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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鲛人被暴君听见心声了(饭仙)


四喜和绿娥都看呆了,虽然陛下是很宠主子没错,但他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
宗政逍原本柔顺的头发被搓成了鸡窝头,他一把抓住戎音的手腕制止住他的动作,转头看向他,用教训捣蛋小孩的语气问:“想挨收拾了?”
他本来还觉得戎音慢慢给他擦头发,是很温馨的场面,就像恩爱的夫妻俩,谁知小家伙这次又调皮了。
“啊!”戎音收手,低垂着眼眸,表现出一副知错了的模样。
可只有宗政逍知道,他已经在心里笑开了。
戎音:哈哈哈哈,我不想笑的,可是宗政逍好像个野人啊。
宗政逍:“……”
他抬手钳住戎音的下颚,紧盯着戎音的眼睛,让他避无可避,只能看着自己。
戎音眼睛瞟向宗政逍的爆炸头,脸上伪装的愧疚消失不见,表情渐渐扭曲。
戎音:憋笑.jpg
半分钟,一分钟,一分半过去了……
“噗!”戎音最终还是没憋住笑出声,被宗政逍成功抓到了把柄。
宗政逍神情喜怒难辨,宫人们则集体低下头,唯恐看见这幅画面的自己被杀人灭口。
“很好笑是吗?”宗政逍似笑非笑地问。
戎音摇头,表示不好笑,但上扬的嘴角根本压不下去。
“行。”宗政逍话音未落,伸手将戎音揽进怀里,再捡起落在毯子上的布巾按到戎音头发上,随手几下就把戎音的头发也揉乱了。
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戎音一脸迷茫地看着宗政逍,宗政逍眯眼微笑,“还觉得好笑吗?”
戎音从宗政逍眼睛里看见了自己此刻的形象,绿娥今早才给他做的新发式,被揉成了乱七八糟的一团。
戎音:“……”
戎音:大意了,忘记宗政逍要是不高兴会很可怕了……不过,我现在的发型,好像一坨粑粑呀。
“……”
“噗!”这是戎音。
“噗嗤。”这是听见戎音心声的宗政逍。
这是不明所以的宫人:啊?
眼看着火就要烧起来了,结果又莫名其妙地自己灭了,宫人们只能感叹:主子们的心思果真千变万化。
宗政逍和戎音都看着自己和对方的乱发笑个不停,宗政逍好面子,还算克制些,戎音则直接笑得眼泪花都冒出来了,还露出一口尖牙。
看上去可爱中带着点恐怖。
之后两人互相帮对方把头发梳顺了,宗政逍晒着太阳,困意袭来,也不回屋里去睡,枕着戎音的尾巴就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宗政逍也经常借腿给戎音当枕头,所以戎音不介意他这么做,还特地侧过身子,替他挡住射向眼睛处的阳光。
因为发尾还未干,宗政逍的头发并未束起,而是披散着,如裙摆般散落在戎音的尾巴上。
宗政逍仰躺着,微微侧头,因着眼眸阖上,叫人有了敢审视他脸庞的勇气,也是这时才发现,他五官是真的优越得过分。
如果说戎音是精致的漂亮,如同画师一笔一划尽心描绘的美人图,那宗政逍就是由武将随意刀削而成的石像,深刻中带着凌厉之气。
戎音抬起手,凌空对着宗政逍的脸比划,先是游过他的眉骨,接着是眼窝、高挺的鼻梁,线条分明的薄唇……
而睡着的宗政逍似乎也感受到了戎音无形的触摸,眼睫时不时轻颤几下,像是羞涩,又像是大胆的回应。
绿娥在旁看着,总觉得主子此刻盯着陛下的眼神有点奇怪,怎么说呢,温柔得像是要滴出水来似的。
她不懂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反正主子从来没有这么看过她和其他人。
直到许久以后,天天看见两个主子卿卿我我的绿娥回想起今天的这一幕,才恍然大悟,这种她不明白的温柔,叫做喜欢。
晚秋的风,吹过京城,也吹到了颍州。
宗政惜收到宗政逍送来的密信时,说不惊讶是假的。
当年正逢父亲离世,几个哥哥又为了皇位斗得你死我活,宗政惜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能眼睁睁目睹事态朝着不可预估的方向发展,直至尘埃落定。
二哥死在四哥宗政逍手里,可她无法对宗政逍说出一句苛责的话,因为宗政逍没有哪一点对不起她。
争夺皇位时,没有强行要求她站队。
后来作为大晟第一个公主,她得到了最多的优待,即便她执着于返回老家,宗政逍也没有阻止,还专门命人为她修了公主府。
在朝中,宗政逍也给她面子,很是重用驸马的家里人。
这几年她一视同仁地对待剩下的几个哥哥,包括当初跟宗政逍抢皇位的三哥,可宗政逍待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前段时间她收到消息,说是三哥不知怎么得罪了宗政逍,可能命不久矣。
宗政惜虽然伤心,但也没有进京劝阻,因为她清楚四哥如今坐在那个位置上,需要考虑顾及的东西太多了。
幸运的是,三哥最后并没有死,只是落了个残废的结局。
宗政惜清楚,这是宗政逍手下留情了,其中或许有她的原因,因为宗政逍清楚她不想再看见兄弟相残的事情了。
这次收到宗政逍的密信,说是请她帮忙去趟北江,其中还涉及到社稷安危。
既是出于兄妹之情,也是因为她公主的身份,这个忙,宗政惜绝对要帮。
宗政惜把驸马叫了过来,跟他说了宗政逍的谋划,身为宗政惜最信任的人,驸马当然也是义不容辞的。
“正巧,我在北江那边有人,可以让他先去探探风,不然我们贸然行动,可能会打草惊蛇。”驸马道。
“嗯。”宗政惜认同地点头,“这事儿我们得给陛下办得妥妥帖帖的,这天下才安稳了几年,要是再起战火,百姓们哪里还活得下去。”
谁能想到,在看似和平安稳的表面下,居然隐藏着这么大一个毒瘤。
夫妻俩说定后,就整合了各自的人马,配合着朝北江疾驰而去。
在初冬即将来临之际,有关北江的消息被接连不断地送进公主府,看着方临案为造反而做的准备,公主忍不住暗骂,这是在偷他们宗政家的钱养兵,来造他们宗政家的反。
北江海运、漕运发达,方临案从中捞了不少油水,还有几座矿山,除了用来私造盔甲武器外,还通过各种渠道卖向大晟之外的地方,从而获取高额利润。
说实话,可能国库都没有方临案的钱袋子充裕。
可方临案位高权重,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些矿产流向其它国家,未来说不定会成为斩向大晟边关儿郎的刀剑,这和私通外敌有什么区别?
只顾着自己的造反计划,完全不把国家的未来放在眼底,这种家伙,也配当皇帝?
宗政惜收好证据,看向身旁的驸马:“夫君,该我们俩出手了。”
第二天,公主府就传出公主抱恙,驸马贴身照顾公主,两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接见外客的消息。
在众人疑惑公主到底生了什么病时,夫妻俩已经出了颍州,朝北江出发了。
北江本就是富庶之地,虽然曾经遭受过战火洗礼,但经过这三年的休养生息,已然恢复了不少元气。
公主夫妻以富商的身份进城,正逢北江知府孙儿的满月宴,乔装打扮的两人送上厚礼,在宴席上见到了年过半百的知府大人。
知府姓赵,京中派下来的,是功臣集团里的人。
宗政逍怕方临案一人独大,特地让姓赵的来制衡方临案,顺便替他管理北江。
但方临案在北江搞出这么多事,赵知府却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从未向上面报告过。
后来宗政惜查到,一开始赵知府的确是不知情,可方临案在他眼皮子底下又是挖矿又是练兵、私造武器,赵知府哪怕再迟钝,也有所察觉了。
但还不等他跟宗政逍告状,方临案就带着大笔赵知府拒绝不了的银钱上门来,同时威胁赵知府,如果敢让宗政逍知道北江一丁点真实的消息,他们一家都别想活着离开。
赵知府收下了方临案的钱和威胁,从此当起了聋子瞎子。
“赵大人,恭喜恭喜,府上又添新丁。”驸马同其他想要巴结赵家的商户一起,上前给赵知府贺喜。
赵知府不太看得起这些商人,本想随意应付过去,却在对上驸马的眼睛时猛然僵住了身体。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宗政惜和驸马就被请进了赵家的书房中,赵知府噗通一声就跪在了两人面前,当然,主要跪的是宗政惜。
“微臣赵令拜见公主殿下!”赵令匍匐在地,身体抖如糠筛,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宗政惜冷漠地垂眸俯视他,“看你这副样子,应该猜出本公主是为何前来了吧?”
赵令咽了咽口水,颤声回复:“下、下官知道。”
北江除了方临案,还有什么值得一国公主伪装身份前来。
况且人家既然敢来,肯定是留有后手,即便他和方临案联合杀了公主和驸马,怕也于事无补了。
宗政惜道:“方临案的所作所为,陛下早就知晓,并且已经收集完了证据,赵大人你可清楚,造反这么严重的事,隐瞒不报,可以视为同伙,你说说,如果方临案被判诛九族,你又会是什么下场?”
赵令这会儿没空害怕了,他跪行上前,哀求道:“求陛下和公主饶过赵家,隐瞒方临案造反并非下官所愿,方临案说了,下官要是敢说出去,他就杀了下官全家,殿下,下官上有老母下有小儿,迫于无奈,只能答应啊。”
宗政惜:“哦,原来你是被迫的。”
“对对对,谢殿□□谅。”
赵令话音未落,宗政惜又道:“那我查到你收了方临案几万两白银,也是被迫的吗?”
赵令卡壳,无从狡辩。
“你这些话骗骗自己就得了。”宗政惜眉头紧蹙,“你跟过父皇五年,为其出谋划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信任你,才派你来这富庶的北江享福,本以为你会尽职尽责为陛下管理好北江,却没想到……”
赵令眼圈泛红,面露痛苦愧疚之色,只是不知是真的还是在假装。
他磕了个头,哽咽着道:“赵令愧对先皇和陛下,罪该万死。”
见棒子打到实处,赵令知道怕知道后悔了,宗政惜才又道:“你造的孽不还清,万死又有什么用?既然你这么重视你的亲人,难不成还希望他们陪你一起被砍脑袋吗?”
赵令猛然抬起头,眼含期待地看着宗政惜:“殿下的意思是?”
“将功折过,至少能保全你家人性命,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本公主教你了吧?”
赵令懂了,这是要他协助拿下方临案,借此向皇上求得一线生机。
“下官定当竭尽全力。”赵令再一次磕头,只不过这次不是满心悲怆,而是生出了希望。
其实他心底也恨毒了方临案,来北江当知府,本是他好运,若是方临案也老实做自己的都统,他们各司其职,何谈不能安享晚年,在历史上落个好名声。
可这王八蛋想造反不说,还把他也拉下了水,自己奋斗了半辈子的功绩就这么毁在了方临案手里,他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第41章 公主出马,手到擒来
赵令清楚,自己是必死无疑的,而赵家其他人,即便留有一条命,往后恐怕也只能当个普通人,再难涉足官场了。
前半生家族以他为荣,往后家族以他为耻。
如果不是方临案,这一切糟糕的结果都不会发生。
赵令巴不得方临案去死!
看清赵令脸上的愤恨,宗政惜眼里闪过几分满意的神色,跟他道:“放心,只要你立了功,本公主定会替你保住家人。”
有了宗政惜这个公主的保证,赵令安心了许多,毕竟赵家确实做错了事,即便及时回头,并且认真赎罪了,但承不承认他们帮忙平反的这份功劳,还是在皇上的一念之间。
“下官多谢公主!”赵令又是哐哐几个响头。
赵令的加入对宗政惜来说是件好事,虽然她手里有大量证据,也有人马,但要成事还是有些麻烦。
不过现在有了赵令这个内部人员就不一样了,他至少在北江待了快三年,肯定知道很多他们还没查到的秘密。
宗政惜想要高效快速,最好兵不血刃地捉拿方临案,赵令的加入对他们来说就是如虎添翼。
果然,赵令很快就告诉了他们一件事。
方临案有三个心腹,替他分别管理练兵、矿产、漕运,他在背后指挥,总管全局。
不过因为利益问题,这三个心腹是面和心不和,管矿产和漕运的两人能捞的油水最多,后来结成了亲家,更是好得快穿一条裤子了,逐渐就开始排斥管练兵那位。
为了平衡三方势力,方临案还让儿子娶了管练兵那位的女儿,只是小夫妻俩关系不好,女儿三天两头往家里跑,诉说丈夫对自己有多不好。
管练兵的本就有气,又看见疼爱的女儿受了委屈,心里就对方临案生出了不满。
方临案也隐约察觉到了,但他暂时想不到解决办法,只能先搁置下来。
最近三个心腹的关系有些紧张,听说起了几次冲突,还闹到了方临案那边去,不过最后都是各打五十大板就回来了,方临案没有偏向谁。
可不是说不偏向就没事的,本来就是管练兵那位受了委屈,被以多欺少不说,老大也不帮自己。
方临案的不偏向,其实是偏向了另外两个人。
赵令道:“我家夫人喜吃斋念佛,跟他家后宅女眷经常一同去寺庙听大师讲经,关系尚可。”
宗政惜瞥了他一眼:“看来这几年,你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嘛。”
赵夫人和那位的女眷交好,宗政惜不信其中没有赵令的指使,不去巴结另两位更得势的,偏看中了似乎最不值得结交的那位,赵令心思还挺深。
赵令干笑:“殿下英明。”
宗政惜不再废话,问他:“你有信心说服他吗?别拉拢不成,反惊动了方临案。”
她都这么问了,赵令即便没信心也得说有,更何况他是真的有这个自信。
“下官看得出来,那位是个不甘受辱的。”赵令这是告诉宗政惜,自己有把握,可以信任自己。
“那就去办吧。”宗政惜道。
赵令应下,没过几天,在他的操纵下,管练兵和管矿产那两人的儿子在青楼因为同时要点一位姑娘伺候,谁也不让着谁,激动之下就起了冲突。
两个公子哥打了起来,双方带的下人再加入,混战中,管矿产那家的公子踢到了另一人的□□,说是因为太用力,被踢的那位当场就痛晕了过去。
后面请了大夫去看,大夫说是治不好,以后可能连那什么都不行了,更别说生孩子。
这个结果连赵令也没预料到,他本意只是想双方再闹一回,激发两家的矛盾而已。
但无论如何,结局也确实如他所愿了。
断子绝孙对一个男人来说无疑是最可怕的惩罚,管练兵的那位大怒,提着刀找上门去,要杀了管矿产那家的儿子,替自己孩子泄愤。
人家肯定不愿意,于是两家大人也打了起来,最终惊动了方临案。
管练兵那位说可以不杀人,但他也要废了管矿产那家的小子,让他变得和自己儿子一样。
管矿产那位说自己孩子不是故意的,他可以出钱赔偿,也可以揍自己儿子一顿,但绝不同意对方的废了自己儿子的要求。
到了这个时候,方临案还是在和稀泥,谁也不偏帮,结果就是两家没商量出解决方案,不欢而散,管练兵那位的家人,最近天天去管矿产那家的门口闹。
看着时机差不多了,赵令才让妻子把他家的女眷约了出来。
管练兵这人姓霍,霍夫人一见到赵夫人就开始跟她哭诉自己家有多惨,她有多恨管矿产那家。
赵夫人自然义愤填膺地跟着骂,还引导着霍夫人骂得越来越难听,甚至骂到了方临案头上去。
“都统就是偏心眼子,当初把最累最没赚头的练兵活计分给了我家老爷,导致他们两家一直压我家一头,之前都欺负过我们多少回了,这次我儿被他家那王八犊子伤了根本,他们还想用点臭钱就把我们打发了,想得美!”
赵夫人握着霍夫人的手,也跟着抹眼泪,“可怜了我们磊儿,他还那么年轻啊,以后可怎么办哟。”
霍夫人眼睛都是红肿的,“说出来不怕妹妹笑话,自从知道自己不能人道后,磊儿几次寻死,有次在房间悬梁上挂了脖子,要不是下人及时发现,恐怕……”
霍夫人说不下去了,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这跟赵夫人的假哭不同,那豆大的泪珠子不停滚落,都快要把人给淹咯。
赵夫人见霍夫人都快哭晕过去了,连忙帮她拍背顺气,同时道:“要不再去找方都统一次吧,霍大人跟了他那么些年,而且这次霍家才是受害者,我相信都统会公平处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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