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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不熟(一只怀野)


这是他少有的主动为自己争取来的机会,雁商把他拉进深渊的同时也给予他屈指可数的自由,他甚至不知道这算不算赏赐,还是一种圈养他的手段而已。
粗糙的拇指捻过他唇角的红痂搓了搓,雁商有些败兴地松开手。叶阮的心慌也落于实地,他故意摆出讨好的姿态,穿上妈妈的旧衣,就是怕雁商命令他脱下衣服,露出大腿、腰间被雁放的蛮力握出的痕迹。
所幸雁商今天心情尚佳,他放过了章世秋,也放过了自己。
回到车里,宁远正抱着手机傻乐,扭身把屏幕递到他面前。
“叶sir快看!大少爷睡醒玩跑酷,刚挂在你房间的露台上一扭头看到红姐,吓得又爬上去了,哈哈哈!”
叶阮面无表情,宁远对此再习惯不过,收好手机讲一句正经的,“叶sir,大少爷下楼前还想上楼参观,被老董拦下了。”
汽车驶动,叶阮终于从头脑凌乱的思绪里暂时解脱,想到雁放,继而想到昨夜,觉得嘲笑。
雁商让他恐于取悦别人,他却鬼使神差地为雁放做了最排斥的事,大概是因为雁放看上去真的很委屈,像辛巴一样。
宁远问:“您不怕大少爷怀疑吗?”
经过景区门外的垃圾处理车,叶阮降下车窗,把那双手套扔了出去。
“怀疑是笃信的开始。①”他说。
雁商最后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吻,眼睛不带温度地笑道:“你章叔倒是有心,请来个日本有名的绳艺师。你走之前,今年拍点不一样的,嗯?”
那一刻叶阮想到后山的松鼠,它们在被驯化,这代表着没有拒绝的权利,生死只能仰人鼻息。
于他而言,这只是一场发生过无数次,再无关痛痒的山崩。
【作者有话说】
①出自王尔德《道林格雷的画像》原句:“怀疑是笃信的开端。”
雁家公认的恶人排行榜倒数第一名:雁放危险指数:0颗星

第35章
周一一大早,雁放被繁女士从被窝里揪出来,梳洗打扮,套进高定西装的壳子里,睡眼惺忪地按在餐桌上。
他斜歪着脑袋,额头枕在随手拉过来的细口古董花瓶上,印了个红圈。雁放半眯着眼,门厅外是蓝调的厚重云层,一缕如暖橙般的天光乍晓,层层渗透还舍不得撤离的夜。
腕上一凉,他低头看去,繁女士又往他左手腕上套了个百达翡丽鹦鹉螺腕表,不锈钢表带贴着皮肤,凉意变暖。
他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问:“妈,天凉了,咱家要易主了吗?”
繁女士狠狠剜了他一眼,抽走了他额头下的花瓶,警告道:“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那你这是干嘛啊?”雁放拖着长腔站起来转了一圈,“不知道以为老爷子卖保险发家的呢。”
繁莹倒是对他这一身打扮十分满意,细细地抚平了领口的褶皱,“你今天是头一回正儿八经去公司,得让所有人都看看,谁才是未来的大东家。”
“谁啊?”雁放嬉皮笑脸:“不会是我吧?我像给东家开车的。”
一会说了俩职业挑刺,繁女士烦道:“没正形,赶紧吃饭。”说完上楼去了。
雁放喊了一嗓子,“妈,你不吃吗?”
繁莹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妈吃过了。”
桌上摆着雁放爱吃的中式早餐,素菜小炒、蒸点、海鲜粥。刚搬来别院的时候,繁女士学大户人家做西餐早点,牛奶面包快给雁放吃吐了。后来他干脆往厨房门口一杵,虚抬手摸到门框,用实际行动阻止繁女士进去热牛奶。
“我再喝下去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牛看到我都哭了,说兄弟你怎么恩将仇报……”
蒸点是繁莹亲自包的,馅多味鲜,雁放捡了个干净盘子,趁繁女士没在偷摸往上夹了几个,打算一会打包带走先巴结一下现在的东家。
一顿饭吃完,繁莹才从楼上下来,十足的上流社会打扮。繁女士的长相其实很温婉,在雁放的印象里她总是描着淡淡的眉,连唇彩也是不突兀的裸色,毫无攻击性。
或许是在阔太圈里浸染久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那一刻,雁放先看到的是她的唇,涂着玫红色的口红,姿态也端得高贵起来。
那双柔和的眼睛反而在整张脸上隐形了,独剩眼角痣与唇上红,平添了许多生涩的气场。她走下台阶看到雁放,下意识皱着的眉头松开了,眼睛重新活过来,眼尾荡开轻浅的、岁月的纹路。
繁莹抓了一下手包,半晌想起什么,按开印着logo的钻扣掏出手机,“身上没钱了吧?妈给你转点先用着。”
雁放沉默地看着她操作,直到手机屏幕被按灭。他开口,认真地问:“妈,你开心吗?”
他知道这一直是繁女士想要的。
所有人都懂得喜悦感只有在得到心仪之物的当下会涌现,但他们还是为了得到瞬间的喜悦而付出无尽的努力和等待。可是得到了之后呢?情绪调离高地,是否会被更为巨大的落空感所裹挟?是否会为更加难以预测的未来而焦心?
繁莹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她把手机滑进皮包里,机械般重复着扣包的动作。
“开心,妈怎么会不开心?别瞎想,最近还有很多事要忙呢,主宅那边过年的宴席请柬都需要张罗,老爷也要回来了。”
她絮絮叨叨说给雁放听,表现得像位荣幸的当家主母,踱着步绕到门厅,又唠叨他:“你吃完赶快去上班啊,好好表现,记得提防着点叶……”
“好好好。”哽在喉咙的话被他咽了回去,雁放扭身趴在椅背上,西服袖管堆上几叠褶皱,他突然好奇发问:“妈,主宅的三楼你上去过吗?那儿是干嘛的?”
“三楼?”繁女士换好鞋站起来,背着光,门厅外的天色骤亮了。
“没去过,怎么了?我倒是听红姐提过一句,早前老爷没当家时住在三楼,二十年前就落锁了,再往上好像只剩一间闲置的阁楼。”
繁女士走后,雁放回到房间把打紧的西服脱下来,换上自己帅气休闲的青春男大穿搭。目光过滤到手腕觉得这表挺酷的,索性也没摘,收拾利索提着蒸点美滋滋出门去了。
本来想蹭一下东家的车,没成想老董刚从大门口溜达回来,叶阮十分钟前就走了。
雁放只得返回别院车库,在爱车大g与解放的杜卡迪之间用心挑选,思及周一早高峰,勾着钥匙选了重机车上路。
子公司不像集团大厦立在市中心的地界,反而遥遥相望,选了隔着两条立交桥的花园路段。
早晨时分,快节奏的城市已经脚不沾地的忙碌起来,这周围绿化建设多,一路上寒风夹杂着晨露,久未启用的机车呼啸着热烈的嗡鸣。
雁放饱经风霜的到了大楼前,额前的刘海僵硬地支棱着,一抬眼看见叶阮那辆奥迪。不知道为什么没往地下车库停,他挪过去把拉风的机车扎在人家车旁边。
摘下头盔进大厅,目睹他停车全过程的员工们投来或好奇或艳羡的目光,雁放旁若无人地抓了抓头发,跟着人群进电梯。
踩在打卡临界线上,电梯人很多,雁放把头盔夹在臂弯里护着。这头盔是普通牌子,不值多少钱,但是工作室那群半大孩子凑钱送他的生日礼物,他很爱惜。
部门分布精细,电梯每层一停下去几个人。顶层的按钮还亮着时,只剩下他和一个小姑娘,雁放垂着眼解手套腕扣,解了一只,另一只抱着头盔不太方便。
小姑娘头发卷卷的,喷着果味的香水儿,小声问他:“帅哥,你是新来的吗?”
雁放偏过头,咧着嘴冲她一笑,“是啊,我是关系户,硬塞进来的。”
小姑娘很可爱,经不起逗,脸隐隐红了,跟他说:“我是小玲,前台的接待,待会儿我可以带你去见叶总。”
“那太感谢了。”雁放盯着跳跃的楼层数,随口问:“你们叶总人怎么样?好相处吗?”
小玲点点头:“好相处的。叶总话不多,只要做好分内的事就不会责怪你。主要是叶总长得太漂亮了呀!”
小玲一本正经地说:“就算被他批评了,盯着那张脸你也很难生气吧,咱们公司的员工乳腺都挺稳定的!”
“哦~”雁放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声,眼见着快到了,拉开外套拉链从怀里掂出一包捂得尚有余温的蒸点。
电梯门打开,小玲先走出去,惊喜地扭头招呼雁放:“哎!叶总就在……”
然后她就看见电梯里的帅哥脸上扬起更大的笑意,提着被蒸气晕得雾蒙蒙的塑料袋,直挺挺走向顶头boss。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搂住了叶阮的肩膀,把人拐带进办公室。
无数束目光随着办公室门碰上而停顿,又朝着小玲投来。
只见她张了张嘴,回过神嘟囔一句:“好硬的关系户……”
叶阮的办公室装潢的丝毫没有个人特征,千篇一律,只有几盆翠绿的千年木和散尾葵多了点生机,估计也是装修公司布置的,跟外头工作区域相呼应。
雁放迅速扫了一圈,这办公室的吸引力对他来说还没叶阮大。
他也没想过叶阮上班会穿正装,一身精致的黑西装,皮带铆钉装饰的尖头高跟短靴,有种模糊了性别意识的凌厉美感。此时外套脱了,里边穿着剪裁干练的白衬衫,扣子系到最顶上一颗,头发用簪子挽了起来,鎏银炼铁的色泽。
叶阮在黑色皮包的老板椅上坐下,转了半圈腿翘起来,脚尖往上勾着,抬眼看他:“你是来上班还是来不务正业的?”
雁放跟过去,吊儿郎当地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占了一屁股,头盔放在身旁,挑着眉把那只戴着机车手套的手递过去,“给我脱一下。”
叶阮宛如观赏智障一般盯着他看了两秒,雁放不为所动,气氛僵持,他才倾身握住那只手腕,解开腕扣替他把手套摘下来。
膝盖相抵,叶阮的鞋尖踩在他之上,指腹温度交汇,左手腕忽然被雁放扯住。原来是故意骗他,要看看伤势如何了。
叶阮索性摊开手心,由着他小心翼翼掀开无菌敷贴的一角查看。
怀里被雁放随手塞了个塑料袋,打开的蒸点散发着香味和热气,雁放边看边说:“快尝尝,我妈蒸的,一会儿凉了。”
“公司食堂有早餐。”
“食堂的哪有家里的好。”
雁放还能腾出一只手热情推销,见叶阮蹙着眉品尝起来,才又托起他的掌心,观察结痂皮肤周围深浅不一的红色擦痕。
一想到二次创伤的始作俑者是自己,雁放的心底产生一种被暧昧包裹着的愧疚,也不全是,至少还有一丝阴暗的得意。他不了解这种情绪缘自哪里,就像狗狗撒尿占据地盘一般,他荒唐地为自己在叶阮身上留下了犯罪痕迹而窃喜。
再次回过神来,他又被自己这种想法吓了一跳。
“看够了吗?”
叶阮冷淡的声音飘过来,令他心底模糊不清的情愫迅速关上了门。
雁放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烦闷,他把无菌敷贴重新贴回去,搜索了半天脑子里还是只有道歉的话,这很没用,不如不说。
叶阮抽回手,把塑料袋丢进垃圾篓里,忽然低声自喃:“留疤了怎么办?”
太不像他会担心的事了,毕竟受伤的那晚都没有见他流露出一丝丝在意。
雁放虽然存疑,但还是下意识以为他是在责怪自己,忐忑的眼神追过去,发觉叶阮并没有看他,这句话里似乎也没有半分追究的意味。
“不会的。以后我每天都来上班,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随叫随到。”话都说到这了,他不露声色地蹬鼻子上脸:“明天早上等等我呗,我给你当司机,还给你带早餐。如果这样还能留疤,那只能是我的责任。”
“你有什么责任?”叶阮好笑地看向他。
“我没有照顾好你呗。”雁放实话实说。
“用不着,”叶阮的声音冷下来,在他们之间拉起一道警戒线,“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说我们什么关系?”雁放乐了,被零下结冰的眼神一瞪,有些怂地捏着嗓子反口道:“当然是健康纯粹的上下级关系,请尽情吩咐我,老板~”
叶阮的嘴唇动了一下,感觉下一秒那个“滚”字就要被吐出来了。
雁放自觉惹嫌,抱着头盔站起身,“不耽误你工作了,我还得学习一下怎么当一个浑水摸鱼的社畜……”
叶阮的姿势没动,手肘支在扶手上,忽然用鞋尖拦住他的膝盖,气定神闲地轻轻磨蹭了一下。
雁放瞬间愣住,血液上窜,听见他固执而又怪异地追问:“如果我是故意的,不想让疤痕恢复呢?”
所以才在他需要的时候,主动而引诱地给了他这只手。
雁放又怎么会知道,他自认为心软的施舍是一场诞生于自毁情结的阴谋。
这话未免有些孩子气。
雁放的思维被他牵动了,愚笨的大脑经不起任何思考,全凭一腔冲动和本能牵动着口齿。
“维纳斯断臂都是美的,你也一样。如果你一定要找个借口,那就怪我,我不介意背一辈子锅。”

第36章
问出这句话的当下,叶阮没期待会从雁放嘴里听到什么回答。逆反心理暂时蒙蔽了他的内心,他急于求得一个既定结果之外的结局,仿佛杀死那个身陷囹圄,对雁商言听计从的自己。
但他没想到,一向智商掉线的傻子这次居然搭对了线,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他是情愿且主动当这场沉沦的共谋。
地狱绽开一道天裂。叶阮感到脸颊发烫,偏过头,新鲜的阳光透过半遮的百叶窗折射进来,雁放的瞳孔映成琥珀的模样,睫毛密密地笼下一层阴影。
这是一双不会说谎的眼睛。
叶阮不想承认自己受到慰藉,但因这句话分神了许久。
周一开晨会,楼下几层的部门经理搬着笔电迅速就位,如常地汇报工作进程。
雁放无所事事,坐在离叶阮最远的斜对角位置上,接受若隐若现的探究目光。
开会前叶阮让他跟着,倒是惯会使唤人,让他帮着抱了文件夹,一前一后走进众目睽睽中。又不给安排座位,会议室里十余人,只剩最远距离的位置空着。
雁放没上过班,默默想,上学时不都抢占离老师最远的座位,怎么升级成社畜了,还上赶着给老板当牛马?
他还装模作样从叶阮办公桌上顺了个小本子,在崭新的第一页签上自己的大名,翻开第二页,煞有介事地记下:周一晨会要抢座,近距离观赏制服诱惑。
写完把本一摊,懒洋洋地往纯棉网背上靠,没想到办公椅配置的可放躺款,“嘎吱”一声放倒,差点没把雁放厥过去。
会议室内人声戛然而止,连叶阮都抬眼看了过来。
叶阮长着一张漂亮清淡的脸,尤其那双嘴唇,唇峰微凸、下唇略厚于上唇,颏唇沟阴影分明,嘴角天然向下,笑时显得悲悯。不笑时,譬如此刻,眼角眉梢都是淡然,给人一种身处高位的疏离感。
他盯着雁放看了两秒,像是单纯确认他还活着,随后不甚在意地抬手叩了叩桌面,示意业务经理接着说。
——太他娘的丢人了。
雁放匍匐在桌子上,被自己糗得无地自容。没关系,必要的时候他也会出手大方承认自己是个傻逼。
这一趴就在桌子上趴了半个小时,凉飕飕的桌面都被那张热脸暖烫了。
雁放专心致志地玩着手机,期间听了几句即将立案的项目,有个案子进了c轮竞标,听语气不太顺利,经理试探着提议叶总亲自跑一趟。雁放多听了一嘴,对方公司的名头挺响,应该是挺响,连他都有所耳闻,但记不得在哪听过。
想再多听一耳朵,林圃的新消息发过来,贱嗖嗖地调侃他。
-林圃:孽子,过来拿你的仙女裙儿!爸爸要收拾收拾投入家的怀抱了~说来也是刚巧,那天去工作室吃饭,半道接到林圃电话让捎上他。雁放正导航找干洗店,林圃说费那事干嘛,酒店有顶级的送洗服务。
-雁放:洗干净了没?
-林圃:干净了啊,我闻闻,特香。哎哟你猜怎么着?有股栀子花味儿~~-雁放:你别恶心我了,我现在看见你都消化不良。
林圃又来臊他。
-林圃:我懂我都懂。孙答应的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那狂徒的腰带上~~~一串荡漾的波浪线符号,雁放咬紧后槽牙,不得不使出杀手锏。
-雁放:我这就给康小宇订票!
林圃这次倒没蔫儿,神气百倍地发语音回复他,雁放点了转文字。
-林圃:你订呗,他怕着我呢,开机这几天屁都不敢放一个,回来了又能怎么着?敢闹腾我再送他一次床上七天套!
-雁放:你还是人吗?我往键盘上撒粒米鸡都比你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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