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狂飙,充满野性。但陈自原是温润的,即便他现在穿着一件宽松的外套,不厚,裤子也松,一双球鞋,头发也是乱的。
陈自原注视着陆衡,问:“想试试吗?”
陆衡目光微闪,有点儿亮,“好。”
兴奋都期待,陈自原听出来了。
陆衡不会戴头盔,事实上对于摩托车他什么都不会。
陈自原替他戴上头盔,问:“松紧度合适吗?”
陆衡点头说挺好的。
“嗯。”陈自原虚扶住陆衡的腰,把他带上摩托车,看他坐稳后自己也骑了上去。
仿赛后座空间十分有限,其实不适合带人,两个人坐上去,得挨得很近。胸口贴着后背,只要谁的心脏狂跳不止,那么他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陆衡不敢呼吸。
“你可以抱住我,不然会掉下去。”陈自原闷厚的声音从头盔里传来。
陆衡拘谨起来,他还是没敢真贴着陈自原的身体。两人之间隔着只有风能吹过的缝隙,陆衡的双手紧紧攥住了陈自原的衣服。
好像起风了,狂猎又凶猛,盖住了杂乱无章的心跳,如杂草般肆意生长的迷恋隐藏其中。
陆衡提高了音量,有点儿喊了出来,“陈医生!”
“什么?”
陆衡很久没有回应陈自原,他感受风的速度,凛冽的清香从陈自原的颈间传来,无孔不入的渗透进陆衡的灵魂。
他好像快被风吹散了,但并不觉得恐惧。
陈自原在风中问陆衡,“感觉怎么样?”
陆衡颤抖着双手,终于环住了陈自原的腰,抱得很紧,他的尾音也在无际的空中随风飘荡。没有被困在逼仄的空间中行走城市的角落,这是久违的自由。
“很爽!”陆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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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去我家吗?”
滨江海湾在西京市的商业区,望金湖边上,本地著名打卡景点,商住一体的环境,房价高得离谱。
陆衡对这一块也熟,来过好几回了,都因为工作,这回其实也是工作,但感觉不一样。
陈自原在小区门口停好摩托车,他没往地下车库开,就是想跟陆衡走段路,当散步了,这儿风景不错。
陆衡的感官还在狂飙的刺激中翻滚,没回神。陈自原已经下车了,摘了头盔,他看着陆衡,脸上笑意很深,没开口说话,安静地等陆衡自己回味过来。
直到陆衡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又轻又缓,像玫瑰花瓣掉落雪里。
陈自原静默片刻,他抬起手,一只搭在陆衡后腰上,另一只握住了他的手腕,说:“陆衡。”
陆衡的身体晃了一下,缓缓看向陈自原,“……”
“哪儿不舒服吗?”
陆衡好像有点儿迟钝了,摇摇头,“没有。”他突然又轻蹙地笑了笑,说:“飙车的后遗症有点儿强烈,气儿没喘出来呢。”
心绪在血脉喷张中豁然开朗,真有一种天高海阔的爽劲儿。
陈自原懂陆衡的意思,他说:“我第一次骑摩托车,差不多二十六七岁,在国外,那儿人少,车飙起来不要命,后遗症也大,两天不肯下来。”
陆衡眨眨眼,“睡车上了?”
“我倒是想,睡不了,抢劫得太多,”陈自原还挺认真的,“真要睡了等早上起来我衣服都可能被扒了。”
陆衡想了一下那场面,有点儿想笑。
“来。”陈自原就着这姿势,手一直搭在陆衡腰后,把他扶下车,“小区里面不让开车,走一段路吧,不远。”
“好。”
高端小区的绿化好,花园小路曲径通幽,没人带着走容易迷糊。陆衡走在陈自原身边,但稍稍向后错开了一点儿身位,没靠太近。
其实陈自原也迷糊,他根本没来过这儿几次,带陆衡拐错了好几回,不过他们也不着急,走得很缓。
小区最大观景池上面有座精致的石拱桥,陆衡站在上面往下看,几条肥硕的金鱼刚好游过来,他看得挺有乐趣,笑着说:“这儿入住率挺高啊,喂鱼的人多,给它们喂得这么胖了。”
“嗯,小朋友多,”陈自原站在陆衡身边,微微弯下腰,手肘撑着栏杆,好像也是在看鱼,可水面上有陆衡的倒影,“饭后遛弯没地方去,家长都带他们来这儿喂鱼。”
陆衡的目光随水面涟漪波动,鱼什么时候游走的他不知道,注意力慢慢落在了陈自原浸在水里的眼睛上。
今天天气很好,水上的倒影很清晰,不管是人还是景。
陈自原和陆衡在水中对视一瞬,被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小鱼打乱了画面,陆衡惊醒过来,就不好意思看了。
“下次你再来,我准备点儿鱼粮,”陈自原站直了,他看见陆衡的耳朵有点儿红,不可抑制地笑了一下,说:“能打发一下午时间。”
“哦。”陆衡说,他声音有点儿闷。
陈自原察觉到陆衡细微的情绪变化,他看上去好像不是很期待。
“怎么了?”陈自原问。
“我时间特别紧张,人都恨不得掰成好几瓣,把一天内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能准时睡觉,”陆衡苦笑,拧着自己的手指,“我特别缺觉。”
他难得说这么多话,心里那道锁住门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开了点儿缝隙,让陈自原忍不住往里看。
“有机会的,”陈自原深深地注视陆衡,他说:“人只要活着,没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陆衡没想到话题会进展得这么深刻。
人类这种生物,既活着,又觉得累。很多人嘴里喊着不想活了,最后又不敢死,有点儿病就往医院跑。这种生活态度是一种矛盾的乐观,自我调侃起来特诙谐。
陆衡嗯了声,他从来不会跟谁聊生死的话题,因为神神叨叨的显得非常可笑。但陈自原说起来,却有种悠远的坦然,并不沉重,所以陆衡不排斥,甚至很想探讨下去。
然而时机不对,陆衡今天是来工作的,当然陈自原也不会选择在眼下环境里说这个事情。
“走吧,我的房子在那儿,顶层。”陈自原抬手往前指,就在过桥后的第一幢楼,前看能作为花园房陶冶情操,后看就是湖景房,位置很好。
“好。”陆衡说。
这幢楼最高十一层,业主刷卡才能启动电梯,附近小区都这样。陆衡以前每次来附近区域都得跟客户约时间,很麻烦,没一天干不出来活。
“交房那会儿的精装是什么风格?”陆衡在等电梯的时候问陈自原。
“我说不上来,”陈自原认真想了想,“特土,浴缸镶金边,灯一开瓷砖都反射,全是黄的,对眼睛不友好。”
陆衡:“……”
什么色儿?
陈自原又说:“所以简单点儿就行。”
陆衡了然。
陈自原的房子面积大,格局很好,并且因为在最高层,还赠送个阁楼。
阁楼的高度略低,大概一米五,陈自原这身高站上去连腰都直不起来。不过陆衡挺喜欢这种阁楼的,设计一下利用率很高。
陆衡想,如果是他自己,大概率会把阁楼包起来,弄成一个房间,楼梯也拆了,安装一个可收缩扶梯。关上门就是完美的私密空间。
陈自原看见了陆衡的眼睛,透出一种柔和的向往。
很好看,却也悲伤,好像陆衡期盼的幸福总遥不可及。
陈自原舌尖往后一卷,抵着上颚,轻轻皱了下眉,温和地说:“我很喜欢这个阁楼,之前开发商在上面铺了木地板,弄了个半敞开式的储物间,我觉得有点儿浪费了,也不好看,所以也拆了。”
陆衡怔愣,“你对阁楼的装修风格有什么想法吗?”
陈自原于是微微仰头,目光很远,“做个房间,就留一扇门,窗户也不需要了,全包,铺隔音墙。”
跟陆衡的想法差不多,一个绝妙的、与世隔绝的环境。
陆衡点点头,很自然地被陈自原的话带进了情绪里,他问:“房间内的布置呢?”
“灯不用太亮,在天花板挂一盏就行,暖黄色系的。再装一台投影仪,摆一张沙发,这样就不需要床了,电影看困了直接躺沙发上睡,”陈自原顿了顿,他带着陆衡往房间走,笑着继续说:“最好能做个吧台,放松的时候我喜欢喝点儿酒。”
陆衡一边心想‘哪方便的放松’,一边又脱口而出,“需要在吧台上摆台咖啡机吗?”
“别了吧,都不怎么喝,”陈自原说:“放个恒温水壶,没事儿多喝水,养生。”
陆衡微微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陈自原。
陈自原也看他。
陆衡倏地红了耳朵,赶紧收回自己的眼睛,“哦,养生。”
陈自原心情很不错,“这些弄好如果空间还有,再做几个玻璃柜吧,我有点儿收藏癖。”
陆衡不明所以,“收藏什么?”
陈自原嘴角轻轻一抿,又挑眉,说得特隐晦,“个人癖好。”
陆衡试图意会,他觉得陈自原口中的癖好可能类似乔薇微喜欢买包的喜好,就是都是心理层面的满足。这无可厚非,所以也不用问得太明白了,毕竟甲方,边界感还是要保持的。
陆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了声哦。
陈自原:“……”
他真挺纯的,陈自原心想。
陆衡完全不知道陈自原思想上这些横七竖八的构造,他继续自己的工作,并且就陈自原的品味有了大概的了解。
典雅、简约,与众不同中又带了点儿酷劲儿,好像跟自己梦想中‘万一哪天发财了以后买个房子’的样子高度吻合了。
接下来是对房子布局的了解,陆衡走一圈,拍了很多照片,重点是主卧和客厅。
最后剩下三个房间没看了,朝南两间挺大的,靠角落一间稍微小点儿,陆衡指着朝南的房间问:“这两间都做卧室吗?”
“嗯,次卧,”陈自原说:“给小孩儿住。”
“小孩儿?”
陈自原笑了笑,顺滑改口,说:“客人。”
陆衡觉得今天陈医生有点儿奇怪,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他默默低头,又往回走,经过陈自原身边,听见他笑了一声,很好听。
陆衡也笑了一下,微微扬起的唇角正好被散下来的头发挡住了,没让陈自原看见。
“这间呢?”陆衡又问。
陈自原走了进去,站在房间的正中央,低头看了眼脚下的碎石,静默片刻,说:“做书房吧。”
这间做书房其实有点儿大了,陆衡得好好规划一下,不至于最后出来的效果失衡了,这是职业病。
就在陆衡认真考虑书桌应该放哪儿的时候,陈自原突然蹦出一句,“中间这块区域可以面对面摆两张书桌。”
陆衡愣了一下,说哦。他脑回路也直,就认为陈自原学识广,可能工作所需的空间比较大。
得在桌上放很多书吧,他心想。
“两面墙做书架,”陈自原说:“款式你决定就好。”
陆衡的头发散下来,他挑起手指把头发夹到耳后了,这儿太热了,好像呼吸不畅,“行,我知道了。”
陈自原在心里哀叹一声,用现在的流行词解释,他俩聊的东西属于颗粒度没对齐,陆衡钝感力太强了,又不能急于求成。
慢慢来吧。
陆衡对房子进行详细测量,笼统地画了张量房图纸,他手里东西太多了,工具箱很重,还得提着电脑。
陈自原顺手把工具箱从陆衡手里接过来,“我来吧。”
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关怀陆衡拒绝不了,他也不拧巴了,说:“谢谢。”
陈自原也回他,“不客气。”
此话一出,两人面面相觑,都乐了。
陈自原深呼吸,笑意还在脸上都没消下去,问陆衡:“接下来去哪儿?”
陆衡看了眼时间,都中午了,“我得回公司,争取今天把初步设计方案给你。”
“不吃饭呢?”
陆衡笑了笑,说:“公司有阿姨做饭,随便吃点儿就行。”
陈自原挺主动地,问:“我可以去蹭饭吗?”
陆衡偏头看他,头发不知被哪儿吹来的风撩着轻轻飘动,他眨眨眼,说行。
陆衡回公司晚了,没剩多少菜,真就随便扒拉两口,陈自原也没好好吃,陆衡挺过意不去的。陈自原不在意这些,往陆衡办公室一坐,开始喝水。
陆衡工作,但心神不宁,时不时抬眼偷看陈自原。
陈自原岿然不动,捧着一本书,翻页的频率很缓,每个字都看得认真,偶尔抿一口开水,相当惬意。
陆衡眼神从陈自原的鼻子滑到他的唇上,再慢慢落在轻轻滚动的喉结上。这部位哪怕少了条领带,陈自原的喉结和脖颈线条依旧非常性感。
陈自原连眉毛也没动一下,陆衡默认他没有发现自己窥探的行为,胆子逐渐大了,眼神停留的时间也在延长。
直到陈自原抿了一下唇,然后毫无征兆地抬头,把陆衡的眼睛逮了个正着。
陆衡:“……!!”
他的表情全写在脸上了,并且因为心虚,红透了。
陈自原挑了挑眉,投过去的眼神带着询问。
陆衡于是给台阶就下,欲盖弥彰地问:“光喝水挺淡吧,加点儿茶叶吗?”
“不用,”陈自原笑了笑,“挺好的。”
陆衡心眼实,肚子里没花活,接不了话了,然后认怂,继续工作,但心静不下去。
“我在这儿挺打扰你吧,”倒是陈自原挺游刃有余,“要么我出去待会儿?”
“没关系的,不打扰。”陆衡脱口而出,有点儿急了。
陈自原笑了笑,说哦。他屁股没抬起来一点儿呢,又坐稳了。
陆衡含蓄内敛,受不得撩拨的刺激,他看见陈自原的眼睛,会紧张,也会暗自心花怒放,这种情绪不能外露出现。所以显得冷淡了一点儿。
但只要心是热的就行,陈自原在试探。
陆衡后来慢慢收了心,注意力集中,工作效率也提高了不少。冬季日短夜长,下午五点天就暗下来了,办公室的灯一开,两个人独处时的氛围显得更静谧了。
陈自原跟入了定似的,白开水喝了两壶,一本书还没看完。
陆衡松开鼠标,他手有点儿酸,揉了揉,动静不大,但惊醒了陈自原。
“弄好了?”
“嗯,”陆衡笑着对陈自原点点头,“陈医生,你来看看设计效果。”
陈自原站起来走到陆衡的办公桌旁,身体稍稍往前探。陆衡把电脑屏幕往陈自原那儿掰了点儿过去,有反光,他还是看不见。于是陈自原换了个位置,站到了陆衡身后。
陈自原高,看东西的时候身体压下来,下巴正好在陆衡肩膀那儿,他扶了扶眼镜,好像能看清电脑里的东西了,特自然。
陆衡不敢让陈自原听见自己的快节奏的心跳声,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前缩。
他俩跟猫捉老鼠似的。
陈自原含蓄地提醒陆衡,“屏幕太看太近了眼睛容易累。”
于是陆衡又默不作声地把身体送回原位,“哦。”
潘乐在外面混一天回来,刚走到前台就听人说陆工办公室里坐了一帅哥,特成熟,一下午了都没出来,也没声音,不知道在干什么。
大家好奇,又不敢过去敲门,就在这儿讨论。
潘总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也知道坐陆衡办公室里的人是谁,他油腔滑调地撩了下刘海,特欠抽地说:“嘿,我去瞧瞧怎么个事儿!”
其实屁事没有,就甲方和乙方的正经交流,即便甲乙双方各怀心思,外人也看不出来端倪。
潘乐酒喝多了就爱起哄,敲了两下门,没等陆衡回应,哐叽一下就进去了。
陈自原很有礼貌地跟他招呼,“潘总好。”
“陈先生好哈哈!”人在尴尬的时候就会忙,潘乐也一样,浑身刺挠地抓头发。
陆衡都无语了。
陈自原比较淡定,“潘总有事儿?”
“没事儿,”潘乐敞亮,看陈自原顺眼,挺想跟他交个朋友,“都下班时间了,还干活呢?陈先生,吃饭了吗?”
装修这活儿一天干不完,陆衡刚弄出来的房间设计效果陈自原都只看了一半,被潘乐打断了,挺可惜的。
“没吃呢。”陈自原说。
“哎哟,那阿衡真是不客气,也不提早跟我说一声,好赖我定个包厢,咱俩晚上不醉不归!”
陆衡默默关掉电脑,不太想搭理他。
潘乐说话图个爽快,没经大脑思考,身后的助理小声提醒他,“潘总,您今晚在这儿吃不了饭,半个小时后有应酬,您得走啦!”
“哎哟,那真不巧了。”潘乐实在不想让陈自原这么走了,又说:“这样,我让阿姨再回来一趟,给你俩做点儿饭。”
陆衡说:“太麻烦阿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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