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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我还有救吗?(切尔)


“你才他妈有病!爱心泛滥没处使就到乡下支教去!”谢泉声线不稳地吼着,“别一天到晚在这——”
谢泉吼了一半没说下去,脸色变得很难看,弯下腰干呕了一声。陆南扬发现他的脸苍白得可怕,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怎么呼吸都无法吸入氧气,而且他的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碎陶片划破了,暗红色的血顺着手腕向下流,他却没意识到,依然用那只手撑着餐桌。
样子明显不太正常。
“谢泉……”陆南扬抬起手,试图安抚他,“你手受伤了。”
“不用你管!”谢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随即快步冲进了卫生间。即使隔着一道门,陆南扬也能听到干呕的声音传来。
太阳沉下了地平线,屋子里的灯却没来得及开。雾一样的昏沉里满地狼藉,打翻的菜淌得满地都是,脚步一移,就踢到破碎的瓷片,发出刺耳的声音。
陆南扬垂着眼帘,沉默地盯着地板,然后他走进厨房,拧开水龙头,用手捧了一捧冷水往脸上泼。
水打湿了前额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让水顺着下颌骨的线条往下滴落。
朦胧中,他想起以前好像也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
在他还没来云城,还不姓陆的时候,学校附近的草丛里,总徘徊着一只流浪狗。记得好像是只泰迪还是什么,总之一看就是被弃养的品种狗,长得挺好看的,只是一身卷毛脏得要命还缠成了一团。
陆南扬和当时的几个小伙伴会在放学以后偷偷喂它,喂了几天之后,那狗也逐渐对他们放下了戒心,吃东西的时候靠得越来越近。
有一回,狗甚至直接凑到他手边来吃火腿肠。陆南扬很兴奋,喂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离狗狗这么近,于是就趁狗狗埋头吃肠的时候,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它的头。
但和他预想中的不同,那狗被吓了一跳,一口咬上了他的手,尖利的犬牙把骨头都咬断了几根。
幸好那时候还小,骨骼发育不完全,也软。换成现在,他的左手非废了不可。
当时他的手在医院缝了十几针,还打了好几个月的钢板。他父母气得发疯,说如果再看见那只狗,一定要把它打死。
不知道是不是大人的威慑起了作用,那只流浪狗再也没有出现过。
其实陆南扬从来都没有怪过它,他很清楚,咬人并不是它的错,那只狗仅仅只是太害怕了而已。
陆南扬拿来扫帚和拖把,把地上的狼藉清理干净,又把摔碎的瓷片一一捡起来,包好了扔进垃圾桶,最后把桌面也擦干净。
然后把溅了菜汤的脏衣服脱掉,丢进洗衣机里,看着它转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他走到卫生间前敲了敲门。
里面已经听不到干呕声了,但依然有急促压抑的呼吸声。
“谢泉。”陆南扬放缓语速,一字一顿清晰地说,“我知道你最近准备那个竞赛挺辛苦的,所以只是想试试给你做顿饭。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你要是愿意说,我会认真听的。”
门的那边没有回应。
“对了,之前厕所的事,我想了想,是我不好。”陆南扬靠在门框上,慢慢地说,“你也知道,我以前当兵的,生活上很粗线条,也没跟人合租过,现在跟你道个歉。这件事我以后会想办法改。”
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声音,陆南扬仿佛也不在意,继续说下去。
“还有,你手上的伤口挺大的,就算不去医院也应该包扎一下,要不然会……”陆南扬笑了一声,“差点忘了,你就是医生,不好好处理就会感染这件事还是你教我的。”
终于,卫生间的门被猛地拉开。谢泉像一只愤怒的猎豹,一把扯住陆南扬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南扬的神色很平静,“对所有人都有这么大的敌意不累吗?我只是想帮你。”
谢泉笑了,一种冷酷而残忍的神色在他的眼睛里一闪而过,接着他揪起陆南扬的头发狠狠往后一拽。
陆南扬猝不及防,脚下一滑,就这么被谢泉半拖着拽进卫生间,然后狠狠往地上一摔。
他的膝盖一下子跪在冷硬的瓷砖上,痛得他差点爆出粗口。
刚想抬起头,又被谢泉狠狠按着脑袋,动弹不得。
“好啊,想帮我是吧?”谢泉冷笑着单手解开皮带,“跪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捏

第31章 雨落不停
阴冷的卫生间里狭窄逼戾,挣扎间花洒被撞开了一次,短暂的水雾打湿了陆南扬身上的布料,冰冷地紧贴在皮肤上。
谢泉的动作毫无温柔可言,只用蛮力狠狠地拽着他的头发,似乎也完全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被牙齿刮到,只是粗暴而机械地动。他手掌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止住血就又被扯开,暗红的血迹顺着掌根,缓慢地滴落在地,又被积水晕染开。
陆南扬起先还反抗了两下,但很快就放弃了,顺着谢泉的力道抬起头,任由他随意摆弄。
这种顺从激起了谢泉更大的暴虐欲,最好把这个烂好人废物给撕碎、给破坏,堵住他的喉咙,捏死他的气管,让他今后再也说不出一句多管闲事的话。
在他身上留下伤痕,留下痛苦,留下恐惧,让他知道谁才是上位者,谁才是不可忤逆的存在。
就像……
就像那个人曾经对他做过的那样。
“咳咳咳……咳咳咳咳!”陆南扬像是被呛到了,剧烈咳嗽起来。谢泉没让他咽,只是拉开距离,看着他咳了一会后侧头吐掉。
逼戾的空间里充溢着沉重的呼吸声,陆南扬伸手抹了一下嘴,但没擦到位,唇角仍残留着星点的白色。
谢泉边喘边看过去,有那么一瞬间,他期待陆南扬一拳揍上来、一脚踹上来,或者至少会用畜生人渣之类的词辱骂他。
但是没有,陆南扬脸上甚至连愤怒的表情都没有,只是松散地往后一靠,把湿漉漉的脑袋枕在同样湿漉漉的瓷砖墙壁上。
陆南扬的眼型是很标准的荔枝眼,下睫毛又浓又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在他抬头看人的时候,眼底的水光总是很明显,湿漉漉的,像某种犬科动物。
“这样,你就满意了?”陆南扬问。
陆南扬的眼神一下子刺痛了他,一种难以形容的空洞感吞噬了谢泉的胸口,一度被压制下去的呕吐欲重新从胃深处升起。
为什么会这样?
一点意思都没有。
陆南扬闭上眼,没多久就听见北边传来砰的一声门响,再睁眼时,谢泉已经不见了,卫生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陆南扬苦笑了一下,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不仅腮帮子酸痛得快没知觉了,身上估计也有好几块淤青。
他是真没想到,谢泉这混蛋玩意发起疯来,比狗疯多了。
陆南扬拉开卧室抽屉,找出一包瘪下去的香烟,晃了晃,里面还剩下最后一根。
他抽出那根烟,又摸了半天打火机,打开窗户,翻身坐上阳台。
天已经全黑了,月亮挂在窗框的正中央,在对面那户人家的头顶亮着。打火机已经有阵子没用,陆南扬按了两下才把烟点着,一星点的火星在夜幕里亮着,陆南扬抬起手指,拿着这一点火星把月亮烧了个洞。
看来遇到谢泉以后,戒了几年的烟要彻底宣告失败了。
烟雾里,陆南扬笑了笑。
好像上瘾这回事,还会互相传染啊……
晚上,谢泉做了一个怪梦。
他梦见自己在一片广阔的草原里,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他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只知道自己必须一刻不停地往前走,绝对不能停下来。
“谢泉!”忽然,身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只好回过头,但脚下的步伐仍旧不停。
他看见一只长了陆南扬脸的小狗跟在他身后跑,一边跑一边喊:“谢泉!你要上哪儿去啊?”
这小狗连陆南扬的北方口音都有,真是惟妙惟肖。
谢泉没理他,继续快步往前走。
没多久,小狗就追上了他,和他并肩走在一起。
“你老这么走,不累吗?”小狗又问,“要不要停下来歇歇?”
累啊,谢泉心里想。但是他不能停,万一停下来的话……
会怎么样呢?
对啊,为什么不能停下来来着?
谢泉放慢了脚步,逐渐停下思索这个问题。就在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声,惊得谢泉猛地回过头。
一个山一般高的瘦长黑影,乌云似的笼罩了整片草原,凡是黑影掠过的地方,都变成了冒着黑烟的沙漠,一切美好的、有灵的都被惨无人道的屠戮。
谢泉认得那张脸,恐惧使他双腿发软,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要跑,他要拼尽所有力气逃离这里。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中途停过了,双脚的速度再也跑不过可怖的恶魔,就连刚才还在身边的小狗也消失不见了。
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一个人,没有太阳,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恶魔的魔爪追上了他,黑暗刺破皮肉,一切都已经太晚。
谢泉猛地从这个噩梦中惊醒过来,在清晨透过遮光帘的一缕阳光里喘息了好久,才发现枕头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蜷缩在被子里的身体还残留着昨夜的记忆,绷带下的左手掌隐隐作痛,谢泉吃了比平时还多一倍的药,才勉强把胸口横冲直撞的那股情绪压下去。
万幸的是,陆南扬不在家,似乎已经出门了。
地西泮是个好东西。它不仅可以缓解焦虑、放松躯体,还可以抹杀人的情绪,让人变得麻木、迟钝,像行尸走肉,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完成每一件该完成的事。
他按部就班地把被褥叠整齐,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云城并不是个常有晴天的城市,更不用说现在就是降水量最多的雨季。
天空阴沉,细雨如丝,静静地洗刷着楼前窄窄的石板。
他按部就班地看了眼时间,然后打开冰箱,拿出一个青椒,放在水龙头下洗。室内的水声跟室外的水声混在一起,含糊暧昧,不分彼此。
他按部就班地把青椒切丝,煮了一锅面,打个鸡蛋进去。水烧开的时候,面汤翻涌着搅开鸡蛋,冒起热腾腾的白沫。
最后就和他按部就班的设想一样,煮好面,距出发刚好还有五分钟的空余时间。
但在把面送入嘴里的那一刻,心底里那个声音还是抓住了机会,冒出来说话。
有意思吗?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闭嘴。”谢泉掐死了那个声音,继续麻木而迟钝地做着所有按部就班的事。
雨不大,但始终下个不停。
谢泉后来想,如果他不是被过量的药物控制了神智,应该能更早察觉出不对劲的。
从来学校后没有人找他搭话开始。
从坐在教室后,没有人坐在他身边开始。
从老师游离的目光扫过他又迅速移走开始。
从后排几个女生盯着他边偷笑边议论纷纷,在他走近时又戛然而止开始。
但是这一切他全都没发现,直到学委忽然跑来找他,通知他临医的齐教授找他去办公室。
“现在?”谢泉愣了愣,“马上就上课了。”
“现在。”学委说。
“齐教授有说是什么事吗?”谢泉从座位上站起来。
学委的眼神忽然变得闪烁不定,一边避开谢泉的目光,一边挠了挠脸,“呃,就是,好像是跟技能竞赛的事有关。”
“……好,谢谢。”谢泉点了点头。
学委说了句不客气,匆忙离开了。
那种从早上开始就隐约弥漫在四周的不安感,在谢泉走向齐教授办公室的路上终于爆发了。
齐教授是个退休返聘的老教授,布满皱纹的脸上架着一副老花镜,平常看上去就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现在更是吓人,整间办公室都充满了低气压。
谢泉的喉咙里像塞了一块棉花,半晌才开口,“齐教授,您找我。”
齐教授一言不发,“啪”地把一沓纸质材料往桌子上一扔,纸页往前滑行了一段,刚好停在谢泉面前。
谢泉的目光扫过上面的字,呼吸一滞。但长年的欺骗习惯几乎让他形成了条件反射,他微笑着抬起头看向齐教授,“教授,这是什么?”
“是什么你不会自己看吗?”齐教授拔高了声音,“学校医务室的药品流向表!光是这个月,就有15瓶地西泮片到了你办公室里。要不要解释一下?”

第32章 引信
“陆哥,我叫你声哥,求求你以后别再一大清早跑回宿舍了行不行?”闻飞一边抱怨,一边打了个打哈欠,“熬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睡着,你哐一声开门进来了。”
“谁让你们熬一晚上的,今天上午又不是没课。”陆南扬无奈道,“还怪起我来了。”
“也就是今天上午有课。”闻飞说,“要是上午没课你哐一声进来,看大泽他们不把你打死。”
“好好好,我下次注意。”陆南扬投降似的举了举手。
他们来得晚,食堂里已经排了长长的队,幸好轮到他们的时候,荤菜还剩了一点。
闻飞在他对面坐下,还在念叨,“你那不是个长租房吗?在自己家多睡两个小时直接来学校上课多爽啊,干嘛还老回宿舍啊?”
“想你们啊,不行吗?”陆南扬把包子送进嘴里。
“少胡扯了。”闻飞不屑道,“你编也编个可信度高点的。”
“好吧,这个事情怎么说呢……比较复杂。”陆南扬把筷子放下,忖度着,“简单来说就是,我多了个合租的室友。”
“你,室友?”闻飞有点诧异,“你还缺那点房租钱?”
“不是钱的问题,是……”在闻飞面前讨论谢泉的事总是让陆南扬有点心虚,“总之事情很复杂。”
闻飞露出了然的神色,贵妇似的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我看没什么复杂的,你又同情心泛滥,一冲动就接济了哪个学弟吧?”
……虽然不是学弟,但总的来说确实是这样。
“结果那个学弟的性格跟你合不来,生活习惯也相差甚远。”闻飞继续说,“半夜闹了矛盾,你就只好一大早跑回来躲他。”
实际情况应该比这要更复杂一些。
陆南扬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还有点发肿的嘴唇。
“我还不知道你?这种事也不是发生过一两次了。”闻飞说,“大一的时候,你替一个被霸凌的女生撑腰,自己被老师训了一节课,结果那女生后来反而跟霸凌者成朋友。还有上学期,你借了丁磊五千块钱,结果这小子三天后就退学了,丫就是捏准这个时候坑你一笔钱接着就跑路……”
陆南扬皱起眉,“那按你这么说,人做好事都得有回报,没有回报就不能帮人?”
“问题是没有回报也就算了,你不能被蛇反咬一口吧?”闻飞反驳,“你看你帮的这些人,真值得你这么尽心尽力地付出吗?有没有可能,这里面有一些人本来就不值得你帮,他们之所以落到这副田地完全是咎由自取。你去帮忙,还会反过来被利用,值得么?”
谢泉的脸在陆南扬的脑海中浮现了一瞬。他低头喝完牛奶,把塑料杯子捏扁,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并不是所有的蛇都会咬人的。而且,蛇咬了农夫,并不是蛇的错,而是农夫的错。”
“哈?”闻飞莫名其妙。
“从决定救蛇的那一瞬间,他就应该意识到这是一条毒蛇,而做好应对蛇类的一切防范措施。”陆南扬说,“而不是自欺欺人地把毒蛇当成同类,还指望它像人一样给出回报。”
闻飞摇摇头,“什么歪理邪说……我看你是真没救了。”
“闭上嘴赶紧吃吧,一会儿上课迟到了。”陆南扬指了指闻飞面前的餐盘。
闻飞瞪着眼睛看他,“擦,你怎么就都吃完了,你这速度是人吗?”然后赶紧埋头苦吃。
陆南扬掏出手机,看到微信里有一条备注是“六院刘医生”回复的消息。
-不是简单的难或不难的问题,主要得看患者本人愿不愿意配合戒断,以及戒断的意志有多强烈。一般来讲有成瘾问题的患者,根源还是在他自身的心结或者创伤没有解开,否则也不需要依赖药物来麻痹自己。不解决那个根源,光是盲目戒断,可能会使患者更加痛苦,从而更容易复吸。这种情况我们在临床上见过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
陆南扬盯着这段文字反复看了好几遍,才认真回复过去。
-刘医生,谢谢您。您真的是一位认真负责的好医生。
陆南扬刚敲完最后一个字,两个女生刚好端着餐盘经过他身边,“……就是那个谢泉啦,拿了实操赛一等奖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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