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晚上,郑长忆正在书房中独自抚弄着箜篌,琴声悠扬,如泉水般清澈流淌。忽然,一名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门口,手中拿着一个小包裹。
“大人,东宫有人偷摸传过来这个。”暗卫的声音低沉,将包裹递上。
郑长忆停下手中的琴弦,有些惊讶地接过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本古旧的箜篌乐谱,封面上烫金的字迹已经有些磨损,但仍能看出其曾经的华丽。他翻开乐谱,只见里面记载的曲子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每一首曲子旁边都配有精致的插画,显然这本乐谱非同一般。
更让郑长忆感到意外的是,乐谱的扉页上附着一张纸条,上面是太子亲笔的字迹:“长忆,感谢你之前的帮助,这本乐谱是我偶然得到的,听闻你对箜篌颇有研究,希望它能为你的琴艺添彩。最近我忙于科举案,无法亲自道谢,望你见谅。”
郑长忆轻轻翻开那本古旧的箜篌乐谱,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在他心中油然而生。他的手指轻轻滑过那些泛黄的纸张,感受着岁月留下的痕迹。乐谱的扉页上,太子的字迹遒劲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深厚的书法功底和对郑长忆的真诚感激。
纸条上的话语简洁而真挚,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字字珠玑,直击郑长忆的心房。他知道,这本乐谱绝不简单,它是传说中的珍品,失传已久,能够偶然得到它,太子必定是费了一番不小的功夫。
郑长忆仔细地翻看着乐谱,每一页都保存得相当完好,那些古老的曲谱和旁边的精致插画,无一不显示着它曾经的辉煌。他可以想象,太子在繁忙的案牍之余,如何细心地搜寻这本乐谱,又如何小心翼翼地将它送到自己手中。
郑长忆坐在书房的窗前,月光洒在乐谱上,给他平添了几分宁静。他轻轻弹奏起乐谱中的一曲,箜篌悠扬,如同穿越时空的回响。
郑长忆坐在水榭之中,月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他沉醉于箜篌的悠扬旋律之中,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他内心深处流淌出来的。他闭着眼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受着音乐带来的宁静与和谐。
金环站在一旁,手中拿着茶壶,轻轻地为郑长忆烹茶,茶香与琴声交织在一起。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走进水榭,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公子,太傅府上又派人来了,说是要请您去弹箜篌助兴。”
郑长忆的手指在琴弦上一顿,他本想继续沉浸在音乐之中,将管家的话当作耳旁风。但管家的面色告诉他,这次太傅的邀请似乎不容拒绝:“太傅身边的随从亲自来‘请’的?”
管家点了点头:“是的,公子,他们已经在前厅等候了。”
郑长忆沉吟片刻,心中有些不悦。他并不想去太傅府上,尤其是在这样的夜晚,他更愿意留在自己的府邸,享受这难得的宁静。然而,太傅的面子不能不给,他必须想一个妥当的办法。
“金环,拿刀来。”郑长忆突然说道。
金环一愣,不明白郑长忆的用意,但还是迅速拿来了一把锋利的小刀。
郑长忆的指尖在锋利的刀刃下用力一划,鲜血顿时涌出,沿着他的手指滴落,洒在了他珍贵的箜篌上。那箜篌本是价值不菲的乐器,如今沾染了主人的血迹,更显得有些悲壮。
郑长忆站起身,面色冷峻,没有立即包扎伤口,而是对管家吩咐道:“把这沾血的箜篌拿给来人看,告诉他们,我今日不慎伤了手指,不宜再弹奏。”
管家领命,面色凝重地拿起那箜篌,小心翼翼地走出水榭,向等候的太傅随从展示那染血的乐器。太傅的随从见到这一幕,也是一惊,郑长忆逆来顺受多年,还从未敢推辞过太傅的命令。
金环站在一旁,看着郑长忆指尖的血迹,心中担忧:“公子,您的手指……”
郑长忆摆了摆手,打断了金环的话:“无妨,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我今天心情好,不想去那种地方,平白被人羞辱一番。”
金环知道郑长忆的脾气,他决定了的事很难改变,便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拿来纱布,为郑长忆的手指进行包扎。郑长忆任由金环处理着伤口,他的思绪却早已飘远。
他知道,太傅的邀请并非出于真心欣赏他的琴艺,更多的可能是想在宾客面前展示自己的权势,让郑长忆成为他炫耀的工具。
金环的眉头紧锁,他担心地对郑长忆说:“公子,太傅若是因为这件事而对您怀恨在心,日后找您的麻烦怎么办?”
郑长忆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透过窗棂,望着夜空中的繁星。太傅的手段,他确实已经见识过不少,但今晚,他不想让这些烦恼侵扰自己的宁静。
“金环,太傅那个老东西,还能有什么手段是我没受过的?”郑长忆淡然一笑,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自信,“这么多年风风雨雨,我什么场面没见过?今晚,我只想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他转身吩咐金环:“去,把床边的荷包拿来。”
金环领命而去,很快取来了那个精致的荷包。郑长忆接过香包,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那淡雅的香气让他感到心神宁静。
他躺在软榻上,沐浴着洒进屋内的月光,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思绪在脑海中自由飞翔。他的手指轻轻在空中拨动,仿佛在弹奏着刚才未完成的曲子。虽然没有箜篌的伴奏,但他的心却随着那熟悉的旋律跳动。
金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郑长忆,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他知道郑长忆年少时曾是个充满梦想和温情的少年,然而岁月的沧桑和经历的苦难,让他不得不披上了一层坚硬的外壳,变得性情跳脱,以此来抵御世间的寒冷。
月光如洗,夜色深沉。郑长忆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他的心随着脑海中的曲子起伏,仿佛所有的烦恼都随着夜风飘散。
“金环,你也去休息吧。”郑长忆睁开眼睛,对金环温柔地说。
金环轻轻地为郑长忆盖上了一层薄被,然后悄然退出了房间,让郑长忆独自享受这宁静的夜晚。
第27章 死辱片时痛,生辱长年羞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郑长忆的脸上时,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昨夜的宁静和音乐的慰藉似乎并未能完全驱散他心中的疲惫。想到今天上朝时又得面对太傅,他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无力感。
郑长忆从床上坐起,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金环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的水和早餐,看到郑长忆起床,他立刻走了过来。
“公子,您醒了。”金环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关切。
郑长忆点了点头,声音略显沙哑:“金环,今天上朝,我可能又要面对太傅了。”
金环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知道太傅对郑长忆的折磨,尤其是在昨晚的事件之后,太傅的态度可能会更加尖锐。
“金环,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更加强硬一些?”郑长忆突然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
郑长忆虽然烦躁,但也不得不去。昨夜在水榭睡有点着了风寒,上朝时,郑长忆努力保持着端庄的姿态,但风寒引起的不适让他憋得难受。他的额头上不时渗出冷汗,喉咙里也感觉痒痒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作祟。他尽力压抑着,不想在朝会上失态。
朝会一结束,他便匆匆走出正殿,想要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却不料几个响亮的喷嚏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周围官员的偷笑在他耳中回响,让他感到无比尴尬。
太子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的目光深邃,没有立刻上前,而是不动声色地向郑长忆走去。
然而,就在郑长忆快要走到宫门口时,太傅的随从像阴影一样准时出现在拐角处,堵住了他的去路。太傅慢悠悠地踱步过来,围着郑长忆转了几圈,那眼神中带着审视和不满,更多的是对权力的傲慢和对郑长忆的轻视。郑长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恶心,他闭上了眼睛,不愿去看太傅那令人不悦的面容。
太傅见郑长忆闭眼不语,似乎更来了兴致,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和挑衅:“郑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昨晚没有来参加老夫的宴会,难道是对老夫有何不满?”
郑长忆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抑制住心中的不适和怒火,他睁开眼睛,平静地回答:“太傅,昨晚确实是因为箜篌割伤了手指未能赴约,还请您见谅。”
太傅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猾的笑容,伸出那干枯如柴的手,强行捏住了郑长忆的手,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郑长忆的骨头。太傅故意用他那满是皱纹的手在郑长忆的伤口周围摩挲,仿佛在享受郑长忆的痛苦。
“哦,割伤了手指?让老夫看看严不严重。”太傅的声音中带着虚假的关心,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恶意的光芒。
郑长忆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太傅的手指就像冰冷的钳子一样紧紧夹住他的手,让他几乎要痛呼出声。郑长忆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但他仍然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在太傅面前失态。
“太傅大人下朝后不回府,在这里与郑大人说什么呢?” 太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宫门口,他的目光冷冽,扫过太傅,又落在郑长忆苍白的脸上。郑长忆在看到太子的一刹那,心中并没有什么安心感,反而是一种深深的屈辱——他的窘迫和痛苦被太子撞见了。
太傅松开了郑长忆的手,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得意和狡黠,那笑容在郑长忆看来,无比恶心。太傅似乎很享受刚才那一幕,仿佛在展示他的权力和控制。
太傅笑得很恶心,声音中带着一种得意的颤抖:“方才郑大人言语顶撞,老夫气不过,这才动了手,倒是让太子见笑。”
郑长忆紧握着受伤的手,指尖的疼痛让他的头脑异常清醒。他知道,太傅这是在公然羞辱他,试图在众人面前削弱他的威严。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不让太傅看到他的脆弱。
太子知道,他必须采取行动,即便这意味着要说出一些与内心相悖的话。他清了清嗓子对太傅说:“太傅,您是朝中的老臣,德高望重,何必与郑大人这样的人一般见识?他年轻不更事,行事轻率,您就别跟他在这里纠缠了,免得叫人见了,以为您跟这种奸臣一路。”
太傅听到太子的话,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他似乎很满意太子对郑长忆的评价。太傅微微点头,故作宽容地说:“太子殿下说的是,老夫自然不会与他一般见识。只是郑大人今日的表现,实在让人担忧。年轻人总是需要一些教训,才能成长。”
太子转过身,面对郑长忆,他的眼神中快速闪过一丝歉意,但很快便被冷漠所取代。他继续说道:“郑大人,您今日表现,确实有失稳重,冲撞了太傅大人。”
郑长忆紧握着受伤的手,指尖的疼痛让他的头脑异常清醒。他知道太子是在帮助他,但这种以羞辱为代价的帮助,让他感到无比痛苦。他低下头,不愿让太子看到他眼中的屈辱和痛苦,轻声回答:“是,太子殿下。”
严孤山看太傅的脸色,感觉这老东西还想让郑长忆给自己道歉再羞辱一下,他实在忍不了。
“太傅大人,等下就有宫人来巡视了,咱们先走。”说完头也不回的把太傅请走了。
郑长忆的心情沉重如铅,他面色苍白,步履蹒跚地回到了府邸。宫门口的羞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上,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他没有说话,没有发泄,只是静静地坐在书房里,任由夜色渐浓,烛光摇曳。
夜色如墨,深沉而寂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更鼓声,打破了这无边的宁静。郑府内,灯火阑珊,书房的窗棂上透出一抹昏黄的光,与周遭的黑暗形成了鲜明对比。
金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知道公子平日里虽然风趣,但内心敏感,这次的打击对他来说实在太大。金环心想,必须想办法让公子从这沉重的心情中走出来。他决定外出,为郑长忆找些乐子,或许一场夜市的喧嚣,一段戏曲的欢愉,能够让公子暂时忘却烦恼。
正当金环悄悄打开府邸后门,准备出去时,却听到了墙外的轻微响动。他警惕地靠近围墙,只见一道黑影敏捷地翻越了高墙,落在了院中。金环定睛一看,来人竟是严孤山。他心中一惊,不明白严孤山为何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金环没有多想,直接拦住了严孤山,情绪激动地说:“太子殿下,您今天在宫门口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家公子他...他现在心情很不好。”他以为,严孤山是来落井下石的,毕竟公子今日的屈辱,与他脱不了干系。
严孤山闻言,脸色微变,他本欲直接面见郑长忆,解释误会,却没想到会先遇到金环。望着金环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睛,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他知道,自己今日的行为确实过分。
“我……我是来道歉的。”严孤山的声音有些低沉,他低着头,不敢直视金环的眼睛,“我知道今日之事是我鲁莽了,我……我希望能得到郑大人的原谅。”
金环闻言,心中虽有动容,但依旧保持着警惕。“道歉?你的道歉能抹去公子所受的屈辱吗?”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质问与愤慨。
严孤山闻言,更是愧疚难当。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金环。“我知道不能,但我愿意尽我所能去弥补。请让我见见郑大人,亲口向他道歉。”
金环心烦,正想把太子撵出去,就听得远处传来一阵疲惫的声音:
“金环,干嘛呢?叫你也不应。”
第28章 一言相期,死不之悔
郑长忆本是因口渴难耐,想要唤来金环为他打水,但连声呼唤却未得到回应。他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强撑着疲惫的身躯,起身走出书房,打算亲自前往厨房取水。
夜色中的郑府,静谧而深邃,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更鼓声打破了这份宁静。郑长忆裹着单薄的衣服,脚步略显踉跄地走在回廊上,寒风拂过,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然而,就在他即将到达厨房之时,一阵隐约的争执声从前方传来,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循声走去,只见前方月光下,金环正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双手叉腰,将严孤山堵在了一个墙角。严孤山则是一脸尴尬与愧疚,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却又被金环的连珠炮似的话语堵了回去。
“这……这又是在干嘛?”郑长忆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与不解
金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太,太子殿下说想见您……”
夜风带着凉意,郑长忆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衣物。他偏了偏头,眯着眼睛,才在月光下看清了墙角那抹黑色的身影。他捏了捏眉心,声音中带着无奈:“又穿一身黑,差点没看到……”
严孤山见郑长忆态度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糟糕,连忙朝他走了几步,脸上带着急切:“长忆,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我,我……”
郑长忆刚踏出书房门,冷风袭来,他不禁连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严孤山和金环见状,都急忙向他跑过来。郑长忆的眼眶和鼻子都红了,他倚在墙上,连连摆手:“回屋里说。”
金环迅速扶他回屋,小心翼翼地让他躺下,然后转身忙碌起来,准备烧水煎药。他看了一眼严孤山,没好气地指派道:“太子殿下,能否请您去拿一床厚点的被子给我家公子盖上?”
郑长忆躺在床上,他一连几个喷嚏打得脑袋嗡嗡作响,看太子被自己的书童使唤的团团转,感觉有些荒谬。
他看着严孤山那蔫头耷脑的样子,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摆手说:“不要劳烦太子殿下。”
严孤山听到郑长忆的话,心中一紧,以为郑长忆厌烦自己,一时间也不敢动了,端着茶壶站在了床边,手足无措。
二人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郑长忆这才反应过来,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金环这小子真是……太没规矩了,我回头好好教训他,殿下您坐。”
“无妨,无妨……不必责怪金环,他不过是忠心护主罢了。倒是我,深夜来访,还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实在是过意不去。”严孤山的声音低沉而诚恳,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歉意与自责。
郑长忆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想要缓解这略显尴尬的气氛。“殿下言重了,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只是我这身子骨不争气,让殿下见笑了。”他边说边轻轻咳嗽了几声,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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