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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越救越黑化(湘江悍匪)


简宁亲手在他耳垂上戴上了玉铃,铃铛闪着温润的光辉,衬得云澜舟肤色似雪,恍若神君下凡,只是那表情不甚愉悦,臭着个脸,白瞎了一副好容颜。
“好了,回来后再睡不行吗?”简宁捏捏他的脸蛋,“这么大了还赖床,被八殿下知道又要说你不懂事。”
“让他说吧。”云澜舟此时已经清醒了很多,毕竟华服加身,万分不自在,想睡也没了兴致,他拿来一个月牙玉佩,仔细地系在简宁腰间,顺手把人往自己跟前带了带,在后腰处捏了捏,眉头微蹙,“阿宁瘦了。”
简宁这一身儿也不好受,要说祭祀典礼最累最烦的,莫过于简宁本人了。半月前就得裁制新衣,这可与平日穿的衣服不同,需融合天地之吉意,纳万物之灵象,又不可混杂粗俗,光是美而肃穆这个要求,就让尚衣局许多女官白了头发。
裁一件,皇帝不满意,又换一件。
来来回回十几套衣衫换下来,终于让皇帝满意了,说了句“爱卿美仪容,仙衣飘然,朕心甚悦”。
云澜舟打量着简宁,这身衣裳显得他的阿宁仙风道骨,风姿绰约,又因当了多年的护国仙师,三品重臣,虽无实权,可名声在外,宫里金尊玉贵养出来的人,行走坐卧间,自成一派高悬在天、不可侵犯的威严。
这威严却不叫人畏惧,因简宁眉长而弯,明眸皓齿,眼里时常带着熠熠光彩,宛若高山之巅的一抹晨阳,眼波流转,那温润的眸色似观音净瓶洒下的一滴莹华,普照世间的所有春光。
云澜舟看了会儿,头深深埋进简宁的脖颈中,嗅着那股清淡的香气,浑身舒畅许多。
“还这么粘人。”简宁无奈地抬手摸摸大崽的脑袋,“走了,一回八殿下该冲过来砸门了。”
八皇子不是第一次砸门,每当在景阳宫找不到云澜舟,就咬牙切齿地到简宁所居的仙台找人,满宫都知道,仙台是仙师清修养心之所,旁人不可侵扰,但云澜舟几乎每天晚上都摸进来睡觉,重视礼法的八皇子看不下去,认为这简直是横行无忌,胡作非为!
这会儿简宁刚带好太极簪,八皇子就在内官的簇拥下闯了进来,“你们怎么还在磨蹭!祭典就快开始了!”
八皇子说完,自己先愣了愣,风来帘动,暗香满室,绕过云母莲花屏风,似窥见了一点明月。
这位大齐的唯一一位护国仙师,身形修长,一身真人月白丝纱罗衣,外批一件修禅锦广绣薄氅,垂伏在胸前的云鹤长络随风飘动,配一双金带踏云靴,真一派仙人之姿,瑶林玉树,不染分毫风尘。
“这身儿还将就入眼。”二皇子徐徐赶到,摇着折扇笑眯眯地打量着简宁,“我们仙师大人如今真是秋水明镜般的人物啊。”
饶是素来不在意衣裳好坏的八皇子也忍不住赞叹,“乱云飞波,无限风光,尽在简公子一人身上。”
“二位殿下安,这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简宁笑了笑,拿起那把皇帝亲赐的黄金法剑,道:“走吧,一会儿別迟到了。”
云澜舟默默跟在简宁身后,二皇子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个儿这么高还走前面,存心挡你哥哥的路么?”
八皇子瞥着二皇子,“你自己不长了怪得了人家?”
“我不就矮一个小拇指么?你可是比小十一矮一拳呢。”二皇子凑过来,贱兮兮地要和八皇子比高,被八皇子一巴掌打开了。
简宁听着这两位不曾间断一日的斗嘴,无计可施,只好回头喊了一声,“大臣们已经等在宫门外了殿下们。”
云澜舟很识趣地块走了几步,与简宁并肩踏出了宫门。
一身红衣的二皇子也跟了上去,面色正经,丝毫不见方才的孩子气。
八皇子整了整衣袖,挺胸抬头,含蓄沉稳地与诸位大臣颔首问好。
官员们早早地分成两排,候在宫门外,听到脚步声,群众朝那白玉石阶望了过去。
只见在民间广为流传的护国仙师简小大人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三位皇子,几人踏着晨曦而来,样貌不凡,气度凛然。
大臣们忙躬身行礼,让出一条阔道来。
简宁不是皇子,虽有仙师的称号,却充其量只是一个三品大臣,若是受群臣之礼而不还,像小人得志一般,他便躬身,向四周官员拜谢迎接。
站在最末尾的简心和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儿子真是出落得越发出色了。
有礼有节,不骄不躁。
且这孩子也不知怎么长的,这些年越发秀美,真不愧是他简探花的儿子。
然而,简宁的内心是有些许崩溃的。
三年前,春闱祭祀,他只是坐马车去祭台上点了一炷香,并未引起许多关注。
可这一次,西北大捷,皇帝高兴,下令春围祭祀要大办,礼部官员不敢懈怠,早早地安排下去了。
由此,简宁带着众位皇子、大臣和敲锣打鼓的仪仗队走在街上的时候,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羞耻。
还不能露怯,因为羽林军开道,四周百姓簇拥着站在街边,无数人好奇这位声名远播的仙师到底是何模样。
迎着无数人打量的目光,简宁感觉自己的社恐症要犯了,可他只能硬着头皮,抬头挺胸,面无表情地走下去,这也是仪式的一部分,美其名曰叫“仙师散福”。
刚走了十来步,一位公公便高声唱道:“福星高照,邪祟不扰,千里和顺,瑞气盈霄——”
随着他的唱和声,路边的百姓纷纷跪下叩拜,高呼仙师庇佑。
简宁顿了顿,他觉得自己要死了,每一根脚趾都仿佛变成了挖掘机,一步十个坑。
紧跟其后的云澜舟看到简宁微微迟疑的身形,心中明了,阿宁这是太紧张了。
很快,他看到那被华服包裹的半截脖颈逐渐红了起来,云澜舟的唇角微微上翘,为什么一个人越长大,会越害羞呢。
他不准备上去挡住那些百姓的目光,这是属于阿宁的荣光大道。
阿宁可以,也应该自己走下去。
这段路程并不长,但简宁觉得走完了他的一生。
好不容易抵达宣清台,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百姓们围在祭台二十米开外,官员和皇子则列于祭台的白石露台前。
接下来的流程比较繁琐,简宁按照排练过的顺序逐一开始宣纸、点香、跪拜、祈福,最后起身时,他需要将黄金法鉴供奉于青铜香案之上。
举剑迎福的刹那,他无意瞥到了站在台下冲他微笑的云澜舟。
祭祀庄重,他也不好做什么,只朝着云澜舟的方向眨了眨眼。
收回目光时,他忽然发现,出任钦差的太子已经回京,还带着方湛赶到了现场。
简宁心中一凛,这些年和太子斗法,早已结下了生死之怨。曾经只是被废三四次的太子,已经被废了十次,俨然成为了大齐最尊贵的笑话。
此时看到突然出现的太子,简宁眼皮直跳,总觉得没有什么好事儿。
他想了一圈,这场祭祀前前后后都有二皇子和八皇子监督,应当不会出纰漏,就连他点的香,都是云澜舟信得过的老师傅亲手所制,不可能出现什么问题。
简宁定了定心神,将黄金法剑放在了铜香炉前的香台上。
太监适时高声道:“礼成——”
简宁闭了闭眼,暗自松了一口气。
就在他即将转身下台的瞬间,一阵巨大的爆破声传来,热浪迅速包裹了他的全身。
“咳咳咳……”简宁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甩到了地上,五脏六腑像被马车碾过,疼得喘不过气。
他头晕目眩,伏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感觉身边似乎还有一个人。
在浓烈的硝烟味之中,他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玉兰花香。
“砰——”
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炸开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是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用袖子擦了擦眼前的灰尘,忍着肩膀的疼痛,寻到了倒在他身旁的一抹白衣。
他不敢相信地将那人翻过来,眼眶顿时通红一片。
那张漂亮的脸蛋满是脏污,鬓发松散凌乱,不是云澜舟又是谁。
云澜舟的衣衫破了好几个洞,修长的指节还紧紧抓着简宁的衣服,护在最前面。
被简宁抱起时蹙了蹙眉,忍不住启唇呕出一大口鲜血,一句话都来不及留,就这么猝然晕死过去。
简宁看着手中刺目的血迹,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来人,快来人,来人……来人啊!!!”
他的声音从低到高,最后几近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的嘴唇苍白干裂,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休息,滴水未沾。
看到他如此魂不守舍的样子,八皇子也于心不忍,安慰似的问: “谁?”
“方湛。”简宁盯着床上那被包扎得像蚕蛹一样的人。
云澜舟才十六岁,就这么废了一条手臂。他以后的人生该怎么办?谁来给他一个交代?
简宁想了很久,很久,才想明白,原来自己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把方湛碎尸万段。
从云澜舟出事以来,他都很平静,平静到他都怀疑自己没有心了,看到亲手带大的孩子伤成这样,居然无动于衷?
现在他知道了,他感到心里那股浓重的恨意沉到他难以面对,恨太子,恨方湛,恨原著作者,恨那所谓的穿越。
“简公子,我知道你与小十一素来交好,他受伤,你肯定难受,不过此时绝对不是冲动的时候,你也知道,太子刚复位,正是得势……”八皇子没说完,手臂传来一股大力,他看向简宁,发现简宁脸色跟鬼一样惨白,状若疯癫,咬着牙关,一字一句地问:“凭什么?”
“简公子你……”八皇子吓的不轻,这怎么跟中邪了一样,他怕简宁是魇着了,忙摇了摇简宁的肩膀,“你清醒一点。”
“凭什么这种人能当太子?”简宁还是问。
这句话说完,他的眉宇像被闪电劈出了一道裂痕,八皇子都形容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子的表情,不是皱眉,就像从他的脸上出现了一条看不见、但深可见骨的裂痕。
即便是一个眼神,都能叫人察觉到那毛骨悚然的怨恨。
八皇子从未在简宁身上看到过这么强烈的情绪,他一直是朗月风清般的少年,含蓄,体贴,善于照顾他人,温柔,善良。
可此时,背对着烛光的简宁,似乎背负着无穷无尽的黑暗。
八皇子想再劝一下,却不料,简宁失了力气,颓然从椅子上倒了下去。
“来人!太医!”八皇子忙把人扶起来,一边喊内侍,一边喊太医过来把脉。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因为小十一受伤,简公子给气疯了?
八皇子百思不得其解。
简宁自从陷入了昏睡,就浑浑噩噩做了许多梦。
他梦到一个高门大户的女子在闺房中绣花,面目柔和娇俏,与丫鬟打趣,不慎戳破了手指,丫鬟便忙给她包扎,又喊来一位年纪稍大的妇人教女子针法。那女子不过七八岁,疼了便扑在妇人怀中撒娇,妇人无奈地抱着她,又是哄又是拍,好容易才把女子逗出笑颜。
妇人说起娃娃亲,女子便偏过头不听,妇人只好岔开话头,说带她出去看逛灯节,女子喜上眉梢,窝在妇人怀中蹭了好一会儿。
晚上妇人果然带着她去了灯节,四处车水马龙,行人匆匆,女子看到一个熟悉的仆人,由着仆人的指引,走到一个街巷角落,她正欲问老妇为何在此,那仆人一棍子将她打晕,扔进了一辆破旧的马车里。
她饿了很久,身上多了无数伤痕,再次进入高门大户时,她已经是最下贱的侍女,在外院干着洒扫的活儿。
有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看她模样好,问她叫什么名字,她也记不得,只记得自己叫婉儿。
老太太喜欢她,便让她去书房伺候少爷。
少爷中了探花,她就成了通房丫鬟。
少爷要娶妻,让她流掉了第一个孩子。少爷又纳了妾,她就登不上台面了,少爷十天半月也不来她这里一次。府中下人看不上她,她就自给自足,靠着微薄的月钱和绣花的手艺养活自己。
少爷和夫人吵架,在她房里住了几宿,她有了第二个孩子,她很喜欢这个孩子,取名为阿宁,希望孩子宁静安定,一生顺遂。
但是她自己却没能顺遂,难产而亡,孩子生下来便被抱给了姨娘带着。
自幼吃不饱穿不暖,活得不如一根豆芽菜。
这孩子长到十来岁,突然被一个姓左的大人抢了回去,说他是他们左家嫡女的孩子,是左家的唯一长孙。
他第一次可以上桌吃饭,和两位陌生的老人,伴随着老人的哭声,他吃得很慢,一点点去理解他的娘亲是如何被拐走,如何被发卖,如何受尽了苦才生下他。
他以为日后都能吃上这么好的饭,哪怕是一辈子见不到父亲也没什么,他觉得这个新外祖父和外祖母很好。但天不遂人愿,一个姓方的年轻大人找上门来要休妻,他说与他定娃娃亲的不是左家养女,是左家嫡女。
外祖父气得吐血,一病不起,外祖母撑着,力劝方大人放下过往,斯人已去,不能生还。
方大人不依,要将简宁带回家去,当做亲生的儿子对待,他说若不是婉儿被拐,简宁应该是他方家的孩子,是他的孩子。
外祖母抵死不愿,方大人郁郁离去。
不久,简宁从书院放堂回家,遇到了一个眉目和善的小公子,那小公子叫人将他绑了,简宁来不及喊人,便被一刀劈中眉心,血流如注。
他瞪着眼睛,看着那个姓方的小公子像扔掉一条死狗,把他扔在了乱葬岗。
他的一只眼睛爆开,另一只也染着模糊的血迹。
但他没有闭眼,始终看着那片灰蒙蒙的天。
直到有辆马车经过,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抱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下车来看,对他的惨状面露怜悯,叫人给他盖上席子,买口棺材好好安葬。
他看到那个孩子走之前回头看了好几次,最终跳下妇人的怀,从袖中取下一块奶白色的糕点,放在了他的嘴边。
简宁吃不到,但他似乎还能闻到那股甜香,跟那个孩子一样,柔软可爱。
他仍然看着天,看到天空乌云消散,不知过了多久,时移世易,一丝丝日光倾斜而下,照在他的襁褓上,温暖如春。
他什么也不记得,带着眉心那道横跨鼻梁的青色胎记,成为另一个世界被遗弃的婴儿。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过得很辛苦,但很踏实。
偶尔也会觉得心里空空的,盯着自己的胎记发呆,想不出为什么每次别人见到自己的疤痕,就会避而远之。
明明这个世界上很多人缺胳膊少腿,他并不算最怪异的人。
慢慢的,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半夜梦游时,他就对着镜子一遍一遍地描摹那道痕迹,越是触摸,越是疼得彻骨。
他在又一次值夜班时感到了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一头栽倒,摔下了楼梯。
这一次他比较倒霉,遇到一个诡异的系统,系统说他穿进了一本书,要求他拯救病弱反派。
“简公子,简公子?”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简宁头痛欲裂,无数的记忆顺着眉心传来,他浑身大汗淋漓,口中喃喃念叨着什么,像被人摁在水中,喘不上气,便努力挣扎。
“简公子?”
再一次的呼唤声,将简宁从水里拉了出来。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胸膛剧烈起伏,眼前一片黑暗,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逐渐看清几点烛光,光晕慢慢扩大,他看清了眼前的八皇子,二皇子,还有裹着纱布的云澜舟。
简宁缓缓将手举到眼前,指尖颤抖不休,他用食指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一股强烈的疼痛传来,他猛地收回了手。
再次长吸一口气时,他感到自己浑身没有一处不是颤抖的,连牙关都在打颤。
“阿宁?”云澜舟起身坐到了他旁边,小心地抓住了他的手,“你怎么了?”
简宁恍若未闻,眼神放空,过了许久才摇了摇头,却说不出话。
云澜舟看他这个样子快急死了,吩咐内侍道:“去请太医!就说简公子醒了,让太医院的人都过来!”
“老十一,大半夜的,太医院就三个值守太医,你全……”二皇子没说完,被云澜舟冷冷的眼神吓住了,无奈闭嘴。
由太医摆弄了两个时辰,简宁终于能够平复呼吸,耳朵的嗡鸣也消失了。
他看向一直坐在床边的云澜舟,扯出一抹极其勉强的笑,“殿下怎么还不去睡觉?”
此时八皇子和二皇子已经熬不住,回了各自的寝宫。
床边只剩下云澜舟一个人,显得孤独又可怜。简宁靠在床柱边,摸了摸云澜舟的头,“殿下不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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