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氪金后小皇子变成了亡国昏君(洋葱怪)


算算日子,开平七年,魏玄极也就十七岁,明年十八,周元瑢还不知道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游戏系统里也没写……
不过,活生生的人站在眼前,又为什么要去系统里找答案呢,这件事结束了,周元瑢便亲口问他。
这件事……会顺利结束吗?
已经是第三天了。
护城河桥头,身披青墨色斗篷的青年一步一步走向身量壮实的老者。
他的步伐坚定,每一步都在雪上踏出一个深深的脚印。
他抬起头来,左边脸颊肿起,嘴角破皮,不断有鲜血流出,即便脸上如何狼狈,坚定的眼神却没有变过,他的眉宇依然英挺,眼窝稍稍凹陷,鼻梁挺直,宛如一杆玉尺,不知不觉间,少年人的稚嫩可爱已尽数洗去,如今,这副面貌,已是深受京城百姓爱戴的武王殿下所有。
年轻,英俊,锋芒毕露,仿佛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自小就锦衣玉食的长大,所接触到的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的,世间所有天之骄子的名头,都集于一身。
他当有光明的前途,贵重的名誉,往后有很大的机会成为这片广袤土地的统治者。
可是现在,他却主动走向周泰手中的刀。
这样的冲击,即便是心中充满仇恨的周泰,也能感受到,他看着魏玄极走过来,明明对方手中什么也没有,胸膛前毫无防备,直冲着他的武器而来,他握着牛角所制的尖刀护柄时,本来稳定的手掌,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魏玄极!”周泰沉声叫道。
青年稍稍停顿,却没有停下,他目光沉着,注视着周泰,继续向他走来,一臂的距离,缩短到半臂距离,直到他的胸痛抵上刀尖,再往前一步,他的心脏就会被贯穿,他所拥有的一切光明都会到此结束,结束在开平七年的最后三天。
“魏玄极,你给我站着!”周泰恼火起来。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他在威胁魏玄极,可是现在的情景,却反倒是他被威胁了,他拿着他最熟悉的那把尖刀,却像拿着一只烫手的烙铁。
魏玄极站住了,他有些困惑地看向周泰,仿佛在疑惑为什么周泰还不动手。
周泰的心情有些暴躁,他也奇怪为什么他还不动手,周元亨的手臂扔在周家门口的那天早上,他感到自己血液凝固了,等到它再次开始流动的时候,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仇恨就是添在血液中的柴草,无时无刻不催动着焚心之火,他要杀了魏玄极,然后再把他的手臂割下来,供在周元亨的坟前,安抚他的魂灵。
那一天,他的决心那般坚定,可是到了复仇唾手可得的时候,他却迟疑了。
周泰对这样的自己非常恼火,他早不是什么容易受到情绪影响的年轻人了,在战场上驰骋多年,见惯生死,砍敌人脑袋就像切菜瓜一样利索,从来没有说对着一个人下不去手的情况。
但是现在,他下不去手了。
他没办法不代入魏玄极去想,如果他是魏玄极,他一定不会这样坐以待毙,甚至,他都不会蠢到来照顾一个刺客的家属,还把他们送到城门外,给他们安排马车逃走,皇太子的身份何其尊贵,前途何其广大,为何要折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大雪天里?!
周泰不懂,他见了太多官场上争名夺利的事情,为了自己官位能上升一阶,不惜做出卑鄙无耻的事情,只要能踩着别人的身体上位,不介意把无辜的人推进泥坑。
眼前的青年却不同,周泰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他明明已经站在了顶峰,再往上一步,就是皇位,没有人不想去的权力巅峰,可是现在,他却想自己找死。
是诡计吗?
周泰眯起眼睛,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脸庞,魏玄极没有表情,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甚至都没有看一眼他手里拿的刀。
是自信吗?
自信他不会出手,不会为了自己儿子的惨死复仇?谁能有这样的自信,对着一个失去儿子的父亲,产生这样的自信,无异于自寻死路!
周泰看不懂,想不明白。
他只知道,如果就这样杀了魏玄极,他一定会被这个问题困扰一辈子,所以,在动手之前,他要问个明白。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知不知道,我这把刀,和一般的刀不一样,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就这样撞上来。”
“这把刀捅进人身体里,要想再**,就必须钩下来一片血肉,也有可能是骨头,如果捅进人的胸膛里,那带出来的就是心脏。”
周泰详细地向魏玄极解释了一番他这把刀的厉害之处,并非出于好心,而是他希望魏玄极真正意识到,往这把刀上撞,绝对没有生路,他这样做,不能抱有任何侥幸。
周泰不希望眼前的青年糊里糊涂地死,他希望他清楚每一个选择的后果,只有这样,他的选择才是值得尊敬的。
魏玄极听到周泰话,低头看了一眼那把抵在他胸口的刀,接着,他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吗,怪不得刚才看见这把刀的形状有些奇怪。”
周泰愣了一下。
“你不躲开?”他的声音压抑而低沉。
“我躲开,你会上车么?”魏玄极反问回来。
“这两件事有关系么?”周泰不能理解,“你躲不躲开,我都不会坐你的车。”
“可是你说,如果我把命给你,你就原谅我,”魏玄极道,“一个无冤无仇的人提供的马车,总可以坐一坐吧?”
“你就是为了让我坐马车?”周泰更加费解了。
“你答应我的。”魏玄极平静地说道。
“这简直太荒谬了,我没办法接受这个答案。”周泰说道,他这个问题,还不如不问,看起来这个武王殿下也不如传闻中的聪明,根本就是一个死脑筋的笨蛋。
“不管你接不接受,你提了条件,我答应条件,老将军应该不是会出尔反尔的人吧。”魏玄极伸出手,握住刀身。
“你干什么??”周泰发觉手中的刀柄往前一送,顿时浑身的血液都变凉了,这个疯子,竟然真的想死,他看见刀尖再次抵在了魏玄极胸口上,再往前进一点,就真扎进去了。
他看见血从魏玄极指缝间流出来,刀锋何其锋利,这小子是连手指也不想要了。
也是,他连命都不想要了,何况是手指。
“爹,大哥已经死了,”周元琦忽然在后面说道,“你杀了他,小弟会伤心的!”
周泰闻言,手臂顿时一僵。
“而且,魏玄极根本就不是那种会杀人分尸,还把断手扔到咱们家门前的人!爹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是有人故意挑拨!”周元琦毕生的巅峰智商在这一刻迸发出来了,“幕后主使的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挑拨你和魏玄极的关系?魏玄极死了谁能获得最大好处?杀了大哥的人真的只有魏玄极一个吗?”
一连串的发问,回荡在周泰耳边,令他心魂俱震。
一些疑点,一直潜藏在周泰心中,只是他被仇恨和痛失亲生儿子的痛苦蒙蔽了双眼,看不到那些可疑的地方。
现在想来,以魏玄极对周元瑢的感情,他不应当去做那亲手杀死周元瑢大哥的事,更不会把周元亨的手臂切下来丢在周家门口耀武扬威。
魏玄极杀周元亨,这是他自己承认的事,没什么好质疑,但当时是什么情况,魏玄极又为什么选择杀周元亨,而不是把他抓回宫中审问,这些都令人不解。
周泰心中,本来坚如磐石的仇恨,此时却悄悄地移动了,他再次抬眼望向魏玄极。
青年的目光没有丝毫闪避,定定地凝视着他。
“好吧,”周泰说道,“既然你想用命来换我的原谅,我原谅你。”
说罢,他将刀尖往前一送,半截刀身没入魏玄极的胸膛。
“爹——!!”周元琦惊叫道。
他看着周泰退开一步,看着魏玄极低下头,似乎有些诧异,他的手慢慢从刀刃上松开,身子向下倒去。
“爹,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啊!”周元琦情绪激动地摔下扁担,冲到魏玄极面前,将他扶住了,他低头看向魏玄极胸口的伤,半截刀锋露在外面,闪着寒光,血液开始渗出来,沿着放血槽往外流,青墨色的衣衫上看不出血迹,他是特地挑了这样一件衣服来吗,周元琦脑中充满了乱七八糟的头绪。
“少废话了,拿上扁担,上车!”周泰始终沉着脸,径自去前面路上捡起周元琦扔下的扁担,迅速地抬上车。
这时,城门边的守卫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已经开始指指点点,向护城河桥板上走来。
周元琦无奈,只能放下魏玄极,他看见青年意识仍在,黑沉沉的眼睛望着他,嘴里却说不出来一句话,周元琦感到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他捏了一下魏玄极的手:“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你,你再坚持一下,小弟还在等你。”
说罢,周元琦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上了马车,扬起长鞭,抽打在高大的黑色骏马身上,骏马嘶鸣一声,拉着马车迅速驶进雪原之中。
城门守卫们冲到桥头,马车已经跑远了,守卫头领向地上躺着的人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武王殿下!”
“武王殿下您怎么了?您撑住啊!”
“快,快叫人来,快叫车来,赶快送武王殿下回城。”
有人拉来了板车,有人大叫郎中,有人拿出祖传的疗伤药,守卫们围着魏玄极团团转,一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那守卫头领忽然想起什么,急忙叫手下去追方才坐马车逃走的那两个人,虽然他没看清楚,但是可以确定,武王殿下刚才在跟他们说话,说着说着,那两人便坐马车走了,只剩下遇刺的武王倒在雪地里。
这周围又没有第四个人,行刺之事,肯定是那两个人干的。
“无论如何也要把人给我拿住!”守卫头领急道,“若是拿不住,今天咱们的项上人头都别想要了!”
“快,快追!”其他守卫也急起来。
“慢着。”忽然间,一个声音从地上响起来。
“什么慢着啊,你是头还是我是头!”守卫头领大为光火,本来巡逻的时候天降一个大锅就很来气,竟然还有不长眼的手下胆敢在这个时候跟他唱反调!
其他守卫却都不说话了,还有直冲守卫头领挤眉弄眼的。
守卫头领忽然意识到不对,他低头看去,只见“身受重伤”的武王正一脸淡定地看着他。
守卫头领:??
“殿下……您,您还能说话?”守卫头领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魏玄极说着,低头看了一眼胸口扎着的刀。
其他人也跟着他的目光,盯向那把刀。
这不应该是能说话的样子。
“扶我起来。”魏玄极又说话了。
“好……好。”守卫头领连忙招呼两个稳当的手下,一起小心地将魏玄极扶起来。
魏玄极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插着的刀,脸色白得像纸一样,但是说话却不妨碍:“送我回府。还有,今日之事,不必传扬,我这是自己不小心扎到的。”
“可是,那两个刺客——”
魏玄极摇了摇头:“他们不是刺客,是你看错了。”
“这……”
魏玄极被守卫头领搞得有点不耐烦:“到底你是头还是我是头。”
“您是,您是。”守卫头领一连声说道,周围的守卫都笑起来,他这才反应过来,魏玄极是在学他说话,守卫头领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子,这别说,还挺尴尬的。
城门守卫们扒下自己的大棉袄,垫在小推车上,合力将魏玄极抱起来,放在小推车里。
守卫头领叫那两个稳当的手下推车,他从旁护送,急速送回武王府。
众人心里都揪着,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好说话的贵人,明明自己受伤那么重,还会跟他们这些守城门的卫兵说笑话,这种感觉很陌生,很奇妙,让他们对武王殿下的好感度一下子飙升起来。
“这么好的武王殿下,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不会有事的,你看武王殿下身受重伤,一般人都昏迷不醒了,他还能谈笑自若,说明他一定有天神护佑!”
“对对,武王殿下一定有老天爷保佑,否则他怎么会年纪轻轻,就做出这么些功业呢。”
城门前,原地执勤的守卫们目送着小推车护送队离去,一边热烈地议论着。
城门口这种交通要塞,消息集散地,一旦产生了什么新的八卦,就一定会在几天内传播到全城都知道。
于是,武王殿下本人就是神仙再世,和雪地里冒出来的妖怪大战三百回合,被妖怪扎了几刀,依然能够重伤不倒、跟人言笑晏晏的离奇剧情,很快就合并到了北征荒寒野、千里取首级的传奇故事里,一并在京城各大茶楼酒馆传播起来。
当然,魏玄极不是神仙,他也没有被人当胸扎一刀也能谈笑自若的本事。
问题就出在周泰那柄牛角尖刀里。

周元瑢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魏玄极竟然是被人抬回来的。
明明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健步如飞,脸颊上泛着健康的血色,同他打招呼的时候,左边嘴角的小酒窝格外可爱。
可是现在,他却被七八个侍从抬着一辆简陋的木板车,身下垫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破棉袄,就这样死气沉沉地抬进了寝殿之中。
周元瑢顾不得什么禁足约定了,他走出暖阁,跟着这帮人一起进入卧房,指挥他们小心地把魏玄极放在床榻上。
“快去找张太医。”周元瑢吩咐道。
侍从们互视一眼,主子重伤期间,好像武王府里最大的就是周大夫了,听周大夫的肯定没错:“是!”
“弹剑呢?”
弹剑上前一步:“属下在。”
周元瑢的声音冷下来:“你怎么保护你们家主子的?他怎么会弄成这样??”
弹剑迟疑了一下,答道:“殿下不让我跟着去。”
周元瑢深吸一口气,敢情是魏玄极自己找死,好吧,那确实也怪不到弹剑。
“你先下去吧,一个侍从去请张太医,我不放心,你也跟着去。”周元瑢吩咐道。
“是。”弹剑领命而去。
房中只剩下周元瑢和魏玄极两人。
周元瑢几乎不敢仔细去看魏玄极胸口上的伤,他感到自己心上也像是被开了一个大洞一样,他宁可这伤是伤在自己身上,他还不会有这样心疼难过。
床上的青年面色惨白,闭着眼睛,睫毛低垂着,看不到那双如墨玉般的眼睛,按照魏玄极的脾性,他受了伤,肯定会委屈巴巴地蹭到周元瑢面前,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对他讲自己很疼,元瑢哥哥给揉揉。
可是现在,青年明明伤得更重,英俊的脸庞都被人打肿了半边,嘴角也破了一块,唇间有凝固的血渍,还不知道是嘴巴里破了流出的血,还是脏腑受伤吐的血,明明看起来更惨了,他却不肯睁开眼睛,委屈地向周元瑢诉说那个可恨的罪魁祸首下手多么狠。
“玄极……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周元瑢轻声问,他的声音在打颤,他自己却没有觉察到,只是在撩起魏玄极脸颊上垂落的碎发时,他发现自己的手抖个不停,连一缕头发都捉不住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胜过魏玄极?魏玄极的武力值没有人比周元瑢更清楚,能把他打成这样的,只有一个人。
周元瑢的目光移向他胸口上那把牛角尖刀。
他咬住了自己的手。
那把刀……是周泰的。
他没见周泰用过,可是,周泰每天都会擦拭它,就像对待自己的老友一般,周元瑢不喜欢那把刀的形状,因为它的尖端有一道凶戾无比的回钩,侧面还有放血槽,这般张牙舞爪的形状,分明就是在说,它是一柄出手就要人性命的凶器。
周泰不是一个轻易表露情绪的人,可是,在看到周元瑢面露厌恶之色时,他却为自己的“老友”辩驳起来。
“你不要看它表面上凶,其实它很聪明,会辨明谁是该杀的敌人,谁是迫不得已刀剑相向的朋友。”
“朋友?”周元瑢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对朋友出刀?”
“有时候,出于一些不得不如此的缘故,是会对朋友出刀的,”周泰笑着,笑容中却带着沧桑和无奈,“但是又不希望他们死,这件老伙伴,就会来帮我的忙了。”
周元瑢迷惑不解,想来这刀这样凶悍,哪个朋友能在它刀下逃得性命?倒不如换上普通的匕首,存活率还高一点。
现在,这柄牛角尖刀,就插在魏玄极的胸口,心脏之上的位置,魏玄极的一只手始终扶着那个位置,他的手上满是血,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放手。
是因为太疼了吗,还是,知道这刀不能**,一旦**,他就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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