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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装(路曲十三)


不是说不喜欢男人吗,“没了你”、“更漂亮的”是什么意思?还有,家里的那张照片又是什么来头,难道眼前这个人真和韩骥有过一段儿?
韩骥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蜷起的手指朝后暗中给周齐做了个手势,示意两人的配合。他对付持刀的男人,而周齐则负责从男人手里抢下陶阮。周齐不露痕迹地点了点头,然而,他才正有起势,“咔嗒”的上膛声清晰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韩骥,”黑洞洞的手枪对着他的脑袋,钱盛阴冷地说,“老实点。”
“还有你。”
“好,我不动。”韩骥举起双手退后了几步,“有话好好说。”
周齐迫不得已,也只能扔掉手中的刀。
“你也有今天。”钱盛狠狠地眯起眼睛,枪口正对太阳穴,只要他扣下扳机,韩骥立马就会脑袋开花。
韩骥下巴点了点陶阮,“把他放了,我任凭你处置。”
“少他妈给我来这套!死到临头了还想英雄救美,”钱盛朝手下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把陶阮带过来,“你们今天都他妈得给我死!”
陶阮被推搡着往前走,男人蛮横的力度让他踉跄了几步,抬起头时,正好和前方的韩骥对上眼神。陶阮眨了眨眼睛。
“过来。”钱盛叫程子安。
猝不及防被他叫到,程子安下意识地抖了抖,微圆的杏眼里充满了胆怯和恐惧,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亦步亦趋走到钱盛面前。钱盛握住他的手,粗粝布满老茧的手包裹住程子安的,缓缓上移至瞄准韩骥脑袋——
“你来开枪。”
“不!”程子安瞪大眼睛,“我不会开枪,我不会、不会杀人……”
“你是不会杀人还是不忍心杀他?”钱盛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我钱盛从不养不听话的狗,要是杀不了他,你就和他一起死!”
泪水几乎即刻就漫上了程子安的双眼,他猛烈地摇头,可越挣扎,钱盛攥着他的手就越紧,有好几次都差点扣下扳机。
泪水朦胧间,他恍惚看到了陶阮的脸。
“我杀他!盛哥,我可以杀他,我杀他好不好?”程子安手指颤抖着指向陶阮,“韩骥他救过我的命,我不可以这么做,求求你,别让我这么做……”
钱盛闻言竟然还真的思考起来,“这个主意不错。旧情人当着你的面开枪杀死了新欢,韩骥,你觉得呢?”
“你试试看。”韩骥危险地眯起眼睛。
“哟呵,威胁我啊?”钱盛一把掀开了程子安,从后腰里掏出另一把手枪扔到他手里,“我今儿就让你看看我敢不敢。”
“开枪!”
程子安身体震了一下,举起手枪缓缓指向陶阮。
“小安!”韩骥吼了一声,“别做傻事。”
听到韩骥叫他小安,程子安惊诧地回过头,眼睛里划过一丝晶莹。
“给老子闭嘴!”钱盛怒吼着朝韩骥脚边开了一枪,“还轮不到你,好好看着你相好儿是怎么死的。”
“还等什么,不杀他就只好杀你的韩哥了,”钱盛阴笑着,“你自己选。”
程子安握紧手中的枪,嘴唇颤抖着。就这么不想他死吗?甚至可以重新叫他小安……
刀尖抵在脖颈的滋味并不好受,被划破的地方刺喇喇的疼,陶阮看向周齐,轻轻朝刀尖的方向偏了偏头。“干什么,老实点。”擒着他的男人立马凶神恶煞地呵斥,陶阮没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齐。
“别白费力气了,都要死了还——”
“呃、啊啊啊!什么东西?!”
下一秒,身后的男人突然爆发剧烈的惨叫,眼睛汩汩地流下浑浊液体,剧痛促使他难以睁开双眼,只能凭着本能把手里的尖刀狠狠刺向陶阮。
“哐!”周齐抓紧时机,在男人胸口横劈了一脚,紧接着一脚踢飞男人手中的匕首,他眼神暴戾,一步一步走向男人,举起匕首狠狠朝男人掌心刺了下去!
惨绝人寰的叫声顿时响彻了整条公路。
与此同时,程子安猝不及防地转过身子,手中的枪对准了钱盛,程子安红着眼睛,“你去死!!!”
他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然而,“咔嗒”一声后,手枪里并没有子弹射出。
“妈的,老子早就料到你这个贱货会背叛老子,”钱盛脸上挂着嗜血的狞笑,“去死吧!”他枪口对准一脸难以置信的程子安。
……没有子弹,怎么会?程子安面如死灰。
韩骥眼神一暗,以惊人的速度捞起丢在地上的匕首,朝钱盛全力一掷!
“嘶、”匕首扎在钱盛握着枪的右手,他面容扭曲地用左手捂住流血的血窟窿,怒吼着拔出了匕首,再度朝程子安举起了枪——
“嘭!”
子弹打偏了。
韩骥在地上翻滚了一圈,眼神才刚聚焦,就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激红了双眼——
陶阮手上紧紧抓着一把斧头,斧头正在滴答滴答往下滴着血,是钱盛的血。他砍伤了钱盛的后背,钱盛因疼痛而打偏了子弹。
程子安愣愣地看着他。
“我他妈杀了你!!!”
钱盛暴怒之下转身朝陶阮连开了两枪,却因为手抖而连续打偏,他气急败坏地对着陶阮就开始扫射。
程子安吓呆了,僵在周齐身后不敢动弹,下一秒,眼睁睁看着韩骥愤怒而又急切地冲向陶阮,是他从未见过暴戾模样。“韩哥!别——”
“闭嘴!去车后面躲好。”周齐恶狠狠地打断他,说完也毫不犹豫地去接应韩骥。
韩骥一把扑向陶阮,把人扑倒在地上翻滚了两圈,陶阮手里还握着那把斧头,韩骥眼神一沉,“松手。”见他来,陶阮才像猛地回过了神,眼睛里的紧绷和戒备还未褪,看得韩骥心口一颤。
周齐已经近了钱盛的身,劈身抢夺钱盛手里的枪。钱盛手上和背上都有伤,自然不是周齐的对手,可他仿佛料准了周齐的意图,不管周齐如何抢夺,都死守着手里的枪。周齐也发了狠,胳膊成结死死卡住钱盛的脖子,终于使得手枪从他手里掉落。
“嗬、嗬,”钱盛喉咙里发出老风箱似的嘶吼,周齐屈起肘部狠狠抵向他脖颈,钱盛当即口吐鲜血。
他无心恋战,单手制住钱盛,地上的手枪近在咫尺——
“嗬、嗬……”钱盛又发出古怪的笑声,下一秒,周齐脸色大变!
在韩骥身后,一瘸一拐的男人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枪。
“砰!”
“砰!”
接连两声枪响,程子安僵硬地看向前方。那个被韩骥带来的漂亮青年,不知道从哪里爆发的巨大力气,把韩骥推开了,自己却被子弹击中,单薄的脊背狠狠颤了颤!
一瞬间,仿佛万籁俱寂。
周齐拿起枪起身,干脆利落地补掉了开枪的男人,他转过身,韩骥飞扑上去接住了陶阮,陶阮的整条手臂都被血染红了,不止手臂,浅色的卫衣晕开大块大块的血迹。他下意识去看韩骥,看清韩骥脸上的表情后,顿时心口一震。
“老大,去医院,这里交给我。”周齐沉声说。
陶阮倒在他怀里,韩骥周身气压很低,“给老二打电话,让他尽快过来和你一起料理。”说完他小心翼翼避开陶阮流血的手臂,用另一侧打横抱起人大步往路虎走去。
程子安就在车后,见韩骥抱着人,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韩骥飞来的眼刀吓了回去。
“韩哥,我和你们一起去行吗?”他弱弱地问。
韩骥把陶阮放在副驾驶上,沉着脸扯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后备箱,去吧绷带拿来。”
“啊?”
“还不快去?”韩骥抬起头,眼神黑沉沉的,程子安这才确定他是在和自己说话,连忙到后备箱取来绷带。
韩骥把绷带紧紧缠在陶阮胳膊上,又用自己的衣服裹上一圈,余光瞥见陶阮咬紧的嘴唇,放缓了语气,“疼就喊出来,不用忍着。”
陶阮摇摇头,不是他不想喊,而是喊太费力气了,他又疼又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还是少浪费点体力吧。
看出他难受,韩骥分秒不敢再耽搁,拉上车门就要发动车子,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三番两次的熄火。
他嘭地又甩上了车门,“你去开。”
“啊?”程子安再一次惊讶出声。
“啊什么啊,连车都不会开了?”
程子安:“……”
陶阮无力地扯着嘴角,“你别急啊,我又不是要死了。”
韩骥神情一顿,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别说那个字。”
“嗯?”
“你不会死。”韩骥说,“不会让你死。”

第42章 有惊无险
路上,程子安克制不住自己瞟向后视镜的动作,陶阮又被抱到后座,韩骥虽没有说话,可眼神时刻都落在青年身上。
他的视线不会再看向自己了。程子安悲哀的意识到。
这个发现令他很无力,可他又有什么立场去难过?十六岁那年,继父赔光了家产,母亲见从男人身上再也捞不到什么好处,毅然决然地抛下他跑了。他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母亲改嫁给男人,生活虽说不上锦衣玉食,可也是衣食无忧的,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连学业都无法继续。
那天家里闯进来一群黑衣男人,他害怕极了,以为是继父生意上的债主要来找他抵命。程子安吓坏了,躲在门背后抖着身体,从缝隙里他看见了韩骥,男人穿着一件夹克,脚上踩着的靴子在大理石瓷砖上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怎么了,老大?”
男人脚步停了,“继续找。”
程子安紧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同时眼睛死死盯着男人的脚,心里不停祈求他快点离开。可是下一秒,男人突然握住门框,猛力往外一拉!
程子安这才真真正正对上了男人鹰一般锐利的眼睛,高耸的眉骨和鼻梁让他看上去十分凶狠凌厉,剑眉深深压进眉头,韩骥头发剃得很短,才一眼就让程子安手脚发软,扑通一声跌落在地上。
“哥、哥你别杀我,求求你,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我妈带着我改嫁过来的……你放过我吧哥……我妈也跑了我活不久的,我自己会死的你别杀我,呜呜呜、”
韩骥皱起眉头。
程子安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他讨好地叫男人“哥,”一声又一声。韩骥盯着跌坐在地上的男孩儿,眼神里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柔软。
“起来。”
“嗯、嗯?”程子安吸了吸鼻子,“哥你不杀我啊?”
韩骥伸手把他从地上拎起来,转身走了出去。程子安拍了拍屁股,他无所适从地跟在后面,男人不说话,也不让他走,似乎默认了男孩的行为。
这一跟,就是三年。
程子安把车开到了一家私人医院,从前家里有人受伤都是来这里,这一点不用韩骥说,他也知道的。周齐和阿杰最容易受伤,韩骥每次都亲自带他们到医院来,他一开始总跟着,可后来因为胆子小,受不了血腥的场面,韩骥就不让他来了。
眼睛突然酸涩起来,程子安眨了眨眼睛,“到了,哥。”最后一个字细若蚊蚁。
韩骥看了他一眼,抱着陶阮快步朝医院走去。
所幸子弹并没有停留在体内,止血的时候韩骥草草看了一眼,基本确定是浅表贯穿伤,然而具体什么情况,还是要等医生看了才能确定。
这家医院的主治医生是韩骥多年的好友,从军医退下来的,治疗枪伤刀伤最为擅长,也只有把陶阮交给他,他才能放心。
“这次又是谁啊?战斗力不行啊。”戴着金丝眼镜的医生调笑道,他半个小时前就接到韩骥的电话,强制把他留在了医院,只知道是胳膊上的枪伤,还不知道是谁。
然而韩骥没工夫和他瞎贫,罕见的面色凝重,沉着声音让他快带陶阮去检查,“贯穿伤,胳膊里没子弹。”
医生闻言也严肃起来,脸上没了笑意,“去准备担架。”他吩咐赶来的护士,自己则快步往急救室走。
韩骥和程子安留在外面,韩骥视线始终落在亮起的红灯上,像是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程子安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问道:“韩哥,里面的那个人,是谁啊?”
韩骥终于转过身,缓缓道,“你想问什么?”
程子安打了个寒噤,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你拒绝过我,你说你不喜欢男人的。”
“程子安,”韩骥面无表情,“看来你还是没搞明白。”他冷声说,“我把你带回恒域,不是为了听一个当作弟弟养大的人说喜欢我。”
“我不接受。”
程子安眼眶慢慢红了,所有的委屈全都涌上来,“我不能,那他就可以吗?!”
这么多年来,韩骥是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他把他带回家,让他继续上学,还把他带在身边小心护着,韩骥对他这么好,他喜欢上他有什么错!
“你不喜欢我干嘛对我那么好?”程子安崩溃地喊。
“程子安!”韩骥也带了怒意,“我把你当弟弟!”结果却换来无情的背叛。
“谁要当你弟弟!我从来没想过要当你弟弟……”
韩骥脸色彻底沉下来,“当初如果不是你那声哥,我根本不可能带你回家。”
听见这话,程子安脸上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他想起了韩骥房间里的那个相框,当时他无意间看见,韩骥从未对他发过火,那次却破天荒的让他滚出去。
原来如此……
程子安张着嘴巴,半晌又徒劳地闭上了,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这里不需要你。”韩骥冷漠地下了逐客令。
“我等他出来。”程子安苦笑,“他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我早被钱盛一枪打死了。再说了,我能去哪里呢,钱盛不会放过我的。”
“哥。”程子安凄苦地叫他。
半晌,韩骥转过了身,不再理会他。
一个多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边走边摘下口罩,“你判断的没错,浅表贯穿伤,切开口子弹直径5.6倍。他还算幸运,没伤到手部神经。”
刚刚进行完清创缝合,接下来的治疗方案韩骥很熟悉,抗生素必不可少,其次是伤口护理,避免二次感染。
“麻醉还没过,今晚他身边必须有人。谁来?”
“我。”韩骥说。
医生看着韩骥,眼里闪过一丝吃惊,“新人?没见过。”其实奇怪的哪里是新人,是他从没见韩骥这么紧张过。想到刚才韩骥那么着急的神情,他连脱口而出的玩笑话都咽了回去,只能旁敲侧击地询问。
看见韩骥身后跟着的程子安,医生更好奇了。他不是投奔钱盛去了么?三个月前韩骥深夜来他这儿处理伤口,就是着了程子安的道,故意泄露消息给钱盛,害得韩骥被狠狠阴了一次。
这几年随着恒域发展越来越好,韩骥也很少再受伤,可那天晚上,深更半夜的,他都快认不出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好友了。
搞不懂他们,医生摇了摇头,还是决定专注自己的患者,“差一点就失血性休克了,一会儿我给补个液,你去找护士多备几条毯子,控制好体温。”百分之八十的贯穿伤都是死于失血过多,要不是韩骥给止了血,这小孩儿就危险了。
韩骥一一应下。
陶阮又在手术室观察了一个小时才被推出来,巴掌大的脸跟纸糊一样,毫无血色。即使麻醉还没过,他在深意识中也紧紧皱着眉,不停地冒冷汗。
像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韩骥立马走上前去,伸手替他抹去了额头上的汗。可他一伸手,才发现自己掌心沾满了陶阮的血。
“……”
见韩骥周身气息沉闷,一直待在旁边的程子安主动说道,“我去拿热毛巾。”
病房里只剩下韩骥,他沉默地看着病床上的人,脑海里连续不断地闪过陶阮毫不犹豫推开他的画面。
他发现自己真的看不懂陶阮。
这个人一次又一次的做出他无法理解的举动,却也在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同样也看不清自己。
病床上的人双眼紧闭,韩骥一点也不想看到他这副表情。陶阮是率性的,也是坚韧的,像只娇矜的猫,他应该永远鲜活,而不是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你要对我好一点。”几个小时前陶阮弯起眼睛对他说,没心没肺的模样。
可还要怎么好呢?韩骥叹了口气,他宁愿躺在上面的人是自己,哪怕那枚子弹射穿他的心脏。
“给。擦擦吧。”程子安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块冒着热气的毛巾。
韩骥动作很轻柔,仿佛稍微重一点都怕弄疼了陶阮。程子安站在他身后,终于有机会静静地打量病床上的青年。
他很瘦,肩胛骨薄薄一片,皮肤很白。程子安长的漂亮,他自己也知道,所以才能肆无忌惮的利用好看的皮囊,也理所当然的认为韩骥也会因此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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