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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真不是断袖(觅唐)


“是啊。”简如是的视线轻轻掠过御书房映着烛影的窗:“圣上即位前连个太子妃也没有,如今也总算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
御书房中。
谢桐立在书案前,正在批下午没能批完的折子。
右前方发出轻一声响,他掀起眼睫,发现是关蒙跳了下来。
“怎么了?”谢桐搁了笔,随口问:“你是听见朕要选秀,特意来问的么?”
关蒙是暗卫,非必要时候,一般不会主动现身,故而谢桐有此一问。
不料关蒙却摇了摇头。
“还没用膳。”他说。
谢桐怔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发现腹中有点饿,于是将案上累积的折子整理到一旁,说:
“朕都没发觉这么晚了,待会就叫人传膳,多谢你提醒。”
关蒙点点头,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谢桐:“?”
“还有何事?”
关蒙沉默了半晌,闷闷道:“很快就要选秀么?”
“朕方才与简相说了时间吧。”谢桐转了转酸痛的手腕,说:“至多五月。”
五月?关蒙数了数,那不就是下个月?
历来大选,从来没有这么仓促的。
关蒙站了一会儿,又说:“需要我做什么吗?”
比如率领暗卫们探查清楚入宫选秀女子的家世,是否与前朝有牵连,以及秀女们私底下性情如何,平日为人处事作风是否端正……
虽然关蒙不太情愿,但这是暗卫该做的事情。
他理应下来问一句。
没想到,关蒙却听见谢桐漫不经心地说:“不用,用不着。”
关蒙没理解,黑眸中有着明显的困惑。
面对着从小到大的伙伴,谢桐显然放松许多,舒缓了酸痛的手腕后,便懒散倚进圈椅里,轻飘飘道:
“没事,你用不着想这样多。朕不会选人进来。”
关蒙越发疑惑:“但刚刚简……”
“你是听简如是的,还是听朕的?”
谢桐不轻不重地问了这么一句,果然,关蒙不吭声了。
“朕心中自有计较。”谢桐云淡风轻地道:“之后还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等到时候,朕自会告诉你。”
关蒙“嗯”了一声,老老实实地不再问了。
“正好你在,”谢桐似是又想起一事般,对他道:“顺便让暗卫替朕去闻府传个旨意吧。”
“就说,朕有意在五月选秀,此事令户部统筹,叫闻太傅主办。”
关蒙:“……?”

“官爷。”
管事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进去, 低声说:“宫中叫人递了话过来,是圣上的口谕。”
闻端停下笔,烛火给他俊美的面容镀上了一层浅淡的暖色,让他的神情瞧起来颇为温和。
“这么晚了,”闻端道:“圣上还传了什么旨意?”
管事如实说:“说圣上想要在五月选一批秀女,充盈后宫。此事命户部统筹,让官爷您主持全局。”
他说完了这句话,却久久没有等到闻端的回答。
管事忍不住抬头去看, 发现男人坐在书案前,似是在出神。
右手持着的笔还没搁下, 狼毫上坠着的墨汁悬停许久, 终于不堪重压,啪嗒一声落在了纸上。
闻端垂了下眼。
刚写好的一封信染了墨迹, 有些字看不清了, 只能重写。
管事弓着腰,眼睁睁看着闻端脸上那几分似有若无的温和神情彻底消失,许久之后, 才淡淡开口:
“选秀?”
“是……”管事有点不明白怎么他家官爷心情突然差起来了, 小心道:“官爷, 既然圣上把此事交给您, 那入选的秀女,便可斟酌一二了。”
在管事看来, 这不是个大好机会?
圣上后宫空置,这第一批秀女极为关键, 只要好好伺候,再为圣上诞下一儿半女,以后贵妃之位是少不了的。
这样的良机,只要安插几个可以掌控的秀女进去,以后前朝后宫,哪还有够不着的地方?
闻端将笔放下,慢慢把那张写废的信折了几折,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是该好好斟酌。”
管事道:“那明日小的便去信户部,约他们前来相商此事。”
闻端不置可否,忽然问:“京中各家适龄千金的名册,府中有无?”
“有。”管事说:“不过需要半个时辰的功夫,让人整理出来。官爷,您可是要过目?”
闻端坐在书案前,把手里折起的纸在烛上点了,松手丢进旁边盛水的金盆里,沉声道:“不用。”
“把其中半数挑出来,明日请户部之前,先递了口信去各家府上。”
“让他们这几日问过自家女儿的意思,若是可行,最好先把婚事商定了。”
管事一愣,不明所以。
但很快,他心思急转,领悟到了更深一层的含义。
闻端是要把那些与闻府不够亲近、或是态度较为中立的那部分人的千金,先行剔除出去?
这样的话,等到大选之时,留下来的,就都是与闻府关系密切的势力了。
管事不禁为闻端的深谋远虑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
管事又问:“但若是各府上的千金不愿意匆匆订婚,怎么办?”
闻端眼睫低垂,令旁人看不清他眸中神色,只听见平淡嗓音:“不必强求,但要他们把不愿入宫的话传进圣上耳朵里。”
管事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应了,同时道:“官爷,是否要叫宫中的暗线多关注圣上的意向,以免……”
“不必。”闻端说:“自圣上即位后,已收归清理暗卫队伍,此时不宜再有所动作。”
管事默然了半晌,宫中的暗卫断了联系一事,他也略有耳闻,只是不懂为何闻端放任不管,就由着谢桐收回了这一支强大的背后力量。
但他明白,有些选择,闻端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旁人就不应再多问。
管事禀报完了选秀的事,正要告退,闻端却又出声叫住了他。
“选秀——圣上为何有此想法?”
管事说:“据宫中传来的消息,今日午后,简丞相曾至御书房,与圣上谈了两个时辰的话。”
他顿了顿,又低声道:“请官爷恕罪,因乾坤殿的探子被简相换去不少,且圣上的暗卫归来后防范愈加严密,故而我们并不知今日御书房谈话的具体内容。”
管事想了想,试探着说:“官爷,如此看来,此时情形实在于我们不利,要不要在乾坤殿……”
他做了一个动作,闻端见了,只是道:“你现今想法倒是多了起来。”
管事吓了一跳,忙躬身认错:“是小的多嘴。”
他不敢再多言,行礼后退下。
管事离开书房,把门关上,瞧着窗户上映着的烛光,其他心绪都淡了,倒忽然有几分无奈地心想,看来官爷今夜又要很晚才休息了。
唉……事务再忙,也不是这么个折腾身体的法子啊。
谢桐这次的病来势汹汹,去时却缠缠绵绵,喝了几天药,始终不见好。
因着身上惫懒,他这几日除了处理政事,就是在御书房里与雪球儿玩玩,过得颇为无趣。
这天午后,谢桐喝了药就睡下了,一觉醒来已是快一个时辰后。
御书房的榻椅移进了内里的隔间,里面光线不如外面明亮。谢桐直到慢吞吞坐起身,才发现榻尾边的凳子上,坐了个人。
“……老师?”谢桐刚刚睡醒,思维还有些凝滞,下意识道。
闻端坐在那凳子上,一手持着本兵书在看,见谢桐醒了,把书放下,从旁边的小几上拿了碟什么,递了过来。
谢桐随手捻了一枚圆滚滚的吃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是蜜制话梅。
托这颗话梅的福,谢桐总算清醒了一些,疑惑地问:“老师是何时来的?怎么不叫醒朕?”
闻端的墨眸深邃,看了谢桐一会儿,才道:“来了不久,见圣上睡得正香,就稍微等了等。”
谢桐盘腿坐在榻上,取了根发带,要把自己垂落的头发扎起来。
手才刚刚抬起,掌心里就一空——闻端起身把他的发带抽走了,还说:“臣来吧,圣上。”
谢桐:“……”
怎么感觉这个情景似曾相识?
但这样的小事,斤斤计较也不太好,于是谢桐在榻上转了个身,背对着闻端,想了想又道:
“以后不必特地等这许久,你直接让罗公公叫朕醒来就是。”
闻端没答话,只是手法温和地梳理谢桐睡得乱糟糟的长发。熟能生巧,几次三番下来,闻端对如何将谢桐的头发束好也似乎颇有心得。
这般安静的时刻过了不久,终于听见闻端开了口:“选秀一事,户部今晨已吩咐人着手去办了。”
谢桐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宝蓝色绸带缠绕在手中长发上,闻端眸光垂着,面容看上去很平静。
“圣上先前不是说缓两年么?”他忽而问:“为何突然又想选秀了?”
长发已经束好,谢桐坐在榻上晃了晃脑袋,闻言道:“嗯……朕这几天看了呈上来的事关选秀的折子,觉得他们说的也有两分道理。”
“朕若是迟迟不选,估摸着那帮老头子能成日上书闹腾。”
谢桐把玩着手里的话梅,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既然如此,那便选上几个吧,也好堵住他们的嘴。”
闻端沉默了片刻。
谢桐没等到他的下一句话,觉得有点奇怪,转过身来,微仰起脸看向男人:
“老师是觉得此事难办吗?”
“朕将选秀交予你,其实也没什么要求。”谢桐想了想,又说:“你督促户部尽快完成就罢了,小事而已,不必太过上心。”
闻端看了他一会儿,缓缓道:“婚姻嫁娶,在圣上眼中,只是小事而已?”
谢桐觉得今天的闻端有些怪,但具体怪在哪里,也说不上来。
“……只是一次选秀,又不是要立后。”
谢桐抿了下唇:“朕也不想选太多秀女进宫,三五个也就行了,多了反而吵闹。”
闻端颔首,嗓音低沉道:“原来圣上是想要三五个妃嫔。”
谢桐:“。”
真的很怪。
迟疑了半晌,谢桐问:“选秀的流程是怎样的?需要朕做些什么?”
闻端:“先由宫外采选一次,后看画像择选一次,最后秀女入宫,由圣上面见亲选。”
说完了这句话,闻端低眸看向若有所思的谢桐,又问:“圣上此次可要放开民间采选?”
“不必了。”谢桐蹙眉:“那要耗费太多人力物力。”
“所以是在京中各府的适龄千金中进行挑选。”闻端点点头,再问:“那圣上对入选秀女,有无要求或是喜好?”
谢桐怔了一下:“这也要问朕吗?”
闻端语气泰然自若:“最后选上来的一批秀女,还是要经圣上挑选。与其到最后瞧不着几个中意的,不如一开始就有选择性地择选。”
谢桐一时无言。
他根本就没想着最后会有秀女被选入宫,哪里思考过想选什么样的人?
但此时在闻端面前,又不能不回答这个问题。
“朕……”谢桐想了半天,才说:“喜欢聪明些的……嗯,通读诗书、写字好看的,性子要沉稳大方,不能太小家子气,也不要过于温婉的……”
“如果会些棋艺和剑术就更好了。”谢桐咳了一声:“朕平时还能与她探讨一二。”
闻端抬了下眼:“是,臣记下了。”
给谢桐梳好了长发,闻端去旁边的铜盆里洗净了手,回来见谢桐还捧着那碟话梅,不由得问:“圣上很喜欢吃?”
谢桐正想点头,又觉得太过幼稚,于是一本正经地说:“味道还可。”
闻端垂着眼看了他一瞬,倏然伸出手,屈指很轻地擦过谢桐唇角,将那上面沾的一丁点话梅粉给拭去了。
“圣上莫要太馋,此物吃多了容易胃里泛酸。”他道。
本是看起来僭越的一个举动,由闻端做来却不紧不慢,像只是随手做了件寻常事。
然而谢桐僵住了。
闻端指节的温热仿佛还留在他脸上,让他猛然间回忆起——
几天前梦里的“闻端”。
谢桐动作幅度极大地别开头,在榻椅上往后挪了挪,拉开了与面前人之间的距离。
闻端本来要去拿帕子,见他这番出乎意料的举动,不禁停下了动作。
“圣上,怎么了?”
谢桐与他对视,看着那双熟悉的墨眸,恍然间竟有种还身在梦里的幻觉。
“没什么……”谢桐移开视线,低声道:“太傅,朕……曾说过,不要再把朕看成小孩了。”
像梳头发、擦脸、穿衣服这些事情,他明明可以自己做,再不济也有大把的宫人候着伺候他。
何至于需要闻端亲自来做?
闻端没答这句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许久后,才忽然道:“圣上为何总会如此作想?”
“臣说过,如今从未再有那样的想法。”他嗓音温和地问:“圣上何故执着于此,不愿相信臣的解释呢?”
谢桐别开脸,抿唇不语。
……如若不是因为那样的缘故,闻端偶尔无意间对他的一些亲密举动,又怎么解释?
出于某种直觉,谢桐下意识避免让自己朝着另一个方向深想。
只当是闻端还将他当成晚辈照顾——由此谢桐逃避那些两人之间的亲昵举动,才算是“名正言顺”。
仿佛只要他强调得够多,语气够笃定,就能将闻端的言行举止合理化似的。
谢桐略感尴尬,忍不住再次避开这个话题,出声问:“太傅还有何事?……朕想去看折子了。”
闻端顿了顿,说:“今日前来,其实也就为了问问圣上对选秀的意见。之后一段时间,怕是还要时时叨扰圣上,给臣定一定主意。”
“知道了。”谢桐应:“太傅随时来便是。”
回闻府后,管事听召前来,就见闻端一边脱下外罩的披风,一边冷冷道:
“让户部把采选的秀女名单中,喜欢读书练字的、性子太过稳重的、会棋艺与剑术的都去了。”
管事懵了一下:“官爷,这是?”
闻端随手将披风扔给旁边的小厮,轻瞥他一眼。
管事立即闭上了嘴,不再多话,又紧随两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那官爷,究竟是叫户部挑怎样的女子?”
闻端脚步一停,沉吟片刻,慢慢道:“基本能识字,精通女红的,性子最好温婉如水,懂得讨圣上欢心。”
管事小心问:“这是圣上的要求么?”
闻端嗯了一声:“圣上今日与本官说,他喜欢这样的。”
管事点头:“是,小的这就让户部去筛。”
临走前,管事内心还嘀咕了几下。
喜欢什么样的那就挑什么样的,为什么一开始又要说把另一种模样的秀女给去了?
罢了罢了,管事不敢再深思,老实做事去。
十日后,采选名单初定,递入宫中。
谢桐这段时日,终于把先前南下时积压的朝务给理完了,还抽空惩治了几个干活不力的官员,想要换人时,才意识到其实并无太多可以替换的人选。
“……”谢桐合上折子,捏了捏眉心,对坐在一旁的简如是道:“朕觉得今年有必要办一场科举。”
科举本是太祖皇帝开创,但当到了先帝时,后面近十年已是几近荒废。
虽然底下的各县仍有每隔三年固定举行一场考试,从中挑选优秀的人才来充实县府官职。但在朝廷当中,已是许多年没有过科举进入的官员。
闻端曾连中三元,以状元之身拜入朝廷。这也是大殷近年来,最后一位在朝中担任要职的状元郎了。
后来先帝病重,连殿试出题的精力也没有,干脆就不再举行会试与殿试。
这些年来朝中的年轻官员,都是经闻端一手提携上来的。
谢桐斟酌着这件事——如果自己不能亲自从底下选官员上来,那就只能用闻端或者简如是的人,无论是哪一方,都对谢桐不算有利。
现在尚能放任简如是掣肘闻端,但若简如是的势力今后也逐渐大了呢?
养虎为患一词,谢桐从来不敢忘记。
稳固权力最好的方法,便是培养自己的嫡系。
不过这事也急不来,谢桐慢慢在心里盘算着。如今朝中仍以闻党为首,简如是虽然换了一些人,但不少关键的官职,仍是由闻端一派的人在担任。
齐净远前几天刚刚走马上任工部尚书,忙得兵荒马乱,连过来骚扰谢桐都没空了。
他要想将工部全然握在手中,估计还要一段时日。
如果谢桐此时提出想要科举,不用想,肯定会被朝中反对的声浪淹没。
还是稍等一等吧……谢桐心想。
等到——这场选秀大戏落幕之后。
正思及此处,御书房外的罗太监就捧着几叠宣纸进来,说:
“圣上,今日采选的名单已经出来了,这是各家千金的画像,请圣上过目并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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