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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心(prove)


偏执固执的变态完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陆琛总是有一套旁人无法理解但能自洽的逻辑。
游凭星因情绪激动额头渗出汗珠,汗液顺着苍白面颊滑落。游凭星无法理解他的逻辑,不想再听他说一个字,将无数愤懑狠狠宣泄。
长廊回荡着急促的脚步声,陆琛在逃、在躲;游凭星在追、在不顾一切地发泄情绪,誓要将前方的身影打残打死才能泄气。
陆琛利用宫殿内的柱子、屏风作为掩护,不时回头张望,游凭星扑过来,二人摔成一团。
比起周小波与云逐风的婚礼,他与陆琛的婚礼才更像是闹剧。
忽然,皇宫拉响警报。
长长的鸣笛声,代表联盟军入侵。
这声音游凭星非常熟悉。
沸腾的血瞬间凝固,游凭星放开陆琛,下意识往门口走。陆琛猜到他想做什么,跑上前去拉住人,皱眉道:“所有人知道你无法驾驶战舰时,都对你百般指责,而你现在居然想要保护那些人?”
“那难道我要看着帝国被毁吗?”
陆琛:“你去驾驶战舰也是死,帝国被毁也是死,既然都是死,为什么要牺牲自己去救对你抱有恶意的人?那些骂你的人就不配得到庇佑,他们死了完全是活该!”
“我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要不到你来管!”游凭星甩不开陆琛,吼道,“放手!”
他本不想为帝国搭上性命,那些见风使舵的人的确不值得他守护。他就想活着,一度觉着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直到刚刚,他还想豁出性命去守护陆琛。
但陆琛想杀他。
陆琛一直想杀他。
自己看得比命重的人,居然想要他的命。
他这辈子唯一想要的就是陆琛,只勇敢过那么一次,到头来却是个笑话。
他没什么要守护的。
这一瞬,他只是突然想死了。
“你说过碌碌无为的生命没有意义,我这辈子唯一想争取的执念就是你,但是你不值得。”游凭星的眼锐利而坚毅,“现在帝国需要我。若能保家卫国葬身宇宙,也算不枉此生。”
看着即将消失在火中的纤细身影,陆琛的心被烈火烧成粉末。
游凭星不想与他一起死,那他们就只能一起活。
现在只有换骨术,能扭转局势,也能让游凭星活着。
可洋娃娃还未发育完全,手术失败机率非常高,游凭星大概率会死在手术台。
上天为什么总是逼着他做选择?
或许是因为他太聪明,上天给了他天赋,就要把额外的全带走吧。
为什么每次选择都会痛苦呢?
或许是因为生活本来就很苦,美好的人暂时成了苦难的解药,所以要选择离开那些人时,就变得更苦了。
可为什么偏要顺应天意呢?
陆琛快速跑到游凭星身后,手掌按着他后脑,狠狠撞向地面。
“第三拜……”
二人身着大红礼服,前方是炽烈的火焰,身后灼烧的玫瑰,脚下是鲜红的血。
窗外电闪雷鸣,云层暗暗火光冲天,风卷滔天怒意。
这是场不被上天认同的婚礼。
他们在红色中跪拜。
婚礼礼成。
游凭星倒在血泊,周遭燃起烈火,刺眼的红,很配洞房颜色。
陆琛说:“我爱你。”
游凭星在意识消散之际,说:“陆琛我恨你,永远不会原谅你。”

陆琛戴上胶皮手套,面色沉静。
手套沿着脊椎抚摸纤细的身体,感受骨骼的走向,感受血液的流动。
陆琛亲吻他每一寸皮肤,亲吻苍白的脸颊,亲吻没有血色的唇,像个虔诚的信徒。
“亲爱的,我策划了一出戏,作为我们的新婚贺礼。”
陆琛在他尾椎刺入针头,游凭星身体微颤,微弱的呼吸变得更弱。
“你还没说爱我,所以你不许死,要活下来。”
陆琛的手很稳,像是在切一块蛋糕,掀皮切骨丝毫没有抖动。
“你要亲眼见证我完成你的心愿。到那时,你一定会爱我。”
利刃划破脊椎,胶皮手套在喷涌的血中拎出脊骨。
陆琛双目猩红。
游凭星像个断了线的木偶,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瞬间没了呼吸。
他亲手杀死了他的挚爱。
剥皮抽骨。
剖肠扬血。
割头断筋。
培养箱内的液体咕嘟咕嘟冒泡,蒸发皿中的药剂味道刺鼻,血流了一地,皮鞋踩在粘稠的地面,每次抬脚都会留下清晰的脚印。
“别怕,好了,快好了。”
断骨一段段植入洋娃娃皮下,与新的身体严丝合缝。
陆琛练习过无数次缝合,落下的每处针脚都很妥帖很漂亮。
他像个没感情的机器,理智得可怕。
“不会留疤,亲爱的,会没事的。”
血瓶输血,监测仪监控心跳,洋娃娃的心在一直跳。
陆琛向洋娃娃的体内注射花花绿绿的试剂,轻轻抚摸稚嫩的脸,不知说给谁听的话,更像是在是安慰自己。
“我不能陪你太久,所以你要听话,让你的心脏一直跳。”
陆琛做完手术,轻吻他的额头,瞬间脱力。
他知道现在没有时间浪费,他要出门收拾一群垃圾。
可他站不起来。
他的腿好像废了,使不出力。
他的手开始抖。
透明的液体淋湿手背。
陆琛摸摸脸,糊了满脸的血。
他摘掉手套,洗了把脸。
为什么刚刚明明擦干了脸,脸上还有水呢?
很咸的水。
是他的泪。
陆琛用手术刀刺向大腿,试图通过痛觉来找回理智。
但他感觉不到痛。
他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痛,所以分不清哪里更痛。
为什么会疼?
陆琛捂着心口,眼泪不受控制地向下掉。
为什么会疼呢?
身上最疼的是心脏,心脏好疼。
像是用电钻在里面钻,钻出碎肉,钻烂血管,钻得七零八碎。
又像在火上烧,烧得血管崩裂,血液蒸干,只剩一片肉。
有什么办法能让它不疼?
剜掉碎烂的心脏,吃掉它吧。
它应该会很苦,像眼泪一样苦。
陆琛挣扎着站起,将手术床上的洋娃娃推进培养箱。
他想等洋娃娃苏醒,看自己一眼。
但他没时间了。
陆琛抱着游凭星的脑袋,吻着猩红的血,撕掉他的腺体。
吸进嘴的血烧得喉咙疼。
流进胃中胃疼、划破的腿疼、最疼的还是心脏。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陆琛满脸血泪,双目赤红,仿若从地狱而来的恶鬼,说着最恶毒的诅咒。
“如果你敢死,等这出戏结束,我就会让你豁出性命也要守护的帝国,为你陪葬。”
陆琛对着培养箱内的洋娃娃怒吼:“那些诋毁过你的人,统统都会死,我要亲手抽掉他们的骨头,将他们放在火上烤。”
血淋淋的爱情在发酵、在发苦,比酒精更烈,比鲜血更苦。
陆琛将撕掉的腺体放在容器中,推开实验室的门,从地狱走向人间。
星际部队以抗衡联盟为第一首要任务,在警报拉响时就已经撤离,陆琛殿前只剩陆军部队。
周小波全然不管两军交战,正对着殿门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终端在做实况直播。
无知群众不知帝国生死一线,周小波的直播间千万人在线观看,好不热闹。
烈火中隐约出现个人影,看身段不像是元帅。
一月前高喊“我要做三皇子的狗”的那群人,如今在直播间喊“杀了陆琛”。
周小波顺应民意,朝身后比了个手势,狙击手就位准备扫射。
烈火另一端传来低沉的声音:“联盟入侵,元帅身体抱恙,现在只有我能驾驶SEED。”
周小波好笑道:“陆琛不知悔改,还要编造事实。帝国只有元帅可以启动SEED,这分明是你为了活命想出来的拙劣借口。”
低沉的声音说:“没有SEED参与作战,帝国无法抵御联盟入侵,到时候谁都别想活。我能否启动SEED一试便知,若你杀我,所有人都活不成。”
周小波思忖片刻,又比了个手势,狙击手收枪。
鲜红的火将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在熊熊燃烧的火海中,出现挺拔的轮廓。火中的身形缓缓走进,周围的火焰似乎都在为他让路,又或是被他的气势所震慑。
终端屏幕中,透过弥漫的烟雾,是无尽的红色。
火焰映照苍白的面庞,陆琛浑身是血,仿佛从地狱边缘缓缓步出的恶鬼。
恶鬼手中拿着什么,冷眸细看在场所有将士,记住每一张脸。环顾四周,视线倏然凝视终端,直播间霎时安静。
陆琛问:“在直播?”
周小波点头。
刚写了个剧本,正愁没人看戏。
陆琛笑得森冷,缓缓走近周小波,周小波迅速在椅子上站起,“别过来!”
在距离周小波一米处,陆琛食指封唇,比了个噤声。周小波会晤,想看看被逼上绝路的人还能玩出什么名堂,关掉终端话筒。
陆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原本就是计划逼宫,但师出无名,所以只能拿我泄气。我给你个名堂,让你杀掉姓云的那一家,如何?”
周小波瞳孔骤缩。
鲜血沿着紧绷的肌肉滴落,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陆琛蛮不在意地擦擦血,说:“事成之后饶我一命,我助你篡位,只是想活着。”
周小波本以为陆琛是个心狠手辣、城府极深的人,没想到事到临头,只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也对,他临阵倒戈挟持元帅,就是因为自私胆小又怕死。
这样的人为了保命与自己交易,完全符合逻辑。
周小波问:“怎么做?”
陆琛答:“打开终端话筒,我说什么,你应什么。”
若能名正言顺地做掉皇室,周小波手握军权,完全可以篡位。
软柿子周小波这辈子没什么主见,这是他第一次做选择。
情人比父亲重要,皇位比情人重要。
为了皇位,杀父夺爱之仇又算得了什么。
敌人可以暂时变成盟友,周小波配合陆琛打开话筒。
陆琛向全帝国说:“你们恨我怨我,我可以既往不咎驾驶SEED出征,但有要求。”
满屏哗然。
周小波继续配合:“什么要求?”
陆琛平静地说出最疯狂的要求:“我要看着云齐手刃云逐风和云慕连。”
“他们不死,我不出征,你们都别想活。”
直播间声讨陆琛大逆不道,妄图规劝。
陆琛看向终端投影,淡淡道:“拖的时间越久,联盟越容易突破我军防线,再过几小时,联盟打到E星,就算我上战舰,也回天无术。”
群众先是对陆琛辱骂,说他“罔顾伦理天罡”,之后忽然有个谁说“事态紧急,若不顺了陆琛的意,恐怕大家都不能活”,再之后直播间的呼声全变成“姓云的一家作恶多端,活该去死,一定要尽快满足陆琛的需求”。
五分钟内,帝国的墙头草们变了三次。
陆琛从玉树临风的帝国三皇子变成万众声讨要杀的人,又变成救万民于水火不计前嫌的民族英雄。
与自己的性命相比,旁人的性命、恩情亲情友情、道义伦理天罡统统不值一提。
游凭星舍弃性命守护的是一群自私残忍的败类。
染满鲜血的手伸进塑料袋,抓了把周小波的瓜子,陆琛就着游凭星的血吞下瓜子,说出剧本既定的台词:“星际部队尽数出征,无暇顾及这里,陆军部队对付皇室护卫绰绰有余。周统领不妨遂了我的心愿,也是顺应民意。”
周小波下令:“将两位皇子和皇帝请到这里。”
在熊熊燃烧的烈火前,云齐手持长剑,身后有陆军少校拿枪抵着。
二位皇子的四肢都被捆绑,满身脏污地跪在地上,全然不复往日风采。
昔日贬低陆琛的人,此刻统统被他踩在脚下,真是畅快。
陆琛问观众:“他们跪着的样子像不像狗?”
群众为让他出征,一呼百应。
“像狗”“他们就是狗”“不跪也是狗”……
群众煽风点火。
周小波洽瓜子看好戏。
云齐颤颤巍巍地拿着剑,一步步向跪在地上的儿子走去。
陆琛摔碎脸上的面具,第一次放声大笑,笑得肆意张扬艳丽无双。
帝国终于癫成了他想要的样子。
恶鬼用爱人献祭,咀嚼烈酒,吞下苦涩的火。
烈火烧掉伪善,烧光伦理道德,烧穿帝国腐朽的文明。
烧得心脏,也变成火。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小黑屋,周四更。
可以给卑微的作者赏点海星吗,求求了Orz

游凭星睁眼,看到灰茫茫的棚顶。
他的头被板子固定,转不了,只能用眼珠环顾棚顶及四周的布局。
紫檀家具、琉璃墙线、黄花梨木桌……这里是皇宫,但不是陆琛的宫殿。
陆琛!!!
想起那个满嘴谎话的疯子,游凭星满心怒火,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是起不来。
他的四肢被牢牢固定在床上。
“元帅您醒啦!”莉莉安推门而入。
游凭星想说话,但喉管像是衔接不到一起,发不出声音。
更准确地说是:喉管断了。
可喉管断了,他为什么能活?
游凭星吸气呼气反复确认,最终得出结论:喉咙确实断了,是喉咙里面的管子在代替喉管完成呼吸。
“元帅您千万别乱动。”莉莉安按下床头的红色按钮。
不过片刻,医生推着诊疗仪进屋,为他诊疗。
比起Holy的医生,皇宫的医生显然更尽职尽责。
游凭星发现自己从尾椎到颈椎,每节骨头缝隙都插着一根管子。他喘息时,肺部进入空气,管子就会疼。
医生的诊疗方式是检测管子,每次仪器触碰到管子,游凭星都会痛,就像腺体受损初期的那种痛,痛到神经抽搐,无法思考。
不过须臾痛晕过去。
再次醒来时,莉莉安在床边。
“您的嗓子有些问题,现在不能说话。”莉莉安拿过来个三寸长的板子,在上面写了几个游凭星可能会关心的问题,解释道,“因为不知道您想说什么,所以只能写下来替您说。我点对应的问题,您如果想听,就眨两下眼睛。如果不想听,就闭眼。”
游凭星眨眼,示意听懂了。
莉莉安点“身体状况”,游凭星眨眼。
“周小波谋反时,您的身体受了点儿伤,需要静养。这些天我来照顾您的起居。”
看来周小波逼宫没成。
难道云齐面上虚与委蛇,实际只是用陆琛拖延布防时间,心里还在乎这个儿子?
不太可能。
联盟入侵,星际部队定会第一时间参与作战,若不是皇城护卫,陆军部队是被谁击退的?
游凭星想不通。
莉莉安点继续“这是哪里”,游凭星眨眼。
“这是皇宫正殿,殿下这会儿正在处理政务,晚些会回来。”
莉莉安不会称呼皇帝为殿下。
无论云慕连还是云逐风继位,自己都不可能得到这种待遇,所以继位的是陆琛。
既然现在是陆琛掌权,那击退陆军部队的只能是他。
陆琛无权无势,是靠什么击退的陆军部队?
游凭星还是想不通。
莉莉安说:“您大病初愈,今天就先答这两个问题,明日再与您细说。”
在Holy时莉莉安总是没话找话,如今话痨护工一反常态,不合常理。
游凭星推断:莉莉安的反常是因为她受制于人,那人命令她每天只能回答固定的问题,不许他与外人接触。
命令莉莉安的人只能是陆琛。
陆琛知道他谨慎多疑,生面孔会让他觉着不适,所以安排莉莉安照顾他的起居。
安排人照顾他,但为什么陆琛一直不露面?
难道是事迹败露不好意思见他?
不可能。
陆琛没有脸皮,不见他肯定是因为别的。
因为什么呢?
游凭星还是想不通。
最后的记忆是在他们成亲那天,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陆琛按着他的头撞向地面。
冰凉的瓷砖,满地的鲜血,陆琛按着他拜堂。
他们的第三次拜完了吗?
好像拜完了。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陆琛说“我爱你”。
这是他这辈子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
游凭星睡了醒,醒了睡,一直在输液。
醒着的时间越来越长,脑袋转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
他看到窗台每天都有鲜花,看到无名指上依旧戴着钻戒,就是没看到陆琛。
陆琛这些天没来找他,肯定是想吊着他。
先是让他不习惯,然后在他即将要适应没有对方的时候出现,进行干预。反反复复,形成戒断反应,让他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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