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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真不是断袖(觅唐)


谢桐说完这番话,转身朝殿门走去。
不料才堪堪往前走了几步,腰身就被一股大力勒住,闻端牢牢拥他入怀,微微急促而温热的呼吸扑洒在谢桐颈间。
“臣未有那样想过。”闻端嗓音沙哑道。
谢桐挣了两下,没挣开他,不由得恼怒:“你没有那样想,怎会瞒着朕做出今日的事?放开!朕现在不想见你!”
闻端却不松手,谢桐自己也是习武之人,在闻端怀中却如蚍蜉撼树一般难以挣脱,挣扎间,气急之下,忍不住回过头,恶狠狠地张口咬在男人颈侧。
闻端闷哼一声,任由谢桐死死咬了他一口,待到谢桐力气松懈,再抬起脸时,忽而感到脸颊被人轻抚了抚,下一刻闻端便俯身吻了下来。
这个吻凶猛而激烈,不似往常温柔缠绵,谢桐本想避开,却被亲出了怒火,张口就咬闻端的唇,想逼他退开。
闻端不仅不退,甚至得寸进尺,趁着谢桐张嘴的功夫,愈发地深入纠缠。
谢桐急切地吸着气,尝到唇齿间淡淡的血腥味,两人如野兽般死死缠斗半晌,谢桐被吻得腰眼发软,才堪堪被放开。
但也仅是呼吸了几口空气,闻端就再次亲了过来。
几回合的交锋后,谢桐终于力竭,不知倚到了什么案沿上,索性半躺下来,意识朦胧地承受着那逐渐温和下来的亲吻。
“臣只是不想再将这秘密深藏于心,”断断续续的间隙时,谢桐听见闻端道:“既与圣上定情,往事就该让圣上知晓。”
谢桐睁开水雾氤氲的眼,怔愣了片刻,才勉强回过神,说:“你的身世朕并不在乎,朕只想知道一件事……”
“父皇的死,究竟是不是你——”
闻端垂着眸,一点一点地啄吻他洁白的额心,带泪的眼睫,闻言顿了顿,才回答:
“先帝的病,是臣推波助澜,但他的死,臣并未经手过。”
“无论如何,”闻端嗓音极低:“他毕竟是你的父皇。”
谢桐闭上眼,积蓄许久的泪从眼角滑落。
“他……”谢桐喃喃出声:“他本就该死……”
闻端伸出手,指腹擦去谢桐眼尾渗出的泪水,垂首看着怀里的人。
“臣已是难逃罪罚,但请圣上……莫要离臣而去。”
他亲着谢桐的唇角,叹息道:“臣如今只有圣上了。”
谢桐按着闻端的肩膀,将人推远了点,直至能够完完全全、清清楚楚地望见那张脸,可以注视那双藏着无数情绪的漆黑墨眸。
许久许久的沉寂后,谢桐终于半撑起身,就这坐在案沿上的姿势,半阖上眼,靠近亲了亲闻端的侧脸。

今夜宫中注定难眠。
不知为何, 宫外的许多官员忽然收到了关于闻府管事被关入刑部的消息,纷纷连夜入宫来打探,却被简如是挡在了金殿前的广场上, 无法见到谢桐,就连闻端也寻不到人影。
再之后,便是闻府管事的供词悄然流传在了众人的低声议论中,素来与闻党不对付的,立即不动声色地离开了皇宫,急忙回了府上,暗中召集幕僚商议。
而闻端一派的数个臣子,则是面色各异, 有浑然不信的,有半信半疑的, 更有疑虑深重、眉心紧拧低头思索的。
金殿前的广场上一片纷乱, 几个从前便有仇的臣子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惹得乱上加乱, 争执声、叹息声、怒骂声响成一团。
“太傅大人何在?”
“……闻公的府邸大门紧闭, 连丝人声也无,是否已被圣上——”
“胡扯!不是说太傅近些日子,都住在宫内吗?”
“闻公何至于住在宫内!怕不是早被圣上以论政为由关押……”
“日日朝上相见, 从未见太傅有过任何异样神色, 关押一说简直是胡言乱语。”
“那些传言是真是假?太傅大人怎可能是那罪臣之后……”
“在下觉得, 这恐怕是圣上的手段, 诸位谨言慎行,莫要被抓了把柄。”
与此同时, 另一拨人也压低了声音交谈。
“这倒是个良机,此时不扳倒闻党余孽, 更待何时?”
“是真是假有什么关系?圣上才是天子!只要圣旨一下,就能定论。那姓闻的好日子到头了!”
“多年来被那批人欺在头上作威作福,此次机会我们必得好好把握,要么便……”
“老夫早就看那闻姓小儿不顺眼,原来真是个乱臣贼子!明日老夫就去请示圣上,速速将罪人斩首,以正视听。”
金殿前的吵闹声遥遥传到御书房门外,刘小公公怀里抱着焦躁不安的雪球儿,来来回回踱步,望望广场的方向,又看看侍立在一旁,老神在在的罗太监。
“哎这,师父……”
刘小公公左右张望片刻,见没有几个宫人在附近,于是忍不住苦着脸道: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那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大人在等候?我们真的不用通报给圣上吗?”
罗太监瞥了他一眼,才开口:“你看看,御书房的烛火熄了没有?”
刘小公公不明所以,踮起脚往书房方向看了看,挠头道:“好像比先前熄了几盏了,师父,你是叫我进去添添烛火吗?”
“……”罗太监说:“你就站在此处等着,等烛火全灭了,再前去叩门,问圣上和太傅有什么吩咐。”
“还有,”罗太监想了想,又指使:“你先让宫人去烧些热水,也入夜了,圣上总是要沐浴的。”
刘小公公不疑有他,巴巴地跑去交代了热水事宜,又再巴巴地跑回来,抬眼瞧了瞧御书房,发现里头的光亮又暗了一些。
起初焦躁至极的雪球儿被刘小公公抱着颠了许多下,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只是尾巴依旧甩来甩去,赌气似的。
刘小公公一边安抚猫儿,一边犹豫半天,还是靠近了罗太监,小声道:
“师父,我……我听见宫人说了一些话,是关于太傅大人的……”
“您说,”他迟疑着问:“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啊?太傅大人怎么可能是那个……”
罗太监飞来一记眼刀,嘴无遮拦的刘小公公立即把话咽了回去,但一双眼睛仍如小狗一般盯着他,誓要等个答案似的。
天地良心,刘小公公心想,他是真的关心圣上和闻太傅啊!
罗太监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才缓慢开口:
“此事既传遍了,真假已无所谓。你我如何想,宫人如何议论,朝中如何应对,都不是最重要的。”
“关键的,只有圣上如何想,如何做。”他看向不远处的御书房,很低地叹了一口气。
刘小太监看着自己师父脸上细细的皱纹,觉得这番话简直是……太难懂了!
他小声嘀咕:“我的想法固然不重要,但我也想圣上和太傅大人平平安安的。”
天真迟钝如刘小公公,也察觉到了宫中异样的气氛。
他抱紧了怀里的雪球儿,有几分忧愁地想,要是人人都能像雪球儿一样好养就好了。
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玩耍,玩得不高兴了就挠人,哪有这么多难事要计较呢?
此时御书房内。
书案上已经凌乱不堪,折子被推落在地,笔架打翻,就连贵重的玉玺也滚进了地毯里,其余各类小物件,更是摔的摔,移位的移位,整张桌案如同被狂风扫荡过一般,惨不忍睹。
而谢桐躺在上面,死死攀着闻端的肩,没能忍住,发出了一声颤抖的闷哼。
闻端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浸湿,那双墨色的眸子更显暗沉,如同能将人吸进去的深渊。
他轻轻啄吻着谢桐的唇,低声安抚着,动作却与言语间的温柔半点不搭。
谢桐压抑着喉间破碎的喘息,睁开眼,看向上方的人,被折腾得精疲力尽,一分一毫的怒意都没有了。
只是断断续续地开口道:“你骗了朕……十余载……朕不会轻易原谅你。”
闻端伸手替他拨开遮挡眼睛的几缕碎发,沙哑道:“臣已做好赎罪的准备了。”
谢桐感到眼眶里又有温热的泪意涌出,不由得别开了脸,咬牙说:“你今日擅作主张一事,朕还没和你算账。”
闻端撑起身在他上方,注视着身下的人,道:“圣上想怎么算账都可以。”
谢桐平复着急促的呼吸,过了一会儿,才重新转过头,看向闻端:“你有没有想过……明日之后,你该如何自处?”
闻端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退开些许,将人从案上拦腰抱下来,又细心整理好谢桐散乱的衣袍,才缓缓开口:
“臣是罪人之后,入朝为官已是欺君罔上,再兼有谋害先皇的嫌疑,死罪难免。”
“若是圣上愿意允臣一条生路,臣此生想以微末身份陪在圣上身边,直至……终老。”
听到这里,谢桐竟笑了一声:“微末身份?”
“闻太傅,”
他抬起手,摸了摸闻端的脸,触碰到有些凉的细汗,心不在焉般问:“你以后,是心甘情愿要当朕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宠了?”
谢桐撩起长睫,凝视着他,轻轻道:“以后朝廷中没有你,宫人眼里也轻视于你,朕若是觉得腻了,还能娶后纳妃,是么?”
闻端的墨眸很平静,似乎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只是与谢桐对视了片刻,嗓音不徐不疾:“如果圣上能的话,臣不会阻拦。”
他按住谢桐的腰,一边慢慢将腰带妥善系好,谢桐被他按得身上发酸,忍不住想起方才在案上,闻端伸手一寸一寸抚摸过他腰后的情景……
谢桐耳尖一红,立时明白了闻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禁蹙眉瞪了他一眼。
闻端倒是坦然自若,仿佛话中根本没有那些隐晦的暗示一般。
他替谢桐拭净了身上的污迹,将帕子丢进铜盆里时,谢桐蓦地出声说:“朕并不想要你变成那样。”
“朕想要你……”谢桐的长睫颤了颤,低低道:“光明正大地与朕站在一处。”
所以他才会这般生气,气的不是闻端因为身世一事,以罪臣之子入朝为官,来报仇雪恨。
不管曾发生过多少事,闻端至少从来没有伤过他。
先帝的死虽然迷雾重重,但谢桐与这名义上的父皇并无太多感情,有某一瞬间甚至心想,这是先帝欠文夫人的一条命。
闻端就算取了他的性命,也不过是以血偿债,两清而已。
更妄论那被糟蹋得满目疮痍的大殷江山,那些入宫后接二连三消逝的薄命红颜,以及曾毙于先帝廷杖之下的清官直臣。
那人是他的父皇,但也……仅仅是父皇而已。
非明君,非贤父,非良侣。
或许病逝,已然是十分好的结局。
谢桐默然不语,忽而听见闻端开了口:“还有一条路,可以令臣将功折罪。”
谢桐心念一动,已经知道了他要说什么,下意识打断:“不行!”
闻端看了他一会儿,语气平静:“圣上也明白,为今之计,只有此路可行。”
谢桐抬起眸,眼见着又要发火:“你早就算好了是不是?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书房内最后一支烛火跃动了几下,倏然熄灭了,整个大殿陷入一片黑暗中。
骤然失去光线,谢桐什么也看不见,不自觉停下了话语,突然感到唇上一热,竟是闻端又借着这个机会来吻他。
谢桐的唇今夜被亲得敏感,忍不住吃痛地叫了一声,偏偏此时门外还传来刘小公公小心翼翼的叩门声。
“圣上,太傅大人,书房内的烛火灭了,要奴才进来添烛吗?”
刘小公公竖着耳朵留神听回答,却没能听得只言片语,就听见里边什么东西被撞了一下,摔在地上哐当哐当响。
“圣上?圣上?太傅大人,你们还好吗!”刘小公公着急了,大声叫道。
殿内静了静,响起闻端微哑而沉的嗓音:“不用,去备热水。”
刘小公公愣了一下,摸摸脑袋,小声道:“那不点灯就洗浴,摔了可怎么办呀……”
殿里,闻端安抚好了刚要发作的谢桐,语气冷静从容:“臣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圣上相信臣,好不好?”
谢桐闭了闭眼,偏开脸,好一会儿才回答:“你若是一去不回……朕就算上了黄泉路,都不会原谅你。”
闻端被他这气话逗得唇角上扬,又亲了亲谢桐额心,许诺道:“臣必定回来。”
第二日天亮,朝中风云骤变。
先是刑部在重压之下不得已将闻府管事的供词呈上,新帝阅后龙颜大怒,下旨彻查,并将太傅闻端暂收押于刑部大牢,命丞相简如是接手协理朝政大事。
宫中收录的陈年案宗被一一搬出翻寻,与二十余年前的许修撰、文妃二人有关的记录,当年伺候过的宫人、家奴,押送许修撰流放至北境的督兵等人,只要是还能喘气的,通通被找出来审问。
期间刑部、兵部态度犹疑,有意想要拖延时间,简如是则直接在金殿前斩杀了几个首鼠两端的臣子,众人皆惊。
简如是任丞相以来,从来待人都是温和有礼,连重话都不曾说过几句,谁见过他这般雷霆手段的时候?
再加上闻端消息全无,府邸中一夜之间空了大半,原本为闻党一派的臣子夙夜难寐,不安至极,逐渐开始有人动摇,连夜向谢桐、简如是呈上书信,以示忠心。
朝中震荡不休,数方势力暗中相搏,夜半时常有血案发生,位于漩涡中心的皇宫却平静非常。
每日上朝时,底下的臣子看着高坐于龙椅上面色冷淡的谢桐,再看看最前方那把空着的太师椅,心生惊惧。
曾几何时,他们眼中年轻不知世事的天子,已经成长为了处事沉稳的帝王,那张端丽脸庞上再也难以让人窥见潜藏的情绪,俨然是日渐心思深沉,难以捉摸。
十余天后,闻端一案的证人证言证物全部收齐,罪臣之后的身份已成了板上钉钉。
这之后,便开始倒查先帝当年的死因,以探清闻端所犯下的,究竟只是“欺君之罪”,还是“弑君大罪”。
然而将当年侍奉先帝的御医、每日留存的药方、病情的发端与恶化等仔细探查之后,却无异常踪迹可寻。
得出的结论仅仅是先帝当年服用助兴的丹药过多,才致使身体衰败,缠绵病榻数年后驾崩。
又过了一日,谢桐下旨,褫剥闻端的太傅一职。
然而尚未等定下刑罚,闻端便自请上书,请赴北境御敌,将功抵罪。
在这个节骨眼上,闻端会自请赶赴边境,是朝中所有臣子都没有料到的。
先不论如今天气一日日转凉,边境线上与匈奴军的摩擦日益频繁剧烈,每日都有战报传来,死伤众多,是个极其危险的地方。
再者,闻端现下算是戴罪之身,官职已被剥夺,不说是罪臣,也算是白衣一个,到了北境之后,如何能够取得指挥权还能服众?难不成真当个普通士兵去送死么?
最后,仍有一小拨人坚持闻端狼子野心,万万不可让其离开视线内,万一要像安昌王一样,率军造反就麻烦了。
朝中吵闹了一两日,没等吵出个结果来,北境来的一封急报便将众臣子的话语都堵住了。
传报,匈奴王庭命左贤王率大军于五日前夜中突袭大殷边境重镇延宁,大殷将军林戎领兵抵御,虽勉强守住了城,却在战中被左贤王一箭射中右胸口,昏迷半日,落下重伤。
匈奴左贤王之名,朝廷中素有耳闻,据说左贤王身高九尺,骁勇善战,且身怀巨力,刀箭都无法伤他半分。
有了能战的左贤王,匈奴人这些年才越发嚣张,对大殷肥沃的土地虎视眈眈。
北境情势危急,谢桐下旨给闻端封了个校尉的职衔,命兵部挑选千名身手过人的精兵,与闻端一同出发前往边境,时间就定在两日后。
还有臣子上折禀奏,扬言此举不妥,谢桐想了想,顺手将人也送去了兵部,编入赴北境军中的一员。
旨意传来,那下笔激愤不已的文官,直接在宫门口晕了过去。
朝中其余人再不敢多言。
寅时一刻,御书房里还燃着烛火。
罗太监端着茶水进去,看见谢桐还在烛下写信,不由得暗叹一声,上前将两杯清茶放下,又劝:
“圣上,您都两日没怎么休息了,今夜好歹睡一两个时辰吧。”
谢桐摇摇头,连眼也不抬,罗太监只得再叹口气,行礼退下了。
殿门关紧后一会儿,谢桐搁下笔,紧拧的眉心稍微松开些许,伸手去旁边取茶杯。
就在这时,他听见侧后方有沉缓的脚步声,微微转过脸。
此时本应被“关押”在刑部大牢的闻端从内室中走出来,敛眸看了看谢桐的脸色,开口说:“圣上确实该休息了。”
谢桐的眼下有着淡淡的乌青,在白皙的面容上尤其明显,长长的羽睫懒洋洋地垂着,神色虽倦怠不已,却不答应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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