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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火葬场剧本宠妻(令歌)


谢闻皱眉问:“人现在在哪里?”
“已经到了正厅。”
“好。”
谢闻准备去见云相,看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不管这位云相想要对皇叔做什么,他在这里,不会让皇叔出事的。
但宿安言却拉住了谢闻,“陛下,他是来见我的。”
“我知道。”
“陛下,”宿安言仍旧拦着谢闻,“您出府乃是隐秘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由臣去,好么,陛下?”宿安言看向谢闻的目光里,终于有了其他的波动。
谢闻没法拒绝这样乞求他的皇叔,他软了口气,“好。”
他反手握住宿安言的手,不容拒绝道:“我陪皇叔一起过去。”
“陛下……”宿安言有些犹豫,他担心谢闻会被云相撞见。
“我会留心的,”和宿安言接触,谢闻喜上眉梢,“走吧,皇叔。”
宿安言只好答应。
云台是由摄政王府的门房带进来的,他以前来过几次摄政王府,哪次不是萧条至极,特别到了冬日里,简直冷清得要命,何曾有过这样的风景。
也不知道是何人布置,布置得,比他的丞相府,还要热闹许多。
宿安言大难不死,还有布置王府的心思,难道陛下真就这么饶了他?
呵,云台冷笑着,不可能。
受到消息的时候,他揣测过,也许是因为所谓的叔侄情分,就像那个老匹夫说的那样,陛下总是要脸面的,才放宿安言回府,这应该是宿安言过的最后一个新年了。
最后一个新年,热闹些,也是应该的。
家丁上了热茶,云台刚刚端起那杯热茶,宿安言就到了。
时隔几个月,云台再次看见他的宿敌,宿安言并没有被折磨得形销骨立,反而容光越盛。
他裹着件白色的披风,脸上是温和的笑,仿若这几个月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云台寒暄:“云相怎么来了?”
云台最讨厌宿安言这副样子,明明大家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他却仍能这般惺惺作态。
做戏做到宿安言这个地步,他也算是不容易了。
云台将手中的茶放下,发出声响,既是故意,也是借此发泄心中的不满,“宿安言,你是如何侥幸得了性命?”
“这是陛下的意思,云相要想知道,大可去问陛下。”
躲在暗处的谢闻看见宿安言这个样子觉得新奇,宿安言在他面前时时刻刻都将自己放到最低,谢闻以为,他原本就是温和的性子,没想到是收起了爪子。
也是,倘若宿安言一味温和,又如何掌管朝廷十年。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那些大臣,俯首称臣。
“陛下的意思?”云台嘲讽出声,“宿安言,你是忘了这十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你当真以为陛下会留你的性命?”
宿安言冷眼看着云台,“云相今日来,就是想说这些给我听的吗?”
云台笑了笑,只是这笑阴险至极,“我只是来提醒摄政王的,小皇帝早就对你心存不满,如果此时不痛下杀手,摄政王以为,小皇帝在想什么?”
宿安言的脸色惨白了一瞬,他低声道:“陛下不会杀我。”
但他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他自己也不信这话。
云台没想到三言两语就击溃了宿安言的假面,他继续——
“陛下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杀你,因为你的手中有他想要的东西,可是,宿安言,”云台沉声道:“他为什么不杀你?”
“你总以为你和陛下有着叔侄的情分,可陛下未必就这么想,你手中有权力的时候,就屡次遭到陛下的为难,何况是现在?”
谢闻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原主以前为难过宿安言?
每到一个世界,谢闻拿到的只有剧情梗概,随着剧情的慢慢展开,他才会知道更多细节。
云台将这件往事捅破,023只好将相关剧情给到谢闻。
小皇帝从小都被当做未来继承人培养,先帝为了锻炼他,养成了他草木皆兵的性子,小皇帝觉得任何人都有可能害他,因此喜怒无常,不相信任何人。
他也不会爱人,因为他从没得到过爱。
宿安言被先帝死前托孤,他是想好好看顾小皇帝的,但小皇帝从来不信他,动辄就会罚宿安言。
朝廷上下,没有一个听小皇帝,除了宿安言。
宿安言在这十年里,身体才会越来越差,而小皇帝韬光养晦,羽翼渐丰,第一个想要处理的,就是宿安言。
宿安言既然这么听他的话,就算是让他自己把自己绑起来,他也会做到的,但小皇帝偏偏准备了侮辱人的金链。
如同卧薪尝胆一样,他带着从未有过的狂热。
谢闻睁开了眼睛,看见的宿安言如同画面里面一样单薄,小皇帝对他如此恶劣,可等到他过来,他从未在宿安言身上发现任何端倪。
乃至他不会想到,在这十年里,他其实和小皇帝,也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宿安言的躯体摇摇欲坠,云台戳破了他为自己编造的谎言,他跟小皇帝的关系早就无法修复,但他偏偏在这几个月里,一直都在往下坠落。
他在自欺欺人,而小皇帝在演戏。
宿安言心里发苦,连带着唇都被他咬破了,宿安言尝到血腥的味道,他想起谢闻如珠如宝地吻过他。
是在作弄他?
可是小皇帝的演技实在精湛,他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宿安言眼前一黑,被温热的手扶住了,谢闻在他的眼里不太真切,宿安言张了张唇,嗫喏道:“陛下。”
谢闻听出来了,宿安言有些绝望。
“陛下。”云台诚惶诚恐地跪了下去,他没想到谢闻会在这里。
那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冬日里,云台却汗如雨下。
谢闻将宿安言扶住,“云相刚才说的话,朕都听见了。”
完了,云台心如死灰。
谢闻笑着问:“云相既有如此揣测,怎么不来问朕?”
云台看清楚了,小皇帝虽然在笑,但笑意不达眼底,更透着一种要将眼前人置于死地的残忍。
云台终于明白了,小皇帝,不是任何人可以挑衅的。
“臣不敢。”
谢闻手上重了些,原来是宿安言站不稳了,没办法,只能依靠谢闻。
“齐明,去请张太医,余白,送云相出去。”
两人齐声道:“是。”
云台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的,但他知道,陛下迟早会发落他,他的脚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
齐明很快就将张太医从太医院请过来了。
“心神不定,喝两副安神药。”
兵荒马乱的摄政王府总算是恢复了昨天的宁静与祥和。
谢闻守在宿安言的床边,宿安言醒来后,自己撑着坐了起来,谢闻忙往宿安言背后垫了个枕头。
“谢陛下。”宿安言嗓音沙哑,他不愿意看着谢闻。
“皇叔,你难道宁愿相信云台,都不相信我?”
谢闻很委屈。

谢闻明显不信,他问:“那皇叔为什么不看着我?”
小皇帝的直白让宿安言手足无措,他只好抬眼,朝着还在委屈的小皇帝看过去。
小皇帝不应该被他牵连,就算是被骗,也是他活该,宿安言轻声道:“是臣的错。”
“皇叔错在哪里?”
宿安言一怔,他只顾得上向小皇帝认错,至于他错在哪里,一时半会,宿安言还想不明白。
宿安言试探道:“臣不应该怀疑陛下。”
要是没怀疑,宿安言不至于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无法质问谢闻,便只好将所有苦涩都往肚子里吞。
谢闻道:“既然皇叔想不明白,就不要轻易说是自己的错。”
宿安言才刚刚醒过来,他的脑子还有些混沌,被谢闻这样一绕,他只能点点头,“臣知道了。”
这件事好像就这样稀里糊涂过去了,谢闻摸摸宿安言的额头,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陛下……”
碰巧余白将药送了进来,谢闻亲自端着,一面搅弄一面和宿安言说话:“皇叔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原来小皇帝是因为这件事生气啊。
热气晕染开了谢闻棱角分明的脸,连带着谢闻的语气也透着若有若无的热意。
宿安言昏沉,险些被这样的脸和语气迷了心智,他攥着盖在身上的床单,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那些缥缈的热气。
谢闻看见宿安言渴求的样子,有点想笑,下一刻宿安言舔了舔干涸的唇,那殷红的舌尖很快消失在他苍白的唇间。
谢闻一愣,他咬牙切齿,却不能趁人之危,想起宿安言醒过来还没喝过水,他放下药碗,倒了杯温水过来。
宿安言喝水的动作很慢,嗓子中的干涩缓过来了之后,宿安言便要自己捧着杯子,却被谢闻躲过去了。
谢闻握住杯子的手指分明,他低声道:“我伺候皇叔就好了。”
宿安言一时想不通为什么要用伺候这个词,他就着谢闻的手,将这杯水喝完了。
接下来就是宿安言怕苦的药,谢闻一勺一勺地喂给宿安言,宿安言从未觉得这么苦过。
才喝了半碗他就不想喝了,硬生生撑着往下咽,却又吐了半碗出去,什么都吐不出来的时候,他就伏在床边干呕。
余光只能瞥见谢闻的半片衣袍,宿安言还是担心弄脏了谢闻的衣服,想要谢闻躲远一点,他嗓子难受没有声音,就用手在身前挥着。
谢闻吓了一大跳,急忙握住了宿安言的手,又是为宿安言拍背,又是拿水来给宿安言漱口。
“臣没事,只是冲撞了陛下。”
说这句话的时候,宿安言的眼角还带着泪。
谢闻不合时宜地想敲宿安言的脑袋,看他这位皇叔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谢闻让余白带着人进来,很快,房间就被收拾好了。
含着谢闻递给他的蜜饯,宿安言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堂堂摄政王,却被药苦死,倘若史书这么写,千年之后,都要被人质疑是野史吧,宿安言苦中作乐地想。
谢闻的手还放在宿安言的后背上,他问:“皇叔还难受吗?”
宿安言摇了摇头。
他吐得脸色惨白,浑身的力气仿佛都用尽了。
谢闻以为他是肠胃出了问题,让暂时留在王府里的张太医重新来看了一次,张太医的诊断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是心神不定。
看着靠在床边的宿安言,谢闻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问:“皇叔是不是还在想云台的话?”
宿安言目光微微一颤,“陛下说了,云台的话都是假的。”
“都是假话了,皇叔为什么还要信。”
宿安言的眼睛缓慢地眨了眨,“臣没信,是方才的药太苦了。”
“嗯,是药太苦了。”
谢闻拍了拍宿安言的背,“皇叔已经信了我几个月了,再信我几个月,难道不行吗?”
宿安言朝谢闻看过去,他说话的时候噙着笑,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也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宿安言这一刻觉得,他和曾经的那个小皇帝,有些不太一样了。
也许只是宿安言的错觉。
“陛下,臣信你,无论您说什么,我都会信您。”
听起来恍若甜言蜜语的话,只是宿安言脸色惨白,连眼眸里都十分灰败,慢慢来吧,宿安言总会相信他的。
谢闻将宿安言抱住,感受到怀里人的僵硬,又很快将人松开了。
正月初三,谢闻重新上朝,在朝上发落了一直战战兢兢的云台,兵部尚书不知道摄政王府发生的事情,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是他和云台屡屡在朝堂上吵架,终于到了皇帝忍耐的极限,接下来的日子,他都老实本分,唯恐步上云台的后尘。
没了两人争吵的声音,谢闻觉得他这个皇帝当的还不错。
余下的时间就是和宿安言喝喝茶下下棋,他那三脚猫的技术根本下不过宿安言,宿安言宠他,他即便悔棋,宿安言也不会说他什么。
一晃到了正月十五,正月十五天子会上城楼放灯,百姓都聚集在城楼下,等着皇帝与他们共庆佳节。
谢闻登上城楼,点燃了悬停在城楼边的巨大花灯,花灯的光亮映照着每一个人的脸,衬得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有了光。
这是个难得的盛世。
谢闻下了楼,去找属于他的那一个人。
今夜到处灯火明亮,人山人海,要一起去看灯,是宿安言早就答应了谢闻的事情。
他不能出尔反尔。
宿安言等到谢闻的时候,谢闻早就换了身寻常百姓的装束,可仍旧有着寻常人没有的贵气,往那里一站,便能让人知道,他并非池中之物。
宿安言想来想去,心中都是夸赞谢闻的句子,直到被谢闻拢住披风的时候,他才回过神。
谢闻将宿安言的大红色披风整理了一下,这是为宿安言裁制的新衣,他本来不乐意穿,但无奈谢闻太磨人了。
宿安言只好套上这件与他平时大相径庭的披风。
“皇叔刚才看见我了吗?”
宿安言点了点头,那时的谢闻那么高那么远,他在谢闻的眼中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他能看见谢闻,谢闻却看不见他,两个人隔着一道天堑。
但现在,同他隔着天堑的人,到了他的身边。
谢闻握住了宿安言的手,宿安言有些惊讶。
谢闻小声和他解释:“人太多了,我怕和你走散了。”
宿安言由着谢闻将自己的手攥紧,他提醒谢闻:“陛下总应该安排几个侍卫跟着。”
谢闻不在意:“就是有,也被隔得远远的了。”
谢闻拉着宿安言的手朝前走,两人被人流挤着,往往摩肩擦踵,就算是宿安言有所克制,和谢闻的接触也在所难免。
和自己的侄子在街上,宛如情窦初开的……宿安言的脸被那些花灯一照,更是白里透着红。
“安言,过来猜灯谜。”
宿安言被这一句刺激得懵了,“什么?”
谢闻凑到他的耳边,“我总不能还叫皇叔啊,会露馅的。”
“你可以叫我叔父。”
“叔父?”谢闻轻笑一声,“兄长还差不多吧。”
“陛下……”宿安言羞赧地低下头,“不要再开玩笑了。”
“那去猜灯谜吧,叔父,”谢闻低沉道,“我想要那个小兔子花灯。”
宿安言耳朵酥麻:“……好。”
哪怕谢闻现在说点更过分的话,他也会说好吧?
宿安言这真是……溺爱啊。
宿安言的才学甚佳,这些灯谜根本难不倒他,在喝彩当中,他接过摊主递过来的小兔子花灯,放到了谢闻的手里。
小兔子做的惟妙惟肖,里面的烛火还能随着小兔子的转动,发出不同颜色的光。
难怪这个是最难的。
谢闻晃了晃小兔子花灯,他勾着唇看向宿安言:“那就谢谢叔父了。”
宿安言手指蜷缩,这明明是他刚刚的要求,但经由谢闻的嘴说出来,好像全都变了味道。
“皇叔想要什么?”
称呼正常了,宿安言松了一口气,“我没什么想要的。”
“皇叔喝那些发苦的药的时候,最想要的难道不是糖吗?”
宿安言怔愣,对上的是谢闻的狡黠一笑。
他怕苦的事情就这么被谢闻在大街上捅破,尽管那些行色匆匆,只专注于自己和家人的人不一定听得见,但宿安言的羞耻心还是发作了。
“陛下……”他隐忍到眼眶发红,这一句听上去,很像是在跟谢闻求饶。
谢闻去买了两包糖,这件事就这么作罢了,谢闻和宿安言回到了长乐宫。
宿安言这两日还在喝安神的药,谢闻拆开一包糖。
端着药进来的,是一个谢闻眼熟但不记得名字的内侍,谢闻看了他一眼,那内侍颤声道:“陛下,余先生和齐统领都还没回来。”
“药放下,你出去吧。”
“是。”
内侍退出去的时候,回头看着谢闻正端着药碗,内侍放心了。
从宿安言吐了药的那日起,谢闻想知道皇叔喝的药到底有多苦,因此每一次宿安言的药送来,他都会先尝一尝。
今天,谢闻也尝了。
023:【这是春药!!!】
谢闻:?

第101章 摄政王(11)
【剧情是这样的,刚才那个内侍是云台安排在你身边的奸细,这碗春药原本是给宿安言的,但被你喝了。】
谢闻疑惑:【他没事给宿安言下什么春药?】
云台一直都想要宿安言死,这么好的机会,他不应该下毒药吗?
023大概也觉得剧情不合理,支支吾吾:【可能……下毒药的话……主角死了,接下来还怎么发展。】
谢闻沉默了一瞬:【也就是原本的政敌,现在成了助攻?】
023激动道:【他可不是想助攻你。】
只是这么一句话,谢闻却自己分析出来了,依照宿安言的性子,要是他们真的发生了关系,他醒来之后,一定会痛苦不堪,到时候就会演变成虐恋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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