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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我还有救吗?(切尔)


谢泉指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笑道:“当然有。”
男生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追问道:“那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啊。”谢泉用笔杆撑着下巴,仿佛真的认真思索了一下,“听听舒缓的音乐,去海边散散步,跟朋友聊聊天,再吃一顿丰盛的美食,心情很快就能好起来。”
男生的表情渐渐从期待变成了失望,他小声说:“这些我都试过,但是没有用……”
谢泉放下笔,看着男生的眼睛,而后忽然伸出手,握住了男生的手。
男生慌忙抬头,耳根立刻红了,“谢医生——”
“你还年轻,以后人生的路还长着,考研不过是人生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得你为它付出这么多的情绪成本,更不值得你用药物去伤害身体。”谢泉认真地注视着男生的眼睛,“别着急,放轻松,人生是场马拉松,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男生的眼眶泛红,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谢泉还是给男生开了点安神的中成药,男生拿着处方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得开心了不少。
在他快要走出医务室大门时,忽然又顿住了脚步,回过头,犹豫地开口,“那个,谢医生。”
“怎么了?”谢泉抬头。
“有件事,就是……”男生看上去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终于开口,“你是不是,那个,有男朋友了啊?”
谢泉有些意外地挑起眉毛,“你听谁说的?”
男生语无伦次,“就是,那个,学校的论坛上都在说……说陆家那个二少爷跟你在交往……”
谢泉低了下头,也很难掩饰唇角露出的一抹笑意,导致男生更局促了,捏着处方单都不知道往哪放。
“论坛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你也信?”谢泉眼含笑意,“那里面真真假假的什么都有。”
男生这才松了一口气,尴尬地跟谢泉道了谢,捏着处方单朝一楼跑去。
只不过当他在药房拿到药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谢泉好像也并没有否认。
还有十分钟下班。谢泉摘下眼镜,把脸埋进掌心里用力搓了一下。然而长时间工作学习带来的晕眩感并没有消失,太阳穴旁边的青筋失控地抽搐,尖锐的耳鸣毒虫似的钻他的脑袋。
谢泉一只手撑着额头,一只手在办公桌上的药瓶里摸来摸去,找出那瓶熟悉的药,手指抖得几乎拧不开瓶盖。
苦涩的味道在齿舌尖弥漫开来,谢泉拿起水杯灌了一大口白开水,费力地将嘴里的药片吞下。
等待药物起效的几分钟里,谢泉盯着窗边那棵槐树的枝头发呆。
槐树枝繁叶茂,叶片绿得发亮,在热腾腾的风里摇晃,耳鸣声和窗外的蝉鸣声压在一起,一时间分不清幻觉和现实。
其实他从来没去过海边,没有朋友,更无法品尝什么丰盛的美食。
谢泉觉得自己像一艘破烂的小船,在沼泽地里越陷越深,不知道哪一天会彻底破碎。
“我明天得想办法把小黑白和刘三姐抓去绝育。”陆南扬从地上站起来,蹲了半天的腿酸软得要命,他呲牙咧嘴了半天才站稳身体,“要不然这个夏天一过,学校里的猫得再多两倍。”
“你上周就念叨这话了。”闻飞捧了包薯片,一边说话一边咔嚓咔嚓地吃,“问题是你抓得着么?这群猫里就数它俩最灵活,一靠近就跑。保卫室大爷抓三年了都没抓着过,你还是放弃吧。”
陆南扬啧了一声,愁眉苦脸地扒拉了一下地上被吃剩的猫粮,“我觉得应该是战略军备出了问题,回头我准备点更好吃的冻干啊猫条什么的,肯定能勾引住它俩。”
闻飞一边咔嚓咔嚓,一边用“你没救了”的表情摇了摇头。
陆南扬拍了拍裤子上的猫毛,撩开后门门洞上那片虚掩的铁片走了出去。这处后门被封了也就半天,学生们就效率极高地拆了铁板上的钉子,现在这片铁皮挂在门洞上形同虚设,还可以以假乱真一下。
听说凿洞和拆钉子的都是离后门最近的31栋干的,那栋宿舍住的全是工程学院的学生。特别有建设精神。
走过后门垃圾桶的时候,闻飞终于吃完了那包薯片,把袋子往桶里一丢,伸手指了个方向,“是那家店吗?”
“对。”陆南扬顺着闻飞指的方向看去,是家装修特别粉嫩的蛋糕店,招牌上的花体字是让很多男性同胞望而却步的程度。
推门进去,香喷喷的烘培气息包裹了两人,柜台前的小姐姐微笑着打招呼,“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什么?”
“这个,这个和这个。”陆南扬指了指玻璃柜里的面包和蛋糕,“还有这个,帮我打包起来,谢谢。”
陆南扬最后拎着香喷喷的一大包走出了店门,闻飞在边上眼睛都直了,“陆哥大方啊,我能不能挑一个巧克力的?”
“啊。”陆南扬拎了拎手里的蛋糕,笑了,“下回请你们吃,我今天是要去找一个朋友。”
“找朋友?”闻飞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哪个朋友啊?”
“你不认识。”陆南扬敷衍道。
“嘿,你还有我不认识的朋友?”闻飞的眉头皱得更高了,“陈子歌?傅祈?再么就是隔壁班那个矮个子?”
“都不是。”陆南扬说。
“哎——陆南扬你小子不对劲啊?”闻飞提高了声音,阴阳怪气地说,“不会真叫大泽说对了吧?你丫真瞒着我们偷偷谈恋爱呢?”
陆南扬一阵莫名的心虚,从袋子里掏出个巧克力味的小蛋糕塞在闻飞手里,“行了别瞎猜了,赶紧回去吧,我走了。”
闻飞一副看透真相的表情眯起眼睛,啧啧道:“瞅你这副憨直男的样子,哪家的姑娘瞎了眼,居然能看上你?”
陆南扬:“……”
陆南扬都走出去好几米了,闻飞还在后门喊,“到底哪家的美女收了你这么个玩意儿啊?哪天带过来让我们看看!”
一个蛋糕都堵不上闻飞这张破嘴。
陆南扬边走边抬起头,准备找一下哪里有共享单车。但就在这一抬头的刹那,他的余光瞥到前方的楼群远处有一缕烟正缓缓地飘向高空。
这片地方既没有工厂也没有烟囱,哪来的烟?
城市中心的炊烟?太怪了吧。
陆南扬一边乱想着一边往前走,没多久一对母子路过他身边,刚好被他听见了聊天的内容。
“……好像是着火了吧?哎哟,火势还蛮大的,我刚听见好几辆消防车跑过去了。”
陆南扬一愣。
没错,这么大的烟怎么可能是炊烟,当然是着火了。
着火……但是那个方向是……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忽然从陆南扬的胸口升起,他的脑袋嗡了一下,身体比大脑更快行动,拔腿就朝升起烟柱的方向跑去。

火灾现场一片混乱,十几种不同的声音直直地往耳朵里灌。
远处消防车的鸣叫声,火焰的噼啪声,四周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喊声,融成了一首混乱的交响乐。
陆南扬站在楼前,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六楼,601。
真是谢泉的家。
“谁他妈把车停在消防通道上的!”他听见人群里有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怒吼,“消防车他妈的进不来!”
有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回应他,“不知道哇!哎哟我平时就跟他们说了别把车停那别把车停那!就是不把我的话当回事,现在倒好!”
“黑色科鲁兹,车牌号云B390!谁家的车赶紧挪开!”那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继续吼,“知道谁家的赶紧去叫人!这样跟杀人有什么两样!”
陆南扬旁边的两个中年妇女窃窃私语起来,“那户住的是谁啊?里面不会还有人吧?”
“好像是个学生。这可真说不好,早就过了他们放学的时间了。”
“哎哟……”
大妈还想再说点什么,余光却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砰”地扔下什么东西,头也不回径直朝火场里冲了进去。
“哎——!有人,有人进去了!”她急得尖叫起来。
嘈杂的交响乐被隔绝在了身后,陆南扬一步跨过两个台阶朝楼上跑去。
他隐约听见有人在喊“疯了”“想什么呢”之类的话,但他其实此刻什么都没想,大脑完全是一片空白。
越往上走,烟雾越浓,陆南扬一边咳嗽一边脱下上衣捂住口鼻,坚持来到了六楼。
谢泉家的门已经完全笼罩在浓烟里了,陆南扬根本睁不开眼,全凭身体感觉朝前摸索着。
但在摸到门把手的一刹那,他的手立刻弹开了。
金属把手已经烫得无法抓握了。
“操!”陆南扬吼了一声,后退两步,朝门锁的位置狠狠踹了一脚。
这次门应声而开,更多的浓烟扑面而来,呛得陆南扬涕泪横流,好不容易睁开眼,他看见屋子里蹿起了将近一人高的火苗。
“谢泉!”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吼了一嗓子,然后立刻剧烈咳嗽起来。窒息感一点点逼近了他,脑袋和四肢开始变得不听使唤。
他想起在军队里一次落水的经历,苦涩的河水从四面八方向朝口鼻涌去,呛上一口水整个肺部都疼得撕心裂肺,竟然和现在的感觉有九成相似。
但那时候他是等着人来救,现在是他来救人。
“谢——!”他又吼了一嗓子,但刚发出了一个音就剧烈咳嗽起来,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一个念头像针尖似的冒出大脑:这么大的火,谢泉会不会已经……
一阵战栗过电似的从足尖一直传遍四肢百骸,仿佛有一只手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脏。这个念头本身,甚至比浓烟还要令他窒息。
就在他意识快要陷入朦胧之际,胳膊忽然被人从身后猛地拽了一把。
他被这力道拽得差点摔倒,刚扶着墙壁想站稳,脸上就狠狠地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生疼。
“你疯了吧!”那人怒吼,“不要命了?”
陆南扬睁开眼,看到谢泉气急败坏地站在自己面前。
这一瞬间,陆南扬的心脏猛地落回了肚子里。
他张开嘴,刚想说点什么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得天昏地暗简直要把肺管子吐出来。
“走!”谢泉喊了一句,胳膊穿过陆南扬腋下撑起他的身体往楼下拽。
当他们两人踉踉跄跄从楼道门出来时,消防车也赶到了。几个消防员训练有素地接上了高压水管,吆喝着疏散周围的群众。
陆南扬撑着墙壁咳嗽了好一阵子,才渐渐缓过来,一抬头,就对上谢泉愤怒的脸。
“你他妈抽什么疯呢!想死自己找栋楼跳,别死我家门口!”
谢泉白皙的脸颊被浓烟熏得发黑,眼眶通红——大概,也是被熏的吧。
陆南扬又咳嗽了两声,然后才终于说得出话了,只是一开口声音哑得吓人,“我以为你还在里面……”
“那你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不知道问一下周围的人?脑子呢?”谢泉恨铁不成钢地推了陆南扬一把。
“我没多想。”陆南扬哑着嗓子说,“就想着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你在里面没出来,我也得冲进去救你。”
谢泉瞪了他半天,最后用力推了他一下,脱力似的靠着墙慢慢蹲下。
陆南扬也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谢泉身边,仰起头靠着墙壁,调整呼吸。
呼吸间,耳畔交杂着各种各样吵闹的声音:高压水枪冲击着着火的区域,有人在边上喊加油,还有人在边上跟消防员吵架。只有他们彼此间是静的,好长一段时间,谁也没先开口说第一句话。
陆南扬先有了动作,他余光看见了不远处被自己随手扔在地上的蛋糕,纸袋已经被人踩上好几个脚印了。他往前蹭了蹭屁股,伸出脚在地面上一勾,把那堆惨不忍睹的袋子勾了过来。
“吃吗?”陆南扬问。
“……”谢泉明显地皱了下眉头,“这什么?”
“蛋糕。相信我,它们原来长的真是蛋糕的样子。”陆南扬在一堆纸袋里扒拉了半天,基本上所有的蛋糕都惨遭毒脚,七零八碎地黏在袋子里。
最后总算找到了一个相对完整的,虽然也掉了一块巧克力,但好歹看上去还算是个立方体。
陆南扬小心翼翼地把立方体捧出来,递到谢泉面前,“纸袋里面没脏,干净的。”
谢泉嫌弃的眼神一点没有收敛,“我不喜欢吃甜食。”
“那你得喜欢一下。”陆南扬理直气壮,“一天到晚吃那么辣的东西,对胃很不好的。”
说着,又把那块蛋糕往谢泉的面前举了举。
谢泉没说话,盯着那块蛋糕看了半天,到底还是接了过来。陆南扬替他把塑料小叉子拆开,插在奶油上。
谢泉咬了一口,沉默地嚼着。陆南扬调整了一下坐姿,歪头看他,“好吃吗?他们说这家店用的奶油很好。”
谢泉没应声,继续嚼着嘴里的东西,半晌喉结一动,咽了下去。
陆南扬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谢泉抬起眼帘扫了他一眼,评价道:“不好吃,没味道。”
陆南扬立刻伸手去抢蛋糕,“那还给我。”
谢泉灵巧地侧身躲过,又咬了一口,“送给我的东西还想要回去?”
“靠。”陆南扬笑了,“你这人真的有毒。”
谢泉蹲在地上把这块蛋糕吃完了,最后把包装纸团成一团时嘴角还沾了一点奶油。陆南扬新奇地看着他,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谢泉在清醒状态下这么不修边幅。
谢泉攥着包装纸站起来,走向几步外的垃圾桶。陆南扬也撑着腿站起来,后退几步,抬起头往楼上看。
六楼的烟雾明显没有一开始那么浓了,目光所及范围也已经看不到火苗。
像是已经扑灭了。
“下次别让我看见你再干这种蠢事。”谢泉把包装纸往垃圾桶里一丢,“我不会蠢到需要让别人来救。”
陆南扬立即反驳,“这次是你运气好,正好不在家里,如果万一……”
“没有那种万一。”谢泉打断他,“火是在我下楼买饭的时候着起来的,从我下楼到有人报火警,一共都没有十分钟的时间。你觉得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么?”
陆南扬皱起眉头,“你觉得是有人放火?”
“我不是觉得,我是肯定。”谢泉望向已经被烧得漆黑的六楼。
“是谁?”陆南扬脱口而出。
谢泉看了陆南扬一眼,路灯冷白的光映在他的侧脸上,眼里露出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尽管他什么都没有说,但陆南扬就是一下子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信息。
“是刘秋烟,对吗?”他问。
那边的消防车终于停止了喷水,领头的消防员抹了一把沾满黑灰的脸,宣布火势已经扑灭。
“不是我说的。”谢泉说完,径直朝楼下走去。
“哎!”陆南扬在他身后喊道。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在他要走的时候喊住他了,谢泉有点恼怒,但还是回了头,“还干嘛?”
“你房子烧了,这段时间住哪?”陆南扬问,“闻飞跟我说你办的是走读,在宿舍没有床位。还是说打算跟李鑫一起住老房子?”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谢泉没打算回答。
陆南扬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谢泉懒得搭理他突发神经质似的关心,转身就走,但是刚迈开一只脚,就听到身后的人又开口了。
“谢泉。”陆南扬说,“要不你搬来跟我一起住?”

第25章 你还有生活吗?
谢泉足足有好几秒钟都没有说话,再回头时像是有些好笑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陆南扬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你,要不要搬来跟我一起住?”
这下谢泉真的笑出了声,他环抱双臂靠在墙边,上下打量着他,“陆南扬,你是不是有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啊?”陆南扬压着火气问。
“让我跟你一起住——你算我什么人?”谢泉笑道,“你不会真把自己当成我男朋友了吧?别做梦了,清醒一点。”
“我不过是作为朋友的立场提出一个可行的选择而已。”陆南扬提高声音,“用得着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那你可能对朋友这个词有什么误解。”谢泉假笑着一步步逼近陆南扬,说出的话像淬了剧毒,“因为我从来,没有,把你这样的人当成过朋友。”
行,可以。
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改变不了谢泉本质就是个人渣的事实。
“我只是想帮忙。”陆南扬压着想往谢泉脸上揍一拳的怒意说,“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要你帮忙了吗?你同情谁呢?”谢泉的声音忽然拔高,“要不是你差点死在我家大门口,我都懒得去给你收尸!”
说完这句话,谢泉的表情忽然变得扭曲起来,弯下腰不住地咳嗽。接着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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