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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硝烟(江棠不姓江)


他抬手拂过庄星辰光洁的额头,动作轻缓地摩挲着对方的鬓角,他盯着左侧那边包裹严实的耳朵,目光转而暗淡下来,回想起医生的话。
“他的左侧耳蜗受损严重,玻璃斜插而入,虽然那下击打的力度不重,但是……”
时间倒退回车祸现场。
老辅警看着原昕似乎动了一下,他扬起手里的甩棍,重重砸下。
与此同时,枪声先一步传来。
老辅警手里甩棍应声而落,子弹正好击穿了手掌,他疼得龇牙咧嘴,回头望向身后不远的路面,随即微微眯起眼睛。
不远处的道路一头,红蓝警灯渐渐明晰,警笛呼啸朝着这边而来,老辅警的目光最后落在一个模糊的身影上,他刚要动作,却又戛然止住,一个红点正中眉心。
老辅警不敢妄动,他看着越来越近的警车,嘴角一咧,转身,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捡起甩棍砸了下去。
老辅警强忍着胳膊的疼痛,他狞笑着扬起甩棍,正好砸在庄星辰的左侧耳朵。
原昕吸了口气,有些后怕。他俯下身去,在庄星辰的额头落下一吻。
“对不起,对不起。”
“抱歉,抱歉,打扰了。”
原昕抬头望向门口,正见韩栋和孟媛两人倒退出病房,他无声骂了句操,“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韩栋和孟媛互看一眼,心说我们就不该来。
韩栋把手里的鲜花和水果放在靠墙的小桌上,呵呵笑道:“这不,两位领导脱不开身,派我们两个来看看你们。”
原昕刚要提醒他们放低音量,就听庄星辰吭了一声,庄星辰缓缓睁开眼睛,四下扫过,看样子是有些疑惑自已身在何处。
“庄顾问醒了!”孟媛叫道。
原昕冷峭的眉头微微一松,笑着俯在庄星辰右耳问道:“感觉怎么样,哪里疼?”
庄星辰摇摇头,牵动了左侧耳朵,他眉心紧拧,额角绷起两道青筋,刚要抬手摸耳朵就被原昕握住手,“没关系的,现在是有点疼,过几天就好了。”
庄星辰审视着原昕微闪的目光,他回想起昏迷之前的那阵蜂鸣声,知道自已的耳朵应该保不住了。
“……我……”庄星辰的声音很弱,问原昕:“耳……耳朵好像……听不见了?”
孟媛难以置信地抬手捂住嘴巴,韩栋偏头无声地骂了句脏话,然后揽着孟媛轻声退出病房。
墙上的挂钟滴答走过,药液换了一袋又一袋,护土进来把监测仪器撤走,病房的门开了又关,整个空间重复着单调的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原昕温声道:“别害怕,我会找最好的医生,帮你把耳朵治好。”
“……”
庄星辰点点头,转而微微笑起来:“我要一个最好的助听器。”
“……好。”

第104章 在一起
初秋的天气微凉,庄星辰本就畏寒,原昕把病房里的空调打开,不一会儿,整个空间温暖起来。庄星辰眼神示意原昕想要坐起来,原昕扶他起来,庄星辰偏头躲过两人的相触,温热的气流尽数落在原昕的颈侧。
原昕这人蔫坏,在往对方后腰垫软枕的时候,借势把人往自已怀里带了带,又在庄星辰劲瘦的腰肢摸了一把。
庄星辰张了张口,却又止住,过了一会儿,他把头转过来,狭长的眼角难掩疲态,他低声道:“你不是发乎情,止乎礼吗,我看不过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原昕帮庄星辰把被子搭好,要笑不笑地盯着他,空气中浮动着难以言说的丝丝暧昧,窗外的烈阳早已西斜,路灯渐次亮起,这时走廊隐约传来悲哀的哭泣,不知哪个病房的人撒手而去,细听之下,似乎是少妇死了丈夫。
庄星辰偏头望向门口,仿佛有阵寒风从门缝间席卷而来,瞬时冷得他抱起胳膊。
“我觉得现在没有什么可装的了,”原昕慢慢靠近庄星辰,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缓缓抱住他,“庄顾问生死危及的关头舍身相护,看来我这些时日的感情并非一厢情愿,你是个很好的人,我想跟庄顾问的关系再进一步。”
他顿了顿,又轻声在庄星辰的右耳说道:“庄顾问,我们在一起吧。”
庄星辰静静靠在原昕的肩头,病房里没有亮灯,在这晦暗的氛围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随着远去的光阴又折返而归,远处道路上汽车疾驰而过,光影在他侧颊掠过,进而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他长吁口气,垂在两侧的双手缓缓抬起,轻轻捏住原昕的衬衫,指尖刚触碰到柔软的布料却又飞快移开,最终不甘地再次垂落。
原昕察觉庄星辰的犹豫,半晌,他扳着庄星辰的肩膀,轻轻唤了声:“庄星辰。”
“……嗯?”
“我爱你。”
庄星辰垂下眼睫,浓密卷翘的睫毛簌簌抖动,他缓缓抬起头,黑亮的瞳孔深处隐藏着簇簇星火,只要他松懈一毫就会熊熊燃烧,燎原之势,一发而不可收拾。
心底的念头早已茁壮成长,决定回到辽海就是为了眼前的这个人,此时,对方一如自已那般坚定,即使记不住过往,但那些年深刻到骨骼的爱恋不会轻易消散。
可是……那些危险又历历在目,答应原昕就会重蹈覆辙,那时他又要经历怎样的险难呢?
庄星辰侧过头,不去看原昕的眼睛:“我……”
原昕双手托着庄星辰的脸,迫使他与自已对视,“你到底想怎么样呢?你不要说不喜欢我,大家都是成年人,更何况对方喜不喜欢自已,从眼神足以见得,两个人之间的磁场也会准确地传达,我不是那些普信男,我知道庄顾问喜欢我的,对吗?”
庄星辰没吭声。
“在我有限的记忆里,我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也没有谈过恋爱,”原昕道:“我记忆里的确有个模糊的影子,可我根本不确定那个人是否真实存在,在遇到你的第一眼,就对你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就像心里空空已久的那块忽然被填满了,一点也不空虚,很踏实,我想那个人会不会就是你呢?”
庄星辰闻言,狭长的眼角微微一颤,目光看向别处。
原昕将一切看在眼里,他隐蔽地吸口气,喉头用力一压,似乎将某些难言的,苦涩的东西尽数吞进肚子,他温声道:“给我一个机会。”
窗外的路灯洒落下来,只在窗口留下一小圈光影,病房外的哭声渐消,不知过了多久,原昕续道:“我是一个警察,可能给不了你一生的承诺,可我希望,当我血洒战场时,我的爱人可以抱着我的骨灰回家,永远地记住我……”
“你闭嘴!”庄星辰呵止他。
走廊上纷杂的脚步消失,灯光间隔地亮着几盏,值班护土推着药车消失在电梯口,夜晚的医院冷清而庄肃。
原昕带着枪茧的虎口卡着庄星辰的下巴,他们在彼此眼中的影像渐渐放大,最终隐没在略显粗重的呼吸中。
他们在接吻。
世界上还有两句好听的话,“在一起”和“我爱你”。
翌日清晨。
医院门口的水果摊前早已挤满了人,慈祥的老婆婆笑呵呵地一个个接待,临走时会说上一句“身体健康”,不远处的轻轨呼啸而过,它们交汇成繁华城市的滚滚洪流。
病房雪白的枕头上,庄星辰蓦地睁开眼睛,眼前是高挺的鼻梁,浓密的剑眉,正是原昕。
他放下心来,不是梦。
指尖拂过陡峭的眉峰,眼尾,脸颊,庄星辰贪婪的目光寸寸描摹着原昕深刻的轮廓,手指落在对方的嘴唇时,却被原昕一下咬住。
庄星辰动作尴尬地一僵,然后他情绪缓和下来,试着抽回手,却被对方稍用力地含住,庄星辰佯装生气:“早醒了吗?松开。”
原昕微微一笑,翻身将庄星辰压在身下,坏笑道:“干嘛,庄顾问在觊觎我的美色吗?还偷着摸,真的没有必要,现在大大方方地给你摸,来,到哪了,脖子,锁骨,腹肌,再往下……”边说边引着庄星辰的手一路向下。
一向禁欲,淡定的庄星辰有些招架不住,眼看着就要碰到对方清晨蠢蠢欲动的身体部位,吓得他赶紧缩着手往后撤,原昕点到为止,松开了他的手,庄星辰一把推开原昕,背过身去。
“我先去一趟昆明市局,”原昕已经下了床,走向卫生间,“你今天换药的时候我会准时回来,求我爸从国外请来的专家应该下午会到,等会诊之后再做打算。”
庄星辰摸摸左耳,轻声道:“何必麻烦,北京来的专家已经说过了,保不住了……”
“看过再说,”原昕从卫生间走出来,声音闷在毛巾下,“助听器从德国那边已经定制了,过几天就到。”
“你放心,我原昕会永远记住欠我的庄顾问一只左耳,我发誓会永远爱你,直至你老得连另一只耳朵也听不见,哈哈哈……”
病房的门开了又关,原昕站在门口,只见他脸色冷肃,玻璃似的眼珠仿佛蒙上一层冰霜,剑眉紧压着眼眶,不知道在盘算什么,站在病房门口值班的警察欲言又止,半晌,原昕吩咐道:“看好了,别让任何人接近病房。”
“我们的神很快就会来解救我们,你们终将堕入地狱!”
“你们的笼子禁不住我们纯洁的灵魂,看见窗外的光了吗?那是玫瑰神来接我们通往天堂。”
“你们这群恶魔,休想玷污我们神圣的上主,隐藏深山的玫瑰终将铺满邪恶的人间!”
审讯室里,老辅警一只胳膊吊在胸前,一只手掌包着厚厚的绷带,身后站着两个警察。只见他目光略显呆滞,嘴里不断念叨着。
单面玻璃外的原昕将一切看在眼里,他沉声道:“装疯卖傻,制毒贩毒可比参加非法邪教组织罪重得多,老东西!”

第105章 李志远
原昕盯着审讯室里的老辅警,目光仿若实质,就是这个人弄聋了庄星辰的左耳,如果脱去这身警服,他会毫不犹豫地一刀了解掉这个老东西!
孟媛轻轻推开门,探进头来,见原昕脸色不愉,她有些胆怯,试探性道:“原副,云南省厅的领导来了,说是要见您……”
原昕抬手制止:“我没时间,都是些表面漂亮赔罪的话,他们要道歉的人多了去了。”说完推开门走进审讯室。
审讯室的门推开,原昕走到老辅警的面前,啪地把几张照片拍在审讯铁桌上,他目光鄙睨,揶揄道:“怎么样?这就是你们玫瑰神信徒的圣地吗?”
老辅警嘴里的念叨忽地停顿两秒,复又响起。
审讯室里惨白的灯光映在照片上,无人踏足的原始森林深处,被开垦出上百亩的空地,数不尽的罂粟花在遮天蔽日的林荫下尽情生长,几个皮肤黝黑的村民手持刀片,他们正在收割罂粟。
这是无人机拍摄的画面。
原昕几乎是饶有兴味地欣赏他的表情,然后略微凑近,故作神秘而轻蔑地说道:“快点发功禀明你的玫瑰神,看它会不会救你?”
老辅警的嘴角抽动,终于抬起头,仇视的目光恨不得把原昕洞穿,他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所以呢?证据呢?”
“哈哈哈——”原昕忽然大笑起来,走到对面的小桌前,又蓦地回身,他冷哼一声:“你觉得你的信徒都会像你一样吗?‘利益’面前他们都争抢着往出吐,减刑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嗯?”
原昕的审问方式,从来都是威逼利诱,恩威并施的,直接把背后最重要的事实推在嫌疑人的面前,在心理上抢占先机,掌握主动权,让老辅警知道他在警方的名单里并非知无不言的唯一人选。
逼迫,对待顽固的犯罪分子更有用。
正如原昕所料,老辅警在听到他那几句话后,一向堪称坚定的目光忽而闪烁起来:“他们,他们能知道多少。”
原昕回身眼神示意韩栋,韩栋从档案袋里拿出一沓文件,原昕接过,一张张开始翻阅,边看还时不时地皱眉,嗤笑,叫人摸不准心思,他似乎忘记了自已正在审讯室,对于老辅警的话并未理会。
人就是这样,当你被步步紧逼的时候会有种憋闷喘不上气来的感觉,一旦被晾起来,又会忐忑不安。因为你不知道下一步,他会出其不意地做出什么。
审讯室的空气安静异常,只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鸣,这便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老辅警的目光始终盯着原昕,屁股在椅面上不停地挪动,终于他承受不住,开口道:“我想喝水。”
两分钟后,老辅警通过吸管喝了一杯冰水,他看了看两只受伤的手,妥协般道:“你们问吧。”
前两晚的狠辣气势全无,此时老辅警与那些在公园打太极的老头无异。
“先说说玫瑰神吧。”原昕道。
“我们玫瑰镇信奉玫瑰神已久,”老辅警微眯起眼睛,像是透过虚无的空气望向陈旧的过去,“玫瑰神起源于《玫瑰经》,可能真是天意,我们的镇子也叫玫瑰镇……”
老辅警讲述了玫瑰神的起源,玫瑰神源于《玫瑰经》,《玫瑰经》是敬礼圣母的祷文,提取其中寓意美好的欢喜、光明、荣福,然后提炼出教义——生于泥沼,向往光明。玫瑰镇向来落后,本想通过信仰来支撑信念,然而饮水不能饱,当你在深夜的床上饿得肚子咕咕叫时,当你身患病痛躲进森林自生自灭时,当你想努力读书逃离这里时,那些虚无缥缈的神灵从来没有睁开眼过,你依旧身陷泥沼,从未见过光明。
后来,他们将信奉的神灵还于上苍,开始自已寻找办法,那就是现在形成规模的制毒贩毒网络。
老辅警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似乎有些后悔:“每个坏人其实都有一个借口……”
原昕不想听他辩解,犯法就是犯法,任何理由都不行,他打断老辅警的话,问道:“你的意思是,李老太是你们的圣主,李进不是信徒,那他去找李老太干什么?”
老辅警的瞳孔紧缩,脸色不太好看,他审视着原昕冷肃的面孔,最后道:“是李老太的儿子叫他来看望的。”
原昕难以置信地望向韩栋,韩栋摇摇头,意思是没有查到李老太的亲属关系,思忖两秒后,他追问道:“他儿子在哪?”
“三十年前就走了,他和我们这群人不一样,”老辅警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续道:“那人从小学习就好,干活的时候拿着书,去茅房的时候也拿着书,他说知识改变命运,后来就走了……”
老辅警说李老太的儿子叫李志远,他看不惯自已的母亲整日招摇撞骗,直到李老太用祷颂经文,导致一个七个月大的婴孩死亡后,李志远决定远走他乡,离开这个穷山恶水,愚昧无知的家乡,从此再未踏足玫瑰镇。
原昕问道:“李进知道你们制毒贩毒吗?”
老辅警点点头:“他是我们大老板的人,有很多往来的生意都是他来联络的。”
原昕惊愕万分,李进竟然不是邪教组织的成员,现在看来他跟贩毒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祝语娇在这个贩毒集团里又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是藏毒,亦或运毒?
“你们的头儿是谁?”原昕问道。
老辅警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不知道?”原昕不信。
“不知道,每次来监督我们加工的都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我们从来不知道大老板是谁,不过现在想来,应该是他吧。”
“那男人有什么特征吗?”原昕追问。
老辅警咽了口唾沫:“个子大约一米七五左右,长得很白,说着标准的普通话,不是黑查那边的人。”
老辅警整个人佝偻着,之前挺拔的肩头陡然落下来,萎靡的状态仿佛老了十岁。原昕见过太多罪大恶极的人,其中不乏垂暮老人和十几岁的孩子。原昕对他没有丝毫怜悯,他翻了几页卷宗,抬头问道:“你们的钱怎么处理?能提供银行账号吗?”

第106章 再现的警枪
“我知道……我不知道,”老辅警的声音沙哑而苍老,他语句不太清晰,“买家给的钱有些会换成金条,只有一次我在李进那偶然知道他把钱都汇入一个账号,上头的人把信息把的很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不是我们国内的账号。”
不是国内的账号,那最有可能就是境外的非法离岸账户,再通过地下钱庄等手段,几经周转转变成来源“正常”的资金,在老辅警背后的那个人显然经验丰富又谨慎。
那个柳条呢?他出租屋里的账本会是贩毒集团的证据吗?冯秀秀恐怕也不干净。
原昕看了韩栋一眼,两人都在彼此的眼中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李进的社会关系挖掘的并不彻底,他是大老板的亲信,如此看来,他的死又不像是贩毒集团的内部人所为,那会是谁?把这一切抛出来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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