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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牌生(好雨知时)


裴屿一脸莫名,他的声音透过麦,清晰通过语音传达进其他三人耳朵里:“菜狗有什么发挥可言,不影响。”
邝野憋笑:“好的。”
其他三人:“……”
他们屿哥身上是有一种完全不顾他人死活的洒脱美。
于是当曾一本姗姗来迟时,就没看懂当下是怎样一种场面——
邝野和裴屿面前电脑只挂着语音,两人正戴着耳机,脑袋凑在一起看卷子,头发都要缠上了,嘴里还念念有词听不懂在说什么。
旁边三人打游戏出奇安静、无人当喷子,但接连灰屏,一会儿死一个,一会儿又死一个,一行failed弹出来,嘲讽极了。
难兄难弟三人取下耳机转过来,饱含热泪看向曾一本。
“兄弟你终于来了。”
“不知道学好函数能不能帮助我计算抛技能的角度,但目前看来确实和王八念经没有任何区别。”
“屿哥想带我们一起学习的出发点很好,但建议屿哥还是不要出发。”
曾一本一头雾水,一屁股坐下后听兄弟们倒完苦水,咋舌:“屿哥,你跟邝野是捆绑学习了吗?那下礼拜邝野去军训了,你可怎么办啊!”
裴屿:“……”
作者有话说:
兄弟们脾气真好,想必也是真菜?????
新一卷啦!

第23章 真的自由
国庆之前,裴屿他们听黄萌讲过,五中历来国防教育的传统,不是入学军训,而是让新生在国庆前后参与军训,并且要前往专门的基地进行,整个过程是封闭式训练,除体能考核外,还会涉及机械学习和军事讲座。
好在高二高三再怎么混日子也都是参加过高一入学军训的,这次不必被拉去再训一遍,“遭罪”的只有高一。
但谈及军训,曾一本他们却满口羡慕向往:“纪律上老抓住我们不放,这种事又轮不上我们了,好家伙,我也好想玩枪啊!”
大概没有男生不爱这个,裴屿也不例外,既然说到这里,裴屿忽略“捆绑学习”,偏头去问邝野:“说起军训,你们真的会学射击?闭幕式真不是走两步应付完事?”
“据说不是,往年闭幕式是阅兵,今年听说要搞什么演习,我还挺期待的。”邝野见裴屿好奇,就说,“如果要学射击而且不是放空枪的话……要我把子弹壳带回来给你吗?”
裴屿心里一动,面上不显:“我要那玩意儿干什么。”
曾一本来了之后,裴屿按照约定,果真放邝野去组队开黑。
但是裴屿把话撂在前面:“建议你们匹配,不要排位,我等下可能还要问——邝野,你玩什么位置,拿个辅助行不行。”
邝野答应得很愉快:“好。”
其余四毒:“……”
事实证明让邝野拿奶妈也不是一个好主意,下路脆皮射手已经丝血人要没了,泪眼汪汪回过头,奶妈隔着八百里远,还在队内语音里给编外人员讲你妈个数学题。
被学霸染指,这片战场已经不干净了。
一下午的战局,整个蒙在诡异而嘲讽的气氛里——
当你自信满满放出一套技能,那边邝野“这个点你不太会是吧”;
当你正要莽夫一把冲上去对线,那边裴屿“怎么会犯这种傻比错误”;
当你刚捡漏一个人头,那边邝野“这是一种投机取巧的做法,实际想得到这个结果的话,过程对目前的你来说可能会有点难”;
当你需要奶妈保驾护航,那边裴屿“这里我自己可以,我也不至于这么菜比”。
四毒:“……”
下机走人时,曾一本他们心态崩得差不多,几乎已经PTSD,近一个月内再也不想聚在一起玩MOBA游戏,甚至一心向佛,连开杀戒的心都死了。
终于离开网吧,除了裴屿和邝野,其余人都有一种刑满释放、如获新生的感觉。
杨立和文武一左一右,费劲搂着邝野的肩,痛心疾首:“兄弟,奶妈玩挺好的,下次别玩了。”
邝野忍俊不禁:“其实我打野还行。”
“行也没用,”裴屿伸了个懒腰,凉丝丝道,“没下次,好好学习吧你。”
“是是是——”邝野拖长语调,无奈道,“哪怕高二的内容对于我来说有点超前,我也会为了保住裴屿学长在年级排名上的地位而再接再厉的。”
四毒齐刷刷一抖,虽然他们四个是被裴屿用武力征服的,但显然裴屿征服人的手段不止武斗,还得有智取。
这会儿从网吧出来,裴屿才看见曾一本腿上也穿着校裤,就问他:“你又偷偷摸摸去蹭他们的宿舍住?”
曾一本把校服外套从书包里拽出来,吊儿郎当围在脖子上:“是啊,我家那么远,跑半个城,我懒得来回折腾,反正熊熊他们四人间正好少一个人嘛。”
邝野不了解情况,就问:“那怎么不申请宿舍,你们四个刚好凑一间。”
曾一本摆摆手:“我那个爸,我要是不回家,他能把自己弄死。”
邝野一怔,无需裴屿提醒,就知道不适合再往下问了,便点点头不再多说。
六个大小伙子站在网吧门口很显眼,这地方虽然在巷子里,却也不算隐蔽,路过的人见他们有的穿着校服,就嘀咕说:“这不五中学生吗,怎么跑出来上网了?”
“什么五中,就是个套牌学校,和本部能一样吗?我看他们高一新生也不见得有多好,矮子里面拔高子而已……”
裴屿冷下脸,瞥过那两个路人,待他们走了,裴屿才微微皱眉,连自己都没注意到为什么会这样不悦,对曾一本他们说:“下回来网吧别穿校服,连累人家名声。”
四毒摸摸脑袋,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关系,只有邝野略垂眸去看裴屿的眼睛。
告别三个住校生和一个蹭住生,裴屿和邝野也离开,同路一小截后就要往前后门不同方向走。
路上,裴屿出乎邝野意料,忽然解释说:“曾一本家里是单亲,但比较特殊的是……他和他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后爸过。亲爸在他不记事的时候抛弃了他妈,他妈再婚几年,在他初一时又把他扔给了他后爸,从此不知所踪。曾一本这个家伙的脑子和平常人不一样,别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得愤世嫉俗觉得自己真他妈可怜,他不觉得,他就觉得他后爸真他妈可怜,在家给他后爸又做饭又洗衣服的——比看起来懂事多了吧?”
“……没想到他家这本经这么难念。”邝野哑然片刻,才问裴屿,“这些是可以告诉我的吗?”
裴屿抬眸:“虽然我不太愿意,但看样子以后会经常带你一起玩,就先告诉你,曾一本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意,唯独亲爹亲妈是雷区,不要问他。”
“知道了。”邝野点头记在心里,又莞尔,“学长,你不仅接纳了我,好像……也认同现在的明德了。”
接纳邝野是真的,裴屿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认同明德……裴屿浅一皱眉:“认同什么?”
“不是怕穿校服来网吧会给学校抹黑吗,”邝野笑笑,但笑意里是没有调侃或嘲讽意味的,因为邝野知道这会是裴屿融入五中氛围的一个积极信号,“如果是以前的育才,你就不会这样想。”
裴屿避开邝野的视线。
他刚才只觉得高一生都是货真价实的好学生,和他们不同,但邝野说的没错,这确实建立在他对五中明德的认同之上。
潜移默化地,他早已不再羞耻于齐齐整整地穿上校服了。
“……就你懂。”裴屿没好气说。
邝野没把这种上价值的话题继续深入下去,没必要探讨这个,所以邝野话锋一转:“下礼拜军训,应该只有午休和晚上下训才能用手机,不知道到几点,我洗漱完再打给你。”
裴屿一听邝野这理直气壮又自然而然的语气,想起曾一本说他们“捆绑学习”的话,一时别扭:“也不是非要当天问……我存着吧,等你放出来的,你训练就早点睡。”
“看情况,”邝野却盯住裴屿眼睛,“有机会就给你打,行不行?”
裴屿莫名被他看得心尖一麻:“……打打打。”
不该是他追着邝野给他讲题吗,搞什么,怎么反过来了。
邝野这才消停,停下脚步说:“我要走那边了。”
裴屿顿了顿,一起停下来,视线飘向别处:“网吧的学习氛围确实不行。”
邝野赞同:“嗯呐。”
裴屿低头整理了一下书包带:“这么多假期作业,都弄懂还是要搞很久。”
邝野想了想,点头:“嗯呐。”
裴屿摸出手机看看时间:“快六点了,你家真的没饭吗?”
邝野一愣,旋即笑出声,一把搂过裴屿脖颈,带着他往出租屋的方向走:“真的没饭,我们路上随便买点带回去吧。”
裴屿不太习惯被人锁喉,伸手捏住邝野手腕:“起开点……吃锅贴。”
邝野由他握着,笑着应允:“嗯呐。”
邝野就住一楼,老房子,一室一厅,邝野走在前面开门,裴屿走在后面提着锅贴。
屋子很小,装潢也旧,但地砖干净到反光,屋里也能找到许多少年人居住的痕迹——门边堆放着的花里胡哨各种款式的鞋子、十分炫酷夺目挂在墙上的山地自行车和羽毛球拍、沙发上刚洗好晒好收进屋的蓝白校服。
唯一一间卧室大敞着门,一眼就能看见邝野摆在窗台上拼了一半的乐高模型,以及……这人出门前甚至没叠被子。
裴屿换上邝野蹲下来找了半天才找到的第二双拖鞋——不合时宜的冬日棉拖,轻轻扬眉:“你卧室门就那样开着?你爸妈突然过来也没关系吗?”
邝野领裴屿进屋,努努下巴让他把锅贴和其他吃食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我搬进来第一天就换了锁,他们突然来也没钥匙开门——事实上开学至今都没来过。”
裴屿着实意外:“这么……开明?”
既然如此,那么那一句“拔尖了就自在了”又是从何说起呢?
“也不是。”邝野又带裴屿去卫生间,“先洗手,边吃边说。”
洗完手坐到沙发上,茶几很矮,两个高个子少年须得猫着腰才能吃饭,姿势不大舒服,但邝野显然习惯了。
裴屿想说如果不方便告知也可以不讲,但邝野并没有觉得不方便的意思。
一边拆塑料饭盒,邝野一边道:
“虽然不是曾一本家里那种情况,但我家也算有点特殊吧。”
“我爸妈都是孤儿出身,两人小时候在同一个福利院长大,后来各自幸运地被殷实的家庭收养,也都被寄予厚望,特别是我妈——那年代女孩被收养的机会很少,是我法律意义上的外婆坚持要个女儿,所以我妈很争气,一路读到博士留校,我爸呢,进了教育系统步步高升,算是……功成名就吧。”
“因为他们相互扶持度过了很艰难的时候,所以彼此感情非常深厚,但对我……我稍微大点儿了才意识到他们对我,情感上可能有点逃避和淡漠。他们在我这个年纪就已经完全独立了,身上背着很大的压力在成长,因此他们认为我先天条件优渥,足以比他们优秀——并且理应如此。”
裴屿握着筷子,却迟迟没有动作,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样看着我干什么。”邝野眨眨眼,“我原本不会来明德,所谓中考失利……只是想告诉他们人无完人,我不可能一辈子在他们冷冰冰的期望和要求下活着。”
见裴屿几乎忘了怎么吃饭,邝野觉得他有趣,给他夹了一个锅贴放在碗里。
“我是来明德之后才醒觉……至少对于我来说,是不能往下走的,往下走不是真的自由。”邝野的声音很轻,或许还带着一点笑意,但在裴屿听来却是极其轻狂而嚣张的,“要拔尖,要往上走到他们抓不住的地方去,要让他们的要求触及不到我的成就,才是真的自由。”
裴屿心生触动,几乎猜到邝野为什么会“失利”不去五中本部——精明的天才也会有像他一样走岔路的时候吗?
半晌,裴屿又垂眸。
邝野行,而他却不行。他受限于天资,又应该去什么地方,才能不被抓住呢?

上午第二节下课后,课间操。
操场上少了近乎三分之一的人,高一那边整个空了出来——五中明德和五中本部的新生们一起去国防教育基地参加军训去了。
裴屿偏头望着身侧空荡荡的绿茵地,一时有些怔然,虽然邝野出挑的身影暂时不再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但邝野那天的话仍旧时不时回响在他脑海。
收假前的“网吧半日游”后,裴屿想趁邝野没被关进基地之前,把国庆作业中不会的地方一一弄懂,又得知邝野自己住,就背着作业去了邝野的出租屋。
裴屿觉得挺奇怪的,和邝野待在一起时他反而能做自己,聪敏的、有胜负欲和求知欲的,而并非在育才插科打诨、混日子的那种浑噩样子。
裴屿难得感到轻松自在,所以愈发不想回家。
但裴屿没想到邝野能把家事对他坦然至此,或许……这是邝野在得到他的接纳之后反过来给予他的某种“回应”。
事实上那天裴屿处理试卷上的“历史遗留问题”时都有些走神,他的心绪被邝野分去了大半。
几天过去,裴屿偶尔还是会想起邝野那颇有些推心置腹意味的话,声音低而轻:“就像我的父母费解他们的父母当初为什么会抛弃他们一样,我也很费解,为什么我的父母并没有那么爱我。”
裴屿当时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情绪哽在喉头,最后只是像转移话题一样,伸手生硬而粗鲁地拽了一下邝野的耳垂。
邝野也仅是意外地抬眸回看他,模样像只从未被宠爱过却突然被路人呼噜了脑袋的流浪狗。
那瞬间裴屿只想把这只流浪狗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期待保护起来,也洗掉他身上的雨水、露出原本鲜亮威风的皮毛。
——但为什么呢?裴屿出神地想。
因为被父母抛弃、感受到亲子关系中冷酷绝望的那一面,所以不懂得如何爱自己的孩子吗?
因为作为人,潜意识里那份淡漠的自私,让他们下意识吝啬将自己不曾得到的东西给予别人——即使那是自己的亲骨肉吗?
因为他们在养父母那里得到的都是“有偿”的亲情,所以也要邝野把同样甚至更沉重的要求与鞭笞背负在本该自在长出羽翼的肩背上吗?
裴屿不和邝野感同身受。
但他们的困顿与思辨却在成长中共鸣。
那天裴屿在邝野家待到晚上八点半,直到告别时,裴屿才斟酌片刻,对邝野说:“你说你本来不会来明德,我……本来也不该在育才,很蠢的是,我碰巧也做了一些自以为自由的、‘向下走’的尝试,后悔很久了。但再怎么自欺欺人,我也骗不了自己,我还是想活成那种……‘和谁都没关系’的样子,无关乎父母师长的期待,只关乎我自己——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做到,但是邝野,我觉得你应该是可以的。”
当时,邝野送裴屿到门口,好半天,才愣愣地点了个头。
……看着也不那么聪明,裴屿当即觉得是自己高看了邝野,闹心地扭头走了。
“屿哥,”曾一本在做转体运动时,趁机唤裴屿,“发什么呆呢!转啊你!”
“没什么。”就是又想起某个穷追不舍上赶着承诺晚上要打电话给他讲题但一天都没兑现的王八蛋了,裴屿在心里啧声道。
直到军训第五天,也是这个礼拜五,中午的时候,裴屿正和曾一本一行人在校外买奶茶喝,突然就接到了邝野毫无预告打来的语音电话。
裴屿挑眉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头像,掐着挂断前几秒接了,懒洋洋出声:“嗯?”
“裴屿?”邝野压着声音,语速也比平时快,应该是躲在哪儿悄悄打的电话,“我刚拿到手机,这军训是真训,第一天来就把我们的手机全他妈收了,实不相瞒我当时站在教官脸上,连偷摸发个消息告诉你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裴屿很少听见邝野口吐脏字,想必是真气急败坏,裴屿心里在笑那句“站在教官脸上”,但语气仍淡淡的:“所以呢?”
“……”邝野一顿,解释,“所以这几天晚上都没给你来电话,不是爽约。”
裴屿其实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就是莫名不想表现得太热络:“嗯。”
“不会生我气了吧……我也很着急的。”邝野低低喊了声,“屿哥?”
拿住手机的指尖微微一紧,裴屿心里微妙舒坦,说:“啧,没有。现在训完了?”
邝野说:“上午结训了,下午要去听个讲座,之后就回学校。”
“知道了。”裴屿应声,“回来把要讲的东西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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