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白檀已经存稿完了,只是前台还在按照正常的发表顺序吐存稿。
华诺影视也给出了一些修改意见,随后麻溜打来了一半版权费,税后足有二百五十多万。
二百五就二百五吧,千金难买爷高兴。
白檀心道。
他拿出五十万捐给了当地的儿童福利机构,剩下的存起来,等版权方打来尾款他就要买学区房,给宝宝住。
白檀望着窗外萧条的枝头,忽然意识到,冬天来了。
等明年五月份,小宝宝就会用尽全力来到他身边,到时候的二人世界也会变成完满的三口之家。
怀孕一事白檀还没告诉霍泱。
他其实没想好该怎么开口,到时霍泱肯定会大为震惊,就像当初得知这个消息的自己。
慢慢透露吧,给霍泱一点缓冲时间。
白檀想给小孩买衣服,又不知道性别,暂时搁置了。
但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等小宝贝出生后,大一点了,可以不用时刻依靠人了,他要为小宝贝写一篇养崽文。
是是是,这次真有原型,那又怎样,写作权在他手上。
摩拳擦掌,趁着胎儿月份还小还能对着电子设备,白檀打开电脑敲敲打打,开启了养崽文大纲。
浴池里,霍泱对着他的身体打量,得出结论:
“你胖了,小肚子都鼓出来了。”
白檀依偎在他怀中,捧一抔热水浇在小腹上:
“是啊,为了帮你准备礼物,压力胖。”
“白檀。”霍泱话锋一转,从水中捞出他的手臂搭在膝间,手指顺着他的手背缓慢下滑,接着紧紧扣住他的五指。
两枚戒指紧密相依,难舍难分。
“你想和我去国外注册结婚么,还是你觉得现在这样也很好,相信我即使没有用夫妻身份绑住你我们最后也会变成两个老爷爷坐着摇椅看夕阳。”
霍泱很认真地问道。
白檀眉眼一展。
这句话让他很心动啊。
霍泱能问出这个问题就代表他在很认真地考虑二人的未来。
白檀想了很久,道:
“你说呢,我听你的。”
霍泱眉尾一扬:
“你知道的,我向来只听你的。”
“你怎么能又把问题抛还给我呢。”白檀佯愠道。
“我的意思是。”霍泱轻吻白檀那微红湿润的后颈哄着他消气,“如果你怕注册结婚被别人知道,我们就这样一起生活一辈子,你只需选择能给你足够安全感的方式,我都听你的。”
白檀慢慢抬起眼,望着头顶明亮的灯光。
一辈子啊。
其实在他明白自己的性取向之后,他就再也没想过这个词。
经历过父母失败的婚姻后,这个词更令他怀疑。
父母曾经也是爱到干柴烈火,不顾家人反对私奔到晋海生活,可要分开也不过是轻飘飘一句“没感觉了不爱了”。
世界上真的有赤诚的永远么。
见他迟迟不说话,霍泱身体坐直了些,双腿将白檀圈在中间,从后面抱住他,下巴轻轻蹭着他的脸蛋:
“是不是我这个问题太唐突了。”
白檀点点头。
一时间要他拿主意,他也不知怎么回答。
“没关系,你慢慢考虑,只要到时候给我答案就好,哪怕时间很长也没关系。”霍泱道。
白檀放松了身体,将全部重量压在霍泱怀中,慢慢翕了眼。
给他一点时间好好考虑吧,要做出最负责的正确选择。
元旦还有一个月,时间还长,白檀已经开始在网上买买买。
买了一堆吃的,还要把房子布置得漂亮些,欢欢喜喜和霍泱度过属于他们的第一年。
这段时间,白檀还是会跟着霍泱去剧组。
《夜雨录》的拍摄已经接近尾声,等拍完霍泱也打算休息一段时间,陪白檀出去散散心。
初步计划:首站目的地定在斐济,那座大海如蓝宝石般晶莹澄澈的小岛。
所以提前帮白檀办了护照。
《夜雨录》拍摄的最后一天。
白檀上午找借口请了半天假,他和陈主任约好了做胎检。
他什么也不懂,还是陈主任总惦念着他,三五不时就会提醒他一些怀孕注意事项。
在医院的超声影像里,白檀看到了二十一周的小宝宝。
小小一只,只有一串葡萄大小。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指着屏幕,嘴角是按奈不住的笑意:
“医生,我看到他的小手指了,还长指甲了呢,眼睛也很可爱,他的眼睛算是大还是小呢?”
陈主任望着唇角含笑的男孩子不停说着我的宝宝怎么怎么样,这一幕属实很稀奇。
“是男孩还是女孩呢?我想给他买衣服,但不知道买什么样的。”白檀继续絮叨。
陈主任温柔地笑笑:
“我们国家法律规定不能提前告知胎儿性别,但无论是男是女都是我们的宝贝,只要他健健康康就好,您说对不对呀。”
说完,她抓过笔筒找笔给白檀做胎检记录。
思忖半晌,她绕过常用的黑色钢笔,选了支粉色圆珠笔。
写着记录,陈主任道:
“这个时候胎儿有了一定的听力水平,你可以经常和他说说话培养感情。最近胎动也会很频繁,你要做好准备。”
白檀扬起笑容:
“好~谨遵医嘱。”
最后陈医生又叮嘱了白檀几句,诸如营养要跟上,保持充足睡眠,运动不能太剧烈之类。
医院门口,白檀抬起头望着冬日温暖的太阳。
记得上一次从医院里出来,他觉得阳光很刺眼,刺眼到那些光芒射线仿佛要将世界戳碎;但这一次,他觉得阳光好暖,又温柔又明亮。
等车的时候,白檀又碰到了那位骗子大师蹲在墙角乞讨。
大师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从医院里出来的绝症患者在绝望之下散尽家财,最好全散给他。
“大师,好巧,又见面了。”白檀笑眯眯地抽出两百块放他破碗里。
大师觉得这小伙子真是人傻钱多,变戏法一样从后面摸出一只签筒:
“看我们这么有缘,我帮你算一卦。”
他还是没能丢下老本行,只是将所有的下签和下下签都丢了,这样客人掷出的一定是好签,一高兴,说不定重重有赏。
白檀虔诚地接过签筒,在心里诚心默念,晃晃签筒,掉出一只签。
大师捡起灵签看了眼,下一秒,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他明明把所有坏签都扔了!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白檀微笑询问:
“大师,我掷出什么签?”
大师清了清嗓子,认命一般将灵签拿给白檀看。
白檀问:
“第四签,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是什么意思呢。”
大师叹了口气,道:
“这是下下签,意味着你身上即将出现不可避免的困难,因此不能待在高风险的地方或者说人身边。也预示着你心中所想之事阻力重重,有小人作祟,贵人不显,凡事多有不顺。”
白檀心中“咯噔”一下,在胸腔里打了个滚。
他幽幽看向灵签,半晌,憋出一句:
“准么。”
大师故作姿态捋着大胡子,思忖许久后才道:
“其实,信则有不信则无。观音灵签只是一种占卜方式,我们更应当关注其背后的意义和启示,认真去思考,方能化解灾难。”
“想不到大师你一个骗子也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醒世恒言。”
大师一把夺回灵签,嘟着嘴:
“骗子怎么了!我又没杀人放火,混口饭吃而已。”
白檀笑笑,又放下二百块:
“谢谢大师指点迷津,有缘再见。”
大师瞥了他一眼,语气生硬:
“千万别再见了。”
白檀扶着膝盖站起来,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
下下签啊。
他抬头看了眼医院的围墙,朝马路边移动几步,尽量远离。
来到剧组,正好结束了一场戏。
摆弄着仪器的灯光师工作人员见到白檀,上来就是:
“小白,你最近是不是胖了,瞧这肚子吃的。”
白檀脸上挂着笑:
“我这叫压力胖,压力太大导致,您要不要请我吃饭好好补补。”
工作人员哈哈一笑:
“今晚杀青宴,想吃什么随便点,郭导付钱。”
白檀应着“好”,朝霍泱休息室走去。
那工作人员忽然叫住他:
“对了,小白,霍老师他……”
话没说完,被郭导骂了句又在这摸鱼,没说完的话也偃旗息鼓了。
白檀耸耸肩,径直来到霍泱的私人休息室。
他踮着脚尖尽量不发出声音,想闹一闹霍泱吓他一跳。
到了门口,却发现房门虚掩着,开着巴掌宽的缝,里面还有人谈话的声音。
白檀意识到里面有别人,也不是想偷窥,就随意瞄了眼,发现里面坐着霍泱和《夜雨录》的男二号傅明晟。
他自觉不该偷听,转身想走。
下一秒,被傅明晟的话扯住了脚步。
“这不像你啊,你还真打算和姓白的结婚?”
随即,霍泱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透着疏离的冷傲:
“在你眼里我什么时候变成这种纯情人设了,结婚?结婚后呢,他该不会还要给我生个孩子,好可怕啊。”
最后四个字,又是轻佻的嘲弄。
白檀忽然感受到一股刺骨寒意从背后炸开,密密麻麻像长了脚一般席卷全身。
孩子……好可怕?
傅明晟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怎么打算的,要和他挑明么。”
“等我,玩够了再说也不迟。”霍泱轻笑一声道,“我倒是很期待在他知晓实情后会是什么表情,该多有趣。”
隔着门缝,白檀看到了霍泱脸上满不在乎又满是嘲讽的笑意。
这是他从没见过的表情。
就像那天,霍泱问他们不是情侣么,现在也是一样,大脑某片区域诡异的消失了。
身体唯一做出的反应便是倒退几步,扭头就跑。
孩子很可怕,等玩够了。
这两句话变成了尖锐的利刃,疯狂刺穿了白檀的大脑。
剧组所有人都看到了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去的白檀。
郭导笑道:“这小助理每天都是一股子劲,真是尽职尽责。”
说白檀胖了的那位工作人员挠挠头:
奇怪,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寒风穿过漫长的跨海大桥,透过衣服上细小的空格钻进去。
白檀站在大桥上,怔怔望着底下汹涌翻腾的滔天巨浪。
冬天真的来了啊。
他使劲擦了把眼睛,做了个冗长的深呼吸。
没关系的,本来他接近霍泱就是为了取材,现在新文大爆,卖了一堆版权,钱到手了,名气到手了,他的社会体验也光荣结束了。
就算霍泱不说,他也该主动提出离开。
这样劝慰着自己。
可是,不知是早上为了胎检没吃饭还是像医生说的胎动,肚子里咕噜咕噜作响,恶心的反胃感一波波往上涌。
白檀扶着大桥栏杆,身体探出去,不可抑制地干呕着。
路过的大爷担忧地看着他:“小伙子你没事吧。”
白檀没哭,可他的表情在大爷看来很让人担心。
还是头一次在一张人脸上看到了破碎。
白檀闭上眼,摇摇头。
大爷说了几句“没事都会过去的”,便赶回家给老伴做饭。
白檀只觉寒风将他的五官都吹麻木僵硬,耳朵眼发疼,越来越重的身体也在拽着他不断下坠。
他想起霍泱曾经对他说过的所有,那些动人心弦的温情话语。
白檀冷哧一声。
难怪霍泱是一剧封神的影帝视帝,这演技,一般人望尘莫及。
现在该怎么办呢。
白檀从包里翻出胎检报告单,看着影像中那只有葡萄大小的小胎儿,没由来地笑了下。
生下来?谁养呢。
多年不着家的爸爸问起来怎么回答,自己又能从谁那里得到答案,已经抛弃他的妈妈么,还是在背后嘲笑他愚蠢的霍泱。
到这一刻,他也知道了,原来大师不是骗子。
他早就提醒过自己: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可客观事实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早晚会发生。
明明没有哭泣的欲望,眼泪还是顺着冰凉的脸颊大颗大颗下坠。
白檀终于觉得自己崩溃了,快要疯了,手里紧紧攥着胎检报告单趴在围栏上疯狂落泪,却安静无声。
当他终于接受了畸形的自己,幻想着三口之家的美好未来,那个人却在背后说他可怕,恶心。
白檀猛地从裤兜里拽出手机,手指颤抖着翻出霍泱的号码,用力往下一点。
寒风凛冽,冻僵了手指,只能僵硬的停在“霍泱”二字上方。
他甚至没有质问霍泱的勇气,他怕霍泱又要用高超演技欺骗他,或者干脆坦白内心想法。
这两种结果都没办法承受,没有了霍泱,他真就一无所有了。
白檀可以发誓,无论是对父母还是霍泱,他从没产生过哪怕一秒钟的叛变想法,向来都是捧着赤诚真心。
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真心于他们来说不过是芜杂空泛的空壳。
“吱——”
身后传来紧急刹车声。
白檀没有心情理会。
直到厉温言的声音响起:
“白檀?怎么一个人站这里?怎么哭了?”
白檀缓缓抬起头,泪水冲洗过整张脸,眼眶还在不断堆积起厚重的水光。
“怎么了?和我说说吧,有人欺负你么。”厉温言忙脱下大衣外套裹住他。
白檀怔怔低下头,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想找人倾诉,希望有人能为他出谋划策,可他怕说出来之后又会吓走身边人。
厉温言抱着他摸摸头:
“没事,告诉我我帮你解决,我一定能解决。”
白檀摇摇头。
他不敢说,怕说出来后最后一个关心他的人也会被吓跑。
厉温言忽然注意到他手中捏着的纸张,上面好像印着某医院的标志。
他一把拿过报告单。
白檀忙抬手去抢:“还给我……”
厉温言这次没有依他,凭借身高优势高高举起报告单。
看着像胎检报告。
厉温言第一反应是白檀把别人肚子搞大了,心里害怕不想负责。
直到他看到了受检人一栏的姓名。
他僵硬地低下头,眉宇紧紧蹙起,眼睛睁大到几乎要爆开。
“白檀……?”他无法自控地喃喃着,语气是疑惑的。
白檀一把抢回孕检单,利落地撕碎朝桥下一扬。
让海浪把秘密带走吧,让厉温言也短暂的失忆吧。他虔诚地恳求上天。
“孕检单……”厉温言抓住他的手腕,五指不断收拢,“是你的?”
白檀攥紧手指。
秘密是瞒不住的,如果厉温言也想跑就跑吧。
“是,我是两性畸形,身体里有女性生殖系统,我还怀孕了。”
他故作强硬又假装轻松地说出这句话。
但说着说着,又掉眼泪了。
他脑海中已经构建出厉温言屁滚尿流逃离的画面。
还要继续火上浇油:
“我就是畸形啊,我也觉得自己恶心,所以他们都不要我了。怎么样,你还不走么。”
一旁的厉温言垂着眼眸望着地上小小一块污渍。
从这句话中,他得到的信息是:白檀被抛弃了。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他才问:
“孩子是谁的,可以告诉我么。”
白檀闭上眼:
“不知道,忘记了。”
又是冗长的沉默,风吹得很低,无比压抑。
厉温言的视线从白檀脸上一路下滑,来到他无名指的戒指上。
好像,在霍泱那看到差不多样式的戒指。
所以是……
“是霍泱。”
白檀抓紧围栏,指节被冷风吹得干裂发红。
他没说话,双目放空望向潮起潮落的海水。
“白檀。”厉温言轻轻握住他的手,认真看着他,“不管孩子是谁的,如果你想生,我负责养大,其他事情你都不用担心。”
白檀不可置信地看向厉温言。
他觉得厉温言也疯了,竟然能说出这种话,丝毫不顾身为男人的尊严,要给别人养孩子。
“哈。”白檀笑了。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不打算生,我脑子尚且还算清醒。”
他抓紧了冰凉的铁栏杆。
尽管他一个劲儿警告自己日后不要成为妈妈那样的人,可现实逼迫他不得不向良知低头。
到底他还是变成了和她一样的人。
想起过往种种,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他知道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就让他哭吧,不然现在还能怎么办。
“白檀。”厉温言深吸一口气,认真看着他,“我没有开玩笑,也深思熟虑过,不管孩子父亲是谁,只要你是他的妈妈就足够了。”
白檀握紧了围栏,脸上一瞬而过苍凉的笑意:
“你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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