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霸不蠢,底层人有底层人的智慧,豺狼虎豹的东西哪里是那么好拿的,怕不是一碗稀糊还没消化,就要被活吞剥皮。
“娘,我回来了。”
看到陈母,你会震惊,那近乎平行地面的脊背骨,经年的劳苦已经让她直不起腰杆来,双眼永远只能看向地面。
“霸儿,咱娘俩安安稳稳的过活,那些要人命的东西,你躲远些。”
陈母那是知晓了贱民村有好些个男子报名参军,心里发愁,担忧自家儿子也去参了军。
陈母就他一个儿子,她毕生心血都在陈先霸的身上,如何能舍得陈先霸去做那刀口舔血的tຊ兵卒,活着比啥都强。
茅房木板下藏匿的财物挺复杂,玉珏琉璃,青铜器皿,黄金,甚至连绣着金丝线的衣袍都有。
陈先霸将衣袍在烂泥地上踩了一圈,变得脏污,才将它和其他一块打包,塞在一个竹篓里,上头放些腥臭的鱼味掩盖。
“娘,我出去一趟。”
“走,带上几个兄弟跟我一块,手头还有体己的,趁早换了粮食藏起来。”
一座看不出供奉什么神像的破庙是陈先霸们的根据地,大多孤儿,也有家的爱偷偷跟着陈先霸一块处的。
一群年纪的男女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陈先霸凝重的眉眼知晓他处事必定妥当,怕是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才做此打算。
陈先霸熟门熟路的找了常来往的陈记粮铺。
“陈叔,我来买粮食。”
“唉……”
陈掌柜满面愁容,以往盛满粮食的木格子空了不少。
“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我这粮铺的粮食都被强制管控抢去了。
支持盟军讨伐逆王,树清天下乾坤。
呸,干我何事,我的粮啊!简直就是强盗土匪,一伙猪狗东西!”
陈掌柜神情都疯魔了,骂骂咧咧的声响越发的大,陈先霸立即关上门提醒。
“陈叔还想活命,就住嘴!”
呜呜呜,陈掌柜呜咽的哭声很小,若没有身后的一家老小,他指定去拼命。
“叔让你见笑话了。”
隐隐发泄过的陈铺头缓过神来。
“叔家里还有些吃用的粮食,你要急用匀你一些也成。”
“看这招兵的形势,要大乱了。
唉,先是旱灾,后是凛冬风寒,老百姓还没喘口气的功夫又起战事,这打仗是要死好多人的!”
陈铺头一通思绪终于吓了一跳,确实要存粮啊。
后头战事一起,这粮食都被征收了去,粮价指定疯涨的可怕,最怕的是有钱还没处买。
“先霸,你莫不是猜到了,哎呦,叔可要多谢你提醒啊!
来,叔投桃报李,跟你说个靠谱的大粮商。
这大粮商来路吗神秘的狠,但实力大大的,就说那盟军的粮草供应,大都是从这来的路子。
老叔一个小铺子搭不上面,你要是有法子可以往这处使劲。”
陈先霸得到了一个信息,如果说现在整个荆州,何处还能买到批量的粮食,那只有一个人。
糜诸,大家伙都称呼一声糜大商人,打尖的地方就在清河县。
琅琊距离清河要走上个五六天,但他必须得走上一趟,所以家里老母亲需要妥善安置。
“霸哥,我们也买不到多余的粮食!”
大伙回了破庙一合计,还真的买不到多少,要买的话那价格吓破胆。
“我这么想的,听陈叔说有个大粮商在清河,这一趟必须走。
来回路程十来天,选几个弟兄一块路上帮衬,再一个买来粮食量多目标就大,我想着就近找个山头先掩藏起来。
其实,我还有个不好的预感,就怕那些老爷兵会强制抢人充军。
不论家中独子不予参军的条令,是个男的都强制性绑人,所以才想着大伙近来低调些。
最好安排好后路,一看苗头不对,就跑进藏粮山头躲起来避祸。”
陈先霸将自己想到的分析给大伙听。
年纪不大的少男少女们听的害怕,让他们打仗当兵,不就是送人头去的吗。
无论发生与否,陈先霸这一出未雨绸缪的安排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霸哥,我跟你走一趟。”
“霸哥还有我……”
“霸哥儿,你们走后,我就搬过去跟陈姨一起住,我会照顾着。”
女娃娃里有个叫佩娣的站出来。
“霸哥,陈姨那边,咱也会帮看着。”
这是一个村的说法,也算是安了陈先霸的心。
“唉,愁啊,上头说了要征兵五十万,这哪里来的五十万!
城外的流民死了多少,还有多少留着,最后大概率要往咱平民上头强按了。”
“老哥,你的意思是上面要强制充军,哎呦喂,那可不得了,我得赶紧送我儿孙走。”
“一群废物点心!这些天就给我招了这么点人。
传下去,征兵指标达不成的,自己全家填上去!
无论使什么法子,五十万就是五十万,少一个就拿你填。”
十五万的流民其实已经很多了,王杨两氏太过心急,也不想浪费自家粮食给这些贱民吃,人一到就赶着猪狗一样,让他们上路去前线。
基本的战争素养都没有训练,才吃过一碗稀糊的流民就被鞭打着走啊走啊。
王城,殷秀最近因为狠狠杀了世家的威风,心情不错。
正日夜的驭四女大展雄风,眼色青黑亢奋,那是嗑药吃的。
这一夜月朗星迷,殷秀喝糊涂了酒,却看见一仙子自月宫而来。
于花苑中起舞吟唱,五官秀丽,肤色皎洁月白,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万种。
只见这仙子一甩舞袖展向飞舞,滑过殷秀的面容,鼻息间皆是蝶恋迷香,殷秀痴迷唤着。
“仙子!仙子!”
手里拉拽着舞袖一点一点的收起,渐渐靠近那美妙仙子。
谁知一觉醒来,昨夜随行的宦侍都说未见过月宫仙子,难不成是殷秀的一场梦。
可殷秀闻着手心里的香气,确定了昨夜真有仙子降临,吵嚷着要星官在摘星阁大型祭祀,请仙子再次降临。
人力物力砸下去有个空气哦,为此殷秀暴怒五马分尸了好些星官,再次拿王城的氏族开刀。
日夜茶饭不思,喊来画师作画,仙子神韵都不得几分,又砍了些人。
“仙子,孤想的好苦啊。”
对月诉说情话的殷秀喝糊涂了,鼻间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就见着他心心念念的美人仙子可不就飞舞而下,一双美眸水雾莹莹看过来,殷秀苏了骨子。
“仙子~”
都说殷秀一夜之间突然得了一个美人,珍宝似的迷恋个不行。
还不同于那些纯粹为了泄人欲的粗抱,反而小心翼翼,将奇珍异宝全往那美人屋里送,只为博得美人一眼万年。
而那美人确实仙姿玉骨体态芳香,双眉不展就心疼得殷秀越发的抱虐。
他舍不得对美人发泄,自然是祸及了宫中宦官宫女,还有朝堂上唱反调的一些人。
咕咕咕——
一只雪白的鸽子摇晃着脑子,豆珠大的瞳孔里映射着美人肤若凝脂的双手,将其捧起来。
鸽子很乖不动弹,任由她取下脚环。
鸽子被放下依然呆在原地,随着袖袍挥敢,才扑棱着翅膀飞走,似乎什么都没有出现。
殷秀似乎习惯了每日点卯似得欣赏美人姿态,然后回去发泄抱虐一番,不知晓为什么最近他极其易怒,精神不稳定。
因为一句美人仙子不喜匠人铜臭之气浊她仙体,就亢奋的下旨杀人。
一时之间城中为匠为商的被集体胡乱按罪名缉拿,杀的是人头滚滚血水汨汨,映射着仙子眼中闪现的一丝疯狂。
殷秀日日沉迷在仙子与他说话了的喜悦中,只要靠近仙子,闻着那身上散发的香气就迷糊的狠。
难为王舒天天以身试药,早就将身子练成药人。
为了复仇,她不惜以自身为炼炉,委身那阴险豺狼之下。
药理已经浸染掏空了她的身子,也就是说她活不了多久。
平时身上的香味叫做蝶恋花,平时能引人精神亢奋,常闻之迷人心智。
最后与之合娇,以男女精血为引,蜕皮如蝶,双双赴死,怎会有这般可怕的药性。
王舒,一个听起来陌生又熟悉的名字,闺名姣姣,原也是富贵姣佳的王氏女,亲眼见着王城王氏一族被屠杀,阿父凄惨赴死的模样,她如何能不恨!
只是她一柔弱女子,要向殷氏复仇谈何容易。
要不是被那崔规捡上,秘密培养。
成了这般触碰便血肉刺疼的冰肌玉骨,闻之便叫人疯狂的药人体质,怕是早就被那些暴兵欺辱的死翘翘了。
扑杀商人匠人的后果,那就是投石机供应不上了,暗处的大庆商人遇上殷秀这般突然暴起疯狂的行为,也只能暂时避之。
好在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那些亡命而逃的匠人商户就被暗自收拢了不少。
这都是人才啊,每一个匠人都是未来的发明家。
要知道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在大庆可是作用到了方方面面。
匠人被新命名为研究员,成为一名官方供养的研究员,那真的是受众人尊敬的。
一日,仙子突然浑身刺疼在床上翻滚,香汗淋漓。
整个屋子香味越发的浓郁,若是清醒之人进来,便能发现屋中所伺的宫女,皆是迷糊呆tຊ愣之象。
“一帮没用的东西,仙子如何会如此?”
殷秀暴怒的血丝双眼,在一进屋里靠近床榻之人的时候,就变得迷糊起来。
“官家~”
吐气如兰的气息喷在殷秀脸上,一双玉骨滑\腻的柔\荑圈住了殷秀的脖子。
殷秀兴奋激灵的一抖,抱着仙子美人野\兽似的拱啊\拱啊,双眼迷恋脸颊通红大喘气。
背着殷秀,被抱住的王舒眼中满是恶心仇恨,她知道还不是时候。
“官家~是有人害姣姣。”
“谁敢!谁敢害孤美人,孤定灭他九族!”
前一波杀匠人商籍的风波还没过去,殷秀又掀起了另一场绞杀。
说是,要集齐天下至刚之人的心头血为引,才能治愈美人这痛苦的天疾。
这天疾是上天看到仙子爱慕凡间帝王的惩罚,这都是爱啊。
“姣姣倾慕官家~”
好家伙,殷秀激动的不行,更加颤抖得拱啊\拱啊,发泄不得,跑出去抓了宫女就祸祸。
渐渐一股谣言四起,都说天下至刚之人不就在军中,那些历经烽火鲜血的刀兵将帅多阳刚啊。
“当今,这是妖女祸国啊!臣以死明鉴,请当今赐死这妖女!”
殷氏还是有宗亲的,看着殷秀这些时日着魔似得疯狂,如今到了要杀将士的地步。
这如何使得,他们砰砰砰一个个撞死在了盘龙柱上,以血荐想让殷秀赶紧停止这疯魔的作为!
“呵呵,诸位既然这般刚正,必定是最合适的药引。
来人,破开其胸膛,取其心头血,为孤的美人仙子享用。”
第44章 一颗头颅丢了……
王朝军就出现了炸营偷跑,开始只是底层兵,直到一封王令下发,召集有军衔的将帅齐聚王城。
目的吗,说起来真的匪夷所思,命他们破心取血,表忠心。
不然就是不尊王令的叛贼,夷平九族。
石崖关算是收到信息最慢的,殷淮听到后甚至一度呆滞,这哪个混蛋犊子要害他殷氏!自断臂膀成众矢之的!
哦,是他那个被妖女糊了心智的堂哥殷秀,他还算有点急智,立即封锁消息,可他算漏了世家同盟军。
同盟军有了新活,就是几个斥候敞开了喉咙在关门外大喊一通。
“哎呦,你们还为那昏君拼死守节,不晓得人家被妖女迷得都要将你们剥心填命,蠢货是谁,当属石崖关的蠢兵。”
一遍两遍的不要紧,怕的是天天洗脑渐渐动摇军心,殷淮知晓不能等了。
“将士们听令,随我冲出去杀了这群口舌娘们!
想想你们身后的家人,不战而退,便是诛杀九族的死罪,都给本将杀!”
心里窝火的殷淮率着千人出了关内,一冲,人家斥候兵见势就跑散了。
出不了心里的气,来来回回的几天,搞的石崖关上,兵将们都阴沉着脸,有些啊啊啊的发泄挥砍空气。
头一封王令其实真没有多少将士当真,直觉着荒缪玩笑。
但等到第二封加急,文字间带着君威怒火斥责的时候,将士面色阴沉下来。
不是你殷秀来真的啊,让我破心取血送命,换你博妖女一笑,真是昏君之举!
国有妖孽,君不是君,是天要亡他殷氏啊。
第二封王令一发才是导致上层将士也集体哗变的开始。
石崖关上,关内十三县人心浮动,此时十五万流民军为敢死先锋,重新征召补充的三十万盟军随后正式向石崖关发起了总攻。
“得天命授受,正义之师随我绞杀被妖孽附体的昏君,还天下清河!”
崔桥等人哈哈哈大笑。殷秀啊殷秀,继续自寻死路下去,直到众叛亲离的那天!
“众将士听令,随本将上城杀敌!”
“将军,王上被妖孽附体,当今已经不是王上,我们还要反抗吗?”
扑哧,一道火热的鲜血洒了旁人一身,殷淮双目通红,手中刀口还滴答着血水。
“谁敢祸乱军心,这就是下场!”
“上投石机!”
“不好了,将军,投石机被烧毁了!”
“殷将军,那安东将军率兵掉头撤离了石崖关。”
“殷将军,平南将军杀了我们好些兵,突围出去。”
殷淮听的头都大了,原本各路支援的将军突然哗变跑路,先不说带走了多少兵,就看周边一双双眼中蠢蠢欲动的情形,殷淮也有点怕了。
但他要稳住,现在绝对不能乱,殷淮握紧了刀柄,就怕身旁哪一个有了异心的亲兵突然暴起。
“凡杀敌者,赏金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射火油!”
战争终于打响,城头火油箭雨一阵阵的落进流民军里。
前端的流民被火焰点着毛发,皮肉被炙烤,凄厉的发出惨叫。
惊吓到后方,更多的流民停顿了脚步害怕的不敢上前,这时,监军挥舞着皮鞭恶狠狠的驱赶。
“给老子冲出去!光吃不动,还想大老爷们养着你们一群贱货!”
流民军再次被驱赶着向前,他们也后退不得,不然面对的就是刺向他们的长矛阵。
“射!射!射!”
城上殷淮频繁发号命令,想借此来掩盖兵少的真相。
流民军还是冲到了城墙下搭起云梯,没有任何保护的向上爬。
他们只知道一直爬,然后被巨石砸下,继续有人接替攀爬。
等到流民一只手已经撑在城垛上,迎面一刀,砍下半个脑瓜子,脑浆四溅掉落,嘭的砸倒地面数人。
终于有流民登上了城楼,被迎面几个兵砍成血糊糊。
然后是无数流民登上城,好几人扑向敌兵,砸拳啃咬总算弄死了人。
接着又被扑哧一声,一根长矛头穿过胸腹,血水冒出抽搐倒下。
近乎于上古未教化,那种最暴力血腥的冲锋,流民军真是拿命在填。
而造就这场填命式冲锋的大世家们隐匿在后,冷眼旁观。
不见盟主崔桥,倒有一个熟悉的人,崔规。
他一到同盟营地,便架空了崔桥。
“投石!”
“崔规,城上下还有我们的兵!”
荀泰心有不忍。
“兵?那不过是一群猪狗,可杀得。”
石头高高抛起,划过天穹之后嘭的一声砸在修葺好没多久的黄泥糊墙上。
粘合泥浆粉粉脱落,与内置筑砌的石块相击碰碎,石屑纷飞。
其他更多石头砸在城楼上,遭殃的反而是人多的流民。
流民军不光要面对敌人的刀茅,还要迎接来自上方,来自我方的石块。
嘭嘭嘭一声声,血花四溅代表着一个生命连最后的全尸体面都保存不得。
“殷将军,守不住了!”
扑哧一剑穿心扰乱军心者,殷淮一脚怼住了尸首,抽出血剑,踢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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