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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装(路曲十三)


而陈福寿之所以会来,只是因为他需要凭爷爷的火化证明去领取属于爷爷的最后一笔抚恤金。
往事一幕又一幕,但现在,人已经死了。
陶阮闭了闭眼,就这样吧。他能为陈福寿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在解剖后把尸体带回去安葬。此外,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他能和韩骥一起,把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
另一边,朋城。
“我们这是在等谁?”
一处居民小区内,两个男人贴着墙壁,其中一个鼻梁上架了副墨镜,看上去鬼鬼祟祟的。
周齐无语地横了他一眼,宁柯也发现自己青天白日的好像个贼,讪讪地取下墨镜,“晒嘛。”
周齐冷着脸和他换了换位置,把树荫多的地方留给他。宁柯冲他龇了龇牙,“爱你!”
“闭嘴。”
说话间,居民楼前面出现一个男人,双手各拎着一袋子水果蔬菜,步履匆匆地往单元门走去。这个人宁柯没见过,可还没等他仔细看清楚,一旁的周齐沉声说:“跟上。”
宁柯心脏怦怦跳,妈呀,这就是出任务的感觉吗,好刺激!
男人一路上了五楼,周齐步子放的很轻,宁柯猫在后面,也尽量轻手轻脚。男人似乎没发现他们,脚步声停住了,钥匙晃动发出一阵响声,男人正准备开门。趁这个空挡,周齐瞅准时机箭步冲了上去,右手握拳重重抵在门上,瞬间把门焊死了。
“你回来啦,我快饿死了——”
“程子安?!”
“周齐?”
门大敞着,门里门外的人同时惊呼。陈磊愣愣地松开门,周齐扫了他一眼,从喉咙里嗤了一声,“就知道是你。”
得罪了钱盛,程子安在朋城几乎无处可去,除了当初帮他一起出卖韩骥的陈磊,周齐想不出程子安还能找谁。
“你们来干什么?”陈磊警惕地问。
“你紧张什么,”周齐漫不经心地说,“当初你伙同程子安出卖恒域的时候,老大不也没拿你怎么样,这会儿倒怕起我来了。”
陈磊脸色很不好看,一半是愧疚,另一半则被周齐说对了,他害怕。周齐也是韩骥捡回来的,除了韩骥谁的话都不听,还在恒域时他就十分忌惮此人,如果周齐真对他们赶尽杀绝,他毫无招架之力。
“是韩哥让你来的?”
“不然?”
两个星期前,程子安离开医院,韩骥曾让他留意程子安的动向,那时他就发现了陈磊的存在。
“韩哥他……还说什么了?”程子安满怀期待地问。
“还能说什么,让你们俩滚出朋城,滚的越远越好。”
程子安脸色一白。
“周齐!”陈磊吼了一声,揽住摇摇欲坠的程子安。
“吼什么吼什么!你吼他干嘛?”一直在旁边尽职尽责当小跟班的宁柯像只炸毛的猫,挺起胸脯用比陈磊大十倍的嗓门吼了回去。
周齐一脸黑线,扯着他的胳膊把人扯回身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扔在茶几上,“离开朋城,别再回来了。”
“这是?”陈磊不敢置信。
“老大的意思。”周齐沉声说,“卡里有三十万,足够你们重新开始生活。”
听见他的话,程子安再也控制不住,双手捧着脸痛哭起来。
周齐拉着还在炸毛的宁柯离开了。
“你拦着我干嘛?”宁柯一脸不高兴,“我要找他理论去。”
周齐揶揄:“再不拦着你你要冲上去咬人了。”
宁柯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怒道,“你才是狗!”
“好了。你生什么气?”
“他吼你。”
周齐笑了笑,伸出手想摸他脑袋,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还以为真是去出任务呢,害我白激动。”宁柯闷闷不乐,“他们都背叛组织了,为什么韩哥还对他们这么好?这么心软。”
周齐沉默了很长时间,最终,才轻声说:“如果他不心软,就没有现在的我了。”
宁柯第一次听他说这些,心里酸啾啾的,跟着点了点头,“韩哥是个好人!”
周齐勾起嘴角。
宁柯挪挪屁股离他更近了些,盯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以后我也会对你很好很好。”又说,“我也是个好人。”
周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可转瞬即逝。他看着眼前笑的有些傻气的人,嘴唇动了动,半晌,才说,“宁柯,别喜欢我了。”
宁柯脸上的笑僵住了。

48小时后,尸体的检验报告出来了。
尸检报告证明,陈福寿确实是死于吸食毒品过量。且吸食的毒品还不止一种,是可卡因和苯丙胺类,这两类混合吸食会导致吸食者精神兴奋,甚至会出现幻觉和神志混乱。除此之外,可卡因还会导致吸食者身体奇痒难耐。
这也就不难解释,陈福寿为什么会做出砍掉自己手指的行为。
可陶阮还是觉得蹊跷。既然奇痒难耐,为什么还会砍掉手指?他并不相信出现幻觉的说法,起码,并不完全相信。
“节哀。”一名刑警安慰道。
陶阮沉默许久,他看着眼前的警察,“这个案子多久能结案?”
警察思索片刻,“证据齐全的话,两个月之内。”
“两个月……”陶阮沉吟,“那要是出现了新的证据呢?”
“如果证据存疑,我们会进行新一轮的取证。”警察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前的青年一眼,不过很快他便想到,家属一时接受不了结果,怀疑死者死因的情况也是有的。
“好的,谢谢。”陶阮向警察道了谢,和韩骥一同走出了公安局。
公安局门口,烈日当空,陶阮被刺得眯了眯眼,转头看向身边的韩骥,“你不问我为什么吗?一边对陈福寿恨之入骨,一边又想替他找出真凶。”他笑了笑,“是不是挺奇怪的?”
韩骥反问:“为什么奇怪?他是该死,但不应该死的不明不白。”
陶阮没说话。
“你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他。”韩骥怎么可能不懂他内心的纠结,“如果陈福寿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下一个出事的,很有可能就是你、我,又或是老骆,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李漆一日不除,他们就一日不得安宁。
“是啊。”陶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车子就停在百米之外的停车场,烈日之下,看似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真迈出步子,很快也就到了。
陶阮单手扶着车门,冲韩骥挑了挑眉:“想不想陪我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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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宁柯瞪大眼睛。
“哪有什么为什么,这你都听不懂吗?”周齐不耐烦地说,“我不喜欢你,所以你也不要喜欢我,听明白了吗?”
“不明白!”
周齐脸色冷了下来,宁柯全当作看不见:“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你骗我。”
“骗你?”周齐冷哼了一声,“你哪里值得我骗。”
“哪里都。”宁柯说,“我长的好看又有钱,你凭什么不骗我。”
周齐很烦地皱起眉头,宁柯总是这样胡搅蛮缠,他只好把话说的很难听,“那你去找别人,别总缠着我,很烦的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好,不知道是吧?”周齐恶狠狠地说,“不知道我告诉你。第一次见面我就很烦你,自以为是地搭讪,跟个变态似的到处打听我的消息,像颗牛皮于言μ糖,甩都甩不掉!还有,你以为你很可爱吗,是个人都得喜欢你,我们什么关系啊你就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赶都赶不走!”
宁柯怔怔地说,“我在追你啊。”
“不用你追!”周齐大声打断他,“再说一遍,我不喜欢你,想玩儿的话你去找别人,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这次听明白了吗?”
宁柯还是摇头。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
“送我回家。”
“什么?”周齐皱眉。
“我说,送我回家!”宁柯毫无预警地吼了一声。周齐被他吼的一愣,下意识去看副驾上坐着的人,可宁柯立马垂下了头。周齐心头一阵烦躁,但还是依言发动了车子,朝宁柯住的公寓驶去。
到地方后,宁柯一言不发地就要下车,走到一半却又折返,“你嫌我烦,我不来找你就是了。”想了想,他小声补充,“暂时。”说完宁柯转身就要走,周齐却在这时叫住了他:
“等等。”
宁柯惊喜地转过身。
“这个拿走。”话音刚落,周齐从车里扔出一个熊猫挂件,接着,毫不犹豫地一脚油门加速驶离。
宁柯呆呆地看着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的小熊猫,那是他前不久趁周齐不注意偷偷挂在车上的,后来周齐明明看到了,可还是纵容它留在了自己车上。可现在……
宁柯把它捡了起来,拍拍灰,自己的却眼眶红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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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韩骥问。
眼前是一道喷了红漆的侧门,漆已经掉了很多,围墙也低矮,很容易进出的模样。
陶阮用手在门上捻了捻,朱红的碎漆成片地往下掉,他笑着说:“我的高中。”
这是他第一次脱离陈福寿的地方,从县城到A市市区,一百二十公里,坐车要花两个小时,是成年之前他能逃离的,离陈福寿最远的地方。
“本来想带你回我从小到大住的地方看看,”陶阮耸了耸肩,“但那里已经成凶宅了。”
“怎么会想到来这里?”
“就想带你来看看,我生活过的地方。”陶阮指了指那扇门,“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开心日子,总不能带你去回忆些不好的。”
“没什么不可以的。”韩骥说。
陶阮愣了愣。其实他有私心,童年的那些痛苦,他可以选择遗忘,可要是最开心的记忆里也有韩骥的参与,对他来说,足以覆盖那些苦难。
“愣着干嘛,不是要进去?”韩骥勾着唇,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上来。”
陶阮脸色倏地变红,“我自己可以。”上学那会儿他老翻墙,这墙也不高,徒手就能翻过去。
然而韩骥挑眉,示意他看自己的手臂,“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陶阮:“……”
靠,他还真忘了。
“来,”韩骥声音里带着笑意,“不会摔到你的。”
“摔了怎么办?”陶阮嘴上很怀疑的样子,脚下却不由自主往他那边靠。韩骥矮下半边身子,在陶阮无比震惊的眼神中抓住脚踝,一把把他扛到了肩上。
陶阮身体瞬间僵直了。
他屁股底下坐着的,是韩骥的脖颈……小孩儿骑大马的姿势,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体验。为了保证他不掉下来,韩骥甚至还抓住他的脚踝颠了颠,稳稳当当的,把他焊在了脖子上。
一时间,陶阮脸上表情精彩纷呈。他不自在地动了动,下意识夹紧了双腿。
“不舒服?”韩骥又颠了颠。
“……没有。”陶阮声音细弱蚊蝇。
韩骥以为他不喜欢这个姿势,于是很快将他扛到围墙边。有了韩骥的帮忙,陶阮很轻松就立在了上边儿,他松了一口气,悄悄用手挡了下某个部位。
“别跳,在上面等我。”说着,韩骥徒手翻了上来,陶阮都没来得及看清他是怎么上来的,转眼,他已经又下去了。
陶阮:“……”真有够矫健的。
“下来。”韩骥对他说,“我接着你。”
陶阮一秒都没犹豫,朝着韩骥就跳了下去。
“嘭!”胸膛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两具身体撞在一起,韩骥拿自己当缓冲,稳稳接住了他。陶阮贪恋他怀里的温度,脑海里闪过不想起来的念头,可下一秒,他蹭的站直了身体!
韩骥怪异地看着他,还没问怎么了,陶阮已经急吼吼地朝前走了出去。
好险,差点被发现了。
学校并不大,现在又正值暑假,校园里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外再没什么声响,是平日里难得的安静。太阳光很刺眼,把人的头皮都晒得发烫,陶阮眯起眼睛,“还在呢。”
韩骥顺着他的目光去看,前面是一幢两层的教学楼。
“每次放假,宿舍里就只有我一个人。”陶阮说。高中时他们是六人寝,一到放假就剩他一个人留宿,那时他成绩中等水平,要想考上大学,周末就得做很多很多试卷。他周六和周日上午把自己关在宿舍疯狂写题,到了晚上,便总会一个人来到这里。
“猜猜这是什么地方?”陶阮笑着说,“排练室。”
“有人在里面弹钢琴,我能听一整晚。后来上了大学,学钢琴太贵了,我就学了编曲。”再后来,他在大学里兼职酒吧驻唱,打各种各样的工,毕业时听说做DJ赚钱,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个行业。
韩骥不发一言,只沉默地跟在他身后。陶阮带他把整个学校都逛完了,一路上嘴边都挂着淡淡的笑,韩骥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这段时光,可走出校门,陶阮脸上的笑渐渐淡了,眼睛里的光慢慢被无助所替代。
他说:“爷爷没看到。”
这段时光,是他第一次摆脱陈福寿的阴影,也同样是他彻底失去爷爷的日子。
韩骥眸光狠狠一颤,随即,他伸出手,在陶阮眼角抹了一把。指尖湿润润的,韩骥沉声说:“我替他看到了。”
陶阮没说话,过了很久,才艰难地咧起嘴巴,“我总不能管叫你爷爷。”
这是陶阮笑的最难看的一次,简直比哭还难看。韩骥皱着眉,也沉默了很久,半晌,刚刚替人擦眼泪的手揉了揉脑袋,说出口的却是,“哭吧。”
陶阮定定地看了他很久,终于放声大哭。

陶阮坐在路边,等着韩骥去旁边的小商店给他买手帕纸。
眼泪是一种很好的情绪宣泄,但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哭过了,哭久了,眼睛都快睁不开。手机叮咚响了一声,陶阮掏出来看了一眼,宁柯发了条消息给他——
:小陶,你在干嘛啊?
陶阮举起手机,拍了一张韩骥的背影发过去。然而,宁柯的下一条消息几乎是同时进来的——
:我和周齐好像吵架了。
陶阮打字的动作一顿,点了撤回。
宁柯:你撤回了啥啊?我没看见。
陶阮吸了吸鼻子,回:没啥。
宁柯:快回来,想你了。
陶阮皱眉,这俩人之间不会真出什么事儿了吧?他眼睛还难受,看屏幕也是花的,索性发了条语音过去,“明天就回来。”
发完消息韩骥也买完东西回来了,他递给陶阮一包纸,手里还拿着一瓶冰水和一块毛巾,把冰水裹在毛巾里,韩骥朝他眼皮上摁。
“唔、”陶阮被冰得一激灵,扭了下身子想躲开,韩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陶阮不动了。
第二天一早,找人安葬完陈福寿后,二人便立即启程回了朋城。
信封里的那些照片,他会好好保留着,直到将来有一天能成为扳倒李漆的有力证据。
陶阮放心不下老骆,韩骥于是把车开到天桥,看到那抹身影远远忙碌着,陶阮终于松了口气。
韩骥瞥了他一眼,“这段时间我会让阿杰暗中带人过来守着。”
“那就好。”
韩骥惯性驶向幸福家园,却听见陶阮说,“先不回家,去宁柯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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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柯家里给买了套公寓,就在大学城旁边,不想住校的时候小少爷就会来这儿过夜。
陶阮担心他真有什么,推门的时候没注意脚下,一进门就踢飞了一个喝空了的易拉罐。
“这是喝了多少?”陶阮一边皱眉一边俯身捡了起来,“说说吧,你俩怎么了?”
宁柯从沙发上一头栽起来,两只眼睛红肿得堪比核桃,陶阮吓了一跳。宁柯瘪起嘴巴一看又要哭,“周齐他不喜欢我,他嫌我烦。”
陶阮没说话。
“你知道他多过分吗?他把我送他的小熊猫扔在地上,那是我最喜欢的一只,挑了好久呢。”
“他还说我是变态,说我赶都赶不走!”宁柯抽了两声,“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我……”
陶阮一直等着他,等到人安静了,才抽了张纸递过去,“哭完了?”
“没完!”
陶阮站起身去冰箱拿了罐冰啤酒,纸巾叠起来裹了裹,摁到宁柯眼睛上的时候心想这真是完美的传承。“眼睛都肿了,还哭。”
宁柯只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好不容易他师父放开他,宁柯眯起一只眼睛:“小陶,怎么你的眼睛也是肿的,”他顿了顿,“韩哥也惹你生气了?”
什么时候改叫韩哥了?陶阮纳闷了一瞬,“没有,别瞎猜。”言归正传,“周齐不像是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的人。”
周齐这个人,面冷心热,是不是真的烦宁柯,他看得出来。
“他就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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