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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不沉沦(零下八度)


王清越语气不善:“谁跟你计较这个了?”
他眯着眼睛,从阳台窗探头看了半天,除了一片乌漆麻黑,连根祈云的毛都没看见。alpha“啧”了一声,收回探出去的头,扭身往门外走:“等着,我下来找你。”
祈云迷迷糊糊的,刚想要“嗯”,又因为刚才王清越的吐槽憋了回去。
他没挂电话,开了免提,随手搁置在一旁,不太舒服地阖上眼。
也许深夜才是发酵疼痛的催化剂,祈云不太好看地弯下腰,即便面上没有表情,也依旧让人光是看着,都忍不住感同身受的,觉得痛苦。
在姜仪面前强撑出来的平淡伪装,也终于撕开破裂的口子,绷紧的弦在寂静中绷断,祈云捂了下胸口,五指缓缓收紧,笨拙地借此缓解难过一般。
争吵爆发的时候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直到现在,就算主观上不愿意去回想,大脑也自动复盘地,一字不漏地响在耳畔。
他想,原来姜仪什么都知道。
他记得自己年幼时送出的伞,也记得那个雨天的祈云。
他只是不在意。
对于祈云来说珍贵的,需要收藏起来,连回忆都小心翼翼的东西。在姜仪那里,其实从来无关紧要,正如他自己说的一样,是连丢掉都嫌麻烦的垃圾。
燃烧的乌木香浓郁起来,盘旋在只剩祈云沉重呼吸的车厢,连信息素都带上主人的难堪一般,是灼烈的,汹涌的。
王清越隔着车门,都被这股信息素味冲的头晕脑胀。他缩了下脖子,小腿肚都在打颤,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有点急地去敲窗。
他急死了,生怕这人没轻没重的死在车里,提高音量喊:“祈云!”
也是一下子慌得昏了头,拍了几下车窗,才发现门没锁。刚拉开门,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大跳。
连捂住口鼻都顾不上,王清越那个小破胆子提到心口,一瞬间连祈云的后事都想好。
正是下雨的天,又在深夜,除去细微的一点路灯光线,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隔着玻璃窗,还没有看清楚。直到现在,祈云那张素来清冷的脸,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猛地出现在王清越面前,冲击力自然非同寻常。
“他妈的,你怎么出去一趟——”
他骂骂咧咧,从口袋里面翻找抑制剂的手都在发抖,硬是咬着牙,才强压下心底那股天生对于强者的恐惧。
王清越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冷白的光线骤然亮起来,打在祈云脸上,更显得难看的苍白。
他借着这点光线,不顾祈云什么想法,干脆利落地将人摁着,扯开对方的衣领,连着扎了三管抑制剂,才觉得心底那股瘆人的臣服感减轻下去,空气中的焚香味也终于不再如一开始那般浓郁,窒息的让人难以喘上气。
祈云不太习惯这束刺眼的光,下意识地眯着别开眼睛。他衣领有些散,唇也抿着,看上去如同易碎的花瓶,王清越再用力一点,就能轻易把人捏碎。
这一点都不祈云。
王清越愣了下神,觉得祈云出去这一趟,简直是客观意义上的把自己弄得一团糟。
他收回手,不忍再对着这张惨白的脸说出斥责,自己默念了两句清心咒,硬生生把心头那股子火气压了下去,说:“……让开,我送你去医院。”
祈云迟钝地垂着眼睛,很慢地摇头,说:“不用。”
“不用什么不用?你发烧了!”王清越觉得人生无望,到底是没忍住吼他:“你个疯子,照照镜子看看,我不来你下一秒就得入土。”
祈云张了张嘴,看上去还要说话。只是尚未出声,就被王清越手疾眼快地推开。
他打开车载灯,轻车熟路地扯上安全带,打断道:“闭嘴吧,不想听你说话。”
没一句他爱听的。

时间太晚,只有急诊科还亮着灯。
医生是个长相清秀的omega,防护面罩都遮不住其下不善的视线。他随手将棉签扔进垃圾桶,冰凉的指尖捻了下祈云腺体处滚烫的皮肤,问:“你打了多少抑制剂?”
医生拧着眉头,“谁教你这么搞的?”
祈云老老实实坐在原地,对此不吭一声。倒是王清越不尴不尬地挠了下头,心虚地认罪:“……我。”
omega抿了下嘴,似乎在克制自己不要说出什么太难听的话。
他勉为其难地把到了嘴边的词汇咽下去,收回视线,握着鼠标的手很快地点了几下,边开单子边说:“先住院观察几天,去大厅办手续。打抑制剂之前看看说明书,一次性注入这么高剂量,还要不要命了?”
“知道了,谢谢医生。”王清越点头哈腰,连连称是。
他提溜着祈云的衣领,将人从诊室带出去,前一秒还皮笑肉不笑的,出了门的下一秒就敛去神色,臭着张脸,一副谁欠了他几百万的样子。
“你在这坐着,我去办手续。别到处乱跑,听见没?”
叮嘱闹心的小孩一样,王清越一步三回头,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这人就又背着自己闯出什么惊天大祸。
一个晚上,又是抽血又是挂水,祈云倒是能抗能造,愣是一声没吭。
王清越才像是那个病人,累的倒头就睡,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是朝祈云比了两个巨大无比的中指。
好在祈云不完全是个重色轻友的人,这点让王清越那颗气愤了一整晚的心有了些许的慰藉。
“你回去休息吧,”他脸色不算好看,在病号服的衬托下,更显出几分惨白:“我没事。”
不过相比较于昨晚,算是好上些许。至少不再像个呆呆的傻子,烧迷糊了似的,被人抽去神智,连话都说不清白:“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就是这张嘴说出来的话还是让人生气。王清越冷哼一声,语气凉凉地怼他:“等你给我打电话,我赶过来的时候都能给你收尸。”
话糙理不糙,祈云的确是这个死性子。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连把姜仪那个小少爷谈了,都能憋到现在,一个字都没有透露半分。
不是王清越自己听到,估计到那人跟元庭结婚,他都还被蒙在鼓里,半点风声都不知晓。
祈云自知理亏,被怼了也不吭声,只默默收回眼神,垂着脑袋,对着手背上扎进去的针出神。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其实还是疼的。
“你赶紧睡觉,我帮你看着这个水。”王清越大发慈悲地,像是看出来对方情绪的低落,不动声色转移话题:“算你幸运,碰上我正好放假。”
“等我上班,你看看还有谁能这么伺候你。”
祈云不太明显地笑了一下,大抵是身上的病气太浓,所以中和去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反倒显出几分温和来。
他闭了下眼,声音也轻:“下次也伺候你。”
“少咒我,”王清越瘪了下嘴:“我可不想躺在病床上起不来。”
外头的雨下了一整夜,淅淅沥沥的,一直没停过。
王清越站起身,伸手去关窗。刚刚房间空调的温度开得太高,他闷得喘不上气,去打开的窗户缝。
现在这么一吹又觉得冷,细密的雨丝打进来,阴森森的。
“这鬼天气也真是的,雨下个没完了。”
王清越一边抱怨,一边把窗户关严实。半天没听到祈云的回应,有点疑惑地回头,才发现对方这么短短几秒,已经歪着头,睡了过去。
他于是霎时收了声音,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了门。
化验报告今天才出结果,大段大段的数据,王清越专业不对口,字倒是都认识,就是组合起来的意思半点都看不懂。
管他看不看得懂,反正不是什么好状况就对了。指标哪哪儿都超,没死都算的上他命硬。
王清越听的两眼一黑一黑又一黑,还得当孙子似地挨医生骂。说他这个伴侣当的太不称职,祈云身体都已经那样,还要火上浇油地试图标记。
这个年头,aa恋也称不上什么稀奇事。更何况祈云腺体上的咬痕未退,纵使王清越再怎么矢口否认,都洗刷不去旁人心里下定的猜测。
又当孙子又当爹,还要被扣上一顶渣男的帽子。王清越真是申诉无门,窦娥都没他来的冤枉。
而造就他这样冤枉的源头正躺在床上睡觉,让他一肚子气无处发泄。
天公又是多么凑巧,似乎也觉得他太过憋屈,所以主动将发泄的机会送上门来。
王清越心头火起,看着祈云搁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响起,冷笑着带出门接通了。
笑话,对着祈云他不好发脾气,对着姜仪这种渣男,他还不能骂两句?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撞上他王清越的枪口,算是他姜仪踢到铁板了!
他今天倒是要会会这个狐狸精,看他到底有什么魔力,能把祈云那个冰山木头脸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抱着这样的远大志气,王清越冷着张脸,混不吝地靠着墙,不太客气地开口:“喂,哪位?”
“……”
王清越没听到回答,嗤笑一声,找了个清净的楼道,捏着嗓子继续说话:“你找祈云吗?”
姜仪:“嗯。”
“他在洗澡呢,”王清越似笑非笑,慢悠悠地假好心:“有什么急事吗?”
“没有。”omega的声音短暂地停顿一下,听起来平静无波,甚至带上几分客套的笑意:“也不算急事,那就麻烦你转告他一下,让他早点把自己的东西搬走。”
王清越:“嗯?”
“自己都不要的垃圾,别人就更没有义务打扫了。”姜仪语不惊人死不休,语调倒是还算温和,就是每个字都带刺,听的王清越胸口堵得慌:“你说是吧?”
王清越吸了口气,好半晌,硬是逼着自己扯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应该吧。”
他这辈子没夹出过这么细的嗓音,嗲的自己都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过祈云哥哥还挺爱丢垃圾的,”
王清越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愣是让自己的腔调染上点甜蜜来:“我们家一直都是他收拾垃圾来着。”
“他都不愿意丢的话,要不还是花钱找个家政吧。多给点钱,总也有人不嫌脏的。”
王清越笑笑,很是惊奇地“啊”了一声,感到幸福似的:“不说了,他洗完澡了。你要跟他聊聊吗?”
回答他的是沉默几秒之后,迅速挂断的电话。
很机械的“嘟嘟”声,但王清越光是听着吗,就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主观地将其判定为姜仪说不过自己,从而破防的象征。
他很是得意地从鼻子里哼出声音,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还有当绿茶小三的天赋。
反正这个渣男的名头都已经被迫按上,再多点也就无关紧要了。
王清越这么想,刚刚生出愉悦的心,一转头,就被浑身吓了个激灵。
祈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跟个电线杆似地杵在他背后,脸上面无表情,走路也没声音,凭空出现的一样,把王清越吓一大跳。
王清越咽了口口水,无端有点心虚,决定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你怎么出来了?谁让你自己拔针的?”
“回流了。”
祈云眨了下眼,伸出刚刚那只挂水的手,其中一个针眼周围肿胀起来,泛着吓人的青紫,微微红着,光是看着,就疼得紧。
祈云:“我看房间里没人,就出来找你。”
“你在跟谁打电话?”他慢吞吞地问:“什么在洗澡。”
王清越笑不出来了。
他上前两步,伸手将人往病房推着走,说:“你别管,回床上躺着去。”
祈云:“……”
祈云:“那是我手机。”
“你手机又怎么样?”王清越理不直气也壮,毫不留情地打消对方想要拿回手机的念头,冷冷道:“你不会还想跟他有牵扯吧?”
祈云掀开被子,自顾自地重新躺回床上,语气听不出来情绪,“姜仪知道你,你跟他吵架,对你不好。”
王清越瞪大眼反问:“……你怎么知道是姜仪?”
“猜的。”祈云闭上眼,眉头很轻地皱起来,似乎对这个姿势感到不太舒服,调整了几下,才继续道:“也没人会给我打电话。”
那语气,不知是讥讽还是自嘲,总归不是什么好话,听的王清越不太舒服。
他有些时候真想把对方的脑子敲开看看,里面都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你自己不愿意,当然没人敢给你打电话。”王清越犀利吐槽:“他姜仪算个屁,也有资本让你当小三。”
嘴巴总是先于脑子,他观察了一下祈云的脸色,才反应过来,慢半拍地问:“……你跟他,分手了吧?”
王清越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虽然姜仪干事不道德,但是好像确实也没听祈云跟自己说过分手这两个字。
别他骂也骂了疯也疯了,到最后来一句他们根本没分手,祈云还真乐意上赶着给人当小三的话——那他可就真的是干了件大事了。
好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想法没有困惑他太久,祈云就给出了答案。
也不算答案,“嗯。”
祈云垂着眼睛,摁了一下回流处针眼的肿胀。直到手背上尖锐的疼传至大脑,他像是想起什么,低声纠正道:“没在一起过。”
【作者有话说】
我好长。

来不及细问,护士就匆匆忙忙地从外推门进来,打断了王清越没说出口的疑问。
显而易见,祈云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只顺从地伸出那只药液回流的手,默不作声地听护士的训斥。
刚清净上一点的耳朵,又再次被念叨的下一秒就要长出茧子。
王清越算是体会了一把孙悟空被唐僧念经的痛苦,无声地哀嚎一声,被这么一打岔,也就没再去追究祈云那句话更具体的含义。
这时候的他自然也想不到,真正需要他关注的,并非那一句似有若无的低声呢喃,而是更往前的现实。
简直是一语成谶,招惹上姜仪,王清越的好日子就是彻底地到了头。
打完那通电话的第二天,王清越批下的假期就被迫中止,十万火急地被叫回公司继续当牛做马,重新过上了被资本家全力压榨的悲惨生活。
说是临时有事,鬼才相信。
他就不信姜仪没有在背后刻意使坏,亏他之前还觉得姜仪是个多好的omega,敢情是尽在背后给人使绊子了!
“妈的,就是个周扒皮!”
王清越忿忿不平,坐在祈云病床边上,大声嚷嚷着吐槽:“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他内心这么险恶!”
“这么低端的手段,我能向他屈服?真以为我怕了他,我——”
祈云没再挂水,就是精神看上去奄奄的,正低着头削苹果。
他一声不吭,听着王清越唾沫横飞地把整个公司从上骂到下,从头骂到尾。提到姜仪时,对方的语调更是激动起来,活像是古代揭竿起义的农民首领,义愤填膺地如同动员祈云造反。
内容其实大同小异,祈云没怎么分神听。
他垂眸,看上去一心一意地,认真雕琢着什么艺术品一样。
“——脸色臭的要死,好像谁欠了他八百万一样。怎么,我不能当小三啊?”
王清越翘着个二郎腿,很有点幸灾乐祸的模样:“我看是被我气的不行了,盯我跟盯仇人一样。”
苹果皮歪了个方向,随即很突然地断掉。扭曲的,掉落在地面,很长一条蜿蜒红色,像蜕皮的蛇。
祈云“嘶”了一声,冷白的指尖很快漫出鲜红的圆润血滴。
鲜血里的信息素气味太浓,王清越哎哟一下腾地站起来,瞬间住了嘴,把刚才的话题抛之脑后。
他倒退几步,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让那股信息素闯进自己的鼻子。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闷声闷气地说:“我给你拿创可贴。”
祈云有点无奈,他弯下身,抽了张纸巾将掉落的苹果皮捡起,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他不太在意地顺手擦去那一粒血珠,把削好的苹果搁置在桌面,示意王清越去吃:“用不着,等你拿回来,都自己愈合了。”
s级alpha的自愈能力,对于这种称不上伤口的破损,所需的时间,甚至不够王清越去一趟来回。
此番一对比,的确显得自己太过夸张。王清越停顿了两秒,颇有点尴尬地挠了下头,找补道:“我还不是因为太担心你。”
祈云抬了抬唇,露出个不置可否的笑,很给面子地没有再提。
“那你少说点话,”他语气淡淡,探讨今天天气不错一般:“或者讲点别的,都行。”
不太有出息的表现,祈云想。
大概是伤痛后的应激反应,祈云做不到大方地去提及和姜仪有关的一切。
关心仿佛已经成为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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