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守住,谁敢逃跑,军法伺候!”
其实殷淮哪里不晓的,城外的盟军攻破石崖关,只是时间问题。
可恶,原本的战局优势就因为他那个被妖女迷智的堂哥殷秀搞的万众离心。
军中哗变,带走部分兵力不说,还恶意破坏了投石机,不行,他要早做打算,他不能窝囊的死在这种局势下。
“是时候了。”
崔规竖起军旗向前一挥,后方的三十万盟军开始整齐划一的前进。
弓箭兵咔咔咔向前集结成方阵,搭箭朝天一起齐发,而步兵军阵朝向城楼进发。
在弓箭掩护中,藤盾兵护着几百人抬着一根圆形破门柱冲向关门。
“快快射箭阻敌,不能让他们破开城门,将军……”
副将突然发现殷淮不见了踪影,他顿感心头不妙。
“将军跑了!我们快跑!”
是的,殷淮跑路了。
这下子,仅有被黄金重赏,被军法威逼的士气一泻千里。
你一个守关之将,姓殷氏的都跑路了,毫不在乎江山社稷落于谁手,他们这些外人还硬挺着干嘛,有饭吃有钱拿吗!
“跑啊!”
城头城下的王朝军四散开始跑路,场面混乱丢盔卸甲。
砰砰砰——
没了城头时不时冷箭石头火油的阻挡,破门柱砰砰砰一下一下的冲撞在大门上,门窍被撞击的咔咔作响。
嘭!轰隆一声,两扇实木大门终于轰然倒下,尘土飞扬中显露着关内的一切,包括还在抢夺粮食财物,打算逃窜已经来不及的王朝兵。
“石崖关破了,这崔规有些手段。”
大庆府衙,收到情报后的顾斐第一时间召集了一众心腹幕僚。
“哼,一些不tຊ入流的下作手段,实在算不上阳谋。”
“眼下局势,不该占利任何一方,狗咬狗不分胜负,才利于我大庆发笔战争财。”
“可我以为大庆该出兵,主导此局势。
老百姓无辜啊,看看有多少流民,死在了这些阴谋家手里,呜呼哀哉!”
“你这属实妇人之见,战场上哪有不死人的。
那些流民参军便是兵,哪里还是普通老百姓,自然上了战场,就会有牺牲。”
要战的,求稳的吵闹成一团,顾斐拍了一下桌面,发出了声响,顿时寂静无声。
就连顾斐都不知道,在随着大庆越发强大,私下,班底中人都已经预想到顾斐有一日会君临天下。
越有君威之象,便是老一批,像荀蔺这般人物,已经不敢随意口舌造次。
“战争会有的,但不是现在!
云鄂两州还没吸收完全之前,大庆不兴动兵。
但也绝不能放任北面任何势力做大,所以这场局势,大庆在暗,要参与一手,不知各位有无听说过人民的you击战。”
翼州十三县突然有了一种舆论风向,同盟军残暴阎罗,专门抓贱民为猪狗,填命式攻城。
攻城必屠尽一城,参见石崖关外那满地的流民尸首。
以及从关上逃回的士兵亲眼所见,要不是他装死尸,藏的深,怕也逃不过盟军的乱杀。
“石崖关如今是一座空城,你以为那些豺狼的氏兵是怎么攻破关卡的!
就是驱赶猪狗一般,像你我这般的贱民填命。
一层层尸体叠起来比城墙还高,是他们踩着尸山踏破了关门!”
“咱们乖乖躺平,当下一批的猪狗,给这些暴军当垫脚尸吧!”
“我不想死啊!”
“不想死,那就反抗啊!
横竖都是死,死前拉着这些金贵老爷的命垫背,也算光宗耀祖了。”
“干了,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上写着垫背的,那你们说咋弄!”
“来,如此这般……”
老百姓决定不了什么,十三县能做主的除了县令,就是负责城防的守备。
他们的主意决定了一县之城的兴衰,其中有想倒戈投诚盟军的还真不少,毕竟能做官的都是读书人。
而读书人自然与垄断学识的氏族之间多多少少有一份勾连。
无论这氏族看不看得起一县父母官,高低贵贱的阶级久了,哪怕那金贵的脚愿意踩着他们的背,也会觉着是无上的光荣。
“天子被妖邪附体所害,我等忠君之臣自当扫榻迎正义之军,绞杀妖孽,树清朝野!”
贾县令与蔡守备碰了酒杯,相视一笑达成一致,凤凰县必定为投诚第一先锋。
喝糊涂了酒的蔡守备回了守备府里,看着床榻上妖娆的舞姬,含苞待放的敞开身姿迎接他鞭挞,好不快活。
一夜风流,日上三竿,直到伺候洗漱的下人发现房中寂静无声上报亲信管事。
等到管事过来轻呼,不见响动,心有不妙,嘴上告罪,推门一进,就是满屋子淫靡中的血腥之气。
掀开幕帘一看,蔡守备躺尸在床上,血水浸透了被子,身首异处,头颅都不知去了何处。
第45章 更怕没人样没尊严的践踏……
“不好了,老爷的头颅挂在了城墙廊下,墙面上写着血字:城破当日必定血洗屠城,先拿老爷人头祭旗。”
屠城,蔡守备头颅挂墙头示威般的舆论很快传的人尽皆知。
翼州十三县人变得震惊恐惧,原本要打算开城投诚的一些县城,被这盟军赶尽杀绝的气势,给震慑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简直欺人太甚,如此草菅人命,丧尽天良!好好好,大不了做过一场。”
当然也有聪明者意识到有些不对,但舆论战一成,无论是普通老百姓,还是大部分的县城都打算同仇敌忾的打上一场。
舆论裹挟,有个聪明一两者翻不起什么浪花,哪怕他们想送信送人出去,都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都没了踪影。
好似翼洲十三县上空有一个无形的倒扣将他们圈了起来。
这般手笔,聪明的一想就毛骨悚然,打算退避上观不参合进去这神仙打架的祸殃。
“铺头,跟你打听个人。
糜诸,糜大商人可是在这打尖?”
“不赶巧,糜大老爷早就不在这住了。”
陈先霸找了个空,正要走,就被个店小二拉拽到一处。
大拇指食指摩撮,做出大家都熟悉的手势,要甜头。
陈先霸肉疼,但还是偷摸塞了一个琉璃珠子,店小二眼神都放光了。
哎呦,没瞧着这位一身乞丐的穷酸样,竟然随手打赏是这个,这好东西放太平时候卖了,够他一家子吃上一辈子。
现在么又是天灾又是打仗的,粮价疯涨的时候,虽说买不上多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店小二很满意,偷偷耳语。
“糜大老爷买下了黄盘那地界儿,一准在那。”
清河县城外,未免目标大节外生枝,陈先霸没有带着弟兄全部进城。
好在他有先见之明,已经看到不下几处有官兵上门拖拽着平民父子强绑着征兵了。
那老父亲都白发苍苍了,竟然一道被强征了去,不顾那一家妻女哭喊。
“我家男人是独子,不应该征兵啊!”
上头下了死命令,为了不让自己也填进去。
没人,那就只能不看质量,只要是个男人都给我绑着抬着去占参军名额,疯着呢。
“是霸哥回来了,咋样,找到人了吗?”
躲在山岙里的弟兄们围上来。”那人不在城里,不过,我瞧见清河县开始强制征兵。
预感成真,癞子,你机灵脚程又快,赶紧回破庙,还有村里知会一声其他弟兄,能藏山里就尽量别下山!”
“咋的,城里都开始抓上人了,老翁子都不放过,那我爹可咋办。”
“现在咋办都不好办,听我的,先搞一批粮食,既然糜大商人在黄盘,我想去碰碰运气。”
过完年的黄盘依然安于一世,煤矿工们忙着采矿挣钱过好日子,相比较去年更好的改变,那就是越来越多的人成家诞下婴儿。
女人们种地扫撒做饭负责后勤,力气大的也有跟着一块下井,老人们捡捡散落的煤石养养牲口,孩子们今年有了去处。
新建的一所幼稚园开始将孩子们管束起来启蒙。
往常还能见到些玩闹的声响,如今只剩下郎朗书声。
大伙听着,便觉着有一股力气在激进着他们拼搏向前。
咱娃娃们有好的前途,作为父母爷奶的更要努力,不落人后。
还有一方面,就是原灰石山关卡的大庆骑步兵自从寒冬在云荆边界,进行冬季训练后,开始在黄盘至清河之间,间隔驻守了三千兵马。
煤石资源对于大庆来说确实重要,虽然现在大庆与氏族还没到正面碰撞的时候,但这一块地盘轻易不可被夺。
“班长,抓住了几条滑鱼,这个力气大还挺能耐的!”
陈先霸一伙被大庆暗栅子给绑了饺子,嘴里塞着不知什么气味的布料。
呜呜呜,旁的挣扎呜咽,倒是陈先霸盯住那被叫班长的炯炯有神。
有神的是那班长的一身银光铠甲,好吧男人么除了车子女人,不就是这点子武器爱好了。
“哦,这副眼招子看着倒是个不羁的,嘿嘿嘿小黑屋伺候,让我看看能有多能耐。”
陈先霸被松了绑,推进了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暗房,照理人的眼睛在黑暗中能自动适应目视。
可他的一双眼睛适应了许久,依然是一片漆黑,同时耳朵将从四面八方密集的滴答声窜进脑瓜子。
那滴答滴答的声响尤其的明显,像是在脑子里放大了好几百倍。
然后就是嗡嗡嗡的震动声,这是顾斐参考了后世那些楼层之间噪音干扰,使得人精神刺激衰弱的法子,正好用来攻破审犯的心理,很有用。
放在从没有经历过这种心理刺激的古人身上那效果绝了。
“旁边的都招了,只有这个还硬挺着没疯,确实是个真血性的汉子,好兵苗子一个。”
老班长起了惜才的心思,他们十一班往常军事比拼总排最末尾。
要是能将这个好苗子吸收进来,准能在军演大比上名次前进,至少不要再垫底。
“除了有三个是琅琊贱民村人,剩下四个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有王城世家背景。
底细清白,住在贱民村三里外的破庙,像这样的孤儿还有九个,tຊ其中三个女子。
他们拜陈先霸,也就是这个硬骨头做老大,上还有一寡母。
这次来清河是找糜大人买粮,打听到糜大人去了黄盘,这才一路找过来。”
“这硬骨头也算是个刺头,干的是诈骗的勾当,也就是仙人跳。”
“我要的就是刺头,有劲!
驯服起来才刺激,至于干啥子勾当,那也是生活所迫。
咱们之前,不还是个落草为寇的匪子,只要不是害的咱穷苦百姓,尽管祸祸那些蛀食!吸血着老百姓的剥削阶级者。”
陈先霸不晓得自己被惦记上了,他其实头疼欲裂,那声响震动,就跟无数根钉子扎进他脑瓜子里似的。
双眼赤红,终于在他想要发泄大吼的时候,一束光破开了黑暗,他竟然有一瞬间想哭。
“都是误会,说清楚就是一家人,要不打上一场发泄发泄。”
老班长一看陈先霸阴沉着脸,一双眼招子不停流泪通红,怕他心理有阴影,最好疏导出来。
“好,打!”
陈先霸当然有一脑瓜子的疯狂要发泄出来,他力气大,冲上去对准了方才带头绑他的领兵。
领兵一个人还真挡不住他,双臂抵住这股疯劲,双脚不住的后移泄力。
直到他一脚抵住木桩子,临空鹞子似的翻阅腾空到陈先霸的背后。
双臂瞬间锁住其喉梗,双腿缠住起**一个蛇形翻滚,锁扣在地。
陈先霸顿时呼吸不畅,面色青筋发紫,双眼圆睁突出,他双臂扣住脖子上的膀子开始蛮力掰开。
迎战领兵立即感觉双臂疼的脱力,叫他上半身脱困,再一个翻身倒压住领兵。
以手肘的尖锐狠狠抵在大动脉处,领兵亡魂大冒,拼命拍打地面以示自己输了。
“快救人!”
陈先霸被好几个人拖拽开来,直到那股疯劲力竭,迎战兵子还咳嗽不停。
脖子上还有一个非常明显的青紫凹陷,他真的差一点就死了,我草。
“好小子够疯的,有没有考虑当兵!”
老班长看得真眼热,却换来陈先霸警惕的神色。
也不难为他这般模样,有先入为主的印象。
这时代的兵是无偿给上层阶级卖命,甚至没有好装备好伙食,饿着肚子,就被赶着上黄泉路去了。
他这次急着安排后路,还不是要避开那些氏族强征,所以一听到当兵,自然就生理性抵触。
“哈哈哈,咱们大庆不强制参军的,自己意愿为主。
你不是要去黄盘吗,我们顺路带你们一程。
免得后面的关卡,再被抓上几回,也好一旁仔细看着听着,咱们大庆的兵啊,可不什么人都能当的!”
“嗨,不打不相识,兄弟,你方才可真要我命了。”
那个险些被他扣大动脉窒息的领兵叫溜子,心胸蛮宽的,一会儿就自来熟的搭上陈先霸的肩膀,称兄道弟起来。
“会骑马吗,兄弟。不会没关系,咱们也算是生死弟兄了,要不共骑一匹我带你啊。”
陈先霸很头疼,为什么这人嘴巴这么能说,谁能来让他闭嘴。
十几匹高头大马,个个膘肥体壮,马腿蹄子肌肉满鼓结实,毛色油光程亮,旁边立着军姿体态精神饱满的兵。
军服竟然是类似中山式的长袖长裤,风纪扣领子扳直。
版型裁剪掐腰显得大兵们该有肉有肉,肩膀上还能粘取军衔佩章。
之前没细看这些兵都剪短了头发,毛刺头一个干净利落,再带上军帽,真是一派正气。
半腿高的牛皮靴里塞了一把匕首,这是用来近战刺杀的。
马背上负重着标配的钢制大砍刀,盾牌和弩机箭篓,例行三餐的行军食量,压缩面饼以及脱水蔬菜牛肉干,有荤有素很方便。
陈先霸看的眼热,又觉着荒诞,他们真是兵吗!
根本不像他见过的一些当兵的,破烂瘦削而绝望,他们难道不怕死吗!
陈先霸也这么问了。
“怕啊,可我们要是不站出来保护家园,保卫咱们的领袖,那我们就会倒退,继续过那猪狗不如的日子!
我们是为了领袖,为了人民,为了我们自己而战斗!
任何敢于剥夺我们日益美好生活的敌人都要消灭!”
溜子双眼坚韧,说是怕,可表情动作没有一丝的害怕,反而跃跃欲试,磨刀霍霍。
陈先霸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道理。
“你们日子过的很好?”
“那是当然,全天下就没有比大庆还要好的地方!
我们这是遇上了好领袖,带领我们脱离饥荒,贫穷与苦难,让我们老百姓自己站了起来,当家做主人。”
陈先霸陷入迷茫而深思。
“霸哥,你在想什么,看看他们的吃食,有肉啊!”
陈先霸醒过神来,一股食物香味窜得更明显了,原来是行军歇息的时候正在吃饭。
一口锅里倒上些水,放进腌制好的咸味脱水蔬菜和牛肉干焖煮,再把压缩面饼放锅盖上一块加热,既能就着蔬菜汤吃。
他们这些大多数的孤儿,贱民,穷苦人家的,哪里见识过吃过这些好东西,抱着手眼巴巴蹲在那里吞咽口水。
“霸哥,这些当兵的吃穿这般好,难怪他们一个个说起当兵就不怵!
要我啊,光给一张饼子上战场,当个饱死鬼也成啊。”
“哎呦,可馋死我了,你说咱们有份不。”
“不晓得,别说话了,越说越饿。”
溜子多取一份,笑呵呵的走向他单方面一头热自认新弟兄的面前。
“给,吃吧,咱们大庆当兵伙食不错吧。
嘿嘿嘿,这还算是普通的,为了行军方便特制的荤素餐。
还是得看进了军营,那一日正餐,顿顿禽肉鱼鲜蔬菜牛奶的供应,可不要什么钱。
咱们最高领袖指示,不能让每一个在前线保家卫国的战士有任何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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