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养不熟(一只怀野)


小宇心思含糊地看了他俩一眼,绕过雁放挪到林圃身边坐下了,樱桃小嘴上下碰了碰,软乎乎地叫:“林哥,放哥。”
“姐妹团”注视的目光无一不在这边,明晃晃的给他打气。
小宇低下头,先碰了雁放手里的酒,又慢吞吞碰了碰林圃的,“谢谢你们在山上的照顾,我过来敬你们一杯。”
林圃“嗐”了声,抬手搂住他的肩,狐狸眼冲雁放扬起来。“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小宇的身型明显僵硬了,先是难以置信地看了眼肩上的手,又抬起头,欲言又止地瞟了雁放一眼。
这小动作当然被林圃捕捉到,自己一身烂事不打紧,看别人的热闹才最有乐趣。他收回手,直白地提点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啊?”
小宇眼见着似乎有些失落,圆润的指甲摩挲着易拉罐瓶,半张脸在火光的映衬下红起来。
借着这点小心思打架的时刻,林圃屁股都往后挪了挪,腾出待会给余下俩人面对面座谈的空间。
可他要等的那声“放哥”没有出现,小宇心一横,侧过身面对他,嗓音不亚于集训喇叭。
“林哥!我喜欢你好久了……从小时候在马术课上你救了我,我就喜欢你了。我这次就是为你而来的,本来只想远远看着你就好,但你在山上那样照顾我,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听说你刚分手了,你能……考虑一下我吗?”
一时间,半个区域内鸦雀无声,唯有山风尴尬而过。
小宇的勇气用完了,身形抖如筛糠,还没等来林圃的答复,雁放一口酒险些喷到篝火堆里造成事故。
他顾不得擦嘴,眼睛如铜铃般瞪向懵逼的林圃,“我去!四凤来了。”
“据相关媒体报道,本市成立五十余年之久的企业朝远于今日凌晨突然宣告破产,其责任人高某如今下落不明,此前朝远与恒盛的盛大合作仪式……”
雁商抬手将大屏静音,画面里实时记录的讨债声势显得夸张而可笑。
“消息昨晚放出来,已经吩咐人去找了。”叶阮站在办公桌一侧,抽开拉线文件夹,把几张资料放到紫檀岸面上,“他的妻子女儿还在本市,高丰达本人应该也没有离开。”
雁商的眼神一刻也没有在资料上停留,反而带着笑意转向叶阮:“那你应该有调查到,两个月前,他的妻子已经与他离婚。”
叶阮顿了一下,“是。”
“协议当天是他的律师出场,一个连孩子抚养权都毫无争取意向的男人,你认为亲情足以成为他的威胁吗?”雁商笑着反问,似乎深谙人性,又命令道:“把人撤回来吧。”
叶阮噤声,早该清楚,或许有些人没有常情。
雁商搭在岸面的指尖点了两下,他乖顺地走近。
“不过你最后一句倒是猜对了,他不会轻易离开这里。”
雁商把那些无用的资料挥开,桌面留出一块空地,待叶阮坐上去,他拿手温了温他的膝盖,“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钱?”叶阮答,眸光盯着他无名指那枚古旧的银戒指看了一眼。
那其实是样式很普通的一枚小克拉婚戒,边缘看上去饱经风霜,已有泛黑的痕迹,与持有者的身份极不相符。
但雁商很宝贵这小玩意儿,收在书案右侧最上层抽屉里,偶尔来了兴致会翻出来戴上。
这背后象征的意味让叶阮本能的抗拒,因为配对的另一枚在他那里,而在更早以前,也戴在另一个人手上。
雁商的表情有一刻的舒缓,指点迷津道:“找到之后告诉他,你可以向他提供帮助,不必透露集团和我。”
叶阮半知半解地应允,他自然不会透露雁家,否则高丰达就会发现这是一盘专为他而布的棋,走到穷途末路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雁商轻笑一声,随口道:“倒退二十年,高家地位显赫,连我都要忌惮,可惜小辈无能,这么快就把家业败在手里了。”
叶阮仔细回想这整件事,如果雁商想击垮高家,那他的目的早已达成了,何必还要设计让高丰达签字抵押公司,朝远现在已人去楼空,不过是个烫手山芋。
放在膝盖的手顺着腰线爬进来,银戒指的冷血顷刻间被体温暖热,雁商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想说什么?说出来。”
叶阮吃痛,肩膀内缩了下,呈打开的姿态后撑着桌面,“我不明白,您要朝远有什么用?”
雁商的手抽出来,帮他拉好衣摆,好整以暇的从一旁抽屉中抽出一袋密封文件。
“我要的不是朝远,是高家那块地。”他站起身,换成俯视的姿态看着叶阮,犹如在透过他看向谁,“他之所以不走,是不甘,也是不敢。高家的地皮还在他手里,是万不得已的筹码。”
叶阮接过密封文件夹,里边装的是什么一目了然,他短暂沉思,“您要我以清偿债务为交换条件,换他手里这块地。”
但那毕竟是高家的祖业,如果轻易拱手出售,恐怕高丰达往后都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如果他不答应呢?”叶阮踌躇着问。
“他会答应的。”雁商淡淡道,把一旁的抵押合同并压在叶阮手里的密封文件夹上,“你也算是追讨方呢。”
雁商费心要得到的地皮,按现如今市价估算大抵不如从前,算来算去也是一笔赔本买卖。叶阮的红指甲摩挲着那张纸,复又松开。
“这不像是您的风格。”半晌,他评价道。
听罢,雁商很松快地笑了笑,“你期待听到我什么指示?逼他让出地皮之后把他扔给那群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的讨债方?”
叶阮仰视着他,不言语,眉眼是探究的。
雁商抬手,粗粝的拇指在他细嫩的脸颊刮了刮,“你自然不记得了,二十年前你母亲就在那栋大楼里工作。”叶阮抿起唇。
他真的不记得,脑海中闪过一系列堪称惊悚的片段,在片刻犹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噼啪散落在地。久远的记忆,在应激反应下已然被大脑强行抹杀。
“那是我第一次遇到她的地方。”雁商的眉头轻皱,很快分开,他注视着叶阮的神态,流露出一种艺术家欣赏满意作品时的成就感,“你长得越来越像她了。”
这算得上是一种夸奖吗?
叶阮在瞬间想到了这个讽刺的念头,他做不出什么像样的回应,但他很清楚雁商希望看到他怎样的表现。
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避开雁商的目光垂下了头,以逃避的姿态,这当然不是雁商所期望看到的反应,却很像他所“影射”的人会呈现的情态。
因此雁商没有动怒,这种羞怯反倒激起他某种兴趣,让他抬起手,强硬地扳起叶阮的脸。
几秒钟的时间,他从叶阮脸上看到了自己渴望看到的眼神,那是一种他从未在故人身上撷取到的温和与包容。
他满意地松开手,继而帮叶阮把散落的发丝别至耳后,“把那块地拿回来,直接划到你名下,它属于你。”
属于我吗?叶阮松开唇角。
又听雁商忽然记起什么,嘱咐道:“这件事忙完,选一辆车送到别院去,最近委屈那小子了。”
“好。”叶阮记下。
他从桌上滑下来,要抽身时那缕长发还在雁商的手中,随着双臂分开的距离垂直拉长,这使他的身体僵硬起来,掩埋在平静外表下的心脏紧张地跳动着。
“刚才的表情不错。”雁商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指尖把玩了两下才松开,拿起一本合同浏览着,随口命令道:“半小时后去那儿等我。”
秋与冬之间的界限并不明显,夜逐渐来得早。
走廊尽头的灯很暗,总是呈现出一种无法战胜黑暗的病态。
窸窣的声响从楼梯转角响起,叶阮拖着疲惫的身躯,竟也体会出这灯光的慷慨,仿佛为他披上最后一层足以称为“人”的体面外衣。
爪子刨门的声响随着他的脚步声愈演愈烈,辛巴在门打开的瞬间扑出来,尾巴热情又谨慎地晃着,小声哼咛着撞进叶阮怀里。
脖颈上的掐痕被辛巴的胡须蹭得发痛,叶阮躲了躲,索性借力跪坐在地上依偎着它。
嗓音发不出来,他干脆用气音说,在这样的夜里有种温柔的质感,“让你等久了。”
辛巴湿漉漉的鼻头拱了他两下,算作回答。
叶阮唇角弯起来,发红的眼皮半阖着,把额头贴在辛巴油黑的背上,盯着它头顶悄然长出的白色短毛发出神。
“一直陪着我吧。”
他声音很小,累极了,也许连辛巴都没有听到。隔了一会儿,似乎在嘲笑自己的不现实,叶阮撑起身子,捏了捏辛巴的后颈,“你也很累了。”
辛巴的耳朵往两侧微垂,黑漆漆的眼睛极委屈地望着他,垂下头用嘴叼着他残破的衣角,像以前无数次那样把他拉回房间里。
门关上,似乎就能重新活一回。
【作者有话说】
一些《雷雨》笑话…

高家,朝远大楼。
深夜十一点三分,一个冬夜鲜少有人外出的时间点,就连一周前蹲守在大楼外的一众媒体也挨不住骤降的气温,在扒不出丁点新闻的共识下早早结束了加班,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
一辆通身漆黑的路虎从绕城高架上驶下,悄无声息地停靠在大楼侧后方。
叶阮在pad上翻了几下,标出大楼内部示意图中几个点,把pad扔回给副驾的下属宁远。
宁远这么一个名字,取得是宁静致远的意头,偏巧这人跟“宁静致远”一点也不沾边,长得五大三粗不说,没什么文采,以拍上司马屁为从业宗旨,跟他那个文质彬彬的双胞胎哥哥宁致简直天壤之别。
“叶sir猴塞雷啊!”
宁远兄弟打小便跟随父母在大湾区生活,没过脑子的时候口音一时转不回来,而对于把拍马屁奉为事业的他来说,如今夸人已经到了炉火纯青不需要动脑的地步。
“好好说话。”叶阮按开安全带,烦道。
“咳……叶sir。”宁远总爱这样称呼叶阮,有种一语双关之意,“高丰达人间蒸发了一样,您怎么能想到他根本没走,一直躲在大楼里呢,简直是料事如神,神……”
叶阮抬了抬手,打断了他奉承的话。
小半个商界的人都在找高丰达,在本市掘地三尺都没找出来,好生生一个人又不可能遁地不见。拜雁商所赐的灵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人在走投无路时内心不安,自然想和生路的筹码寸步不离。
“下车吧。”他简洁地命令道。
宁远闭了嘴,解开安全带,利落地翻身下车绕到后座给他开门。
车门打开,叶阮踩着细高跟的漆皮长靴落地,及膝的黑色皮衣如鸦的两片羽翼,在远处路灯的照射下流淌着光泽,一身凌厉冷艳的气质,远远看上去酷飒的电影明星似的。
辛巴摇了摇尾巴,没有穿戴牵引绳,跟在他身后酷拽地跳下车。
车前很快聚集了几个埋伏在远处等候的人,大冬天里,以宁远为首穿着紧身方便的黑衣,一水儿的腱子肉。
叶阮视若无睹,手搭在辛巴头上暖乎乎地揉着。
“带两个人跟我进去,在门外等。”
“可是?!”宁远眼睛瞪大了,一惊一乍道,“万一他……我得保证您的安全。”
“有辛巴呢。”
辛巴随着叶阮抚摸的动作骄傲地仰起头,目光锐利起来。
叶阮这才抬眼,从一排腱子肉脸上扫视过去,直看得这群铁血汉子脑子犯迷糊,“再说你这群人的耳朵是摆设吗?”
宁远闻言顿了一下,目光不着痕迹地瞟了眼叶阮的左耳,在心里惋惜地叹了口气。
整个集团里,暗中监视叶阮的人不乏少数,其中大半是雁商以各种名义塞到他身边的,包括宁远。
雁商发现他时,他在香港一家传媒公司里给武打片当武术指导,偶尔也做港星的武替。这人办事利索,擅于交际,尤其一张脸再普通不过,很难引人注意,是可用之才。
熟识人的表面,人心却难知,雁商应该也想不到,知遇之恩是一场做戏,亲手送到叶阮面前监视他的人有一天也会倒戈,成为叶阮推心置腹的下属。
空旷的地下车库俨然一副破败之相,大楼的供电停止了,空气中弥漫着细微的烟尘颗粒感,偶有沙砾绊住脚,宁远上前一步扶住叶阮,几人跟随辛巴清晰的视野往深处前进。
按照平面图显示,地下车库的西南角有两间暗室。大楼建的久,那边也不好停车,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会遗忘那个角落,偶尔有车辆经过也不过是往墙角丢些垃圾。
而高丰达藏在这里已经一周了。
高跟鞋的声响被隐隐约约的发电声掩盖,泥土砌成的毛坯墙面,用手一碰就会往下落灰。辛巴在四周走了一圈,咬着叶阮的衣角把他们带到一扇门前,这木门看上去像是从里钉上的,起到暂时性遮蔽的作用,发电机的声音就从这里传来。
叶阮抬起手,在死寂一般的环境中,敲了敲那扇门。
门内的声响仿佛骤停,发电机的声音戛然而止,视野似乎比之前还要黑。一秒、两秒、三秒过去,宁远往前走了一步,被叶阮制止。
“高先生。”他不卑不亢地说,“我不会闯进去,但如果你想从这里光明正大地走出来,不妨先为我打开这扇门。”
又是几秒钟的寂静,宁远掐着表,在众人耐心快要告罄的时刻,门开了一条小缝,一缕微弱的照明光线泻了出来。
“我靠!终于他妈的摆脱这鬼地方了!”
林圃走出二里远,弯下腰捡了个石头子儿,扭身朝训练营的方向砸去。
雁放蹲在路边,不知道从哪块野地里薅了根草,叼在嘴里,想了想还是确认道:“咱俩真像你保证的那样,明儿还得回来吗?”
林圃扭过脸,以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眼神看着他,满脸写着你是不是傻逼,“你小学生啊?不知道男人的话最不能信吗?”
“你牛逼。”雁放把嘴里的草吐掉,专拿林圃糟心的事儿刺激他:“谁家男人像你似的,床上床下都这么不靠谱。”
“得,我不跟你瞎扯。”林圃的兴奋被冲散了,找了块地儿跟他并排蹲着,又忧愁起来。
自从那晚小宇惊天动地的告白之后,他在训练营里待这两天简直如芒刺背,哪个教官见了他都忍不住揶揄两声,“姐妹团”那群更是,一到集体活动就瞎起哄,臊坏林圃一颗铁骨铮铮的直男心。
待在这鸟不拉屎的无八卦之地,林圃至今也回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从等着看八卦急转直下变成八卦本身的。
要能倒退回小时候,他恨不得让小宇被马踢死,也得管住自己多事的手。
熬到周末,林圃终于熬不下去了,拉着唯一没心情调侃自己的兄弟雁放开始密谋‘越狱’的事。
“你清醒点!麻烦你回想下来到这的第一天我对你说了什么?”雁放支起一根食指摇了摇,“友情提示,是吐槽完你发型之后的那句。”
林圃绝望地往床上一倒,头撞到横栏,终于替叶阮挨了那一下重创。他龇牙咧嘴地跪倒在地,把雁放吓得不轻。
“我靠你至于吗?你这苦情戏应该回家演去,演给我算怎么回事啊!”雁放瞧他一副寻死觅活的不争气样子,大胆建议道:“要不我去食堂给你顺把勺?你学学那个谁,肖申克。”
林圃疼得倒吸气,骂他:“你他妈没文化就别说话了,那人他妈的叫安迪!”
也许否极泰来是有一定的道理,他俩一筹莫展的时候,真让雁放打探出来一个好消息。
主管他们的那位靳教官有任务,被委派离开了,剩下这些没实权的纸老虎好糊弄多了。正值周末,林圃没费多少力气就跟看守的士兵搞好了关系,签了个保证信后信誓旦旦地拉着雁放离开了这里。
“你待会去哪儿?”林圃回过神问,“以防我老子搜寻我,我打算出去避段时间。”
“小秘也不追了啊?”雁放嘴很欠。
林圃性格挺好,对他露出一个笑里藏刀的微笑,“再多踩我一句就此分道扬镳,你徒步回市里吧。”
雁放仰天装傻,神态怪恶心的。
不一会儿有车来接,是辆可见简陋的面包,平时应该用来拉货,最后排座位被拆了,座椅上也有沙土残留的痕迹。
林圃有些嫌弃,但也只好作罢,这荒郊野岭,能喊来一辆车就不错了。
司机大哥人也话少,做梦一样打着方向盘。帮林圃叫车的公子哥儿给了那么多钱,是他往市区拉一次货的三倍,再一看后座这俩人的外型体格,别提还有一个头剃了,满脸写着不好惹。
大哥心里直犯哆嗦,这钱到底敢不敢赚啊……他这边还在‘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想法里盘旋,后边那个剃头的又说话了。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