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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成性(戒糖失败)


在一众流行歌曲里,有一条评论独树一帜,称他推荐的那首歌为“最伟大的华语说唱”。
林研随手点开,差点被前奏那粗制滥造的伴奏劝退,是那律动感十足的鼓点与震撼人心的歌词吸引他听了下去。
“正当我睁开双眼踏入这个世界
妈妈给我生命现在让我自生自灭
这让我恐惧 在我的眼里每个人都戴着面具
回想过去 难道生命就是这样延续
我抽烟抽得我的肺都黑了
就像整个社会被人心笼罩着 它也是黑的
Life's a struggle 日子还要过
品尝喜怒哀乐之后 又是数不尽的troubles
Everyday 有多少问题要去面对
有多少夜 痛苦烦恼着你无法入睡…”
这首歌叫做《Life's a struggle》,它的创作者宋岳庭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说唱歌手。他因骨癌晚期去世,去世时年仅23岁。
自那以后林研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说唱,从国内听到国外,在油管上跟着教程学习如何制作伴奏和混音,因为有自幼学习乐器的底子,这些东西对林研而言并不难。
他知道自己不会成为歌手,但兴许可以成为一个制作人。
那个暑假里他还认识了一个叫做荒原旅客的网友。
早年在rap吧的第一条评论就是在这位荒原旅客翻唱的歌曲下留言:“你的声音不错,有兴趣跟我合作吗,我最近在学编曲,简单做了几个beats,你可以听听看。”
一来二去他和这个荒原旅客也就是如今的顾成阳成为了好友,他们在贴吧里谈天说地,那时候年仅十七岁的顾成阳还很青涩,也远比现在可爱。他总是乐此不疲地向林研询问有关录音和编曲上的问题,会表达自己对说唱的独到见解,也总是毫无保留地分享自己创作的过程,以及每一段verse所用的技巧。
那个时候林研与他的互动也非常频繁,聊天的记录有几十多页,他们几乎每个礼拜都会聊天。
20x8年,8月19日,回复@荒原旅客:
“我也是最近才接触说唱音乐,还有没有什么推荐的歌?我都会去听的。”
“这首歌我帮你重新做了混音。实不相瞒你的录音设备实在是太糟糕了,难道你是用小霸王录音机录的吗?我混音的时候都恨不得顺着网线过来把你打一顿。”
“你觉得我在网上话很多对不对?哈哈,但现实生活里我是个没朋友的怪胎,别人都以为我有自闭症,但我只是不想和他们说话而已。”
20x8年,12月17日,回复@荒原旅客:
“你还是好好说唱吧,别唱旋律了,音准烂得一塌糊涂。”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首歌竟然把我听哭了,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写出这样的歌词?”
20x9年,3月21日,回复@荒原旅客:
“到时候我们一起做一张专辑,就叫《野火燎原》,怎么样?”
直到如今林研也不会否认,那的确是一段相对快乐的时光,直到第二年暮春,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林研并不愿意去回忆那段经历,以及那个被他憎恶一生的女人。
所有有关的贴吧留言也都被他极速地划过去。
20x9年,4月25日,回复@荒原旅客:
“我的母亲毁了我的电脑和钢琴,所有的工程文件和做好的伴奏被她删得一干二净。我真想杀了她。她事事都想管控着我,连同我的思想和灵魂。我没有自由了。”
“她歇斯底里地在我面前发疯,那模样真的太滑稽了。她以前发疯时我还总担惊受怕,现在只觉得好笑。”
20x9年,4月27日,回复@荒原旅客:
“我已经一个礼拜没有好好睡觉了,头痛欲裂。但是我不想吃药,不想变成像她那样的神经病。 ”
20x9年,4月29日,回复@荒原旅客:
“谢谢你和我说这些,和你聊天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但你不用劝我了,我还是打算杀了我自己。”
“一想到我的死会让她一辈子活在愧疚和悔恨里,我就无比畅快。”
“永别了,我的朋友。”
20x9年,5月1日,回复@荒原旅客:
“很不幸,我失败了,没死成。”
“医院的消毒水很难闻,活过来的感觉糟透了。”
“你真的要带我离开?别开玩笑了。”
20x9年,5月3日,回复@荒原旅客:
“从南城到首都这么远的距离,你是怎么过来的?疯了吗?”
发言记录来到了尽头,来自账号名为“Wildfire”的最后一条留言:
20x9年,5月4日凌晨,回复@荒原旅客:“首都第一医院,住院部607。”
过去part1 刹那火焰

20x9年,5月3日,荒原旅客评论了你:
“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城市。”
八年前,首都第一医院。
宽敞明亮的单人病房外频繁出现一个年轻的人影,他穿着浅蓝色的夹克衣,戴着口罩,看不清长相。
从这一天的一早开始,这个人就多次从病房门口经过,经过时每次都装作不经意地往病房内看一眼,但不会过多停留。
林研躺在病床上,护士在为他的手腕重新缠上厚厚的纱布。
林研的眼神一刻不离地望着门外,又看到了那个戴着口罩的年轻人。
这一次这个人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目光与林研交触片刻后,又转身离开。
林研知道他是谁,内心依旧波澜不起。
手机被放在枕头底下,自从发出那条“首都第一医院,住院部607”的短信之后,林研就再也没有去碰过它。
如今里面有一条未读信息:
20x9年,5月4日凌晨,荒原旅客回复了你:
“在病房里等我,我一定带你离开。”
温柔的护士为他换好纱布,又问他愿不愿意出门转一转,有助于身体的恢复。
林研只是麻木地摇头,不曾看她一眼。
午时,保姆带来了几个精致的盒饭,依旧是高蛋白的营养餐。
保姆进来的时候,那个身影第五次出现在病房门口,这次他换了一件黑色的夹克外套,身边还多了一个瘦成猴子的矮子。
那个猴子好奇地往里面看了一眼,被那人用眼神制止,随后两人很快就消失不见。
保姆将盒饭摆在他面前,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妈妈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天天挂念你,她是有不对的地方,可好歹是你母亲,你怎么就连见她一面都不肯呢?”
林研依旧不说话,对保姆的话充耳不闻。
首都第一医院的专家医生根据病人的病情,建议病人的母亲暂时回避,以免病人情绪不稳定造成二次自杀。
半个小时后保姆叹着气,将未曾动筷的饭菜原模原样地收起来打包带走。
比起醒过来的第一天将饭菜通通推翻在地,疯了似的扯掉绷带和输液管,如今林研的状态还称得上稳定,或许是镇定剂起了效果的缘故。
下午两点,原先温柔的护士临时请了假,换来了一个新护士顶替。
新来的护士颇为紧张地走进病房,不敢直视里面那人的眼睛。
她听说607病房的年轻病人是个怪胎,好像是和母亲吵了一架就闹着自杀,醒来的前两天情绪非常不稳定。
她还听说他家境还十分优越,在寸土寸金的首都里住着带着花园的别墅,上的是私立的贵族学校。
而这本该是肆意明媚的年纪,他却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空洞无神,即便堪堪保住一条性命,但怎么看都不像再是一个活物。
护士拿着消毒棉签和输液针管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躺在床上的少年依旧一动不动地看着病房门口的方向。
护士握着他冰凉的手,细密的血管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针孔。因为左手动脉被割开后做了缝合,所以所有的针孔都只能打在右手上。
第一针扎进去,血液没有按照预想的回流。护士急急忙忙地将针头拔出来,用棉签按住出血的地方。
“对不起,对不起!”护士连忙道歉,少年依旧呆呆地看向门口,像是感知不到疼痛。
接连试了三次,护士才将针头扎进正确的位置。
她听说这个少年性格阴戾,脾气古怪,对任何人都没有好脸色,从醒来到现在都没有对别人说过一句话。
护士擦着满头的冷汗,嘴里依旧在不停地为自己的失误道歉。
正当她以为眼前的少年会像前两天那样大发脾气的时候,少年却抬起了手腕放到眼前,看向头顶的药水一滴滴地顺着输液管掉落,忽然平静地对护士说:“辛苦了。”
护士怔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和自己说话。
少年接着说:“从没有人向我道过歉,他们都觉得是我对不起所有人。”
护士看着他似乎在一点点卸下心里的防备,霎时感觉心头一轻,对他说:“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就算是王室的贵族也有患抑郁症的,家财万贯的富豪都有可能跳楼自杀。这并不是你的错啊。”
少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你刚刚一直看着门外,是在等什么人吗?”
回答她的依旧是沉默不语。
护士接着劝解他: “我想你心里还是存有希望的吧?这是好事。其实绝大多数人还活在世上,也不过是为了那一点点希望罢了。”
少年已经闭着眼,似在抗拒一切交流。
护士台上值班的同事不知去了哪儿,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拿着单据急切地喊人,声音大的在病房里都一清二楚。
护士连忙起身前去查看,走出病房那一刻,她忽然听见一道清亮的声音从里面响起。他似乎说了什么,可病房外声音嘈杂,护士一时间没听清少年的话。
门外头发花白的老人依旧在焦灼地喊人,看见走出病房的护士,连忙把她拉走。
护士急匆匆地离开,没来得及再确认一遍。
寂静的病房里,林研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随后将目光投向病房的某个角落。像是在看着谁,他轻声重复着刚才的话:“我在等那个人带我离开。”
“他是我的朋友,”顿了顿,他说,“唯一的朋友。”
两个小时后,林研身上穿着不属于自己的衣服,穿过人来人往的客运站,跟着那个人坐上一辆长途汽车。
过去的两个小时里,那个人趁着护士换班的间隙,带着他率先乘坐医院的电梯来到地下一层,坐上一辆出租车来到附近的一栋老旧的商业大厦,穿过熙熙攘攘的步行街,那人又拦下一辆电动小红车,来到首都的客运中心。
而那个长得像猴子一样的人此刻正穿着他的病号服睡在他的病床上。
等医院的人发现异常的时候,他已经坐上在去往异乡的长途汽车上了。
林研从头至尾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也没有询问那人的名字,对方让他做什么,他便照做,像是一个机械的木偶。
在长途汽车上,那人找了个后排的位置,为林研系上安全带,说话时还微喘着气:“我事先规划好了所有路线,排查过医院附近的所有监控,那个顶替你的人是我花钱雇来的,不知道我的名字和联系方式,警察也不可能通过他知道我们在哪儿。所以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去了哪里,你现在已经自由了。”
林研一动不动地看向车窗外,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那人并没有介意他的态度,自顾自地将背上那个鼓鼓的背包脱下来,放到大腿上。
他拉开拉链,里面装了很多零食饼干:“要吃点东西吗?我看你午饭好像一点都没吃。”
林研瞥过去看了一眼,终于开口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这些是什么?”
他拿出一袋蓝色塑料包装的东西,说:“曲奇饼干。”
林研摇摇头:“没吃过。”
“那这个呢?”那人又拿起一根火腿肠。
林研接着摇头。
他拿起每一样零食问了个遍,林研全都表示没吃过。
林研说:“我从来不吃这些东西。”
那人试图把零食塞给他,兴致勃勃地问:“想试试看吗?”
林研垂下了眼,淡淡道:“不饿。”
长途汽车摇摇晃晃地驶离车站,车上坐的大多都是外来打工人员,个个都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头上顶着安全帽。他们大声聊着天,车上乌烟瘴气,喧闹不断。
那人见对方有意终结这个话题,便尝试着说点别的,他把零食都收了起来,伸出手,略显郑重地对着林研做着自我介绍。
“我叫顾成阳,贴吧的id是荒原旅客。”
林研没有力气回答他,但还是疲惫地开口:“我当然知道。”
顾成阳愣了愣:“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的意思是,我当然知道你是荒原旅客了,”林研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不用特意解释这个,白痴。”
顾成阳尴尬地笑了笑:“哦,这样啊。”
“林研。”林研言简意赅地介绍自己,随后伸出手往他手心拍了一下。
正如他本人所说的一样,那个网络上非常活跃的Wildfire在现实中却是个惜字如金的闷葫芦。
但顾成阳并不介意他冷淡的态度,问他:“你不好奇我们要去哪儿吗?”
林研闭着眼靠在车窗边:“无所谓。”
顾成阳渐渐习惯了他的态度,自顾自地解释说:“我们去C城,首都没有直达的火车,所以我们先做长途客车去隔壁H城的火车站,在那儿换绿皮火车去C城。”
长途汽车车程三个小时,林研昏昏沉沉地靠在窗边,没一会儿困意袭来,等到他醒来时车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顾成阳对他说:“你醒了?我们已经到H城了。”
林研揉着太阳穴抬起头,他身上还盖着一件外套,应该是顾成阳脱下来为他盖上的。
他从没想过自己失眠了将近半个月,安眠药吃下去都无济于事,竟会在这样摇晃喧闹的长途汽车里睡着。
从长途汽车上下来,林研又跟着顾成阳来到火车站。在候车的地方顾成阳走进一家便利店,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纸杯,里面装着汤汁和好多串用竹签串起来的丸子。
顾成阳带着他找了个位置坐,然后把这杯东西递到他手里:“还是吃点东西吧,火车要坐十几个小时呢。”
林研低头看着手里的纸杯:“这是什么?”
“关东煮,”顾成阳顿了顿,问,“也没有吃过吗?”
林研感受着纸杯的温热,然后摇头,依旧对那飘香的味道无动于衷。
林研说:“我从不被允许吃这些东西。”
顾成阳从杯子里拿了一串咬了一个丸子,边吃边对他说:“你试试看呗,就像这样吃,很好吃的。”
“你当我是白痴吗。”林研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不用你教我这个东西该怎么吃。”
顾成阳把一根串拿起来放到他面前,乐此不疲地说:“那你吃啊。”
林研盯着那根串盯了半晌,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接过,先咬了一小口,然后才把一整丸子吞了进去。
顾成阳看着他:“味道怎么样?”
林研没有说话,直到将一整个丸子咽下肚,他才回答:“还可以。”
顾成阳笑了笑,自己也再吃了一个:“那你多吃一点。”
林研看着他,就像是在看某样新奇的事物般:“边吃东西边说话也是不被允许的。”
顾成阳满脸不在乎,依旧一边吃一边说:“这不允许那不允许,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
这一回林研久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后来,顾成阳才听见他说:“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从没被当做人对待过。”
顾成阳拿着串子的手不由得顿住了,他怔怔地盯着地面,而不敢去看林研的表情,他怕见到那张神色空洞的脸。
“那以后我把你当人,”顾成阳对他说,“你以后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情了。”
林研没再说话,低头又吃了一个关东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知不觉一杯关东煮吃完了,最终一大半都是林研吃掉的。
过了十多分钟,到了检票的时间,顾成阳带着林研上了火车。绿皮火车内闷热潮湿,车上大多数是手提大包小包行囊的外来务工者。
林研从小到大都没坐过火车,也没坐过长途汽车。他在锦衣玉食的城堡里长大,从未见过这么多面容疲惫沧桑的人。
车厢里拥挤不堪,为图省钱的夫妻只买了站票,搬了一张板凳坐在车门口,两个人轮流坐,这位妻子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后背上背着一个箩筐,里面还装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
林研依旧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是一个身材臃肿的女人,她的怀里也抱着一个半大的婴儿。婴儿在怀里啼哭,女人就毫不避讳地脱了上衣,露出黝黑的胸膛,给怀里抱着的娃娃喂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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