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说,当初谢骋来的时候,这裴衍是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帮他外祖父的。毕竟这裴衍可是因为他才会被承帝这么轻易打发到南蛮的。裴衍跟他一样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怎么会忽略掉这么简单的问题呢。如果,裴衍真的控制住承帝的话,那么他外祖父恐怕在京都也是凶多吉少了。
如今的局面,当真是乱作一团,各自为王。就看最后,南晋是继续他们裴家的人统治,还是被北越人统治,亦或是其他的世家大族。
现在,他太子的身份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了。若是各方为敌还好。最怕的是,裴衍若是现在针对他,那他就腹背受敌,成为最先的牺牲品。
瞿白遗也想到了这一点:“殿下,这杨将军……”
“先等着,看我外祖父能不能联系上父皇,如果真的再也不能联系上的话,那就再做打算。”
“是,殿下。”
第75章 愚蠢至极
裴构攻下驻扎地,也没有多停留。直接攻到了睦州城城下。瞿白遗在睦州城外面回防,而杨准在睦州城里面待着,没有动用一兵一卒。理由依旧是,等待圣上的旨意。
看着瞿白遗在城门外面拼死拼活。裴歧真是恨不得把杨准凌迟了。但是他外祖父还没有关于承帝目前的境况,他还不能轻举妄动,只能隐忍下来。
抵抗了半日,兵力还够充足的情况下,裴构带人退兵了。瞿白遗退了回来,他受了箭伤,好在只是射中了大腿,箭上无毒。裴歧让大夫给他包扎。
厢房里,瞿白遗侧躺在榻上,望着眉目之间带着紧张的裴歧,笑了笑道:“殿下,我没有事,不用这么担心。”
裴歧微抿了抿唇:“你先休息,别说那么多话。”
“是,殿下。”瞿白遗带着些许无奈道。
裴歧在厢房里坐了好一会,才起身离开。他迈步到杨准的住所。杨准一看到他过来,急忙起身接迎:“微臣参见殿下。”
“如今瞿少将军受了伤,接下来这几日,恐怕还要麻烦杨将军帮你对付一下三弟的叛军。”裴歧开门见山道。
“这……”杨准犹豫不决。
裴歧道:“这些杨将军都不愿意吗?孤真的很怀疑,杨将军你真的是由父皇亲自下的指令来这里增援的吗?”
“自然是圣上的旨意。”杨准凝色道,“微臣怎可能做那些忤逆之事。”
“是吗?”裴歧冷着眼看他,“依孤从杨将军的行为来看,并不像是受到了父皇的旨意,不然怎么可能对叛军置之不理?”
“既然瞿少将军真的不能上战场的话。殿下,那微臣便代替吧。”杨准不得不答应道,他绝对不能有任何纰漏。
“那就有劳杨将军了。”裴歧不咸不淡道。
杨准拱手回答:“这是微臣该做的。”
“那希望杨将军记得这句话。”裴歧冷道,“现在平叛敌军最重要,孤不希望杨将军因为贪生怕死而不抵御叛军,杨将军可别忘了你保家卫国的基本职责。”
“微臣会的。”杨准拱着的手微微握紧。额头微微分泌出一丝冷汗,唇角微颤抖,“微臣绝非贪生怕死之辈。”
“那就再好不过。”裴歧望他一眼,便转身离去。杨准看着他离开,微松一口气,还好这太子只是以为他贪生怕死。
从杨准的住所离开,裴歧回到瞿白遗的厢房,瞿白遗已经睡了,裴歧不好再打扰他,待了一会,回到自己厢房。
隔日,裴构再次带兵抵达睦州城,杨准带着兵上阵。能够到将军这个位置,杨准自然也是有真材实料的。裴构在杨准手上也没怎么能讨到好处,很快又退兵了。
“没想到杨准也来了,这杨准不是在南蛮的吗?本王记得,当初是跟着裴衍的,”裴构下了马,又被击退,他心情相当的不悦,回到营帐,“这裴衍还是跟裴歧一起联手吗?”
“真不懂这裴衍是跟裴歧怎么联手,难道他以为,跟裴歧联手,他能坐上皇位?真是痴心妄想!裴歧狡猾着呢,最擅长伪装。这样的人也信任,真是愚蠢至极。”裴构重哼了一声,有些不满地看向一边的黑袍男子,“你不是问我现在想不想当储君吗?你到底有什么办法?我忍不下去了。”
黑袍男子掀开淡眸:“直接跟你的父皇说,只要给你当储君,你就不会再叛乱。”
“可能吗?”裴构皱起眉头,“我父皇会答应的吗?”
“你可以一试。”黑袍男子道。
“怎么试?”裴构道,“我现在可见不到父皇,裴歧可不会这么好心,把我的意思传达给他,说不定还会偷偷封锁消息。”
黑袍男子不言。裴构眉头皱得更紧,真是太讨厌这话总是有一半说一半的北越人了,显得自己好像是一个蠢货一样。若不是,这一路走来,这北越人做的每一件事都对他有助力,他早就翻脸了。
“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黑袍男子道:“派人潜入京都。”
“本王手里没有可以潜入京都的人。”裴构道,“除非用你的人。”
这北越人的手下有一群人的能力非常诡异。潜入京都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难事。
黑袍男子没有回答他。
一连几日,瞿白遗腿上的伤还没有好,依旧卧病在榻,都是杨准在外面抵御裴构。而裴歧终于收到了外祖父的信。最近几日,这承帝突然身体抱恙,连早朝都不上。他外祖父私下依旧没有机会跟承帝会面。
“大将军怎么说。”瞿白遗守在榻边道。
裴歧把信中的内容说与他听。
“殿下,我们还要等下去吗?”瞿白遗问道,“如果这会,大将军还留在京都的话,恐怕会很危险,大将军现在手里可没有多少兵力。殿下,你让大将军来这里吧。”
“我已经劝过他了。”裴歧抿唇道,“但是他不肯过来。”
他外祖父,在这一方面,永远都是那么执拗,永远遵守臣为君死那一套,从来也没有想过反抗过。裴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让他这么效忠承帝,他永远也做不到,他也不想做。但他没办法阻拦他外祖父,毕竟这是他外祖父一身都在坚守的信念。他外祖父铁骨铮铮,迂腐归迂腐,但可以说他一辈子都无愧于南晋。
“大将军……”瞿白遗眼眶微红了红,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他抬起头,“这几日,杨准都在抵御三殿下,我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让他继续抵御。”裴歧道,“你的伤还没有好,过几日再说。”
“是,殿下。”瞿白遗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现在让杨准对付裴构再好不过了。裴衍真的控制住承帝的话,牵绊住杨准,他们在这睦州城,至少不怕这杨准突然反手。他们能分出精力留意京都的动向。
杨准抵御了好几天,他损失了不少部下。终于是有些按捺不住了到瞿白遗的厢房:“瞿少将军,不知道这几日身体恢复得如何?”
瞿白遗抬起苍白的脸看他,有些自责道:“还是如此,依旧不能下榻,这段时间真是麻烦杨将军了。”
杨准望一眼他的腿,那里缠着一圈白布:“这么看来,瞿少将军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才能上战场了。”
“是啊。”瞿白遗脸上带着遗憾和不甘,“如今受了伤,拖累了你们,真是有愧我少将军的身份。”
杨准叹了一口气道:“瞿少将军,这几天我部下的人也有很多人伤亡,恐怕兵力不足。你不能上战场的话,就把那些将士的指挥权交于我吧。”
“可以。”瞿白遗道,“我让我手下的黄副将同杨将军你一起御敌吧。”
“那就谢过瞿少将军了。”杨准感谢道。
瞿白遗笑道:“何须客气,你我都是为圣上做事,抵御叛军是我们该做的。”
杨准瞧着他嘴角带着的笑,看他这般真诚的模样,莫名一愧,脸有些发热,但是没有表露出来,笑着回答:“确实。”
借了瞿白遗的兵,杨准是松了一口气。而裴歧在不久之后,也得到了他外祖父的好消息。承帝跟他外祖父私底下会上面了,并且承帝让他护送左相到睦州,有一道密旨要下达。
现在的左相,是林秉。不是之前的左相。之前的左相,因为两年前裴构造反,被承帝诛杀了。
林秉跟裴歧的关系还算融洽,不过没有结成党派。虽然当初裴歧有意拉拢他,但自从裴歧成为质子之后,两人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林秉除了好宴饮之外,别的倒没有什么可挑错的地方,至少左相这个位置,他还是配得上的。
李济亲自带兵护送林秉到睦州,花了差不多五天的时间,因为有裴构在外面虎视眈眈。没有大势声张地接送,悄然无声地带着林秉到了睦州府。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林秉走进睦州知府府邸,看到裴歧,眼前微微一亮,到他面前行了礼。
“左相大人,不用多礼。”裴歧搀扶住他道。
“殿下,你对微臣这般客气,微臣倒是有些不适应了。”林秉道。
“林相说笑了。”裴歧笑道,“你这么长途跋涉过来,特地给你准备了宴席接风洗尘,不如先落座吧。”
林秉谢道:“微臣谢过殿下。”
“别说这么多客套的话了,你们这些人怎么就喜欢文绉绉的。”李济道,“先吃东西,这么晚了,填饱肚子,休息好,有事明天再议。”
“李大将军说的是。”林秉笑道。
几人到酒席旁坐下,互相寒暄了几句。林秉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看向裴歧,笑了笑道:“太子殿下,微臣已经好久没跟你一同喝过酒了,微臣敬你一杯,说起来,微臣如今有这个地位,还得多谢殿下。”
裴歧拿起酒杯跟他碰了碰,笑道:“林相不必如此客气,你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全靠你的能力,你不必感谢我。”
林秉豪爽地把酒杯里面的酒全部喝下了去。推杯换盏间。林秉喝得面红耳赤,他已经很久没有喝得那么爽快了,上一次似乎是和裴歧在户部的时候。不知道多少年了,至少也有五六年了吧。倒真是让人畅快。这几年他的官升得快,但是愈发需要谨慎,很少会在席间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杨准拿起酒杯走到林秉面前:“左相大人,不知道你此次前来睦州所谓何事?”
林秉听着杨准的话,有些迷糊,正想说话。裴歧挡在他面前道:“杨将军,林相已经醉了,有事不如明日再议。”
杨准望着酩酊大醉神志不清的林秉,有些不甘心,但是对上裴歧那张冷冰冰的脸,不得不退让下来,恭敬道:“是,太子殿下,那微臣便不打扰左相大人了。”
裴歧瞥了他一眼,转头望向一边的侍从:“送林相下去休息。”
“是,殿下。”那侍从应声。
第76章 我讨厌被背叛
待侍从送烂醉如泥的林秉离开。裴歧转身到李济身边:“外祖父,你也累了吧,我送你去休息。”
李济抬起头看他,笑道:“好。”
裴歧跟李济走出大厅,迈步到一个院落里,裴歧推开一间厢房的门,让李济走进去。侍从早就点好了烛灯,里面一片亮堂。
“歧儿。”李济苍老的脸凝重。
裴歧搀扶他到榻边坐下:“怎么了?”
“如今京都恐怕是落入了二皇子的手里。”李济坐到榻上。
裴歧抿唇:“父皇现在情况如何?”
李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陛下的情况不容乐观。”
裴歧沉默了一会问道:“父皇让林秉送的密旨,外祖父你知道里面的意思吗?”
“不知。”李济笑道,“但无论如何,对歧儿你都是有利的。”
“但愿如此吧。”裴歧跟着笑了笑。他心中亦怀揣着一股希冀,但是那股希冀之下更多的是压抑已久的不信任。
“时候不早了,歧儿,别想那么多,先去休息吧。”李济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的,外祖父。”裴歧笑了一下,转身走出厢房,回到他所在的厢房。
第二日。裴歧从榻上起来,洗漱完毕。侍从正要给他布膳。裴歧道:“孤要和外祖父,还有林相一道用膳,你们都移去偏厅。”
“是,殿下。”侍从应声。
裴歧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长袍。走出院子,迈步到林秉的厢房。这会,林秉才刚醒不久,他昨晚醉得一塌糊涂,刚醒来还有后劲,正在喝醒酒汤,一听到裴歧过来了,他急忙到门口迎接裴歧:“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不用这般多礼。”裴歧看着他笑道,“林相你还没有用膳吧。”
林秉抬起头看他,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人一时看着忍不住愣神。
“林相?”见他没有反应,裴歧出声提醒。
林秉瞬间反应过来,收回目光:“殿下,请问你找微臣有什么事?”
裴歧忍不住笑了一声:“看来林相还没有酒醒。”
林秉脸顿时涨得通红,一脸窘迫,憋着脸。
“孤差人在偏厅让人备了膳食,林相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跟孤一道用膳吧。”裴歧正经下脸来。
“是,那微臣恭敬不如从命了。”林秉微松一口气。
裴歧转身前往偏厅,林秉拘谨地跟在他身后。裴歧挑了一下眉道:“林相,孤有那么可怕吗?”
“没有的,殿下。”林秉急忙道。
裴歧正想问他关于密旨的事情,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左相大人。”杨准突然走到他们跟前,行礼道。
裴歧眉头轻轻一皱,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
林秉温和地回道:“杨将军。”
杨准笑道:“这一大早的,不知道太子殿下和林相要去哪里?”
裴歧没有回答他。林秉察看了一下他的眼色,帮他回答了:“殿下和我正要去用早膳。”
“这样啊,正好微臣也没有用膳,不如一起如何?”杨准顺势道。
“这……”林秉笑了笑,“杨将军还是问太子殿下吧,微臣也是客。”
裴歧淡瞥他一眼:“既然杨将军这么执意要跟孤一道用膳,那就一起吧。”
“谢太子殿下。”被他冷冷的目光瞥着,杨准拱着的手微紧。
一行人到了偏厅。李济和瞿白遗早就在偏厅侯着了,瞿白遗腿还没有好全,驻着拐杖。互相客套行了行礼,就各自落座。
本来裴歧打算借着这顿膳的机会,询问林秉关于密旨的事情,这杨准一掺和进来,就完完全全打断了裴歧的计划。一顿早膳下来,什么也没有说。
正准备用完膳。杨准讨好似地看向林秉道:“左相大人,不知道您来睦州是为了什么事,如果有需要的地方,左相大人你尽管吩咐我,我愿意为大人您出一份力。”
林秉看着他,笑道:“这就不麻烦杨将军了,我来睦州城是为了下一道旨意。”
“那是什么旨意?”杨准询问道。
“微臣也不知。”林秉道,“圣上已经封存好,不允许我私自观看,他让我在太子殿下和三殿下同时在场的时候颁布。”
杨准脸色一变,有些不相信:“三殿下?三殿下如今不是正在带兵造反吗?为什么要给他下旨意。”
“微臣不知。”林秉道,“微臣只是按照陛下的旨意办事。”
裴歧也疑惑,但是他没有说话。
林秉望向李济还有裴歧道:“太子殿下,李大将军,微臣可能需要麻烦你们一下。”
“你尽管说,老夫能帮忙就一定帮。”李济正色道。
“我需要跟三殿下联系。”林秉道。
李济道:“行,我派人送信过去。”
“谢李大将军。”
用完膳。裴歧给林秉腾出一间书房,方便他写信件。林秉写完信件,李济当即差人给裴构那边送去。
“父皇还真联系我了,说要给我下旨,但必须要我和裴歧他们同在场。”裴构从守卫那里接过信,递到黑袍男子面前,“你怎么看?会不会有诈。”
黑袍男子黑沉的眼眸扫过那封信,淡道:“不会。”
“当真?”裴构怀疑地看他,“你知道父皇要下的旨意是什么吗?若是真的让我得到了好处,恐怕,这封信裴歧不会让人轻易送到我手上。”
黑袍男子没有回答他。他这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让裴构有些憋了一肚子的气,但是也不好当着他的面发作,笑道:“既然你这般驽定,那么我就信你,希望不要辜负我。”
闻言,黑袍男子眼眸微微掀起,看着那张透着一股傲气的脸,脸部的轮廓跟裴歧有那么一些相似,但裴歧要更为内敛,也更为无情和狡猾。望了一会,黑袍男子转移开视线。
“给本王备笔墨。”裴构道。
他旁边的侍从恭首应声,走出营帐,过一会,侍从把笔墨纸砚带到桌案上。裴构走过去,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封信,递给侍从之后,迈步到黑袍男子身边:“倘若父皇真的应允了本王的要求,我当上了储君,那么我应该不再需要你的帮助了,你有什么请求尽管跟我说,只要我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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