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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装(路曲十三)


陶阮只喝了一碗便喝不下了,被宁柯死缠烂打又哄着多喝了半碗,期间傅修明来查过一次房,亲手换下了染血的纱布。
吃完饭宁柯和周齐就先走了,还没走出几步,宁柯就迫不及待地问:“那个程子安,到底是什么人啊?他做了啥,小陶刚才生那么大气……”
周齐不耐烦地皱眉,奈何宁柯磨人功夫实在一流。“三年前他被老大带回来的,比我晚半个月。”
宁柯忙不迭地点点头,像只小狗儿等骨头似的等着下文。
“老大待他很好,我们都不知道他对老大什么时候起了那种心思。”周齐依然皱着眉,“半年前程子安离家出走,投奔了钱盛,我们恒域的死对头。后来的一次任务,程子安把消息出卖给了钱盛,我们的人被围剿,是老大把人引开,老二和阿杰才捡回一条命。”
韩骥也因此受了很重的伤。
“啊——”宁柯张大嘴巴,“这么坏啊?”
周齐没出声。程子安和他前后脚被带回恒域,二人朝夕相处三年多,在得知程子安的背叛时他的确对程子安恨之入骨,可昨晚……程子安没对韩骥开枪,反而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宁柯不知道他内心的纠结,还沉浸在自己的愤慨中,突然,他后知后觉地说:“什么叫那种心思?喜欢一个人很见不得光吗?”
周齐:“……”这是重点吗?
宁柯还在继续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喜欢你,我天天都说啊。我对你一见钟情,越陷越深——”
周齐冷着脸:“闭嘴。”
“就是喜欢你。”
“闭嘴。”
“闭嘴也喜欢你。”
“……”周齐一脸黑线,“傻不傻?”
“傻也喜欢。”
“……”

A市,夜幕。
狭窄的过道上,一个男人摇摇晃晃地走着,他的头发因长时间不打理已经挡住了一半眼睛,周围的人都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他,偏偏男人毫无察觉,依旧走得晃里晃荡,细看,他的嘴角是上扬的。
走过小道,视野突然宽阔起来。
眼前是一块儿空地,背靠一条长长的陡坡,露天的地方搭了几张石桌,其中一张最大的就搭在大树下,上面坐了六七个人,有男有女,全都是吃过晚饭出来纳凉的。
一个女人眼尖,忙杵了杵身边的另一个女人:“快看,那不是陈福寿么,怎的又回来了?”
被他杵的女人立马接腔:“肯定是日子不好过了呗。发达了就着急忙慌的去朋城,现在又灰溜溜的回来,指不定在外边儿惹了什么事儿呢……”
两个女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旁边的男人见状小声吼了一声:“小点声,见天的就知道嚼人舌根,你知道他在朋城是做什么的不?”男人凑近了,“人跟着抽大麻的混!”
“天呐……”
待陈福寿走至跟前,几人立即噤声了。
“哟,乘凉呢。”
“是啊是啊,这不天儿热么。”女人的声音。
“乘凉好啊,”陈福寿一屁股坐在剩下的一个空凳子上,男人见状,试探着问了一句:“老弟啊,怎么朋城待的好好儿的,又回来了?”
身边的女人闻言胳膊肘一拐瞪着他:你让我们别嚼舌根,自己倒像个老娘们儿似的。
“这不到年纪回来养老了么,”陈福寿摸摸下巴,颇有几分得意,“出去那么几年,也该回来了。”他一张口便是冲天的酒臭味,女人受不了,捂着鼻子阴阳怪气了几句,“哟,还得是咱陈哥啊,年纪轻轻的就攒够养老钱,哪像我们,还要拼死拼活干上好几年。”
陈福寿今晚喝多了,没听出来女人的讽刺,还以为人家是真在羡慕他,一时虚荣心作祟,“不多,也就百八十万吧。”
一说到这个他就高兴,没想到陶阮那个小兔崽子还真说到做到,不仅给了钱,还一给就是六十万,足够他过完下半辈子了!
“早知道这小兔崽子这么有钱,当初就再狠狠讹他一笔了。”陈福寿心有不甘,他是万万没想到陶阮一个破混夜店的能赚这么多,早知如此,他何必躲着这小子,活生生一棵摇钱树!
“陈老哥,你说啥?”
陈福寿打着哈哈,“说我儿子呢。”
男人和女人对视一眼,许是都想到了当年那个躲在门缝里的小陶阮,女人也是做母亲的,当下便更加阴阳怪气,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夹枪带棒,“您说的大儿子还是小儿子啊?害,瞧我这记性,小儿子不是被亲妈一起带着跑了么。那您这大儿子可是够孝顺的,心眼也好,当年都被打成啥样了,还给你养老呢。”
“孝顺什么,都是他应该做的。”陈福寿语气不屑。
“你——”女人还想再说什么,被男人拽了一把,随即气哼哼地走了。女人走后大家都陆续散了,陈福寿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朝家走去。
这是几十年前的老式筒子楼了,老爷子留下来的。
他和这个爹关系一向不好,十几岁就辍学去混社会,把人姑娘肚子搞大了才跑回来逼着亲爹拿钱结婚。老爷子拿不出钱,就把家里最大的一间房腾出来给儿子做婚房,好歹是把婚给结了。
一家四口人,算上肚子里的那个,本来还可以勉强生活,可不久后,老头子突然在外边儿捡回来一个不满一岁的婴儿,还怀着孕的女人说什么也不同意养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野种,可老头子这回说什么也不退让,女人一气之下挺着个大肚子跑了。
从此之后,陈福寿算是和这个捡来的野种结了怨了。
家在四楼,陈福寿在门口掏钥匙,塞进锁眼还没等扭动,门自己就开了。
陈福寿揉了揉眼睛,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他喝得烂醉,胃里翻江倒海的,还来不及细想就急吼吼地冲进了厕所。
年久失修的抽水箱动静很大,巧妙的掩盖了房子里其他的响动。陈福寿抱着洗手盆呕了几声,他眼睛被酒气熏得睁不开,用手捧着掬了一把才缓解了些。陈福寿把头整个扎进盆里,正要抬头的时候,一股蛮力突然重重地摁住他的头!
陈福寿惊恐地在水下睁开双眼。
“唔、唔唔!”他双手用力捶打,用尽全身力气去挣脱颈间的那双手,可不管他怎么用力,身后的人纹丝不动,甚至发狠把他的头狠狠掼进盆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陈福寿不甘地拼命挣扎,可他窒息已经超过一分钟,再大的挣扎动作在身后的人看来也软绵绵的,陈福寿捶打的力度渐弱,眼球酸胀无比,可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连凶手的脸都看不见……
快溺毙的人爆发出最后一点力气,“哗啦啦”的水声过后,陈福寿从脸盆里扬了起来。
身后的男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慢条斯理地收回手。
“咳、咳咳,”陈福寿脸上泛着青白,撑着墙壁咳嗽不止,“你是谁?为什么要来、谁派你来的、”
他狠狠扒开遮挡眼睛的头发,想要看清楚眼前这个男人,不对,是两个。
其中一个陈福寿见过……是李漆的人!而另一个——
侯玮推了推眼镜,“明知故问。”
陈福寿双腿打颤,他想不出李漆还有什么理由杀他,莫非……
“因为钱是不是?我有钱!我有六十万,我全部都给你们,你们留我一条命。”
侯玮嗤了一声,扭头和身边的男人说话,“六十万,够不够他办一场后事?”
“足够。”男人说。
侯玮笑了笑,“行了,动手。”
“是,候秘。”
夜深人静,四楼的水箱轰隆轰隆地响了一整晚。
陶阮最近有件难以启齿的事。
入院第三天,他还是没被允许洗澡。在家精致惯了的小陶公主,从早上起床就开始欲言又止,弄的韩骥以为他伤口疼了不好意思说,还把傅修明喊来了。
“怎么了小陶?”傅医生问道。
陶阮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扬着脖子:“我想洗澡。”
“洗呗。”傅修明乐了。
陶阮眼睛一亮,“可以吗?”
“可以啊,”傅修明说,“不沾水就成。”
陶阮:“……”
怎么洗,汗蒸吗?
傅修明终于正经起来,“洗是能洗,不过只能擦洗,用毛巾蘸点儿水擦擦,记得避开伤口。”
陶阮点点头,也没别的办法了。
才正经了两秒的医生又开始不正经:“你一个人弄不了,喊他帮你呗。”傅修明下巴点了点一旁的韩骥。
陶阮先是脸一红,后非常不可控的想到了一些画面……想着想着脸竟然有越来越红的趋势。
余光瞟见韩骥面无表情的脸,陶阮在心里惋惜地叹了口气,看来是不愿意。
“你就帮我洗个头可以吗?其他的我自己来。”于是他退而求其次。
听见陶阮这么说,傅修明一言难尽地看了韩骥一眼,就差把“你不行”三个字写在脸上。
韩骥视若无睹,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陶阮都快死心了,下一秒,却听见韩骥淡淡地说了句“可以。”
他眼神一亮。
要不说是私人医院呢,条件就是好,不仅是单人高级病房,洗手间里甚至还有一整套洗漱用品,还做了干湿分离!
唯一一点就是洗手台站两个人略显拥挤,韩骥找隔壁大爷借了个小板凳,板凳面前放了个盆。
陶阮一见就乐了,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我爷爷小时候就是这么给我洗头的。”
那时候他人小,洗个头能把半个身子都扎进去,还会能把衣服弄湿,爷爷老说他,但也每次都纵着他。
“凉吗?”韩骥问。
陶阮眯起眼睛,“合适!”他低着头,乖乖等着韩骥。可另一边,没受伤的手又不安分地在盆里拨来拨去。
韩骥勾了勾唇,小孩儿似的。陶阮头发很软,也很黑,水一浸湿更加柔顺,他下意识地放缓了动作。
这里的洗发露和宁柯送他的沐浴液一样,香到令人发指,陶阮被熏的连打了三个喷嚏,韩骥又用清水冲了一遍,这才淡了许多。
洗完头后陶阮自己擦洗,韩骥就守在门外边儿,时刻听着里面的动静。十五分钟后,陶阮打开门,脑袋上盖了条毛巾,刚洗完澡,他整个人都浸透着一股水汽,连眼睛都水润润的。
“我好了。”
韩骥眼神暗了暗,“过来吹头发。”
陶阮哦了一声,吹风机的声音嗡嗡的,韩骥手指在他头发间拨弄,舒服得令他再次眯起了眼睛。
小时候家里没吹风机,洗完头他就在院子里满院子乱跑,爷爷一边骂他一边用蒲扇给他扇,那个时候,他每天都会挨打,可和爷爷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记得那些伤有多疼。
“韩骥,”陶阮的声音有些闷,“谢谢你帮我洗头。”
韩骥没说话,屈起的指节轻轻地,拢了拢陶阮的脑袋。
作者有话说:
当晚小陶和小柯的聊天记录——
陶阮:我和他共浴了!
宁柯:咬牙/咬牙/咬牙/
第46章 出院
两个多星期后,陶阮的伤口结了痂。宁柯没课的时候就往医院跑,见到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往病房里搬,出院时堆得跟小山似的。
“这个要么?”韩骥拎起一个草莓熊的靠垫。
“要。”
“这个?”
陶阮点了点头。草莓熊吸管杯,宁柯前天带来的,他很喜欢。
韩骥索性也不问他了,统统带走。收拾东西的时候傅修明来过一趟,见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还饶有兴趣的在病房门口停了几秒。
“我说你们,”傅修明抱着胳膊,“至于把我们被子都给顺走吗?”
“傅医生。”陶阮叫他,继而脸色一红。
这里是私人医院,设施环境什么的都很好,陶阮尤其喜欢这里的空调被,薄薄软软一条抱起来特舒服。但被傅修明一调侃,他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赧,伸手要去把被子拿出来。
韩骥拦住他,把空调被重新塞回袋子里,“小不小气。”
“嘿——”
“明天买一百条给你。”
“得了吧。”傅修明笑笑,“开玩笑呢。”他走过去检查了一遍陶阮伤口的愈合情况,“恢复的不错呀小陶。”
陶阮朝他温和一笑,“谢谢傅医生。”
“谢我干什么,”傅修明冲着韩骥挑了挑眉,“某人可是忙前忙后,尽心尽力,牵肠挂——”
“哎,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一下手术台就没个正形儿的医生扶了扶自己的金丝镜框,迫于韩骥的眼神威压,只好堪堪止住话头,转眼换上一副严肃表情:“出院以后饮食和作息各方面都要特别注意,少吃海鲜和重盐重油的食物,伤口尽量不要淋到水,半年以后再回来复查。”
陶阮点头表示自己一一记下了。傅修明交待完以后就离开了,看着韩骥收拾东西的动作,陶阮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我那天晚上穿的衣服呢?”
“什么衣服?”韩骥问。
陶阮拧起眉头,“就卫衣和牛仔裤,”他小声补了一句,“你给我买的。”
想起来了。韩骥挑动眉头,这个动作显得他痞气极了,完全不复平日的沉稳,“女装还那么喜欢啊?”
陶阮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是女装啊?精品女装,还m码的,我早就知道了。”
韩骥忍俊不禁。其实真不是他故意买的,就陶阮那身板儿,扫一眼就知道穿不了多大码,恰好医院附近只有一家女装店,那标签儿缝在衣服里的,他想剪都剪不了。
“知道还找。”
来的那天血都止不住,哪里还顾得上衣服,血把衣服都浸透了,清创的时候才换的病号服。
“你送我的。”
韩骥一顿,看向陶阮。陶阮抬起脑袋和他对视,巴掌大的脸没掉多少肉,肤色反而愈发白皙透亮,看起来被某人养的不错。
“这个要不要。”韩骥率先移开视线,欲盖弥彰地拎起一块毛巾。
“要。”陶阮悠悠地说,一边点头一边观察面前的男人。奇怪,他怎么觉得韩骥最近有点不敢看他?
出院后的第一件事,韩骥开车带他回了趟小熊酒吧。
住院这几天可把凯文急的要死,好不容易调了班要去医院看他,又碰上另一个酒保请假,一直等到今天陶阮出院。
“你也是,不早点儿告诉我。”凯文埋怨道。陶阮出事的头两天谁都没敢告诉,只请了假,还是宁柯不小心说漏了嘴,众人才知道他受了伤在医院修养。
“告诉你也是跟着干着急,”陶阮笑笑,“我这不没事吗。”
“还说没事!”凯文瞪起眼睛,“你这段时间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受伤。”说着,凯文皱了皱眉,“你不在的这几天,李漆不止一次来找过你。”
陶阮心沉了沉。
“是不是和他有关?”凯文担忧地问。
“不是。”陶阮很快面色如常,“你别担心了。”
凯文怎么能不担心?吴家和李家明争暗斗多年,听说李漆手里的场子出了大乱子,外面一直在传是吴启搞的动作,传得沸沸扬扬的,最近都没人敢触他的霉头。
韩骥闻言也皱起了眉头。外界的传言他早有耳闻,可自从陶阮中枪到现在,李漆没再联系过他。
“怎么了?”见他脸色不好,陶阮问。
“没什么。”
风平浪静之下往往是暗流涌动,李漆越是没动作,他越是不安。韩骥眉头紧锁,李家大少最近风头正盛,李氏集团面临新一轮的洗牌,吴启又处处使绊子,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担心李漆会狗急跳墙。
“总之,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凯文极其严肃地说。
“嗯。”
话题结束,三人均是一脸郁色,凯文给陶阮调酒调习惯了,下意识地又调了杯自由古巴递过去,可下一秒,却被一只手给拦下了。
“他不能喝酒。”韩骥说。
凯文没反应过来,半晌才噢噢两声,“我这脑子。”他作势要倒掉,陶阮看着韩骥眨了眨眼睛,“你尝尝吧?很好喝的,这是我最喜欢的调酒。”
“一会儿还要开车送你回家。”
“哦,”陶阮有点失望,“好吧。”
韩骥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说:“下次。”
陶阮弯了弯眼睛,“好。”
最后凯文自己给喝了,他咂巴着嘴,眼神在眼前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总觉得……
怪怪的。
刘潼给他放了一个月的假,现在才过去两周,挺久没碰混音台上的推子,陶阮心痒痒的,趁着人少上去放了两首歌。
阎宇晨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朝思暮想的人,垂眸站在台上,柔和的光线勾勒出青年脖颈的弧度,小半边侧脸白皙细腻,他静静站在那里,酒窝会随着左手推动的动作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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