他会好奇——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只有我没有。他会在吃饭的时候,用眼睛偷偷地瞄着妈妈,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妈妈,爸爸去哪儿了?”
妈妈不会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妈妈微笑着,放下碗筷,温暖的掌心揉搓着男孩的头发,“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等辰辰长大了,爸爸就会回来了,”妈妈还会故作神秘地哄道:“爸爸可是个了不起的人,是去执行一个了不起的任务。”
日子一天天过去,男孩从小班升到大班,再到一年级,渐渐的他也就不再提起爸爸,因为他偷听到街邻说,他爸爸是个赌徒,因为欠了巨额的赌债,跳楼自杀了。但是,他不信,他坚信爸爸如妈妈说的一般,是个了不起的人。
凌晨时分,电视上的节目已经播出完毕,只有新闻在一遍又一遍地重播。男孩拿起倒扣的《红书》,开始翻开,电视权当背景音。
他才刚翻了两页,就听电视里一个主持人故作悲伤的语调播报道:“近日,被称为‘暗夜幽灵’的连环凶手再现身,经警方通报,他在一年间杀了五人,其受害者都是夜晚独行的女性,在此,我代表市政府向广大市民发出叮嘱,女性朋友最好不要在夜间独行……”
又是这个人。男孩看过很多记录外国连环杀手的书籍,他知道这种专挑女人下手的杀手,多是对身边女性的仇视,进而把变态的心理投射到与这一类相似的女人身上,可以说是一种带有报复性的享乐型杀手。
男孩回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一点。男孩趴在阳台的窗户上,看着晦暗的夜色,他想在零星出现在街道上的身影中捕捉到妈妈的影子。
男孩的心头忽然浮现出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很多年以后,他才知道那是恐惧。他有些担心,他甚至觉得那个电视上说的连环杀手就潜伏在妈妈的周围。
想到这,男孩不禁哆嗦了一下,他赶紧跑到沙发后,拿起电话,拨通了妈妈的手机。
等待音响起的几秒,男孩觉得非常漫长,他一手搅动着电话线,一边焦急地等待着妈妈接起电话。
一阵忙音过后,电话自动切断。男孩攥紧话筒,浑身颤抖不止,他感到整个身体的血液都被抽干,正在慢慢失去温度,在不久的时间内会失去呼吸,体温,直至僵硬,冰冷。
踢踏——
踢踏——
女人警觉地回过头,入眼一片黑暗,抓在单肩包上的手用了些力。几秒后,见没有异动,女人转过身朝着胡同口大步走去,这条胡同长270米,只要过了短短这段路,前方就是主干道,想着她便小跑了起来。
踢踏——
踢踏——
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越来越急,甚至跟着女人跑了起来,女人知道自已被跟踪了,她不敢回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还有150米,马上就能得救了,路口有家加油站,那里二十四小时营业,自已一定会得救。
女人呼吸沉重,她抬手将身上的包摘下来,抱在怀里,里面有她的手机,她要报警。
手机已经按亮,解锁,女人哆哆嗦嗦地按下1,就在她再次按下1的瞬间,后脑被狠狠地锤了一下,接下来又是一下。
手机掉在地上,女人甚至都没来得及呼救,就歪歪斜斜地倒了下来,她重重地摔在地上,眼睛看着胡同出口,还有50米,她也许就得救了。
鞋底踩在粗粝的地面,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男人转到女人的面前,俯视着,就像上帝俯视渺小的众生。
男人蹲在女人身旁,一双黝黑如海的眼睛死死盯着女人的脸,他像是思考,又似在确认,足足半分钟,他才勾起嘴唇,似乎是想起了某件愉快的往事。他伸出手将女人的右手从身下拉出来,仔细,认真地摆在地上。女人白皙修长的五指在冷淡的月光下泛着白光,一丝生气没有,当然,她已经死了。
男人伸出他枯槁,粗糙的左手,小心地拂过女人冰凉的手背,大拇指到中指,再到小指,他像是欣赏奇珍异宝,又像是呵护备至的爱人。忽然,他收起笑意,高高扬起手中的武器,狠狠砸在女人的手背上。
一下。三下。七下……
整个胡同回荡着“咚咚咚”的声响,宛如晴空乍起的惊雷,却叫不醒可以拯救她的众神。男人缓缓直起身,他仿佛累极了,身体有些摇摇晃晃,如果你仔细观察他的脸的话,你会发现他在笑,是舒畅,是兴奋,是如释重负,是仿佛被困许久的人被解救的容光焕发!
“晚安,我的女神。”男人将凶器藏进怀里,跨过女人血肉模糊的身体,朝着胡同一头走去。
手机屏幕骤然亮起,一阵铃铃铃的手机来电铃声回荡在逼仄的胡同。女人早已没了呼吸,即使是最熟悉的人的呼唤也叫不醒她,最终,手机屏幕熄灭,铃声停止,一切回归平静。
男孩果断地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电话在挂断的前一秒被接起,一个困倦的声音传来,“你好,南城区公安局,请问发生什么事?”
“我妈妈没回来,”男孩声音坚定,不似同龄孩子的胆怯,续道:“我妈妈说今天加班,会在一点前到家,现在已经两点多了,她还没有回来,我要报警。”
“小朋友,”电话那头的警察不太相信男孩,以前经常有孩子恶作剧说发生了命案,结果出警到现场一看什么也没有,“好,你的情况我记下了,也许是你妈妈在单位住下呢…”
“不可能!我妈妈不会让我一个人在家过夜!”
“好,我明白。”警察再次试图劝说:“也许……她还在加班,忙完了就会给你回电话。话又说回来,就算是失踪报警,那也得是24小时以后,这样吧,”警察似乎对孩子很有办法,“如果天亮以后,嗯,七点吧,你妈妈还是没消息,我们就出警,好吧。”
男孩睁眼坐到天亮,六点五十五分,家里的固话响起,他赶紧起身,飞奔到电话跟前,一把抓起话筒,急切道:“妈妈,你怎么……”
警戒线将胡同圈了起来,法医正在尸检,刑事摄像手里的照相机不断地闪着光,有的警察在盘问发现尸体的人,有的在搜集物证,忙忙碌碌。
警戒线外两米,男孩呆呆地看着中心现场,他从密集的人缝中只见一个女人躺在地上,熟悉的水蓝色连衣裙,黑色邮差包,还是出门时穿的那双裸色高跟鞋,只是这些都成了现场物证,成了死者的遗物。
男孩抬起警戒线,缓缓走到尸体跟前,晨光照亮他弱小的后背,好像整个人平白的长大了一倍。他看着妈妈睁大的双眼,黑色的瞳孔毫无光彩,再也无法对他笑,男孩蹲在地上,好像不太相信地上的人真的是他妈妈。
“妈妈,”男孩轻轻地叫了一声,好像怕惊扰了正在熟睡的人,“妈妈,你怎么了?”
“怎么不回家?”男孩只是嗫喏着,却不哭,这种没有哭泣和歇斯底里的难过是最坏的情况,悲伤的情绪不能及时得到释放与纾解会在心理留下病根,“我还在等你呢,隔壁的王奶奶给你留了最爱吃的水饺,我们……”
男孩看着妈妈被捣烂的右手,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红的鲜血,白的指骨,就像一幅血腥的地狱图展现在他的面前。男孩站起身,跑到警戒线外,扶着墙大呕起来。
时隔多年,他仍然记得这个早晨,这个残酷而血腥的早晨。
辽海市。
多年罕见的暴雨骤降,水流汇聚成漩涡,路灯接触不良刺啦作响,整个夜色被密集的雨线包裹。
女生将手里的皮包顶在头上,一路小跑着冲出工厂大门,路过门口的保安岗亭时,保安大叔推开小窗口朝着女生大喊:“姑娘,我这儿有伞!”
“谢谢叔叔,我到门口就打车,伞你留着用吧!”女生说完就跑出了大门。
女生穿着一件水蓝色的工服,又宽又大的工服更显得她瘦小可怜,她紧紧抱着胳膊,微微发抖,焦急地左右张望着街道,几辆疾驰而过的出租车都被其他人捷足先登。她浑身湿淋淋,脸上却带着笑,心想:还是往前走一段。
工厂地处偏僻,道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荒野平原,黑洞洞一片,路灯稀落地亮着几盏,远处只见两排高大的梧桐林在雨夜里摇摆,仿佛一群招摇而来的鬼魅,甚是吊诡。
平时女生可以搭着最后一班公交车返回市区,今天因为想要把最后一点活干完就晚了半个小时,公车早已开走了。
啪嗒——
啪嗒——
“……”雨声之外似乎传来零星的异响,女生唯恐自已听岔了,犹豫再三她还是不敢回头,生怕身后真的跟着什么人,她顿了一下,随即加快了速度。
啪嗒——
啪嗒——
身后的声音似乎还在,女生忐忑不安,心里阵阵发紧,她抱紧皮包,寻思着:如果是抢劫,我就把皮包给他。
雨水泼洒在脸上,女生感到阵阵寒冷,那是从心底升起的恐惧。她实在受不了了,骤然顿住脚步,喉咙用力往下一压,大着胆子转过头去,身后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女生赶紧转过身,朝着前方的路口跑去。
啪嗒——
啪嗒——
仿佛鞋底拍打水面的声音,声音尾随着女生一路向前。女生终于明白,自已被跟踪了,心里一阵惊慌。她头也不回,一咬牙将怀里的皮包向身后砸去,希望身后的人得到皮包可以放弃尾随。
女生因受惊而变得煞白的脸在晦暗的夜幕中异常诡异,她淋湿的头发湿溻溻地糊了一脸,整个人狼狈不堪。
女生越跑越快,身后的“啪嗒”声紧紧跟随。荒郊野岭,阒无人声。忽然,女生遥遥地看见前方模糊地亮着两团亮光,似乎是车灯。她心里顿时一喜,张口大喊:“救……”
声音戛然而止。
女生的后脑被重力一击,嘴里的“救命”淹没在浓黑的雨幕,她被拖进了路旁的梧桐林,不远处的车灯越来越清晰,最后与女生擦肩而过。女生望着那光亮靠近又消失,她嘴唇嗡动,最终不甘心地闭上了双眼。
男人猛地睁开双眼,左手摸索着身边的皮箱,右手按住耳朵,压低音量,“A1收到。”
喧嚣的鼓点穿破耳膜,鼓吹着众生凡心;舞池中央的青年男女彼此纠缠着身体,香水与酒精的混合味道扑鼻而来;天花板上的球灯闪烁不停,让人阵阵头晕。
一个男人摇摇晃晃挤过拥挤的人群,一路上被好几只咸猪手碰了腰,摸了屁股,翻山越岭般晃上二楼。
二楼不比一楼的喧嚣,幽深的走廊望不到尽头,这里是会员制的高级包间,据说要黑卡才能进入,且只接受预定。
男人洁净的皮鞋踏在楼梯上,可能是喝了太多酒,他两颊绯红,一副醉醺醺马上就要睡去的模样。
男人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他停顿两秒,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紧接着他就迅速闪身躲进了一处拐角,他知道那里是监控的死角。
原本混沌的状态瞬间清醒,他按下耳蜗中的微型耳机,低声道:“目标在二楼的707号房,完毕。”
“滚,那点酒算什么,老子还能再来两瓶。”男人对耳机那头的人呵斥道:“快点的,一会儿晚一秒,回去我扒了你的皮!”
男人警惕地探出头,走廊那头两个服务生正好手端托盘敲响了某个包间,不到一分钟,两个服务生就走了出来,然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闪出拐角,又换上拖沓的脚步,挪腾到707号房的门口,抬手敲了两下,开门走了进去。
包间里灯光昏暗,半环形沙发的中间坐着个身穿花衬衫的男人。花衬衫的身后站着六七个精壮的马仔,身旁则坐着三四个衣着暴露的女人。
花衬衫见男人进来,抬手招停了正要喂他葡萄的女人,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呦,吴老板,等你半天了,来,坐,兄弟敬你一杯。”说着花衬衫拍了拍身旁红裙子女人的大腿,女人很有眼力见的走到男人身边,一把把男人拉到了花衬衫的对面,倒了杯酒塞进男人的手里。
男人将女人搂在怀里,狡黠地审视着女人坦露的胸口,他调情般地捏了一把女人的大腿,转而看向对面的花衬衫,“熊哥,这杯兄弟敬你,”说着仰头一口干了。
“吴老弟爽快!”熊哥也干了,放下杯子,一对细小的眼睛闪着算计的精光,他上半身探向对面的男人,“这次想要多少?”
男人懒散地仰靠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他伸出手掌晃了晃。
是五十公斤。
“好!”熊哥一拍桌子,脸上的肥肉横飞,他抬手招呼身后的马仔,一个黄毛的马仔从身后的保险柜里拿出了一包黑色的正方形小包裹递给熊哥。
熊哥托在手上掂了掂,然后放在茶几上推了过去,“你先验验货,最近风声紧,这点宝贝可是费了我老大力气才弄来的,以后只要是吴老弟的生意,我肯定保质保量,还希望我们以后共赢啊。”
旁边的马仔意会,又把两个大箱子推到男人面前。
男人将手里的银色手提箱“嘭”的一声撂在茶几上,打开锁扣,将箱子转向熊哥,“还望熊哥惦记着兄弟,以后有财一起发。”
“好……”熊哥的话音还没落,包间的门“嘭”地被撞开,熊哥身后的几个马仔反应迅速,跳过沙发将熊哥揽在身后。
“不许动!警察!”
数十支黑洞洞的枪 | 口直指熊哥一行人,熊哥的几个马仔连枪都没摸到就被呵斥着举起双手。
熊哥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他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脸惬意,才知自已上了当,他咬牙切齿道:“你他妈是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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