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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真不是断袖(觅唐)


等关蒙带着玉娥离开后,谢桐才捏了捏眉心,在闻端榻上稍微坐正了身体,问:
“太傅,玉娥没有传召就进到屋中,你没有发现吗?”
他自己倒也罢了,酒醉糊涂,才没在玉娥开门进屋的第一时间有所反应,但闻端——
闻端没有饮酒,武功更在他之上,如此寂静安谧的夜里,玉娥一个不会武的普通女子,从开门再到走到谢桐榻边,闻端与他同处一室,难道对此竟然没有半分察觉吗?
片刻的沉默后,闻端开了口:“臣听见了。”
谢桐蓦地转头:“那你——”
“玉娥进入厢房的时候,臣便醒了。”
闻端的话语很温和,不紧不慢的:“女子呼吸比男子更浅,玉娥习舞,脚步也轻巧,臣从她一进屋时,就已经知晓她的身份。”
谢桐盯着他,质问:“你为何不阻拦她,不叫醒朕?”
在昏暗的榻上,闻端垂了垂眼,谢桐看不清他眸底的情绪,只能听见微低的嗓音:
“圣上今夜不是责怨臣,为你挡了许多世家贵女的画像么?”
闻端缓缓道:“臣以为,圣上对臣自作主张不满,想体验男女之情。故而玉娥进来时,臣并不敢声张,恐惊了圣上的好事。”
谢桐:“……”
一开始谢桐没有听懂,什么叫圣上的“好事”。
然后心思急转,很快反应过来了——三更半夜男女之间的好事,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那……那档子事吗!
谢桐简直是又羞又气,语调都高了不少:“玉娥又不是朕的妃嫔,朕怎可能在此地……”
闻端语气淡淡:“先帝在位时,也有偶幸民间女子之举。圣上是天子,天子总有诸般特权,圣上不必为此感到羞耻。”
谢桐不假思索地反驳:“朕岂是轻浮之人?若非两情相悦,朕才无法接受如此草率的……事情。”
他说完这句话,久久都没有等到闻端的回应。
谢桐奇怪地抬眼,却发现闻端正静静地注视着他,环境太过昏黑,瞧不出那目光中是什么意味。
但他莫名觉得,闻端像是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闻端终于出声,轻叹道:“臣明白了,请圣上恕罪。”
谢桐气了一会儿,情绪也逐渐平复,刚要起身回自己榻上睡觉去,突然想起什么,又偏过脸看向闻端,问:
“太傅,你身上的刀痕,是怎么回事?”
在谢桐记忆中,自从闻端在他十二岁那年当了他的老师,谢桐就不记得闻端有过需要与人真刀真剑拼杀的时候。
再往前几年,闻端早早地中了状元,其后仕途步步高升,也没有听说过有会造成这般可怖伤痕的经历。
难道是刺客?思及此,谢桐心中一紧。
闻端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开口安抚:“不是刺客,圣上放心。”
“不过是一些陈年皮肉旧伤,留下的疤痕难看了些,可是吓到圣上了?”
谢桐摇摇头。
他能感到闻端并不欲详谈这个话题,但神使鬼差的,谢桐追问了一句:“这么多伤,是不是很疼?”
闻端倚靠在床头,墨眸深深地凝视着他,似是听见了什么出乎意料般的问题一样,过了好半天,才慢慢回答:
“十多年前的旧事,臣已忘了。”
“如今不疼了。”
谢桐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和他说:“宫中有消除疤痕的上好的药膏,等朕回去了,命人送去你府上。”
闻端却道:“不必麻烦,这类药对臣无益,多谢圣上的心意。”
在谢桐下榻回去之前,他又出言叮嘱了一句:“夜里风冷,圣上将被子盖好,别着凉了。”
第二日,玉娥及当地官府的几个人被带到林苑前厅。
罗太监早已了解到昨夜发生了什么,皱眉叹道:“真是该打!”
小太监跟在他身侧,闻言也不满地说:“师傅你好不容易让圣上与闻太傅重归于好,没想到还有这样不长眼的人,半夜打扰圣上和太傅安枕。”
罗太监眉心紧拧:“光是打扰那还好解些,罚一顿倒也罢了。若是瞧见了不该瞧的东西,那玉娥这条命……”
小太监不解:“什么叫不该瞧的事情?”
罗太监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做你的事去!别成天跟在你师傅边上八卦。”
小太监又央求他:“奴才这不是担忧圣上吗……”
他的话没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带笑的嗓音:“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罗太监一回头,忙拍了一把小太监的脑袋,躬身对身后的人行礼:“齐侍郎。”
齐净远像是一大早刚刚醒来,神采奕奕的,掀起眼皮望了一眼前厅拥挤的人群,不经意般问:
“那里怎的挤着这么多人?发生什么事了?”
齐净远性格好,没架子,宫人们大都不怕他,罗太监于是和他解释:
“昨天夜里,叫玉娥的那位姑娘,私自进入了圣上的屋子,不知目的为何,被关首领给抓出来了。”
齐净远像是非常吃惊似的,一双桃花眸都睁大了:“如此胆大包天!圣上可有受伤?”
罗太监摇头,说:“若是龙体有损,今日怕就不是这样小的场面了。”
“但这一闹,圣上和闻太傅昨夜也睡不好。”小太监补充道:“南下一趟本就车马劳顿,还令圣上休息不好,照我说,就该狠狠打一顿!”
罗太监使劲薅了一把他的脑袋,压低声音训斥:“什么时候由得你下令!给我闭嘴!”
齐净远止住了他的动作,若有所思道:“出了这么大的事,看来此地的厢房不太安全,圣上应尽早启程回京才是。”
“那可不是,”小太监捂着脑袋说:“晨起就听见圣上旨意了,今日午后就启程。”
齐净远点点头,桃花眸弯弯:“如此甚好。”
前厅里,谢桐坐在主位上,听着关蒙面无表情地陈述调查结果。
皇家暗卫最擅刺探情报,在关蒙等一众暗卫的清查之下,玉娥一事从头到尾的经过都摆在了谢桐面前。
“昨夜宴上,齐侍郎对官府来人说‘聪明一些,做点能讨圣上高兴的事情’;亥时三刻,玉娥被叫去林苑外,有官府守卫递给她一个香炉,让她放入圣上房中,并言‘把握好时机’,是否能一举翻身全凭玉娥的决定。”
玉娥跪坐在厅中,一夜没有睡,娇妍的面容也显得有几分憔悴。
听见关蒙的话,她急忙开口:“圣上您听,这件事真与奴家没有干系!奴家只是将香炉放进屋子里,什么都没做……”
另外几个官府的人,早已在一旁瑟瑟发抖,目露惊恐。
先帝还在时,哪次南下游玩不是命官府四处搜罗貌美女子,晚上秘密送入房中?怎么如今的新帝竟然截然不同,还要因这样的小事降罪?
罗太监悄然站到谢桐身后,低头耳语:“圣上,已查明了,那香炉中确是助眠的安神香。”
谢桐揉揉眉心,道:“朕知道。”
其实这件事非常简单,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过就是官府利欲熏心,想借着向天子献美赢得谢桐的青眼。
而对玉娥来说,这件事对她并无弊处,只要在送香炉时与醉酒的天子发生点什么,她便能进宫。谢桐如今后宫空无一人,最差也会给她个位份。
从舞女摇身成为宫中的娘娘,从此锦衣玉食,是多少人艳羡的事情。
换作先帝那时,官府大半夜来送人,暗卫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手阻拦的。
“圣上,”罗太监代替众人,问了谢桐一句:“如何处罚?”
谢桐心中烦躁,开口道:“叫玉娥退下吧,还让她回来时的地方去。”
玉娥止住了哭声,愣愣望着座上的谢桐,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轻易放过了。
“涉及此事的当地官员,罚俸三月,以示警醒。”
谢桐放下揉捏眉心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跪着的诸人,冷淡道:
“昨夜之事,你们也记好了,朕不喜那套做法,从今往后,如有再犯的,朕必重罚。”
犯事者谢恩后被带走,前厅也清净不少。
谢桐品了一口茶,见无关人员走得差不多了,于是蹙眉开口:“把齐净远叫过来见朕。”
齐净远就在厅外,听见谢桐唤他的名字,于是迈步而入,还问:“圣上,您寻臣吗?”
谢桐一见他,就冷哼了一声,淡淡道:“齐侍郎,不解释一下你干的好事?”
齐净远立在厅中,比玉娥还无辜地眨了眨眼:“臣不懂,请圣上明示。”
谢桐才懒得和他绕这话术上的弯子,嗓音冷冷:“你今后再敢到处教唆他人,朕就要治你的与刺客通敌之罪了。”
“圣上言重了。”
见谢桐面色不虞,齐净远敛了笑意,拱手作礼道:
“臣只是想着让他们对圣上的衣食起居多费点心,以免让圣上住得不爽快。如今看来,是臣多此一举了,望圣上宽恕。”
谢桐说:“你最好是。”
齐净远又笑了:“臣当然是。”
看着他面上揶揄的笑容,谢桐只有一个想法:贼心不死。
不难猜出玉娥一事又是齐净远的鬼点子,谢桐自己都每日与闻端待在一处了,他竟然还能想方设法来捣乱。
谢桐想,看来以后更要多加防范。
五日后,抵达京城。
御辇在入城之后便行进得十分缓慢,谢桐与闻端下完了一盘棋,抬起眼,意外道:
“怎么还没进入宫中?”
“回圣上的话,”罗太监的声音在帘外响起:“街边都是来恭迎您的百姓,人太多了,马车很难跑起来。”
“东泉水患一解,圣上的威名已传回京城。”
闻端坐在茶几另一端,闻言开口:
“尤其是圣驾到达东泉当日,雨势就立即停歇。此事已在各地茶馆口口相传,都言圣上乃金龙天降,要一统四海,为大殷带来乾乾盛世。”
谢桐面上一热,转开目光,道:“哪有这样夸张?”
闻端的唇角轻轻勾了一下。
又历经半个时辰,队伍终于进入宫门。
谢桐下马车时,一眼望见简如是率领百官,正站在金殿前的青砖广场上,迎接谢桐的归来。
卜一见他出了马车,简如是便带着官员们行了跪拜大礼。
“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桐立定在众官之前,视线在行礼的诸人身上掠过一圈,淡淡道:“平身吧。”
众人依言起身,而后又齐齐朝谢桐身旁的闻端行了礼。
“太傅大人——”
谢桐瞧见其中几人,似乎很迫不及待地想要过来与闻端说话。
“太傅这一趟也辛苦了,先回府吧,等朕打理好诸事,再召太傅进宫详谈。”
谢桐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漫不经心般对闻端道。
闻端也看了他一眼,颔首:“臣遵旨。”
谢桐背着手,望着不少官员半点也不掩饰地追着闻端的步伐而去,神色很平静。
“圣上。”
简如是不知何时站在了谢桐身侧,他今日身着朱红的丞相官袍,其上雪白的仙鹤展翅欲飞,越发衬得简如是人似青竹,面如冠玉。
“臣恭喜圣上圆满解决东泉水患,凯旋归来。”
谢桐撩了下长睫:“这句话,朕路上已听过许多。”
简如是眨眨眼,语气温柔地说:“但臣还未说过,理应再对圣上道贺一声。”
谢桐想了想,问:“那些街头巷尾的追捧,也是你命人去做的?”
简如是笑了,含情的柳叶眸弯了起来:
“圣上,臣只是让几位言官多多赞颂圣上的功绩。本就是一件大喜之事,当然需要让百姓们都知晓圣上的伟绩了。”
谢桐慢吞吞道:“朕也不过是带了点人手支援,东泉一事的功臣,还得属齐净远。若没有他,东泉县的平民或许会大多命丧洪水当中。”
简如是思考了一下:“齐净远?”
“对。”谢桐道:“你去拟一道旨意,他治水有功,朕要任命他为工部尚书,替刘黔的位子。”
“至于齐净远原先的刑部侍郎之位……”谢桐顿了顿,说:“你替朕去挑一个吧,人选给朕过过目就行。”
简如是应了,又就几件重要的朝政事问了谢桐的意思,最后还道:
“圣上是否急着回寝殿休憩?”
谢桐正想走,听见他的话,停下了脚步:“还有何事?”
“臣想请圣上到御书房,有一物让圣上瞧瞧。”
谢桐在马车里连着坐了十几日,也坐累了,于是道:“那朕看一看。”
简如是带着谢桐到了御书房门口,推开书房的门。
谢桐将视线在里头转了一圈,没看出比自己走时有什么区别,正想开口问,就见角落里一个小太监怀里抱着一物,缓步走了出来。
“圣上!”
谢桐发现那是罗太监带的最小的徒弟,姓刘的小太监,圆头圆脑圆眼睛,看见谢桐回来了,眼睛睁得更圆更大,欢快地朝谢桐跑过来:
“圣上,您回来了!奴才的师傅是不是也回来了?欸……啊呀!”
他跑得过快,怀里抱着的那物突然间掉了下来。
谢桐只瞅见一团雪白落在了地上,那东西竟然还伸展开了四肢,在地砖上滚了两圈,发出撒娇般的叫声。
刘小太监慌里慌张地去捞它,嘴里还道:“哎呀,咪咪,别乱跑!圣上、圣上恕罪……”
谢桐看着刘小公公怎么都抓不到那灵活而雪白的一团,片刻后,它竟然跑到了谢桐脚下,伸出爪子就往他的外袍上爬。
谢桐一低头,就与它乌溜溜的圆瞳对视上。
——是只雪白的猫。
“咪咪已来了御书房快一个月,”简如是在旁边说:“圣上始终没见过它,于是臣忍不住,还是先带圣上过来了。”
谢桐弯腰将猫咪抱起,它方才躲避刘小太监时机灵得很,躺在谢桐怀里却懒洋洋的、十分舒适的模样,还拿脑袋蹭外袍上的绣纹。
“你信中与朕提过,”谢桐摸摸它的脑袋,猫毛柔软如绸:“它就叫咪咪吗?”
简如是:“是,圣上若想给它另取个新名,也可。”
谢桐对取名一道实在没有什么天赋,想了半天,说:“那就叫雪球儿吧。”
简如是翘起唇角,笑了:“好。”
几人喂了雪球儿一些肉干,又逗它玩了片刻,雪球儿像是玩累了,将脑袋蜷到肚皮上,尾巴也卷了起来,安逸地躺在刘小公公给它在御书房门口做的小窝里睡了。
简如是替它顺了顺毛,目光似不经意般看向旁边的人,道:
“圣上此行去了整整一月,臣忧思难安,让信使送了不少信,圣上都看了吗?”
谢桐脸色几不可见地一僵。
“……看了一些。”
他站起身,神情漫不经心道:“朕每日还有不少加急的奏折和朝务要处理,丞相的信,朕若有空便会看。”
简如是也随之直起腰,一双温柔的柳叶眸注视着谢桐:“那圣上为何总是不给臣回信呢?”
谢桐心道君臣之间哪有这么多的废话要写信来说。
“……不是也复了一封么?”
谢桐回忆了一下,冷静道:“朕琐事缠身,平日里能抽空写信的机会并不多,还望丞相见谅。”
简如是安静地看着他。
“圣上可是嫌臣烦了?”简如是的语气轻轻的,含着很淡的愁绪。
谢桐头皮一麻,忍不住退了半步。
他不怕齐净远那种成日花言巧语撩拨人的,却就怕简如是这样温柔地说话,明明话里话外都挑不出什么错处,偏偏听得人心软不已。
“没有嫌你烦。”谢桐否认。
简如是又道:“圣上那封回信臣看了,只有寥寥数句,句句都在言朝事。”
他缓缓上前一步,轻声说:“圣上明知,臣期盼的并不是这个。”
谢桐:“……”
为什么朕身边总是出现这么多的“男同”?
一个骚话连篇的齐净远、一个动辄脸红的关蒙,现在又来一个满腹愁绪的简如是。
谢桐甚至情不自禁地想抬手摸自己的脸,默默想,有些话藏在心里就好了,为什么他们都要说出来呢?
难不成自己真的长得很像断袖吗?
御书房门前静谧非常,雪球儿打起了小呼,刘小太监正在收拾窝边掉落的树叶,完全没有注意站着的二人在谈些什么。
谢桐垂了下睫,心思急转。
简如是是他目前最重要的臣子之一,这一个月有简如是坐镇宫中,谢桐才能趁着闻端外出,从密不透风的闻党一派中撬开缝隙,一步步扩展自己的势力。
换句话来说,此时与简如是闹僵,并非明知之举。
他要稳住简如是,却又不能真把自己当断袖,回应简如是的感情……
那便只能……
谢桐假模假样地咳了一声,重新搬出先前对付关蒙和齐净远的计策,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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