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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瞒我瞒(再陈三愿)


秦峥知道他们怎么吵的架,因此不敢上来就直接问他的气消了没:“刚才撕什么呢?”
宁予桐说:“企划书。”
秦峥顺着说:“颐品的项目?”
“……不是,”宁予桐抬眼看他:“睿思送过来的,老家伙们怕我养病太无聊,叫我多看看。”
秦峥表情微妙地挑了眉毛,正琢磨着该怎么往下聊,又听见他接着说:“你上回不还骂我胳膊肘往外拐么,我给你牵了一单好生意,对方着急找下家,你们应该不难谈拢条件。要不要?不要我去推了,让他再联系别人。”
话里话外连一丝不悦都没显露出来,又只肯跟他谈公事,那便是还没消气。
可躲在这里谁知道呢。
秦峥打消了进门前劝和的念头,也懒得同他谈生意。
公司里谈得还不够么,没劲儿,况且他又无所谓上一笔生意被谁抢了先,是他这弟弟自己过意不去。罢了,既然还生着气,他也就不上赶着招人嫌,这会儿与其伤脑筋哄他高兴,不如分享一些实在的喜事。
“真想送东西那就备份贺礼吧,”秦峥又往他果碗里头拈了一块鲜芒,啜着手指头说:“你秦哥要结婚了。”

从见面到订约大概也就半个月的时间。
一场真真正正的豪门联姻,未谈妥条件之前谁也不敢保证两位新人是否会反悔,因此消息捂得很严实,直到父母双亲共同商量好了婚期才打算对外公布,连简单的订婚仪式都略去了,足见长辈们的顾虑之深。
秦家几乎人人都担心秦峥不同意这门婚事,毕竟他是声名在外的情场老手,风流成性,要说服他接受这一纸证明的束缚并不容易——但事情往往让人感到意外,双方聚会那天,秦少董只远远打量了一眼便痛快答应了,连话都没多说,只叫管家开始着手准备聘礼——要知道,在此之前,他跟新娘子素未谋面,对彼此唯一的了解可能只有他们的名字。
尽管一时间家里头被这个不照常理出牌的少爷吓得不敢相信,可在秦峥自己看来,这根本不值得惊讶。他是独子,与上头还有一群兄长家姐的沈铎不一样,到了年纪就得结婚,这是他躲不开却也可以欣然面对的命运,只不过从前贪玩得厉害,他又没表过态罢了;再者他也不是发小那种非得遇到谁,觉得合适了才郑重结婚的性格,更不可能像他的外家弟弟一样心坚如铁,在此时,秦家需要一个威严的女主人,他需要一个在生意场上同他共进退的妻子,光是这些理由就足够了。
速成的婚姻即是交易也是摆设,夫妻之间的恩爱和睦大多用以装点门面,只要面上过得去,私底下是否同床共枕又有什么重要的。一张纸薄的证明而已,秦峥想,恐怕他未来的妻子也不很看重,否则怎么会被他查出那一袋子乱七八糟的照片之后,仍旧肆无忌惮地出入市里那几家会所。
秦峥连声啧啧,曲起手指朝宁予桐比了个数:“头份聘礼就是南边儿一条线,贵价着呢,我差点儿要割肉去卖了。”
宁予桐已经把玻璃果碗放下了,这时正抱着软枕仔细听他说话。打小一起长大,他了解身边这些个哥哥的恶劣本性,因此当秦峥说他要结婚的时候,他只是稍稍一怔,并不觉得多么惊讶,道过喜,听秦峥聊了许多,那双眼睛弯得像小月牙似的:“你又值多少?”
“一份留任文件,”秦峥架起二郎腿说:“当然,是你秦伯伯的。”
秦家物色来的儿媳妇,定然是个厉害人物。门当户对为前提,学历样貌不能逊色,最重要的还得要娘家势大——越往上能挑的越少,只要保得住家族的荣华富贵,一条私人航线算什么。
宁予桐笑着问:“她亏了吧?”
“诶,什么话呢,”秦峥瞪了他一眼,神神秘秘招他凑近了,唬人似的压低声说:“肚子里还带着一个,三月出头,你说亏的人是谁?”
这倒是有些吓着宁家小少爷了:“……秦姨不知道?!”
秦峥嗤鼻说:“我认真,你嫂子又配合,走完仪式就去安胎,生下来随我姓,你秦姨知道这些干什么?把两边儿老人家哄开心就成了。”
看来新婚夫妇瞒着家人在背地里已经做了足够多的交流。
宁家小少爷拿手背抵着下颌,笑一笑就当听过了。虽然他很清楚这段彼此都带着预谋的婚姻不过是在旁人面前显露一个必须的形式,可作为新郎官的朋友,他觉得这也的确是一桩值得庆贺的喜事,至少往后双方不论感情真假,聚散别离统统有凭有据,他不信任依托着名义而存在的关系,但不可否认,他羡慕他们所拥有的这种名义。
诚然有些婚姻不过是利弊权衡的交易品,可是有些婚姻亦如同坚固的堡垒,叫觊觎的外人撞得头破血流了也进不去,不是么。
秦峥在海城国际用过午餐才离开,保姆阿姨为此特地多准备了几道菜,虽说宁家小少爷面前依然只摆着一盅热汤,但他同秦峥一边吃一边聊,倒也进了不少其它的东西。婚期定在十月,秋高朗阔的好时节,秦峥出门时非要他答应当伴郎,宁家小少爷有意逗他:“不怕我抢了你的风头?”
“少贫嘴,”秦峥一手插着兜,一手去摁电梯:“要不改明儿你也结一个?”
宁家小少爷没有说话,等电梯到了,秦峥又回过头对他说:“也别休息太长时间了,仔细真给养出病来。差不多了就上外头走动走动,出了这口气,人才能痛快,是不是?”
宁予桐仍然不说话,只点了两下头示意听见了,一直到电梯门在秦峥眼前合上,他还是那副似笑非笑,仿佛什么都不上心的模样。
当哥哥的偏袒弟弟,怕他心软,可到底也没敢在他面前提到沈铎。
秦峥坐进车里,松了领结,叫司机把车往回开,他还得陪母亲去筹备嫁娶迎宾的事宜。原本他是顶不耐烦礼数一类麻烦玩意儿的,好在回家之前发了一通火,倒也消了半数烦躁——实际上,新郎这边头一个知道婚讯的人并不是宁家小少爷,在心平气和地跟他交流爱情与婚姻的观点之前,秦峥已经拜访过沈家了。
老爷子年前去美国,沈家在半山的宅子里只住着一个三少爷。前庭后屋空荡荡,他们对话的声调一阵比一阵高,仆佣几乎要绕道走,负责进书房递茶的,送完也赶忙退出来了。人人都知道沈家三少最近心情不佳,许久才回一次老宅,回来便把自己关进三楼的卧房,接连好些天三餐端进去了也没动,里头烟味儿重到吸一口就能呛死人。
管家忧心他的身体,因此不得不打电话去询问这个家里最了解他的兄长。沈煜钦听了有一阵的风言风语,可他历来不轻易插手小辈儿的事情,又忙得很,眼下只拿这些当热闹看:“自己瞒不住能怪谁……您别管了,老三想事情呢,想通了,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管家半信半疑挂了电话。
事情必然是还没想通的,倘若关起来琢磨几天便能明白,沈铎也不至于成日阴沉着一张脸。来质问的秦少董把手里的茶盅摔得砰砰响,就差砸他脑门儿上去了:“沈三儿,我是真不明白!不要我管他的人是你,出了事情着急忙慌去接人的还是你,就连鸿业内俩兔崽子也是你叫人绑的吧?你说你都做到这份儿上了,还睁眼装瞎做什么?!”
沈铎坐在他对面那张降香黄檀弓背椅上抽烟。这件事情他没办法和秦峥好好交流,沈家老三尚且没从那瞬间对视的眼神中走出来,换谁来跟他谈都只能触霉头。秦峥原是一刻也不想多留的,但他觉得有些话必须得说出来:“你该不会还想着拿尤杨当借口吧?!”
沈铎在缭绕烟雾里沉沉抬眼:“……他不是借口。”
如若不是他们有二十多年的交情,秦峥简直要痛揍发小一顿好让他清醒清醒。再愚钝的人也快要看出来了,尤杨怎么就不是沈铎回避宁予桐的借口。他们之间的家境人脉眼界天差地别,即使戴着同一枚寓意忠贞的素圈又如何,从回国种种来看,尤杨从未想过融入他们的圈子,同样他也不会被接纳,沈铎的忍耐不过自作多情。
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从赌场见到尤杨的时候秦峥就想提醒沈铎这一点。
拿当下来说,他们的感情如果足够坚定,尤杨半分都不曾质疑,那沈铎也没必要回这宅子里来。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真正的心意,这份心意交给谁都不会像宁予桐那样珍而重之。
“我不能帮你管他一辈子,”秦峥拍桌起身,作别时正色说:“你最好别等来他灰心的那天。”
夏初的午后多阴雨,一丛丛泼下来,浇得满山的林木植株都泛着一层水绿,片刻后出了太阳,日头又将鲜嫩的叶芽镀得油光漆亮,蝉鸣不曾间断,关了门窗照旧歇斯底里地响。
沈铎在书房里待了一整个早晨,十一点钟管家进去送午膳,出来后歇了半个钟头,等再进去收拾,发现厨房按照他喜好做的雨花凤尾虾和素什锦,还有一道蟹粉荷叶夹,端端正正三样菜并着一盅汤点,还是原封不动地放在盘子里。
山间夏季的气息越来越浓烈,沈铎盯着窗外灼热的阳光,有时很容易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老宅住了多久。在强行克制所有躁动的心绪之后他回过市中心那套公寓,在主卧里和冷战的伴侣撞了正着——尤杨即将随上司一道出差,因此整理了许多衣物,他站在门边扫了一眼,随即转头去了客厅,不多时便听见尤杨拎起行李箱关门而去的声音。
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交流,即使争执已经过去很久了,尤杨还是丝毫没有和解的意思。
那他何必在这套冷冰冰的公寓里继续住下去。
沈铎厌烦了这样毫无底线的退让。
许是两周,又或者一个月,他待在老宅里尝试着冷静独处,但这种冷静往往徒劳,他罕见地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即使长时间的跑步和拳击让身体筋疲力尽,内心像岩浆一样烧得滚烫的暴戾也无法被平息。当他不断地想起在纽约时发生的、值得被铭记的一切,想起教堂里托付终身的宣誓,还有时代广场等待新年倒数时交握的双手,越是甜蜜的回忆,宁予桐那绝望至极的眼神和哭声就越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完全背离了他的初衷,沈铎想,在年少时他们只有彼此,他唯一的念头不过是要好好保护他,而不是叫他形单影只地长大了,还在自己亲手筑起的牢笼中寸步难行,甚至在微弱呼救的时候又被自己亲手递了一刀。
他艰难地意识到这些年来他或许接连犯着致命的错误,可补救早已无济于事,眼下他还拥有一段婚姻,就算问题重重疲惫倦怠,至少他们还不至于走到恩断义绝这一步,况且只要沈铎稍有承认过错的念头,就能听见那个还活在寒冬梦魇中的自己冰冷质问,为什么需要承认?
一直以来都是依赖和被依赖的关系,给予同付出并不对等,更不必提爱人之间的相互扶持。宁予桐想要的他不能给,他也不曾真正爱过他,为什么需要承认自己犯了错。
沈铎转着手上的素圈,避开炽烈得令人烦躁的日光回到了案前。

第26章 被他撞到的不巧是尤杨
五月下半旬以来,夏季的炎热已成常态,饶是这座城市雨水丰沛,灰蒙蒙的天空仍然无法抵御潮湿和高温所带来的烦躁,前庭的植株都打蔫儿,地上的小水洼泡满了飘落的花瓣。
半山的沈家老宅在午后静寂得很,所有人走动交谈都尽量放轻了声音,不敢惊扰东家的清静。饭后厨房的仆佣循例送消食的点心去三楼,半道便叫管家拦在了卧室外头。
屋子里有访客,是沈氏雇佣多年的秘书,或许也是最近唯一一个踏足这座宅子的人。
三方合作的院线项目顺利收官,睿思资本牵头将部分利润赠予当地的福利机构,并以此为由计划举办一场慈善晚宴,宴会的帖子一早就派进了沈家,但迟迟不见答复,秘书不得已来半山听差。沈家上下人人都晓得三少爷不痛快,秘书自然也很清楚这一类应酬他可能根本就不会去,可尽管如此,她还是要谨慎地来问一趟,毕竟颐品传媒那边已经承了邀约,到时候,就连对外称病许久的宁家小少爷也会出席的。
虽然没有太大把握,但她直觉这是上司想听到的消息。
山间天际昏沉,卧室因此点着一盏落地灯,桌椅摆设一应留有旧迹,墙上的相框里也是主人家少年时的模样。
​沈铎坐在灯旁的沙发上,帖子拆开后便被放到一旁去了,他旋着指间的素圈,面上瞧不出什么情绪——其实随身心腹早已猜准了他的心思,在帖子递来的早些时候,沈铎原本是不打算去的,睿思做东,那么尤杨必然会与他同台举杯,他们还有心结,一时间冷眉冷眼两相对望,倒不如索性不要见的好。
可倘若真的不去,他又要被满心隐晦的念想折磨得心神不宁,眼见着一个多月了,宁予桐仍旧悄无声息。有往来的人都知道他在海城国际养病,然而要见他一面并不容易,甚至那些谴去示好的礼物都被原样退回了。沈铎尝透了失言的苦果,他更情愿宁予桐找上门来大闹一通,而不是蜷缩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舔舐伤口,沉默得仿佛万念俱灰。
所以如若不去宴会上碰碰运气,沈铎疑心自己恐怕再也没有能靠近他的时候。不论要杀要剐,他的小孩儿总得先把刀子落下来。
约莫等了一刻钟,秘书听见上司高声喊管家进来送客。
没有把请帖交还给她,那即是同意了。
秘书坐在车里安排后续事宜,同时回想上司近来所有行为,虽说人前始终保持为家族产业事必躬亲的形象,但他最近对于工作未免太过狂热,除去先前独居半山的那几周,他时时都在外忙碌,要么一天之内视察好几处分公司,把负责人挨个儿提到面前领训,要么为了一桩收购案带着整个法务部南美欧洲来回飞,消耗着大量精力且不知疲倦,简直没一刻歇脚的功夫。
这是尽职尽责的表现,却又很难称得上真正的尽职尽责,实际上那些案子大多无需他亲自处理,放在从前,他也必定不屑过问。动若雷霆的手段说穿了便是迁怒,沈氏总部各担要职的管理层闹得人心惶惶,私下接连向秘书打探,到底发生什么才叫沈总这样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秘书自然说不出个究竟,她对上司的私事并非绝对了解,自己也在揣测这一切的缘由,早些时候生活助理突然被派去清空公寓的衣服杂物,隔天上司便毫无预兆地搬回了半山的宅子。由此看来这些异样可能与他枕边人有关,但秘书又直觉他们的不睦也许还不需上司烦闷到投身大量工作以此分散心神。
成年人的婚姻必然有争吵,她相信上司与那位尤先生或许真的存在不可缓解的争执,可这并不足以佐证他的异样来源于此。
至于还有什么能成为困扰上司的心结,秘书并不敢说出自己真正的猜想。她只知道宁家小少爷最近实在太安静了,即便托辞抱恙,也安静得同上司一般过于反常。
慈善晚宴定在金御苑,睿思资本拿出了十足的诚意款待两位合作伙伴,顶楼偌大一层宴会厅流光璀璨,昂贵的食物酒水一应俱全,因着受邀的还有颐品传媒旗下的明星,故而也为媒体安排了厅外等候的位置。傍晚六点钟司仪宣布正式开宴,男女来客衣香鬓影,相识的碰了面便聚在一处谈笑风生,场面热闹极了。
尽管已经决定应邀出席,还是睿思奉为座上宾的贵客,沈铎到场的时间仍然比旁人要晚得多,好端端一身黑色西装叫他穿得莫名煞气,进到厅内,睿思的高层还没来得及同他攀谈,机敏的秘书便先一步上前附耳低语,告诉他宁家小少爷很早就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位女伴。
沈铎朝她所示意的方向看去,此时被人群簇拥在厅内一角的正是病愈的宁予桐,长时间休养的确使他的精神好了很多,只是脸上身上仍不见长肉,腰线照旧掐得窄紧,正装内搭的衬衣堪堪挂落在他肩上,稍稍一低头便露出颈后一块瓷白的皮肤。
旁侧花枝招展的女伴沈铎并不眼生,她是常年登上巨幅广告牌的面孔,秘书见他皱眉,很快道出了对方的名字。沈铎反应过来,他的小孩儿一向不喜欢面对镜头和闪光灯,今晚愿意为女伴留出足够的曝光率,无非因为那是原本要借这笔生意进献给秦峥的人,半路被睿思坏了事,眼下估计是替她出气,又或者来寻新主,她的老板一贯待员工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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