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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不可名状都在求我治病(青鸾九霄)


她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瞬间就扑到了导诊台上,用力按下导诊台内的警报按钮。
与此同时,晏绥走在急诊科二楼的楼梯间里,袍角在长腿迈动间轻微地翻起,越发显得整个人高挑又修长。
他朝前面那个身影问道:“没人守在导诊台真的没问题吗?”
前面的护士扭过头,露出一张熟悉的,挂着硕大黑眼圈的憔悴面容。
她慢吞吞地说:“反正都要巡视,提前起来活动一下筋骨也好。而且都这个时间点了,不会有人来的。”
晏绥脚步一顿。
这人怎么在夜班途中突然乌鸦嘴?
两人相对无言地走了一段路,苏婉又开口了:“要不要听点恐怖故事?”
晏绥问道:“什么故事?”
苏婉阴森森的声音在走廊里飘荡:“比如,关于上一个急诊科医生的恐怖故事?”
就在这时,走廊顶上的灯像是电压不稳一样闪烁了一下。
沉默在走廊上无声蔓延。
片刻后,苏婉噗嗤一笑,说:“逗你的,不想听就算了……”
晏绥:“你说吧。”
苏婉沉默了片刻,嗓音才像是游魂般响起:“他啊,他也是个年轻有为的医生,却横死在急诊大楼里,死状凄惨,连尸体都找不到。于是他每晚在急诊大楼里游荡徘徊,满心怨恨地寻找着其他人来当替死鬼。后来,接替他岗位的年轻医生来到了这栋急诊大楼,于是……”
剩下的话音被陡然响起的刺耳警报声淹没。
警报声震耳欲聋,整座急诊大楼都仿佛在这阵警报声里抖了三抖。
晏绥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警报响起的地方:“谁按了警报?难道来病人了?我们……”
晏绥看向苏婉,还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哽在了喉咙里。
身前的苏婉身体背对着他,一动不动,脑袋却诡异地往后扭过了接近一百八十度,歪垂着斜斜地挂在拧成麻花的脖子上。
她正脸面对着晏绥,泛着红血丝的眼珠子睁得极大,嘴角缓缓吊起,咧出一个诡异又疯狂的笑。
“于是啊,他精心设下一个陷阱,等着这位年轻医生来代替他,让他脱离苦海……”
鲜血滴滴答答地从“苏婉”身上渗出、滑落,她的声音逐渐扭曲降调,模糊成古怪的男音,脸上的皮肉也在不断消融,化作一张狰狞的陌生男性面孔。
晏绥后退一步,瞪大眼睛打量它。
“苏婉”血淋淋的手抬起,猛地朝着晏绥抓来。
晏绥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猛地后退扑在墙上,再一个滑步飞快地扭头就跑。
“别跑啊,你去哪呢……”
在他身后,“苏婉”逐渐融化重组,化成一个白大褂男人的样貌。
阴冷的话音在身后如影随形,晏绥迈步朝着楼梯间狂奔。
突然,前方楼梯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晏绥就见苏婉仓皇地从一楼冲了上来,焦急地扯着他的手臂低吼道:“你跑哪去了!快,赶紧躲到最近的安全舱去!”
晏绥被苏婉拽着在走廊里继续狂奔。
眼看快要临近二楼走廊上的特殊安全舱,苏婉却猛地急刹车,晏绥差点撞到她身上。
前方的安全舱门口,灯光黯淡,一个面色青白,穿着浸满鲜血的白大褂的男人正站在门口,咧着那个古怪疯狂的笑容,目光阴沉沉地盯着他们。
苏婉脸色惨白,话都来不及说一句,就死命扯着晏绥转身往回跑。
然而没等他们跑多久,眼熟的男人再次出现在他们前方。
来回了好几次,他们无论怎么来回跑,都无法逃出这一片走廊空间。
最后还是晏绥受不了了,反方向用力一拉,将仿佛无头苍蝇般来回乱转的苏婉拉住,才终于停止了这考验大脑平衡能力的转圈。
苏婉死死拽着依旧站得笔直的晏绥,不断往后缩,哆哆嗦嗦的声音像是快要哭出来了:“别,求求你徐医生,放过我们吧,你……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我们说不定可以帮你……”
“好疼啊,真的好疼。”
白大褂男人叹息般地说着,抬脚往他们这边走来。
晏绥两人同步往后退,只见男人嘴角的笑容不断扩大,几乎裂到了耳后:“我疼了太久太久了……来替一替我吧。”
呢喃般的话音一落,眼前的男人突然像是崩溃倒塌的砖墙,全身血肉骨骼轰然崩解。
喷射的血液溅得到处都是,猩红的血肉内脏以及白惨惨的骨骼在走廊上散了一地。
晏绥扭身躲得快,只在手腕上和白大褂上溅上了些许血液碎肉,但晏绥身后的苏婉却躲闪不及,被兜头淋了一身。
不仅如此,那蔓延一地的血液汩汩流动着,如有生命般地飞快朝着他们蔓延而来。
苏婉发出一声宛若悲鸣的惨叫,几乎是被转身就跑的晏绥拖带着往前。
这次鬼打墙的效果似乎消失了,他们一路往前狂奔也没再遇见那堆血肉,但身后粘稠鲜血涌动的声音始终紧紧跟随,眼前的走廊也仿佛无穷无尽地往前延伸,一侧是连绵不断的寂静门诊室,另一侧的走廊玻璃外是浓到化不开的黑。
本该存在的楼梯间和更远处的特殊安全舱却始终不见踪影。
不多时,晏绥骤然感到手上一阵仿若皮肉裂开的尖锐疼痛,苏婉再次惨叫起来:“不要,不要,我的脸,掉了,要碎掉了!”
晏绥低头一看,就见抓住他手臂的护士双眼睁得极大,脸上和身上的皮肉皲裂破开,一块一块掉了下来,唯留两条血迹斑斑的白骨手掌还在死死拽着他的手臂。
而他被溅到血液的手腕上,也开始裂开血色的缝隙,不断向手臂上蔓延。
鲜血随着可怖的纹路迸溅而出,依附在骨骼上的皮肉岌岌可危,像是随时会如碎裂的墙灰般崩裂掉落。
身后的血色涌流似乎越来越快,咕噜咕噜地逼近,亟待溶解吞噬一切血肉。
“快跑,快跑!要过来了!”
苏婉尖叫着,可几乎变成一具白骨的她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无力荡在地上,依靠一双血迹斑斑的白骨手爪死死抓握住晏绥的手臂,企图靠着晏绥躲过死亡的威胁。
“放手。”
冰冷的两个字从头落下,苏婉恍惚了一瞬,直到晏绥开始用力掰开手臂上的白骨手掌,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苏婉目眦欲裂,没想到晏绥居然会在这种时候抛下她,“不,不要,不要丢下我!”
然而晏绥的力量比她预想的更大,白骨手臂像是破败的棉絮般被他一把扯了下来,随手一抛。
“咵嚓”一声,几乎变成一具白骨的苏婉无力地摔在走廊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拼了命来救你,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你忘恩负义,不得好死啊——”
白骨的手爪胡乱地扒着地板,伸长手臂试图够晏绥。
晏绥活动着手腕后退一步,微微弯下腰。
他看向地上瞪着圆眼珠的白骨架子,眼睛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脸颊上的酒窝背着光若隐若现,和颜悦色地说:“你又不是苏婉,我为什么要带你跑?”

地上的白骨下颌骨张合着:“……你说什么?我不是苏婉是谁?”
晏绥微微歪头,用一种学术探讨般的认真语气说:“一个人都快成白骨了,还能是活人吗?”
白骨沉默地扒着地板,突然嘎嘎地笑了起来,声音嘶哑又扭曲:“是啊,我不是苏婉……那么,你!还有那个苏婉,都来陪我吧!”
晏绥突然感到全身上下剧烈疼痛起来。
他目光往下移,原本还在不远处奔涌而来的血液瞬间漫过了脚腕,手臂上缓慢攀爬的裂纹飞速增长。
眨眼之间,裂纹就如神秘诡异的图腾爬满了晏绥全身,让他仿佛即将碎裂的瓷白玉瓶,下一秒就会崩裂成一堆白骨。
温热鲜红的血液带着生命不断流逝,碎裂开的皮肉也仿佛失去凭依,从身体上掉落……
掉落……
掉……怎么还没掉?!
白骨的笑声戛然而止,就像是一只鸭子被生生掐住了脖子。
它不可置信地看着始终保持完整的晏绥,眼珠子几乎快要脱眶而出:“怎么可能,你是瞎子吗?你不疼吗?”
晏绥低头看了看自己将碎未碎身体,手腕上的表盘上始终亮着稳定的绿光。
他轻声道:“就这?”
说着,他摩挲了一下指腹,抬手抽出了胸前的口袋上卡着的笔,按了一下,将笔尖按了出来。
“徐医生,根据刚刚一系列的临床表现来看,你的臆想症已经严重影响现实,但是不必紧张,我现在就为你进行急救。”
浓重的阴影笼罩上白骨呆滞的骷髅头,晏绥俯下身,脸上的笑容加深。
他温和地说:“条件有点简陋,你担待一下。”
话音一落,握着笔杆的手猛地扎落。
“噗嗤”一声轻响,笔尖精准地从白骨的大眼眶上缘刺入,直直扎入大脑。
白骨两颗大眼球剧烈震颤着,突然“嘭嘭”两声爆开。
眼前的幻觉如荡开的水波层层消散,露出其后真实的走廊。
什么血液碎肉,什么白骨,全都连同晏绥身上的裂纹一同消散无踪。
原本空无一人的地上躺着三个痛苦闷哼着的陌生人,他们穿着灰黑色的战训服,放大的瞳孔里一片虚焦,有人口吐白沫,有人嘴上呢喃着什么快跑、放开他之类的不明话语,手上身上的血肉都有不同程度的崩解掉落,在走廊的塑胶地面上晕出一大片刺目的猩红。
在他们手腕上,和晏绥一模一样的手表“滴滴滴”地闪烁着橙红色的光芒。
晏绥的目光仅从他们身上一掠而过,便迅速抬起头,落在了走廊前方。
在走廊的另一边阴影里,站着一个怪物。
那个怪物的肢体和躯干长出了仿佛虫甲一般的油亮厚壳,肋骨处伸出细长尖锐的虫肢。
节肢间的皮肤像是肿胀的巨人观膨出鼓胀,撑得近乎半透明,还能隐约能看到青白色的皮肤下那鼓动游移的细小虫卵。
又是一个他没见过的东西。
若不是它身上残存的灰黑色布料,和手腕上闪烁血红光芒的手表,晏绥简直要以为它就是那位“徐医生”的真身了。
怪物不断膨胀肿大的身体还在抽动着,冰冷的瞳孔仿若无机质般盯紧猎物,粗重的喘息声如大山压下,长满尖锐獠牙的嘴巴张开,涎水滴滴答答地坠地。
尖锐刺耳的“嘀——”声在怪物表盘血红的手表上不曾停歇地鸣叫着,昭示着不祥的预兆。
如果晏绥转身就跑,那他有非常大的概率能够顺利躲入楼梯间旁不远处的安全舱里。
但这些倒在地上,大概率是来救人的家伙就没救了。
可如果不跑的话,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急诊科医生,就得近乎徒手地直面这个恐怖的怪物。
晏绥略有些迟疑地一下一下按着手里的笔,笔尖在笔头伸缩着,被按得“咔哒咔哒”作响。
但怪物没有给晏绥太多犹豫时间,它粗壮的虫足猛地一弹,一下弹跳到天花板上。
庞大的黑影遮蔽了头顶的灯光,被笼罩在阴影里的晏绥双眼睁大,在略微加快的心跳声中重重地按下手里的笔头。
曾经大概是手臂的节肢镰足高高扬起,锋利的边缘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寒光,自上而下朝着晏绥扑击而来。
晏绥微微俯身,从地上三人的间隙掠过,迎着怪物挥下的镰足冲去。
锋利的镰足高举,狠厉地朝着晏绥的脖子挥落。
这一下要是落准,晏绥必将头身分离。
“呼”地一声厉响。
晏绥身形再次压低,镰足呼啸而来,却以极其微妙的距离从他头顶擦过。
他猛地一个拧身,一腿朝着怪物即将落地的虫肢扫去。
怪物来不及变向,虫肢关节和晏绥扫来的小腿重重撞击在一起。
“嘭”的闷响声响起,晏绥轻嘶了一声,而怪物站立不稳,猛地向前踉跄而去。
它大张的镰足虫肢胡乱飞舞,眼看着就要扫到地上三个痛苦呻吟的人。
晏绥疾速探手抓住它一只虫足,一个旋身将它用力往墙上一甩。
怪物狠狠撞到墙上,但很快又张牙舞爪地在墙壁上一撑一跃,再次一跃而下。
似是意识到了晏绥不太好对付,怪物朝着不远处的晏绥嘶声吼着,竟是扭头扑向了倒地的其中一人,镰足高举,嘴巴大张,意欲将其勾起塞进嘴巴里。
晏绥瞳孔微缩,电石火光之间,他猛地一跃而起,用力扯住它脑袋上的长角往后拉。
怪物一下被拉得扬起上半身,锋锐的镰足在半空中划破空气,尖锐的口器也没能咬到鲜美的血肉。
他一手钳住怪物的脑袋,一手握着笔尖重重地抵在了怪物的咽喉处。
在这个瞬间,头顶的灯光映出晏绥眼底的一丝清浅笑意,仿佛清透的琥珀,既纯粹又无情。
只要他从这个位置用力刺进去,喉管就会被他捅破,鲜血会从它的大动脉飙射出来,这怪物将会死得不能再死。
可就在这个瞬间,晏绥对上了怪物后仰看来的视线。
类人的面孔上满是扭曲和狂乱,而在这些情绪之下,还有一丝极轻微的痛苦和祈求。
……祈求?
这极快交错而过的对视,还有它脖子上仅剩一圈的破烂衣服领口,让晏绥微微一怔。
急诊室最高守则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急诊科最高守则1:尽最大努力救治每一位患者。】
是了,他现在是个普普通通的急诊科医生,已经不是在副本世界里求生的玩家了。
他恍然想着,无论它现在长得再恐怖,攻击性再强,它也是人类。
和他一样的人类。
晏绥改变主意了,他收回抵在怪物咽喉的笔尖,扭身一个过肩摔利落地将怪物摔在地上。
既然它身上出现了某种“病变”,并出现在了这里,那么对他这个医生来说就是需要救治的“患者”。
怪物被摔得七晕八素,节肢镰足胡乱挥舞扒拉着,试图再次站起时被晏绥一手按住脑袋,屈膝狠狠地压在地上。
晏绥用身体的重量压制住拼命挣扎着怪物,按住怪物脑袋的手一用力,让它的脑袋更偏开一点,露出后颈上一截一截仿佛外显脊椎的虫甲。
晏绥双眼微凝,探手在它后颈上摸索了一下,找准位置后用笔尖抵着虫甲的缝隙,稳准狠地扎进去。
怪物脊椎神经上的某个特殊节点被穿刺截断,它顿时浑身一个抽搐,狂乱的虫肢徒劳无功地挥舞几下,终究只能软软地垂落下来。
晏绥从这个被水笔扎得瘫痪在地的怪物身上起身,拍了拍手。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四个,抓了抓头发,有些苦恼:“那个徐医生什么乌鸦嘴,一下就来四个。”
现在这四个人病歪歪地躺倒在地,三个意识不清一个全身瘫痪,还不是晏绥一个人苦哈哈地收拾烂摊子。
但还能怎么办呢?还能不救吗?
二楼也设有手术室,晏绥任劳任怨地将倒地的四人搬上病床,推进手术室做准备。
但一个人显然做不了手术,他只能去找这栋大楼里唯一的援兵。
和刚刚经历一场混战的二楼走廊相比,一楼简直安静得过分。
晏绥在急诊大厅里转了转,最后蹲在导诊台后的特殊安全舱门前,曲指敲了敲门。
安全舱里模糊地传来哐啷一声,又很快安静下来。
看来苏婉确实在里面。
他开口问:“苏婉护士,你还好吗?”
安全舱内又是一阵沉默,片刻后才传来一道模糊的女音:“……晏医生?”
“是我,”晏绥说:“现在这里有四个患者急需手术,你能不能……”
苏婉紧绷到颤抖的声音从安全舱里传出:“如果你真的还活着,就赶紧自己找个安全舱里躲着,别给战员们添麻烦……到第二天夜班结束就安全了。”
晏绥想到二楼手术室外瘫在移动病床上的四个人,难道指的是他们?
刚刚亲身经历了真假护士事件,晏绥理解她的恐惧。
但这也意味着,他这个经过几年的副本生涯后,第一天来急诊科上班的医生,得一个人完成四场手术。
晏绥再次确认道:“你能不能帮忙?”
安全舱里一片安静,不再有任何回应。
晏绥无法,只能独自回二楼先给倒地三人组简单处理,暂时稳定他们生命体征,然后他将那个几乎快要变成大虫子的怪物推进手术室。
久未使用的手术室内依旧纤尘不染,只是透出一股难言的诡异和冷寂。
没有护士和助手,更没有麻醉医师,他也无法摇人叫其他科室的医生来,只能独自在有些陌生的手术室里准备所有手术用品并完成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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