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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瞒我瞒(再陈三愿)


宁家小少爷叫他这话气笑了:“那我还得感谢尤杨把这大好机会送给我吗?”
尤杨尤杨,一个尤杨避而不见不行,见了又只能自找不快,好一根戳不进去拔不出来的心头刺,活生生扎在血肉间,疼得他辗转难眠生不如死,时时刻刻都是煎熬。
沈铎没回答,对视半晌,他只问了一句:“不答应?”
如若不是被他拢在怀里不能挣扎,宁予桐几乎就要摔门而去。
奸诈狡猾的混蛋!他在心里止不住地骂,装腔作势无耻至极!看准了他会给,还要来他面前假惺惺的腆着脸求,明知他拒绝谁都不会拒绝他,更何况还打着商业合作这样正经的旗号,他要是不同意,恐怕沈煜钦的电话第二天就能打到他办公室内线。
“行啊,”说到底都得同意么,宁家小少爷索性也不气了,接连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抵着沈铎的心尖儿,扬起眉峰认真说:“他想跟我合作,可以。不照宁家的规矩来,也可以。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我的人情不便宜,你敢替他要,就得想好了!”
小脸儿板得这么严肃,一口一个沈三少喊他,虚张声势。沈铎抱着人忍不住低笑,凑近了,一下下去吻那柔软的嘴唇,低声呢喃说:“早就想好了。”
怎么可能没想好,决定请他来的那天沈铎就料到他会生气。可气归气,他亲手养大的小祖宗他还不了解,剥去如同刺猬的外壳便只剩蜜一样甜腻的芯儿,谁能瞧见,谁能哄得住呢,也就只有他了。
酒桌上过半的人都显了醉态,尤杨拉住颐品传媒的副总说笑,却不知等候的这半宿功夫,宁予桐已经被沈铎掀了衣服抵在墙上狠命捣弄。
沈铎骤然吃疼,等伸手再去摸,已经摸得到满指头的血丝了。
真真是牙尖嘴利的小祖宗。
傍晚六点钟的饭局,一直到十点有余才宣告收摊,包厢内桌椅挪动人声吵嚷,从洗手间回来的沈铎带着一身浓重的烟草味。尤杨用余光瞥了眼不远处和他一起回来的宁予桐,这个掌管着颐品传媒的年轻人正伸手朝他副总要外套,三两下穿好了,一面聊着事情一面往外头走。
尤杨敛住视线,侧头问:“你刚才去哪儿了?”
“跟桐桐去外面聊了会儿,”沈铎手里夹着烟,扶着椅背弯腰亲了他一记,贴在他耳边说:“最迟下个月,颐品传媒的人会和你们谈,你记得回去准备。”
这是尤杨最想要的结果。人脉和资源提供优厚的工作便利,接下来只需证明他的能力足够控制一切。
短短的一刹那他只觉得自己眼前晃了晃,不知是因为兴奋至极而酒劲上头,还是神经紧绷后突然放松带来不适,恍惚之间,他居然隐约看见沈铎耳后一处若有似无的吻痕,令他一瞬间几乎心跳骤停。

那处吻痕真的只是尤杨酒后的错觉。
散席后包厢里的人陆陆续续往外走,他挽着外套跟在沈铎后面,借着走廊的灯光定神一看,已经见不到任何暧昧痕迹的残留。一行人在酒店门前作别,深夜时分空气清冷,他揉着眉心没来由松了一口气,沈铎正同旁人说笑,听见动静回头瞧他,见他神色倦怠,便伸出手扶他一步步下台阶:“我晚上表现得好不好?”
“好啊,”周围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尤杨难得在外与他亲密,轻轻抵住他的额头说:“很好。”
沈铎大胆地同他耳鬓厮磨,吐息间微醺的酒气很快让彼此的呼吸粗重起来:“既然你都说很好了,那等事情结束了,我要讨赏的。”
他笑得顽劣十足,扬起的眉峰都透着痞气,尤杨一时间倒看得愣住了。
在尤杨的印象里,沈铎一贯很少在人前显露这一面。纽约也好回国也罢,在外他是出身显赫的沈家少爷,是沈氏锐意进取的新老板,种种身份要求他必须时刻保持良好的教养,以至于年轻时的床伴能感受到他的温柔却未必敢想象他的幼齿,输了一场游戏要正襟危坐写反思,赶不出论文时喜欢像只大型树懒一样抱着他在地毯上打滚,就连清晨起床刷牙他都能趁着他睡眼朦胧的空档在他脸颊上盖个泡沫章子,俨然小孩子一个。
同居后尤杨一一见识他的把戏,发笑之余问他,你以前在私底下也这样的?
沈铎当时正举高手打量指上的素圈,闻言便耸肩,说,只给你一个人看过,我没撒谎。
那都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回国以来他越来越少看见沈铎的孩子气,倘若说记忆里往昔的模样属于他,那么更早之前,当他们还未相遇,他又是用什么样的面容对待他所回避的过去呢。
尤杨愣神之间忍不住想要开口,然而旁侧突然照来了一盏远灯。他拉开和沈铎的距离,转头一看,那是宁家的司机,来得迟了,下车小跑过去解释缘由——宁予桐背对他们站在台阶上,静静听着司机说话。副总替他打开车门,临上车前,他似乎想起什么一般,回头朝他们望了过来——尽管这只是非常短暂的一眼,尤杨甚至来不及看清隐含其中的情绪,可那一瞬间,他的心还是毫无预兆地沉了下去,甚至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恐惧。
自己究竟在惧怕什么,尤杨也想不明白。
在这段婚姻里,论出身论家境沈铎赢他绰绰有余,但当初他们在一起并不是因为这些与生俱来的资本,交换素圈时他已经跟沈铎讲明,他想要的是干干净净无愧于心的未来,倘若不是双方对此意志坚定,他绝对不会随他一同回国面对家庭面对事业面对诸如此类尚未解决的问题。
然而现在呢。随着宁予桐的出现,尤杨越来越迷惘了。他意识到阻碍他和沈铎的不仅仅是职业的分歧,他们的感情已然存在无形的隔阂。一切不该是这样的,他回想着在纽约的点点滴滴,没有多余的人际,更无须心怀猜疑,他们在同居前一起外出挑选家具,研究各式各样的菜谱,到了周末,沈铎会把看书的他圈在怀里打电竞,游戏音效总是闹得他只想拿文献资料拍他的脸。他们偶尔也会吵架,可那时多是情侣间无聊的拌嘴,能够充当生活的调味剂,而不是像如今一样一吵便要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他们在纽约是人人艳羡的一对眷侣,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尤杨是真的不明白,如果产生隔阂的起因是他不愿意接受沈铎的安排,不认同他的职业规划甚至一再拒绝他要在父母面前公开的请求,那么这并不是他的错,他有苦衷,正因为他觉得这些苦衷沈铎未必理解,所以才迫不得已选择隐瞒,正如沈铎同样在处心积虑遮掩他和宁予桐的过去。
假使无法理解和被迫的隐瞒都是早已犯下的错误,那他们的爱情,还有这场婚姻呢。
尤杨不敢再想。
回到公寓时将近凌晨,可他毫无睡意。沈铎洗完澡出来见不到人,便裹着睡袍到书房找他,在他额头上落了一记清清爽爽的吻:“还不休息?”
“你会后悔吗,”尤杨仰头,盯着沈铎问:“嗯?”
沈铎楞住了:“后悔什么?”
“后悔——”尤杨顿了顿,接着说:“后悔帮我牵线。我的意思是,你跟宁予桐关系匪浅,而我一直觉得你并不希望我接触他。”
沈铎没有立刻回答。睡袍只是虚拢,他半倚办公桌而站,下颌到胸腹的曲线绷得紧实而性感。他沉默了片刻,摸了一把下巴才转而低头拿走尤杨指间的那根烟,三两下碾灭在烟灰缸里,幽幽说:“一场商业合作,所有安排如你所愿,还不够吗,亲爱的?”
“……”尤杨合上文件抬眼看他,许久才说:“够了。”
即便两人私下的关系仍旧不清不楚,可宁予桐处理公事的态度却并不敷衍。
时间比尤杨设想的来得早,四月下旬睿思资本和颐品传媒就进行了正式会面,在接洽中尤杨并没有向公司提及自己的关系,但对方副总的熟络姿态使得高层敏锐地察觉了他的来路,尽管不在明面上过问,无论如何,达成这次合作尤杨功不可没,上司向他许诺,如若项目进展足够顺利,大幅提升他的薪资和职权并不是什么问题。
这样的承诺总算冲淡了尤杨在工作之初的不悦,不管有多少解不开的心结,事业上的成就感使他好歹有了些许安慰,毕竟一开始他还担心项目所必须的共事会带来不必要的矛盾,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的顾虑纯属多余。颐品传媒那边的事务由副总出面负责,宁予桐只是偶尔询问一下进程,或者抽空参加高层之间的电话会议。三方投资,价值十几亿的项目,在他看来似乎轻飘飘不值一提。
有时宁予桐也会受邀到睿思资本的总部开会,终究是宁家最宠爱的小儿子,传媒业的影响力只算一方面,家中兄弟叔伯的人脉才是睿思资本更为重视的地方,毕竟想要在国内获得有利的投资机会,公司高层少不得敬他三分。
尤杨作为代表之一接待他,他们的相处没有想象中的硝烟十足,宁予桐的表现仅仅止于普通的礼节,不亲近亦不冷漠,行为举止自始至终都带着公式化的客套,唯一一次例外发生在会下的闲谈时间,他们离得极近,尤杨只是无意提起羡慕沈铎有这样的好弟弟,宁予桐当场就被一口烟呛得止不住的咳嗽,那夸张的模样,几乎要把眼泪逼出来了。
“听到没有,”宁予桐接过助理倒来的温水,顾不上笑声里还有气音,就对副总说:“尤先生说得在理,以后秦峥那群人再骂我胳膊肘往外拐,你可得帮我堵他们,拐什么呢,再往外不还是自家人吗,我这是尽弟弟的本分,知不知道?”
副总帮他拍落了裤腿上的烟灰,闻言没好气答道,行了行了,知道了。
宁予桐这才满意了,转过头来笑得随性,对尤杨说:“过奖。”
一句语气平淡的道谢,反倒叫尤杨接不了话了。
同在一座城市,他对于这个小少爷的了解却多数来自于业内的传闻,暂且不提样貌和背景,尤杨至今仍然不认为他适合担任颐品传媒的掌权人。
就年龄而言他未免太过年轻,从行事作风来看有时他的决定甚至称得上草率,以睿思资本向他发出的同期邀约为例,他们有意让颐品旗下最受追捧的女明星出演一部科幻电影,题材热门团队专业,只要宣传造势到位,投资方几乎就能坐拥丰厚的获利。然而叫人意外的是,这一项提议在策划之初就遭到了颐品的否决,尽管睿思资本一再压低附带条件,可宁予桐不答应就是不答应,哪怕颐品内部高层有人公开表达了不满,只要他不点头,再完美的计划也绝无实行的可能。
就是这么一个性格乖僻任性妄为的世家子,即使坐到公司领导者的位置,所凭借的恐怕也不是自身的能力。尤杨暗自替颐品传媒感到惋惜,但这些终究也不是他应该操心的事情,院线合作进展顺利,而他担任总监的项目也进入了收尾期,上司充分肯定了他的表现,并且应允带他出席下周末答谢客户的酒宴。
说是酒宴,实际上宴会只是送钱的幌子,宴席结束后的消遣才是应酬的重中之重。尤杨就职以来早对这样的行径司空见惯,创业时虽然师兄包揽了对外打点的事务,但他多少也有所耳闻,生意场上,资本永远是礼尚往来的最佳馈赠品。
睿思这一趟答谢的合作方专攻进口精密器械,所涉领域跨度大,背后决策者同样来头不小。上司联系了有一段时间客户才勉强同意代为引荐,因此开头的礼数自然要做足。
赌场包厢里,上桌的都是极少碰面的高层,尤杨在旁观看,进来还不到一个小时,流水一样输出去的赌资粗略一算已有百万之多,然而那客户却依旧难以讨喜,入座以来总是一副冷冰冰的做派,对旁人的搭话爱答不理,一直到包厢又进来人,他才恭敬地起身让了座。
姗姗来迟的男人剃着干净利落的寸头,坐下来便轻车熟路地同在座的睿思高层打招呼,笑脸相对的姿态显然比下属要和善得多。
尤杨从他进来那一刻就觉得他眼熟,只是记忆太过模糊,他一时半会儿记不清到底在哪里和对方见过面,等到又过去大概半刻钟的功夫,像是秘书一类的女性过来问事,那男人一句如同玩笑的抱怨终于让尤杨想起了他的身份。
“啧……老三家那小兔崽子是越来越难糊弄了,”他半抬着肩膀连连摇头,随即示意荷官停了牌,笑着对尤杨的上司说:“要不咱们换个地方玩儿吧,我做东。挑几个脸生的,要会打桥牌,如果能帮上我的忙,今天咱们可就算两清了。”
怎么能想不起来呢。偌大的包厢,还隔着一张赌桌的距离,记忆的片段却清晰的闪现在尤杨的脑海里。他怎么能想不起来,数月之前,导致他和沈铎大吵一架的聚会上,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带头起哄,让他去敬宁予桐的酒。

第21章 你在乎他
那样明显针对他的为难,说不介意都是假的。然而眼前的情境并不好发作,更何况事情早已过去,即使他们的视线有过短暂的接触,沈铎的朋友似乎也认不得他,所以哪怕尤杨在这一刻真真切切感到了不快,照样只能默不作声跟着上司离开。
其实早在见面之初尤杨就领教过沈铎身边这些人的行事作风,他们的父辈多是老相识,幼年相伴长大,因此私交甚好也在情理之中。尤杨清楚宁予桐在他们心底比自己要受欢迎,只是他实在想不到一个名义上的弟弟能够受宠到这种地步,仅仅因为不满牌桌放水,就能把陪客从包厢里赶出来,惹得沈铎的朋友在走廊里不住叹气:“看这小兔崽子心情不好想给点儿零花钱,结果还跟我犟上了!行啊,长大了,越来越不好哄喽。”
即便嘴上句句是抱怨,可在场的一行人哪里听不出他的意思,倘若真的不想去伺候宁家小少爷,又何必兴师动众特地叫他们过来。
颐品传媒和睿思资本处于合作期,开过的会议有大有小,谁也拿不准宁予桐记得住公司里哪位下属,脸生的不好找,会打桥牌的更难挑,上司原本想让尤杨过去玩儿两把,但碍于他们彼此认识只好作罢,最后挑挑拣拣,才从随行的员工中选了两个外籍顾问上赌桌作陪。
为了不叫宁家小少爷看出猫腻,沈铎的朋友进去前吩咐秘书将睿思资本其他人安排到隔壁单间休息。侍应过来送了酒水,上司们坐下来闲聊,这不是下属说得上话的场合,尤杨径自取了一杯鸡尾酒,连同那婀娜窈窕的秘书一道出了单间,在走廊里等候牌局的结束。
两处包厢隔得极近,出来一转身便是贵宾间的后门,那房门只是虚掩着,从尤杨的角度很容易看清贵宾间里的大概。
私下的聚会也好公事的触碰也罢,尤杨大多只同旁人一样见过宁予桐客套的一面,除却那些交往之外,他还从来不曾在如此隐秘的情况下观察过这个年轻人——贵宾间的灯光凝在一处,宁予桐拿着牌坐在庄家对面,朗目疏眉的一张脸很少显露什么表情,只有在分数稍微领先时他才会抬眼笑一笑——也只是这一笑,清秀的五官登时鲜活灵动起来,那亮着小白牙得意洋洋的模样,叫外人一瞧十足欢喜到了心底。
的确是生养于豪门望族的小孩子,有底气更有资本,气性上来说不满就能闹翻天,偏偏还有人愿意上赶着去讨他开心。
尤杨看得出神,秘书见他久久没有移开视线,好奇之下跟他一同往里探去,直到反应过来他在看谁了,美艳的女人便了然一笑,客气地与他碰杯:“我们老板是真的很看重宁小少,要不是刚才的人糊弄不过去了,恐怕你们还得在下面等上一阵。”
尤杨没有回应她的搭讪,他举着酒杯站在原地,只觉得自己连笑都很勉强。
无关公事无关利益,知道他心情不好便能在赌桌上变相送零花钱供他找乐子,这还只是普通的朋友,换做秦峥一类更为熟识的至交,甚至是沈铎呢,尤杨几乎下意识攥紧了另一只手。
诚然如事实所见,他不难想象沈铎在从前究竟和宁予桐有多亲密。在爱人模糊的言语里他得知他们曾经住在一起,可或许他们的感情早已超出了名义上的兄弟,他们有可能接吻,也有可能上过床,并且这种暧昧的关系得到了所有人的默认,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被瞒在鼓里。而既然当初已经足够情深难舍,那么沈铎后来又为什么会选择离开他呢。从回国的种种表现来看,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难以释怀的意外。
尽管一切只是猜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无法做出确切的论断,尤杨却还是很难说服自己以平常心来看待沈铎和宁予桐的关系,面对这样一个千恩万宠的小少爷,即使他不愿意承认,心里却早已存在了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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