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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海鸥叫嘎嘎)


幻境中的规则遵循这一定刻板的规则,并不会因条件的改变而产生变动。
凌霄平静道:“我只是猜。”
他的目光落在圆桌的中央。
中央是一只被烤得皮脆肉嫩的乳猪,一把被磨的锋利的骨刀搁置在乳猪的下侧,和几枚调味用的浆果放在一起。
气氛陷入了凝固,沈晏清听得茫然,不明白其余六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良久,张久夏道:“这到底是巧合、意外、还是真有定数在其中,暂时还无从得知。”
“不过这位小兄弟倒真是才思敏捷,实不相瞒,我们已经陷在这场幻境中有些时日了,实在是无从下手。没想到你们二位一来,就给我们带来了破解这场幻境的思路之一,实在是高明厉害。”
张久夏问:“敢问二位如何称呼?”
沈晏清偷偷瞥凌霄一眼,见凌霄没什么反应,才道:“昆仑剑宗,玉衡。”
凌霄风轻云淡:“叫我李三即可。”
趁此机会,剩下的四人纷纷报下自己的姓名,分别是黄俞,周雨欣,任峰,叶田田。三女一男。
刘平思索了一会儿,他还沉浸在凌霄提出的思路中:“李三兄弟说的这件事,说不准有些道理,只是这无从验证,当真是有些棘手了……”
凌霄似笑非笑地打断了刘平的话:“这个简单。那儿有把刀,你把掌柜杀了,再等上半日,就能知道答案了。不是吗?”
凌霄此言一出,惊得满堂震惊。
人人皆另眼看他。
这里是北域,再如何穷凶极恶的魔修出现在这里,都不会让人觉得诧异。
但即使是魔修,也懂得混在人群中伪装自己,这样直白的将杀人摆在明面上谈论的,实在前所未有。
更何况——
凌霄虽未报自己的来历,但他是背着沈晏清下楼的,在场的六人也就自然而然的以为这两人应该是一道的。
昆仑剑宗的剑修不向来嫉恶如仇吗,怎会如此。

但几人静心再想,却觉得凌霄所言确实是一个办法。
按照凌霄的猜测,倘若杀掉酒楼中原本的人,就会增加外来修士的数量,那么原本被困在酒楼里的人就可以通过不断的杀掉这些原住民,增加外来修士的数量,以此来突破这座被原住民们把持着的酒楼“牢笼”。
只是这般阴狠毒辣的作派不像是凌霄过往的风格,沈晏清隐隐觉得凌霄像是故意这么说的。
其余的六人或许从前并没有想通这其中的关窍,但经过此番提点,心里不论如何都会埋下阴暗的种子。
等到当真无路可退的那一步时,定然会有人再度提出这个提议。
沈晏清不说话,他觉得凌霄自有他的道理。反正这是个幻境考验,这酒楼里的掌柜、小二究竟是真人还是幻想,到底两说,不能和现实中的人相比。
一直没出过声的叶田田软声细语的说:“这不大行的,若是杀了人,说不准这幻境又会起了新的变化,更何况是要杀的人是掌柜。我们自进了幻境以来,没了灵力,对付不了他。”
凌霄道:“不试试你们又怎么会知道呢,北域民风彪悍,兴许这本就是却邪仙尊留下的目的呢。”
张久夏转了转眼珠子,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李三兄弟恐怕不了解,自进了这幻境以来,每日的早晨总会至少死掉一人,死相千奇百怪,死因也是说不出来的古怪。”
“后来我们稍微总结了下经验,发现在这幻境中自有它的逻辑和秩序,只有触及到它隐藏中的规则才会死。”
“就以我遇上第一对死亡的夫妻为例,他们死得极其诡异,我们后来推测过原因,掌柜当时给的房门钥匙一人一把,他虽然没有明说要求我们必须待在自己的房间内,但他的这项举动其实本身就包含了一条规则。”
“早先顾毅的死因,我们几人也有怀疑,因为他向来乖觉,并未做过出格的事情。唯一的例外,就在于他失手将店小二推下楼。因此我们怀疑,要是杀了这幻境中原本的人物,也会给自己带来不幸。”
沈晏清听明白了一些,他紧张道:“先前的人都是做了什么才死的?”
张久夏笑而不应,只道:“先吃饭吧,这也是我们第一次下楼吃,说不准这其中就又多了条什么规则在里面,要求我们在一定的时间内把东西吃完。”
沈晏清原先还不饿的,被这样一提醒,才发觉自己胃里有种正在被灼伤的疼。他跟着金玉开跋山涉水地在雪地里徒步走了好久,掉进河里,又被风席卷进这片诡谲的幻境,也就是先前昏迷着,否则早就吞着口水喊饿了。
桌上放了七双碗筷,以及七个盛了汤的小瓷缸。
正中央的菜肴更是非常丰富,烤乳猪、清炒叶菜、白灼羊肉……只有八个人的晚餐,足有近二十道菜。
这样荒凉的北域,也不知道酒楼里的人都是从哪儿弄到的食材。
沈晏清心中觉得有些古怪,但细想这不过是一场幻境,就忽略了其中不合理的部分。
看着周围的六人捧着瓷缸小口的抿汤,他心中虽惦记着那要命的规则,但也有模有样地照着做。
沈晏清捧着碗,连着喝了好几口,才想起自己旁边还坐着个没东西吃的凌霄。
他不确定凌霄知不知道自己就是沈晏清了,也没胆子去确认,但思来想去总是他对不起凌霄的多,凌霄对不起他的少。
犹豫了几秒,把手里的碗舍不得的冲旁边的凌霄那儿推了一点:“你也饿了吧?尝尝。”
凌霄多看了沈晏清两眼,可能也是饿了的缘故,他接过瓷缸,并不推脱。
沈晏清觉得有些好笑。
毕竟进了这幻境,凌霄也该如他们一样没了灵力,他到底扛着自己忙活了好一阵,早该饿了才对,还倒霉的没有自己的餐位和食具,又死要面子的维持着自己的剑尊颜面,不愿意示弱。
也难怪他不肯报上自己的名字,硬要说自己叫什么李三。
这样想着,沈晏清有些遗憾了。
早知道他就不该给凌霄东西吃,看这家伙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才来向他讨东西吃。
凌霄吃了几口肉汤,将瓷碗递回给沈晏清:“多谢。”
沈晏清笑道:“真是奇怪,这么冷的天气,这桌子菜倒是丰盛。嗯,我之前在九黎城待过,城里太冷,除了白粥和酒,什么都没有。这传承里面倒是什么都有,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雪化成的,要是这样,等结束了我们再出去,没了幻象,岂不是一肚子的水。”
凌霄尚且没有说话,坐在沈晏清左侧的任峰道:“这确实是很奇怪的一点,这幻境的时间和现实的时间不一样,好像并没有我们进入北域时的那样寒冷。”
任峰说道:“我还没进入此幻境时被朔风困在了一处洞穴里,差点被冻死,四肢僵硬到走不了路,与我一同冒险进入北域的伙伴也都被风雪击垮,被卷进洞穴里的河脉支流里。即使进不到这处幻境中,我也快要死了。这样说来,这幻境还延续了我的命哩。”
“这是自然。”张久夏将手中的瓷缸搁在桌上,他微微笑道:“我问过掌柜今夕何年,他报了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年号,此处幻境若不是全然虚构的,就必定来自很遥远的从前。”
沈晏清想了想,应道:“原来如此。”
一行人用过餐后,暂时先回到了楼上。
张久夏嘱咐道:“等明天天亮了,先回到吃饭的地方,不要乱走。这里的白天都是安全的,事情只会发生在晚上。夜里无论发生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出来看,好奇已经害死了许多人了。”
合上门,沈晏清才回头,就见到凌霄站在窗边。
窗户开着,雪光映着月色,外头看着像是比只点了一支蜡烛的屋里还要更亮堂些。
凌霄凝望着被深雪覆盖的远山道:“明日他们若是找你问起,就说不认识我,是进了北域后才机缘巧合碰上的。”
凌霄说:“这些人说的话不能全信。”
沈晏清满脸茫然的坐在床边,圆溜溜的眼睛一瞪就显出些娇憨的可爱来:“你是说他们骗人?”
“不知道。”凌霄没有把话说得太满:“你先睡吧,我等会儿来。”
沈晏清听话的曲起腿,准备去脱自己的鞋袜。宽长的外裤一层又一层,露出来的脚踝细瘦地能叫人一手握住还有余,受伤的左腿淤青的颜色变得更深了。好疼。
凌霄原本正要回头,瞥见沈晏清正在换衣服,如触电般的快速地转过身,重新面朝窗户站定。
沈晏清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歪着脑袋问:“你怎么了?”
凌霄说:“天冷,我关窗户。”
沈晏清已经很乖巧地躺在了床上,他的外衣被叠好放在床头,双手交叠的放在肚皮上,还留了一些位子给凌霄。
到了这种时候,他并不矫情,现下情况危机,他想凌霄是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凌霄过了好一会儿才熄灭了蜡烛。
房间内瞬间暗了下来,连天顶的木雕都看不清。
手边的床榻受重地下压,沈晏清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冷,还有一簇说不明道不清的冷香。这股冷香像是从最冰冷的冰窟中透出来,被深不见底的江水浸泡过。
凌霄朝着沈晏清靠近,又没有特别的近,两人隔着足有三寸的距离。
沈晏清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在心底埋怨定是这家伙在窗边站了那么久的缘故。
他侧过身,背对着凌霄,忽的想起一月前他和金玉开在那伽寺的后房,金玉开着迷地看着他说爱他的场景。
想到这儿,沈晏清着急起来,他掉进河里的事情凌霄都看到了,金玉开怎么没跟着进来救他。难不成是金玉开根本没见到他掉进河里了,正在冰原上到处的找他,那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凌霄知道沈晏清没睡,问道:“在想什么呢?”
这怎么能告诉凌霄,沈晏清摇头晃脑:“才不告诉你。”
熄了灯后,四下里一片漆黑。
他正要闭上眼睡下,金丹竟隐隐作痛起来。
和金玉开待在一起的时候,每每这怨气发作,总是金玉开来替他疏导压制的,没了金玉开,这怨气便如活物般的开始作祟了。
若沈晏清再寻不得能化解怨气的法宝,且不说这颗机缘巧合下得来的金丹,连他的命都要去掉半条。
这样一想,难免有些焦躁不安。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得到金玉开口中能解世上一切因果怨念的寒妖眼泪。
这寒妖好歹也是传说中的妖怪,单凭沈晏清的这点本事,想必是抓不到手里的。
不过好在传说中的剑尊就在他身边躺着。
即使没了灵气法力,凌霄也应该还有点压箱底的本事才对。
罢了罢了,就把这个能讨好自己的机会让给凌霄吧。
沈晏清再度翻了个身,面朝着凌霄。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暗戳戳地等凌霄来问他叹什么气。
一息、两息、三息……
安静的凌霄始终没有动静声响,呼吸声平稳,听着像是已经睡着了。
沈晏清急了,这样一个诉苦的大好机会,凌霄怎么能在睡觉呢。
他蹭动着自己的身体,焦急地越过原本被刻意划分出来的距离,装出懦怯胆小的模样去问:“你睡着了吗?”
凌霄不回应,他就再大了点声音,凑到凌霄的耳边又问了一遍:“你睡着了吗?”
凌霄:“……”
凌霄:“刚醒,有事吗?”

“……”
凌霄叹气:“谢谢,但我没有一定要你回答的意思,大部分的问题都有时间的限制,等时间稍长,当时的答案就没有意义。我现在已经不好奇了。”
沈晏清长长的“哦”了一声,他不在意凌霄敷衍的态度,正想着该如何把话题往寒妖引。
听张久夏的说辞,要想走出这酒楼,目前的两个办法,一个是熬到掌柜多次提到的“年后”,另一个就是得到镇上寒妖的认可。
简而化之,按沈晏清自己的理解来看,熬到“年后”的主要体现,就是活过危机四伏的这几天。
届时这场幻境会自然而然的结束,撑到最后的人,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用死办法破解了这个幻境。
但这样做一定会有一个严重的弊端。
为什么幻境中原本的人物们要一直这样的强调时间呢?
必定是这个时间关系到了化神尊者留下的信息。
很可能到了“年”的那天,这场幻境里会发生一场大事。
如果单纯的拖时间活到最后走出这个幻境,说不定什么也得不到,平白浪费了在眼前错过的机缘。
而另一个法子,则是主动收集线索。
既然酒楼里的人会特意提到与这里几乎牛马不相及的寒妖,就说明寒妖必定是这个幻境中极其重要的一环,酒楼里一定会有能叫人找到寒妖的线索。
寻找到寒妖,兴许能获得提前破解这个幻境的办法。
北域的化神尊者之所以留下这场幻境的目的,很有可能也隐藏在其中。
凌霄也是化神期的剑尊,他会潜伏进这场幻境中,必然有他自己的原因。
说不准他就是为了这个。
沈晏清想了一通,觉得自己的逻辑无懈可击,完完全全能诱骗凌霄和他一起去抓寒妖。
有凌霄的助力,必定事半功倍。
他正沾沾自喜着准备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凌霄,屋外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
这声音似乎是从楼上传来的,响的好似就掉在耳边,在寂静无声的雪夜里格外的引人注目,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极高的地方掉下来了——
若是个人,这样响的声音,该是粉身碎骨了。
沈晏清一惊,正要起身,他想起晚上在饭桌上一起吃饭的其余六人:“是谁?”
死者是因为做了什么,触及到了幻境的规则才死的?
一张张面孔在沈晏清心上闪过,虽早有准备,但当真临到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屋外静悄悄的,一扇又一扇的房门紧闭着。
楼里又恢复了寂静,刚才的那声巨响就像是未曾发生过。
沈晏清犹豫着要不要下了床,趴在门缝上偷偷的看看外面的情况,又想起张久夏说过的惨案,一颗心沉沉地下坠,未知的恐惧叫他心跳如擂。
恰逢此时,凌霄平静道:“有我在这,你还怕什么。”
他像是早已有所预料。
坐起一半的沈晏清回头看他,屋子里太暗,他看不清凌霄的脸。
只听得他埋怨道:“刚才就叫你早点睡的,你睡着了听不见声音也就不怕了。”
这下好了,沈晏清睡不着,到时候还要闹得他也睡不着。
总要做些什么转移一下沈晏清的注意力,以免他用自己不怎么聪明的脑袋瓜胡思乱想,搅得人不得安宁,凌霄想了想:“打个赌怎么样?”
沈晏清压低了声音:“赌什么?”
“赌一赌这个人是谁。”凌霄笑道:“你若是猜中了,我替你做一件事,反之亦然。”
“当真?”沈晏清一喜,这正中他的下怀。
方才的恐惧当真被冲散不少,他慢慢地滑进床里,规规矩矩的把手放在肚子上,让被子严严实实地盖着自己。
入夜后终究是有些凉飕飕的冷,更何况外头好像才死了个人。沈晏清觉得自己冷,朝着凌霄的位置挪了一点,又觉得凌霄那儿好像更冷些,不敢靠得太近。
六张面孔在沈晏清的脑海里轮转显现,他没心没肺的猜测起今夜里死掉的人会是谁:“既然如此,我猜死掉的人是刘平。”
凌霄合着眼,懒散问道:“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沈晏清嘟囔道,老老实实的说了自己的猜测:“那当然是因为他才死了师弟,霉运会传染的,我瞧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夜里做梦梦到他师弟,从房间里追着出来,摔下了楼也是有可能的。”
“更何况我今日也就和他与张久夏说过几句话,其余人一概不熟,张久夏看着做事稳妥可靠,想来应该不是他。”
“呵。”凌霄想,怎么会有人这样的小孩心性,连这样涉及生死的思考,都透着一股稚气未脱的天真。
沈晏清不服:“你‘呵’什么,你还没说你猜是谁死了呢。总不能说只要我没猜中,就是你赢了吧?”
凌霄道:“我猜也是刘平。”
沈晏清正要高兴,随即反应过来:“我已经选了,我选过的你不准选,得换一个。”
“不然我们打着这个赌有什么用,岂不是成了我赢就是你赢,你输便是我输了?”沈晏清气恼了,心想凌霄果然是故意的,说是打赌,其实原本就想着跟他选一样的:“还是你本就不想付出代价,所以故意在话术上使小伎俩想赖账?”
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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