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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海鸥叫嘎嘎)


凌霄道:“不一样的,若是赢了,便是你替我做一件事,我替你做一件事。”
他说话的声音很慢,沈晏清听得脑袋发懵,今日他经历了不少的事情,早就累了,听着这让人昏昏欲睡的语调,整个人都泛起困顿。
眼睛一合,这小鸟就不知不觉地安静睡去。
凌霄未提到若是两人都输了的后果,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他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夜幕沉沉,狂躁的风卷着夹灰的雪。
江水滔滔,一刻不停。金玉开沿着清江一路走向它的源头,他的心思是何其的坚定,陈芳婷所说越是靠近便越是猖狂的心魔并非没有,但他置之不理,走到后来,便紧闭双目,封闭五感。
清江的源头在北域的一处高原上,那是一座巨大的湖泊,大得像一座望不见边际的海洋。湖畔有座矗立在雪地中的高楼,牌匾上的朱砂早已抹了灰,认不出文字了。
金玉开方一走近,雪地下蹿出几十只仅有皮骨的活死人,龇牙咧嘴地朝着他攻击。这些活死人多是千年之前北域的原住民,当年天灾临世,一时之间无法逃开,被北域的诅咒笼罩,代代相传,最后异化成了这副野兽模样。形如人,而不过是非人的蛮兽。
他身形不动,双目紧闭地径直走去,但听得几声“噗噗噗”的气音,便死了一地。
金玉开进到这座破败的酒楼内,红木高柜上坐着一个皮肤青黑的干瘦老头,他的双眼呈现出混浊的颜色,像是已经死了很久。看不出究竟是活死尸,还是专门修炼这一途的魔修。
这魔修见过金玉开在楼外瞬息击杀数十活死人的功夫,料想能如此轻车熟路地来到此地的,绝不是善类,气不敢喘递了房间的门牌过去。
金玉开不接,在一楼的厅内寻了一张椅子坐下,一坐就是数日。
沈晏清一觉睡醒,身侧空荡荡,迷迷蒙蒙地觉得自己似乎有什么事情没做。
没想到自己就睡在床沿上,他优哉游哉的翻了个身,直到从床上滚落,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房间内只有他一个人,另一侧的被褥是冷的。
凌霄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家伙神出鬼没,沈晏清并不为奇,没打算细究他去了哪里,他也没这个本事过问。只是一瘸一拐地赶忙起身,换上衣服鞋子。虽然脚上的腿伤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但怎么都比昨天动弹不得的情况要好上不少,自己拖着腿也能走上几步。
他走到楼梯口,又犯了难,走几步和下楼梯是两码子事。他就干脆的坐在了楼梯口,打算守着凌霄回来——应该没规则说人不能坐在楼梯上的。
酒楼内的楼梯是旋回式的,地字五号房其实指的就是三楼的第五间房。
直通通的往下看,像一口压抑的深井。
也难怪一连两天都有人会摔死在这里了,沈晏清若有所思的想到。
再上一层住着的叶田田要往楼下去,行到三楼的时候,瞧见了靠在墙上的沈晏清,她扬起嘴角:“你怎么在这?”
沈晏清回笑道:“我想下去看看,但断了腿,不方便走。”
叶田田记着昨晚上饭桌上坐在沈晏清身侧的男人:“你朋友呢?”
剑尊身份尊贵,说是万人之上丝毫不为过,能自称是他好友的天下间五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无一不是人中龙凤。沈晏清哪有这么脸大:“不是我朋友,我和他不熟。”
“哦。”叶田田依然心领神会:“你们是在北域遇上的吗?”
这样说也算勉强对,沈晏清点点头。
叶田田走到沈晏清的边上:“你要下楼的话,不如我扶着你?反正我也要下去的。”
沈晏清大喜过望,他不知道凌霄什么时候回来,能有人帮忙带他下去,真是再好不过了,连忙应下。
秘境之中,所有人全无灵力,而他到底是个高挑的男人,叶田田搀扶得很吃力,她撑住沈晏清的右胳膊,两人慢腾腾的往楼下挪。
沈晏清后知后觉的想起他与凌霄的赌约,问道:“对了,昨晚上从楼上摔死的那人是谁?”
“昨晚上?”叶田田笑着说:“你说错了吧,是前天白日里,店小二从楼上摔下来的。”

叶田田茫然道:“什么声音?”
“没什么。”沈晏清皱眉。难不成是他昨夜里睡得太深,分不清现实了吗。不可能,他分明记得这一声巨响是他和凌霄一同听到的。他可能会听错,但凌霄怎么会有错。凌霄要是有错,他怎么成得了无上神功,当得了剑尊。
正心头不解。
叶田田笑眯眯的说:“不过,昨天我们一开始都以为坐你旁边的那位李三也是昆仑剑宗出来的剑修,可把我们吓坏了。”
——不止是剑修,还是剑尊呢。
沈晏清坏心眼的笑起来,故意不去点破,还问:“怎么了吗?”
叶田田想了想:“他恐怕是个魔修,既然玉衡公子和他并不熟悉,那最好不过。我见他视人命如草芥,随口就要杀人,想必杀人如麻,这样的人还是离他远点的好。”
沈晏清摇头:“你猜错了,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故意吓唬你们而已的。你真要去杀,他反而回来拦你们的。”
凌霄虽处事霸道,但绝不是善恶不分、滥杀无辜的歹人。
这点自信沈晏清还是有的。
“我昨日晚上回去后和周姐姐聊了聊。”叶田田停住脚步,用自己空闲着的右手捂住嘴,小声道:“我们怀疑,这李三公子,传说中大名鼎鼎的金玉开……年纪对的上,长相也对得上——见过他的人也说过,金玉开是个容貌极其俊美的男子。”
沈晏清一听,忍不住哑然失笑。这误会真是大了。
不过,叶田田一番话,叫他想起万里风上依栏吹风的金玉开,想珍味楼里金玉开剑挑数位高手,回首一笑时,再想那伽寺月光冷冷,真是少年风流,肆意张狂,嗯,确实名不虚传。
但金玉开是金玉开,凌霄是凌霄,两人一见面就打,混在一起被认成了一个人还了得。这笑话可不能说给凌霄和金玉开听。
沈晏清笑着解释:“不是的,他俩不是一个人。你们不要妄加猜疑。”
“尤其如今你我连着剩余五人都被困在这幻境内,浑身上下并无一星半点的法力,我又是个瘸子,在这危机四伏中,自当竭尽全力、摒弃前嫌,这才能攻克目前的难关。”
“要是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传闻谣言,产生隔阂,在紧要关头还互相算计,错失良机乃至丢掉性命,岂不是可惜?”
尽管沈晏清说了那么多,叶田田还是面露迟疑:“这李三,当真不是那金玉开?”
沈晏清点头:“你若是不信,尽管去问他就是了。”
叶田田俏皮道:“这我哪敢。我听说金玉开阴晴不定,常常不知触及到他哪一点了,就要随意的取人性命。”
“我们在这幻境内都不过是凡人,你怎么还怕他。”沈晏清笑起来。
他想了想把他觉得能止小儿夜啼的三位恐怖人物放在一块儿:“太墟天宫明鸿仙君,昆仑剑宗凌霄剑尊,魔域玄都永乐尊者,和金玉开,这四人里你最怕谁?”
叶田田回答得很快速:“那自然是金玉开了。”
“明鸿仙君侠义心肠、于乱世中清明,拨乱反正,救百世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中。凌霄剑尊剑法无敌,威震天下无数宵小之辈,是正道楷模。明鸿仙君与凌霄剑尊怎么能和这两个魔道贼子放在一起比较呢。”
听见有人夸明鸿仙君,沈晏清彻底没了好心情。
他垂着眼看脚下的台阶,刚才脸上还带点的笑意收敛得彻底。说不清是难过还是郁闷,没好气的说:“谢璟修为可比金玉开要高多了,你怎么怕金玉开,不怕谢璟呢?”
叶田田理直气壮的说:“永乐魔尊哪里是我能碰得见的人,还是遇上东海疯子的概率大点,所以我自然是怕这金玉开多点。”
说得对,勉强也算有点道理。
两人下到一楼,大厅的中央盖着一块白布,几块碎骨烂肉没有被收拢进白布下,溅在了红木柜上。
凌霄正靠在红木柜上疯狂的打喷嚏,嘀咕着:“谁敢骂我。”
他看见沈晏清,皱起眉:“怎么下来了?”
沈晏清不搭理他,眼见着这块白布,心想昨晚上那声响果然没有听错,他拖着腿上前几步掀开白布,死者破碎的尸体呈现在了眼前。
叶田田也凑上去看,但一见死者面容,当即后退,跌坐在地上,她嚎哭起来:“这次死的人怎么会是刘平?”
这声响动似乎惊醒了这栋沉睡着的酒楼。
原本紧闭着的门打开,其余四人纷纷从楼上下来。
张久夏跑得最快。
他颤抖着指着尸体:“刘弟,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哦。”凌霄用手指着白布,平静的说:“顶楼的房间门敞开着,我就进去看了看,从他柜子里翻出来的,大小正合适,酒楼的人迟迟不来收拾,总不能一直让他这样躺着,就用布给他盖上了。”
张久夏怒道:“谁和你问这块破布了!”
侧立一旁的沈晏清觉着有些奇怪,每天晚上都会死一个人的这件事,明明是张久夏告诉他和凌霄的,他还说自己不清楚到底有什么规则。
那么在规则并不明确的前提下,不管是谁误触了死线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算刘平和张久夏的关系甚好,此时此刻也应该只是惋惜和悲痛,张久夏怎么会如此的生气?
沈晏清仔细的观察张久夏脸上的神情,他的慌张与愤怒不似作伪。
而张久夏正越过叶田田,他铁青着一张脸:“不可能,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
凌霄抱胸而立:“杀了店小二的不是上吊死的顾毅,而是今天摔死的刘平,对吗?”
叶田田的眼里噙着一泡泪,水光粼粼地望向凌霄。
下蹲将白布全部掀开的张久夏缓缓抬起头看向凌霄:“你才来这幻境第一天,你是怎么猜中的?”
“不是猜,是你们的说辞对不上。”
凌霄道:“我本该不知道这件事的,可惜我来拿房门钥匙的时候,掌柜就已经与我说过昨日死的店小二是因为见了尸体吓着了才摔下去的。”
“而到了晚上,你们在饭桌上却与我说是顾毅将店小二推下楼,随后顾毅入夜后因触及了幻境内的规则被幻境害死——”
“两番说辞因果颠倒,有人在说谎。掌柜没理由骗人,所以撒谎的人是你们。”
听着凌霄的话,沈晏清偷偷地瞟这几人的脸色,觉得有些大事不妙,便悄悄地拖着腿往凌霄边上挪。
凌霄俯视着张久夏:“我昨日提及要杀掌柜试规则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
“你说自己在这幻境中被困了足有半月,住客固定为七人,也就是说你至少见过了近两轮的生死。在法力全失的情况下,你早该对逃离此幻境的办法执着到癫狂了,可在我提出这个法子后,你既没面露诧异,也没在事后来见我。说明你有把握不论发生什么,这幻境的规则拿你没办法。所以你故意想办法滞留在这幻境中,一遍遍的试最完美的破解幻境的办法,为了得到仙尊留在这幻境中的传承。”
“至于你的把握——”
“是换死,对吗?”
凌霄道:“你虽说每日夜里都要死人,可没说害死人的是这幻境。”
“发现这点关窍是因为那对夫妻。只剩下一张皮的妻子是当夜里死的,但丈夫仍苟延残喘地活了一阵,他活到了第三天甚至第四天才死。”
“于是那天夜里没有人死亡。”
“你以此发现,只要维持着每一日都有人去世的频率,这场幻境就不会再额外的带走人的性命。”
凌霄没有把话说全,但他说的这些,已够沈晏清想明白前天发生的那两起命案了。
既然要换死,那么原本要死的就不是顾毅。
杀顾毅的不会是刘平,因为他说过许多次顾毅自杀的腰带是顾毅的妹妹亲手做的,他即使自杀也绝不会用妹妹的遗物自杀。
为了掩盖杀人的事实,杀人的凶手自然是要把锅推到幻境的诡异上。
而熟知“规则”的张久夏就很可疑了。
至于为什么凌霄说刘平杀了店小二,则是从张久夏等人见到刘平尸首的反应倒推出来的。如果刘平和店小二换过死,那么今天本绝不会再有人死,尤其是已经换了死的刘平。
所以这五人下楼看到尸体,才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这件事也侧面反映出,“换死”这条规则在其余六人这里应该都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试想一下,如果不是已经知道昨天该死的人在早上就死了,面临生死危机的这些人又怎么会高枕无忧地入睡,连半夜里有人坠楼而亡都不知道呢。
顾毅是在前天夜里死的,店小二是昨天早上死的。
按照时间,顺着捋一下思路。
前日一直到傍晚,楼里还没有人死去,害怕幻境规则随机杀人取中自己的张久夏或是其余四人里的另外一人,便决定先下手为强,在夜里偷溜进顾毅的房间,用他的腰带将他活活勒死伪装成上吊自杀,骗过掌柜。
这事当夜里谁也都不知道。
而到了次日,与自己师弟一向交好的刘平正庆幸着自己活过了一天,要与师弟庆祝,就在房里看见了顾毅的尸体。
顾毅该是留下了什么讯息,让刘平意识到,下一个死的人是他的概率极大。
因为他和顾毅都是才进幻境的新人,想对付他要比对付别人简单得多。
为了避免这样的惨案再次发生,他必须也抢先下手。
所以他杀了上门送菜的店小二。
刘平杀了店小二后,包括张久夏、叶田田在内的五人,立即意识到刘平已经发现了幻境规则的真相。
这样也好,因为到了傍晚,就会有浑然不知的新人再度被幻境引入酒楼内,等到了第二天,再把这个新人杀了顶替上死亡名额就是了。
但这样一来,就决不能让新来的外来修士发现自相残杀的真相。
于是,他们共同撒了一个与事实因果相驳的谎。
无论是张久夏的焦灼,还是叶田田眼里的泪水,都不是为了惨死的刘平。而是因为一向刻板的规则,竟然发生了改变。
见凌霄彻底的点破,张久夏这才抱拳:“不愧是金公子。仅凭借这点儿的线索和信息,就能抽丝剥茧的还原出事件的大致脉络。看似粗犷狂放,实则粗中有细,心思缜密啊。”
张久夏笑道:“看来传闻果然不可信。”
凌霄“啧”了一声,但出奇的没有否认:“奉承的话少说,歪门邪道终究不是正途,小心引火自焚。”
原本瘫软在地上的叶田田似乎找回了点了力气,站起身她的脸色半点不见尴尬:“等掌柜先来处理了尸体再说。”
“金公子您放心。”一言不发许久的黄俞凑上来道:“接下去我们五人必定通力合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雨欣小声的说:“我和任峰哥哥去后厨给大家把早饭取来。”
早饭就没有夜里的那样丰盛了,端出来的是一盆南瓜野菜粥和几盘子腌制的咸菜,六屉小笼包的数目还是少了一屉。
这次轮不上沈晏清的分享,黄俞和叶田田一口一个甜甜的金公子,争着要把包子推到凌霄的桌上,令沈晏清不由得酸溜溜的猜测,凌霄故意装成金玉开,该不会就是为了用金玉开的威名骗吃骗喝吧?
诡计多端的馋鬼。
一张桌子上,对这仙尊传承最没兴趣的除却凌霄,就只有沈晏清了。

张久夏放下筷子,凌霄先前那番话叫他的态度有所松动。
他在这幻境中被困了有些时日了,其中虽有他刻意要找最完美破局办法的缘由,但说到底,目前为止他还是没找到能离开这处幻境的办法。
这幻境太难缠,一切的线索都被人很小心的掩盖过。
而凌霄竟仅凭寥寥几句颠倒的说辞,就推论出他在这幻境中做了十几日的苦工,着实让张久夏大开眼界。
聪明人少有,当下的关键还得是在共谋出路。
只有先破解了这幻境,才能得到仙尊的传承,否则一切的阴谋阳算到头来都不过是一场空谈。
凌霄展现出了他的实力,值得张久夏与他合作,但张久夏也不愿将自己探寻得到全部线索和盘托出。
有了昨日的教训,他也不敢再说假话,有所保留的说:“我在这儿半月不算毫无收获,先前我与掌柜交谈,他告诉我,我们现在所待着的小城出去三里,有座连绵不断的高耸山脉。”
张久夏卖了个关子:“金兄猜猜这座山叫什么?我当时听了可是大吃一惊呢。”
这事张久夏连叶田田、黄俞两人都未曾说过,现下拿出来说,正是为了向凌霄展现他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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