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慈看着带刀一副任君差遣的模样很是满意,脑子里闪过过去曾在话本子上看到的各种各样的花招。
他看的话本子多了去了,只是自持矜贵,觉得谁也配不上自己,不肯与别人亲近,带刀是第一个与他这么亲近的人,叫贺兰慈尝到甜头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而带刀又是个听话的,哪怕再害羞,只要贺兰慈说了,他就什么都照做。
完全就是被贺兰慈迷昏了头脑的样子。
而在皇宫里的江策川完全就是相反的样子。他被五花大绑地在拴在床上,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声,响彻整个宫殿,不知道的还以为江临舟正在对他严刑逼供。
江临舟把箱子摆在江策川面前,冷冷说道:“你自己选个喜欢的。”
江策川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哭喊着:“我他娘的什么都不要!你这王八蛋忘恩负义!亏我给你当了这么多年的走狗!最后竟然落得这么个下场!你还是不是男人,有种把老子放下来我跟你一决雌雄!啊啊啊啊啊江临舟你不是人啊!有本事你杀了老子!我看谁还跟条傻狗一样给你卖命!”
江临舟冷笑一声,“我不是男人的事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说着把箱子里的东西全都抖落在桌子上,饶是江策川这种厚颜无耻的人看了一眼也感觉非礼勿视。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爹的你留着自己用!妈的!到底哪个王八犊子送来的你找他去啊!就会逮着我使劲!”
江策川跑也跑不了,急得呲哇乱叫,又看见桌子上的东西更害怕了,也不管江临舟什么脸色了,像一条泥鳅一样扭来扭去,但是怎么也挣脱不了束缚,有一种死到临头的感觉。
江临舟堵了他的嘴,“谁叫你半夜()我床的,活该。正好这些东西我原本要扔的,你这么迫不及待就先用了吧。”
说不出话来的江策川急得直蹬腿,他确实想要……但是谁知道江临舟这么警觉,不仅没偷袭成功,现在还落了这么个地步。
原本被抓了他还没那么害怕的,毕竟他主子没了,奈何不了他,谁知道江临舟抖了这么一箱子出来,给江策川吓了个够呛。
他怎么也没想到哪怕他主子变成太监,他也是下面那个。
门口的守卫听到江策川杀猪一样哭喊,都自觉地捂上了耳朵,互相对视一眼。彼此都是一副以后可千万别惹他的表情。
后面好不容易安静了,守卫把手放下来,谁知道到了后半夜熟悉的嚎叫声又响起来了,但是到了他们换班的时候,这罪留给别人受吧,两个人逃也似地跑了。
屋内江临舟压着江策川隐忍地说道:“不会叫就闭上嘴。”
江策川好不容易平息了一下心情,瞪着他说:“不要!我要让他们都知道你有多不是人!”
“那你叫吧,后面敢不出声你试试。”
听到江临舟的威胁,江策川缩了一下脖子,有点后悔,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又扯着个脖子哭喊。
早上起来的时候江策川往身边一摸,人已经不见了,估摸着又去陪那个崽子皇帝了。
奸臣跟昏君简直是天作之合。
宫女端来了早饭,江策川一看,那是一碗放了莲子的雪梨汤,可他实在没胃口,于是开口说道:“我不喝,你拿下去吧。”
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跟一只鸭子一样,还是叫得特别难听的那种鸭子。
江策川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立马恨恨地锤着床,心里暗暗骂道,江临舟!你真不是人啊!
第91章 蜻蜓点水的吻
见雪被江策川养的肥了不少,明明是一只狼,却什么也吃,带刀总不能每天都给他猎肉吃,尤其是冬天,冬眠的动物睡下后,很难发现他们的踪迹,沈无疾留下的弓箭又是旧的不能再旧的东西。
一开始带刀给他喂米汤,见雪吃了,后来带刀给他喂用猪油炒的青菜,见雪也吃了,后来带刀又给他脆生生的萝卜丁,它也吃了。
就连贺兰慈也觉得很神奇。
“这也太好养活了,什么都吃,什么都行,难怪命好,叫你捡了来。”
不然在这大雪地里早就冻死了。
带刀手里拿着见雪的尾巴来回摆动,在教给他摇尾巴。
贺兰慈见状,笑道:“见雪是狼不是狗,不会摇尾巴。你就算教它八百遍,它也不能像狗一样。”
带刀不信邪,总是在放饭之前教给见雪摇尾巴,摇完了再给他发饭吃,就这样一个冬天过去了。
在开春的时候,见雪已经能熟练的摇尾巴了,就像是真的狗一样,贺兰慈看着尾巴摇得正欢的见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狼长得比狗快多了,仅仅是一个冬天,就已经长得是当初被捡回来的时候的两倍大了。
它已经不满足带刀给它拿草编得草结了,开始照着桌子腿跟椅子腿啃起来了,连贺兰慈的衣摆他也不肯放过,贺兰慈每次都要从见雪嘴里拽出自己的衣摆,看着上面这条傻狼的口水,气得贺兰慈大叫道要把这蠢东西丢到外面去。
“丢了!快丢了!雪都已经化了又冻不死它!”
这时候见雪又会呜呜咽咽地夹着尾巴跑到带刀的脚边窝成一团。
带刀为难地摸了摸见雪的头,对贺兰慈说:“主子,它还小,就是牙痒痒了要磨。我明天去看看能打到什么东西,给他根骨头磨磨牙就好了。”
贺兰慈瞪了他一眼,转身回了屋里头。
天还没亮,贺兰慈睡得正香,带刀已经拿上那张老弓箭出门了。
一定要打到个活物带回去给见雪剃出根骨头来磨牙。
日上枝头的时候,贺兰慈才缓缓从睡梦里醒来,披上衣服刚把脚放下榻去,就感觉脚下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贺兰慈低头一看果然就是那只不讨喜的狼崽子。
贺兰慈光着脚把见雪驱到一边去,准备穿鞋,结果前几日还在咬贺兰慈衣摆的见雪亲昵地蹭过来,()了()贺兰慈的脚趾。
温热的()感叫贺兰慈一惊,连忙把脚又收了回去。
略带愠怒道:“前几日还跟我对付不来,现在他不在就开始讨好我,你倒是个见风使舵的。”
说着俯身伸出手去掰开他的狼嘴,摸到了几颗冒出来的小牙,跟米粒一样大小。
嘲笑道:“这么点东西还用的着磨?真不怕磨没了。”
被掰开嘴的见雪显然不乐意,叫了两声就想从贺兰慈手里逃出来,但是贺兰慈已经卡住它的两只前爪把他举起来了。
看着见雪灰白色的毛发,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尖嘴猴腮的,丑死了。”
说着嫌弃地把他放回地上,然后下床想看看带刀在做什么。
结果都不见带刀的踪影,就在贺兰慈叫了几声带刀得不到回答后才确定人确实不在家。
但是早饭已经整整齐齐摆在桌子上了,撒了盐巴的白萝卜条,跟一盘看不出什么的菜,锅里还有温热的小米粥。
这么清淡的东西,以前在贺府的时候必定会被贺兰慈一脚踹翻,然后大骂道:“这种猪食也敢端上来,活腻歪了?”
但是现在他却自己盛了饭后坐在桌子旁,夹点萝卜条来下饭。
带刀早上走得匆忙,只记得给贺兰慈做早饭,却忘了给见雪也放点饭。
狼的嗅觉一向灵敏,此刻闻见香味,立马在贺兰慈周围跳来跳去,来回用柔软的皮毛擦着贺兰慈脚踝。
见贺兰慈不理睬自己,开始嘤嘤嘤地叫。
贺兰慈听到动静低头看了一眼,就看见见雪已经乖巧地在桌子底下坐好了,摇着尾巴看着自己。
“带刀没给你放饭?”
见雪尾巴摇得都快出残影了,一副馋得很的模样。
贺兰慈为难道:“你的饭盆呢?我不想碰你的饭盆,你要是自己叼过来我就给你盛。”
贺兰慈一想见雪那个满是口水的饭盆就皱眉头。
谁知道见雪真的屁颠屁颠把饭盆叼过来了。
看着见雪拖着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饭盘艰难行走的贺兰慈:“……”
“服了你了。”
贺兰慈只好起身拿着勺子给见雪也舀了一勺。
贺兰慈吃完饭又抱着不知道看了几百遍的话本子又啃起来了,但是明显他的心思不在书的内容上,虽然翻着书页,但是眼睛已经放空了。
“到底叫什么好呢?”
要是给个阿猫阿狗起个名,随手赏了名就是,偏偏这名字是要冠在带刀头上。
他肯定是要跟自己姓的,就姓贺。
江策川那条傻狗不也是跟着江临舟姓江吗。
要不让贺兰承叫带刀,带刀叫贺兰承?
想不出来名字的贺兰慈脑子里的想法越来越离奇。
就在他放空自己的时候,带刀推门而入,血腥味裹挟着他,贺兰慈连忙上前查看,担忧地问道:“受伤了?”
带刀傻乎乎地笑了笑,让开了身,只见他的身后是一只割了喉咙放了血的鹿崽子。
血腥味就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
贺兰慈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带刀又受伤了。
“它腿上有伤,跑不了太快,叫我追上了。”
带刀说得时候一直盯着贺兰慈的眼睛,像是在等着贺兰慈的夸奖。
感觉到带刀直勾勾求夸的眼神,贺兰慈只好夸赞道:“做得好。”
像是被打满了鸡血一样,带刀开始处理起鹿来,他是血肉堆里走出来的暗卫对此见怪不怪了,贺兰慈是千娇万宠的世家公子哥,还是受不了这种血腥画面,以往他会帮着带刀,这时候却头也不回地走到屋里头去了。
带刀干活越来越熟练了,不一会,贺兰慈就听到撞击的声音,转头一看,就看到见雪嘴里叼着一根沾着血肉的大骨头,横冲直撞地闯进贺兰慈的房间里,然后把骨头放在贺兰慈脚边,自己乖乖坐在一边,尾巴摇得特别欢快。
带刀把腿骨上面的肉剃干净后把骨头丢给见雪磨牙去了。
见雪嘴边灰白色的皮毛上沾上了鲜血和碎肉,已经初见凶狠的茹毛饮血的恶狼模样,但是偏偏它像是一只温顺的狗一样蹲在一边摇着尾巴。
带刀想要喊贺兰慈来吃鹿肉,正好见到这一幕,笑着说道:“主子,它这是要把骨头先给你吃的意思。”
贺兰慈闻言看着地上那根被见雪叼过的骨头,带刀没有把腿肉剃得特别干净,那森森白骨上还挂着细细碎碎的鹿肉,甚至还沾了几根见雪刚掉的狼毛。
这东西给他吃?
贺兰慈皱眉道,“我不吃,你自己留着吧。”
见雪听不懂,甚至见贺兰慈久久没有动作,还特意又把骨头往前放了放,好死不死正好掉在贺兰慈脚背上。
骨头上血肉干巴又黏腻的感觉让贺兰慈一下子毛了。
“拿走!!!带刀!!!拿走!!!”
带刀一看情况不对,一手抱起见雪,一手把掉在贺兰慈脚面上的骨头捡了起来。
“主,主子,鹿肉快烤好了……”
说着便带着见雪跟那根该死的骨头就跑出了房间。
贺兰慈洗过后换了双鞋才出来。
见屋子里的桌子上没人,推开门就看到带刀在门口的空地上搭了一个简易的木架子,下面烧着柴火,手上拿着穿了鹿肉的木枝子。
见雪一看贺兰慈来了,又不安分地撅着()()准备起身把嘴里的美味叼去给贺兰慈。
带刀见状立马呵道:“别动!坐那啃你的骨头!”
然后转头笑着递给贺兰慈一根鹿肉串来。
贺兰慈看着这根鹿肉串,签子是带刀用树枝子削的,鹿肉切得大小不一,但是都整齐得穿在了树枝子上,上面撒着他们一直吃的唯一调味的盐巴。
贺兰慈吃过太多的山珍海味了,光是鹿肉,他吃过的味道不知道比这带刀烤得鹿肉串美味多少倍。
但是看见带刀那被烟熏的脏兮兮的脸,贺兰慈感觉这手里的鹿肉串竟不比他以前吃的珍馐差。
带刀忙着烤鹿肉,往贺兰慈手里递肉串,不一会贺兰慈手里的肉串得有一把了,带刀见贺兰慈吃得开心,烤得更卖力了。
一旁啃骨头的见雪闻见烤肉味,顿时感觉嘴里的骨头不香了,于是立马丢掉骨头,围着带刀跟贺兰慈转,用它那只尾巴来回扫他们的脚踝。
带刀见状给它割了一大块烤熟了的肉,丢到见雪的饭盆里。
“够吃了别烤了。”
带刀烤得正带劲,更何况手上的肉串还没熟。
“主子,我烤完这一串就不烤了……现在开春,肉不好存了。”
不像冬天,吃不完埋在雪里冻着,吃的时候拿出来切就行,现在恐怕容易放臭了。
这些时日的相处,叫以往沉默寡言的带刀变得不那么沉默了,有时会主动表达自己的诉求,也开始解释一些东西,不再像以往只会闷着头回答的好,是。
贺兰慈既高兴又不高兴,高兴的是带刀越来越有活人气了,这才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心气,而不是像一副棺材板一样沉闷闷的。
不高兴的是带刀没有以前那么听他的话了,要是贺兰慈说不让他烤了,搁以前的带刀,肯定不管手上的肉串是不是快熟了,立马丢下,现在带刀会考虑一下再决定要不要立马听贺兰慈的话。
就在带刀聚精会神,认真地烤鹿肉的时候,贺兰慈那一张漂亮的脸凑到了带刀的眼前,差点叫带刀扭头亲上去。
回过神的带刀心里像是揣着一只兔子,跳个不停。他主子这张脸无论再看多少次,都能叫带刀有一种一见钟情的悸动。
贺兰慈咬着鹿肉凑到带刀眼前,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就算贺兰慈脾气再烂,此刻他看带刀的眼神里满是怜爱,竟然真有种观音慈悲的神相来。
带刀做了一小会心里的争斗,还是不敢接下贺兰慈嘴边的鹿肉,求饶一般轻轻喊了一声“主子”。
贺兰慈“啧”了一声,站起身来按住带刀的肩膀去,把鹿肉喂到带刀的嘴边。
“杀人不见你这么害怕,怎么总是害怕我?”
带刀根本不是害怕贺兰慈,他只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去接贺兰慈嘴边的鹿肉。
“好吃吗?”
贺兰慈显然是没有打算就是放过带刀。
带刀老老实实地回答:“好吃。”
贺兰慈眼波流转,笑道:“是因为你烤得好吃,还是因为是我喂的所以好吃?”
带刀:“……”
贺兰慈知道再问下去带刀也不会出声了,见好就收,他原本想再亲一口带刀的脸就走,但是带刀的脸被火熏得脏兮兮的,根本没有能让贺兰慈说服自己的洁癖下口的位置,只好蜻蜓点水一般快速地在带刀的嘴上点了一下就走开了。
第92章 时隔多年的重聚
贺兰慈倒是调戏完人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带刀双颊发热地站在原地。后知后觉地抬起手摸上自己的嘴唇,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
这是他们在神仙谷的第三年,见雪也已经长了不少,看起来已经有一只成狼的模样了,但是身材却比成年的野狼要丰腴地多,而且尾巴摇得几乎飞起来了。
在姑苏和京城的过去就像是幻影一样,闲暇的日子让他们两个人似乎忘记了过去,仿佛他们本来就出生在这里,粗茶淡饭是日常。
直到午后小休的一声声狼嚎打破了这种平静。
见雪狠狠盯着门,然后仰天长啸,这一声声鬼哭狼嚎把睡在一起的贺兰慈和带刀吵醒了。
贺兰慈皱着眉头把头埋进被子里,带刀穿好外衣,警惕地走过去,看到见雪垂在后面的尾巴,眼睛死死盯着门外,哪怕带刀过来了,它也没有松懈片刻。
带刀一伸手摸到了案板上的菜刀,另一只手去打开门。
这神仙谷里除了沈无疾根本没人住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带刀警惕性特别高,尤其是这几年他跟贺兰慈过得其乐融融,要是有人来搅他好事,他公心私心都会这个人死无丧身之地。
他刚摸到门栓,就听见催命一般的拍门声,门外传来了沈无疾的声音。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大中午还不开门!”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带刀放下心来,默默把刀放回原处,打开了门。
见雪一下子冲在带刀面前,冲着来人嚎叫。
但是站在它面前的却不是沈无疾,竟然是穿着官服的江临舟……
乌发红衣,腰间佩刀,让许久没见到他的带刀一时间竟然也认不出来了。
自从藏云阁被烧后,再也听不见他的消息。
“贺兰慈呢?”
带刀捂住了见雪的狼嘴,看了一眼屋里头,答道:“主子还在屋里头。”
听到吵闹声,贺兰慈披了衣服就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他迷迷糊糊听到了沈无疾熟悉的大嗓门的喊叫。
揉着眼睛,就看见门口格外热闹,带刀站在门槛上,而门外不仅有沈无疾,还有他失去消息的故友江临舟,以及数百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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