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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我还有救吗?(切尔)


“你没事吧?”陆南扬吓了一跳,伸手去搀谢泉的胳膊,却被后者用力甩开。
“别他妈碰我!”
陆南扬的指尖生生停在了空中,蜷缩了一下,然后缓缓收了回去。
谢泉跪在地上,努力地与胸腔里的呕吐欲对抗着。头晕目眩了大概那么十几秒,谢泉才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吐掉挂在唇边的涎水,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
不远处人声嘈杂,有人在喊谢泉的名字。幸而他们站的地方在背光的角落,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陆南扬,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谢泉说,“别来找我,别跟我说话,别掺和进我的生活里。”
陆南扬神情复杂地注视着他。
世界这样大,这样广阔,世间的人各自奔波,自顾不暇。但谢泉的时间却像是被谁按下了暂停键,停在某个漆黑的深渊里,缓缓下沉。
许多人匆匆路过,笑过、聊过、议论过,但没有人看见过他。
他像停在十字路口的一只蜻蜓,落在偌大的凡尘世间,翅膀却分崩破碎,仿佛只要再来一阵风,就会无声地消散。
“你觉得你还有生活吗?”陆南扬问,“看看你自己的样子,照这么下去你很快就会垮掉的。”
“管好你自己!不劳你操心。”谢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转身朝前走去。他的脚还有些发软,一脚险些踏空,花了些时间才整理好自己,朝楼下的消防员走去。
第二天一早就下起了雨。
天空阴沉,灰暗的云笼罩在城市上空。
谢泉是被清早打扫卫生的阿姨拍醒的。阿姨推着一台带吸尘器的小车,里面丁零当啷放了一堆卫生工具。
“小伙子,哎,小伙子。”阿姨说,“别趴在这儿睡啊,会着凉的,要睡回宿舍睡去啊?瞧你缩缩的……”
谢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用鼻音“嗯”了一声,皱着眉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五点三十五分。
“没事的阿姨。”谢泉的声音有点哑,他清了清喉咙,从书桌上抬起头来,“我这就走了。”
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胳膊下压着的书页被枕得有些皱了。谢泉撑着书面从椅子里站起来,感觉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
两小时以后,校园里的人才渐渐多了起来。雨一直没有停,路面上很快就积起了一层雨水,女生们举着颜色各异的伞边避开水坑边说说笑笑地朝食堂走去。
舒子怡的眼睛很尖,一眼就从花花绿绿的伞中间看见了谢泉,伸手朝他招呼了一声,“谢医生!”
谢泉抬起头,露出惊讶的表情,竭力挤出一个笑容,“子怡?你怎么会在这里?”
“哎呀,你怎么不打伞呀?”舒子怡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谢泉身边,把自己的雨伞举过谢泉的头顶,“这样可是会冻感冒的。”
“出门的时候忘带伞了。”谢泉笑笑,“不要紧的,雨也不大。”
“那可不行。”舒子怡打趣道,“要是把谢医生淋坏了值不了班,云大不知道有多少女生的心要碎了。”
“没有的事,都是正常来看诊的患者……”谢泉无奈。
“你当我傻呀?”舒子怡吐了吐舌头,“我虽然不在这上学,可是我朋友多啊。她们聊起你的那个表情,哎哟,我都没脸看。”
谢泉十分勉强地笑了笑。
舒子怡凑近了观察着谢泉的脸,“谢医生,你今天好像没什么精神的样子,黑眼圈也好重。是不是最近工作学习太忙了?这样可不行,自己的身体还是要好好照顾的,你这个医生要是病倒了,谁来给患者们……”
“子怡。”谢泉打断了她,微笑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哦,我陪朋友一起来的,她们计算机专业今天要在云大考个试。”舒子怡指了个方向,跟她的朋友招招手,“哎谢医生,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可不可以去旁听一下你们专业的公开课呀?”
谢泉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但很快露出笑容,“医学专业的课程很无聊,你可能不会感兴趣。”
“不会啊。”舒子怡露出一个俏皮可爱的笑容,“我感觉跟你待在一起,听什么都会很有趣。”
“……好。”谢泉笑笑,“那就走吧。”
他们专业今天上午的第一节确实是个公开课,在一间很大的阶梯教室里上。
谢泉习惯坐在中间靠前的位置,舒子怡则大大方方地在他身边坐下,时不时好奇地环顾四周。
“这教室比我们学校的小多了。”她凑到谢泉耳畔说,“我们学校有一间特别大的阶梯教室,能坐几百个人……”
谢泉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一抽一抽地跳,脑袋深处仿佛被什么人拿锤头使劲砸。偏偏舒子怡还一直凑在他耳边说话,他只能竭力做出认真聆听的样子,事实上连一个字都没能往脑子里进。
就在这时,前排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这教室也不是我们学校最大的教室啊。最大的教室在学思楼,能坐一千个人呢。”
听到这个声音的一刹那,谢泉猛地清醒了。他抬起头,看到陆南扬就坐在自己正前方的座位上,转过头来冲他们俩笑。
“你在这干什么?”谢泉脱口而出。
“来听医学院的公开课啊,跟你们一样。”陆南扬一脸坦然。
舒子怡的目光好奇地在两人中间转了一圈,碰了碰谢泉的胳膊,“是你朋友?”
谢泉刚想开口,就被陆南扬抢先了。
“没错,是朋友。”陆南扬笑眯眯地说,“我们俩关系可好了。”
谢泉:“……”
女孩一听就来了精神,“真的呀?我之前想让他介绍点朋友给我认识,结果他就是不肯,也不知道闹什么别扭。”
陆南扬饶有兴趣地看向舒子怡,“你是他女朋友吗?”
舒子怡立刻红了脸,急忙澄清,“没有,不是,呃……还不是呢。”
“这样啊。”陆南扬还是笑盈盈的,一手撑着下巴,“那你可得加把劲了,谢医生在我们学校可是抢手的很,男女通吃。”
“陆南扬!”谢泉压低了声音,发出警告。
陆南扬没理会谢泉,依旧笑眯眯地看向舒子怡,“当然啦,我说的是追求者,谢医生本人怎么可能那么浪荡呢?你可不要看到我们学校论坛上传什么谣言就信哦。”
舒子怡似乎小小地松了口气,嘿嘿地笑了两声,“我知道,我还是蛮了解他的。”
“哎,那你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吗?”陆南扬往舒子怡的方向蹭了蹭,压低声音问。
舒子怡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往前靠靠,压低声音,“不知道。跟他一起吃饭不管吃什么他都说好吃,搞得我根本不清楚他喜欢什么。”
“那我告诉你啊。”陆南扬用手背掩着嘴角,十足一副密谋的架势,“他贼喜欢吃辣的,无辣不欢。上回跟我一块儿吃烤串,让店老板放了两倍的辣椒。”
“真的啊?”舒子怡吃惊道,“完全看不出来,跟他本人的形象差别太大了吧。”
“嗯呐。而且我跟你说,他这个人还——”
陆南扬说了一半,忽然猛地低下头,肩膀戴着整个身体抖起来。
舒子怡眨了眨眼,“怎么了?”
“子怡,差不多到上课的时间了。”谢泉从课桌底下收回了脚,眼睛笑眯眯地弯着,“下了课再聊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第26章 “给我。”
谢泉的话音刚落,老师就走进了教室。原本吵吵闹闹的教室也渐渐安静了下来,老师试了试麦克风的音量,开始讲课。
医学院的课程氛围跟他们法学院的差距很大,陆南扬上专业课的时候,教室里经常闹哄哄的,要讨论案例和法条,老师还得应对学生们提出的各种各样离谱的方向。而医学院的课程就显得严肃多了,上起课来,整个大教室里鸦雀无声,连偶尔的咳嗽声都很难听见,只有唰唰记笔记和翻书的声音。
陆南扬只好放弃跟身后的两人交流,乖乖回过头,盯着黑板发呆。
但没过几秒钟,就感觉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拿出来一看,是“溺”给他发来的消息。
溺:你到底有完没完?
溺:我是不是已经说了,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陆南扬看着手机屏,笑了。没想到谢泉都被他逼得发出感叹号来了,简直太有成就感了。
向南阳:那可真是有点难,要不你转学吧。咱俩毕竟就在一个学校里上学,总有能碰在一块的时候。
向南阳:再说了,你是那么说了,可我也没说我答应啊。[无辜.jpg]
溺:……
溺:你还想要什么?
溺:案子我帮你了,法庭我上过了。你还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别在这跟我磨磨唧唧的阴阳怪气。
向南阳:是不是在你的世界里,有人担心你,就一定是别有所求?
陆南扬等了十分钟,但这次谢泉连六个点都没有回他,直接消失了。
陆南扬只好收起手机,支着脑袋听听课,权当是给自己增长点课外知识。
他不知道昨天晚上谢泉住在了哪,只听说昨晚那栋房子的灾后处理、责任认证一直忙到后半夜都没有忙完。
平静的日子里难得有意外发生,社区群里聊这事就聊到了一两点。有人说自己家前几年也着过一次火,三个人忙了好几天才把乱七八糟的后续处理完,这小伙子就一个人住,忙了一整夜也没见着有父母和亲戚来帮忙,看着都心疼。
陆南扬只是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谢泉竟然真的在这种情况下还是照常来上课了。
他趁讲台上老师转身的时间,回头瞟了一眼谢泉。这人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斯文样子,垂着眼帘往书上做笔记。
旁边的舒子怡显然不是来听课的,她一边玩着手里的笔,一边凑到谢泉跟前不知道说着什么。
这姑娘的眼力见真不是一般的差。他不过短暂一瞥,就能发现谢泉拿笔的手在克制不住地颤抖,脸比先前还要苍白了好几个色号。
陆南扬甚至怀疑,如果现在让谢泉站起来,他会马上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所以这一部分的知识点,很多同学都容易搞混。”老师在台上讲道,“交感缩血管纤维和交感和副交感神经节前纤维释放的递质是不一样的。我批的卷子里十张有九张都错在这里了,但是要着重表扬一下谢泉同学,这部分知识点从来没有搞混过。”
说着,老师点了谢泉的名字,“谢泉,你上来跟大家讲解一下各交感系统神经纤维的区别。”
“好的。”谢泉反射似的抬起头应道。
他是全院著名的优等生,上课被老师点名乃至叫上来讲一会儿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大型公开课就更是如此,谢泉讲的清楚,老师省了力,底下的学生也都被谢泉这张脸吸引过来注意力,属实是何乐而不为的事情。
然而就在谢泉要站起来的一瞬间,手腕忽的被人抓住了。
“放手。”谢泉压低声音警告。
陆南扬反而收紧了力道,五指有力地按住谢泉的手,滚烫的体温从干燥的掌心贴着手背传递过去。
就在这一刻,陆南扬都能感觉到掌心下谢泉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你现在的身体撑不住的。”陆南扬低声说。
谢泉没有说话,用力甩开了陆南扬的手,从座位上站起来。
光是站起来这一个动作就让他眼前发黑了好一阵,视觉才慢慢恢复原样。
但他应该掩饰得还算好,因为旁边的舒子怡并没有察觉不对劲,还开心地跟其他人一起鼓掌,“谢医生,加油哦。”
谢泉冲她笑了笑,其实只是浅浅动了下嘴角,然后往讲台方向走去。
他的腿软得几乎不听使唤,嗓子里总有一股血腥味怎么也压不下去。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在酸疼,更要命的是,明明是炎热的夏天,他却觉得冷,好像封闭的大教室里四面八方都在朝他灌风。
用不着回头,他也能感受到陆南扬的目光犹如实质般黏在他身上,让他觉得恶心。
此时此刻,他在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同情?怜悯?嘲笑?还是幸灾乐祸?
在这种目光里,谢泉蓦地就有了好胜心,他不能输,他不会输,至少不能在陆南扬的面前让他看见他输。
老师笑眯眯地给谢泉让开位置,自己走到一边去拿保温杯喝水。谢泉走上讲台,微笑着翻开课本,“好的,那我就耽误大家一点时间。这一部分知识点其实并不复杂……”
然而说到一半,喉咙不受控制地发痒,从咽喉到肺管都像是有蚂蚁在爬,胸腔里像针扎一样布满了细密的疼痛。
谢泉清了清嗓子,“人体的神经系统按分布的对象不同,可以分为躯体神经系统和自主神经系统,而自主神经系统也叫植物神经系统……”
嗓音还是太哑了。这样不行。
这是浮现在谢泉脑海里的最后一个念头,下一刻,他忽然控制不住地向前倒去,紧接着眼前一黑,在讲台前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谢泉先嗅到的是熟悉的次氯酸液和酒精的味道。
这种味道谢泉很熟悉,无论是在医务室还是在他自己家,随时都充满着这种刺鼻且疏离的味道,这种味道让他觉得安全,觉得自己能稍微干净一点。
他想睁开眼,但实在是太累了,眼睑似乎有千斤重,只能就这样半睡半醒地听见附近有人在说话。
“肺和心脏都检查过了,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身体透支太严重了,不仅低血糖,肝肾功能也有点问题。”
“那胃呢?”那人问,“我看他总是呕吐或者干呕。”
“是有点轻度的胃溃疡,但应该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有翻动纸页的声音,“他有什么其他病史,或者服药史吗?”
那人顿了顿,“病史我不太清楚,但他之前确实一直在吃一种叫……”
这段又有些听不清了。
意识朦朦胧胧,漏听了几句,又接上。
“……那多半就是了。地西泮的副作用有很多,其中就包括呕吐和头晕,他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么大量长期地服用,可真是……”
听到这里,谢泉的意识又朦胧起来直至消失。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再醒来时,投在眼睑上的亮光已经消失了。
谢泉睁开眼,病房里一片漆黑,天花板隐没在阴影里。窗帘没有拉上,窗外一片灰暗的天空清晰可见,但雨似乎已经停了,只有水滴还悬而欲泣地挂在窗框上,慢慢汇聚在一起。
“醒了?感觉怎么样?”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谢泉吓了一跳,猛地回头,才发现自己的床边还趴着一个陆南扬,后者身上披着外套,直起身时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
“你装神弄鬼的干什么呢?”谢泉瞪着他,“灯也不开想把人吓死?”
陆南扬于是站起身,探手“啪”一声把灯打开,伸了个懒腰,“这不是看你睡得正香,怕开了灯吵到你睡觉。”
已经被陆南扬像狗皮膏药似的贴了一天,谢泉恨不得他立刻消失在自己眼前,“用不着!你给我——”
“滚”字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谢泉想用手撑住床板,手腕却不听使唤,在半空中撑了个空。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谢泉的心里居然在想:这床要是再高点就好了,怎么不直接让他一头撞死算了。
然而床并不高,他也没能撞在地上。陆南扬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似的,在合适的位置伸出手,接住了谢泉。
谢泉的脑袋撞在他的胸口,撞过来的那下还真挺疼的,足可见谢泉现在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全凭着万有引力往下砸。
谢泉的呼吸急促,脑门上渗出豆大的汗珠,脑袋枕在陆南扬的怀里控制不住地发抖。
“你冷吗?”陆南扬立刻把床上的被子拽过来,包饺子似的给谢泉围上。然而谢泉用力一推,陆南扬没想到谢泉还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道,猝不及防连人带被子被他推了个踉跄。
“你——”陆南扬刚想发作,就看到谢泉焦虑地在身上四处摸找。但他现在已经换了病号服,口袋里什么都没有。
“药呢?”谢泉拔高了声音,对陆南扬怒目而视,“我药呢?”
他今天只在早上出门前吃过一次,然后就在上课的时候昏迷,一直到了现在。
陆南扬皱起眉,“医生说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就是因为你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
“我就是医生!”谢泉愤怒地打断他,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在里面胡乱翻找。
然而没有,哪个里面都没有,所有抽屉里都没有。
“谢泉!你冷静点!”陆南扬抓住谢泉的胳膊,用了力道把他制住,“你想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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