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五年师尊,三年死遁(梅听剑)


方才叶淮发狂,神志不清,将江荼狠狠压在了地上,直到此刻,他的双膝还卡在江荼□□,而手臂压在江荼两肩外,将江荼牢牢锁在身下。
强制、暧昧…从任何角度评价这个姿势,都称不上正常。
叶淮的脸上一片慌乱,总算意识到自己做了个多么大逆不道的动作。
他的脑袋还不甚清明,发生的一切,像被打散了再重新塞入脑中,除了混乱,就只剩下江荼最后唤醒他的话语。
叶淮赶忙站起,想牵江荼起来,又怕被拒绝,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又畏畏缩缩收回。
江荼不给他逃避的机会,用力攥紧他的手。
湿热的手掌牵在一起,叶淮鼻尖红透,残留在心底的嫉妒和绝望,好似也浅淡了些。
江荼暗自好笑:“你紧张什么?被摁在地上、说什么都被无视的,又不是你。”
叶淮连忙道:“师尊,对不起…”
嘴上说着,他却反握住江荼的手,不肯松开。
江荼只得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抵在叶淮唇前:“不要向我道歉。叶淮,我不善与人交际,你若不说,或许我就会忽略你的需求…偶尔向我撒泼,我并不讨厌。”
他说的是事实。
江荼诚恳地意识到自己性格中的缺陷,魂魄缺失冷心冷情的他,就像一座木头桩子,生涩干硬,用了一千年,树心里才开出一朵又青又赤、还毛绒绒的小花。
他擅长许多事,内心强大,不止战斗,还会冶炼、锻造、制药、星象…
他是支撑鬼界的参天大树,亦是人间敛翼待时的枯木逢春,他枝繁叶茂,哪怕消失千年,四海八荒、漫山遍野,仍有他的痕迹。
却唯独不知道,该如何养护心里这朵小花。
一个疏漏,就让他的小花险些枯萎。
现在,江荼看着他亲手养大的、湿漉漉的小花:“叶淮,我想要认真爱你。”
话语发自内心,出口时便没有那么羞赧,江荼说得平静,并未察觉有什么问题。
可听的人就不一样,叶淮的脸一点一点红透,欣喜若狂、泪意婆娑都在他脸上聚集,一边傻兮兮地笑,一边又有眼泪扭扭捏捏掉。
他将脑袋蹭进江荼颈侧,黏黏糊糊地啄吻着,留下一串小狗爪子般的吻痕。
江荼问他:“心口还疼么?”
叶淮睫毛扑簌着:“不疼了。师尊,我好高兴。”
江荼捏起他的下巴左右看看。
尚未干涸的血迹被叶淮乱七八糟地擦,结果便是将自己的脸蛋擦成一张画布,五颜六色,脏兮兮的。
江荼擦着擦着,难免好笑:“真该让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叶风坠,衣冠不整,面容不理,赶紧回去擦擦脸。”
叶淮可怜地点头。
江荼念他刚刚平复,也不说让他止住眼泪的话,牵着叶淮,就要往来处走。
忽然听到一阵急促嘤嘤声。
一看,麒麟幼崽躲在一块碎石后,小心翼翼地探出个脑袋。
江荼脸色一僵,庆幸小家伙深谙非礼勿视的道理,还知道将自己藏起来,否则他和叶淮这两位家长的面子,恐怕是丢尽了。
“来。”江荼朝麒麟幼崽招手。
小家伙看看他身后的叶淮,鼻尖耸了耸,好像在确认气味。
应当是被方才叶淮疯癫的样子,吓得不敢靠近。
而现在,它的眼睛亮了起来,撒开蹄子往江荼怀里一扑,熟练至极。
江荼搂住小的,转身牵住大的:“好了,走吧。”
欲要迈步。
身后忽然一股拉力,叶淮借势将江荼拉进怀里,好像怕江荼反应过来就被拒绝,赶集似的俯身亲吻上去。
湿热呼吸顺着紧贴的唇瓣漏入江荼唇腔,江荼的眼眸微微睁大,不轻不重瞪了叶淮一眼,没有多少凶狠,倒像是猫爪轻挠叶淮心房。
叶淮又没忍住,揽住江荼后背,加深了这个清醒的吻。
胸腔内的氧气都在交缠,鼻尖,血味、土味、眼泪咸腥味…萦绕着,又被浓郁而冷淡的荼蘼花香冲淡,不知是谁在谁的身上打着烙印。
江荼的呼吸隐隐有些急促,叶淮的吻让他以为自己被小兽啃了嘴,如骤雨细密,无暇应对。
他只能凭借最后的理智,捂住麒麟幼崽的眼睛,才放任自己沉沦进叶淮的吻里。
他们吻得绵长,天地失色。
一吻毕了,江荼抚着胸口平复呼吸。
再看叶淮,脸颊涨红着,俨然是宁愿自己憋死都不肯放开他的模样。
叶淮直掉眼泪:“师尊,原来我不是在做梦,您真的答应我了…”
“我总是、总是梦到您愿意接受我,我还以为今天也是在做梦。”
江荼掐住他的脸颊,扯了扯:“疼么?”
叶淮懵懵懂懂点头,又摇头。
“疼就不是梦。”江荼搂着麒麟幼崽道。
叶淮快步跟在他身后,小心地牵住他的衣角,若江荼这时转过头,就会看见他的尾巴一摇一摆,像一条衔着主人衣角的大狗。
总算回到洞府,江荼将人往石头床上一摁,又将帕子塞进他怀里:“擦脸,调息。”
叶淮一翻身爬上床,望着江荼的背影:“师尊,那您呢?”
江荼抬手将头发束起,厚重的长发下,艳红的小痣就这么出现在叶淮眼中。
他侧过身,坐在床边:“我在这里陪你。就像以往你在阳间的夜晚一样。”
叶淮试探着捏住江荼的衣角。
江荼垂下眼帘:“只牵衣角,有什么意思?”
他将衣角抽走,转而捏住叶淮的指尖,命令道:“调息。”
叶淮好似惊呆了,犹豫片刻,另一只手也搭上来,两只手一齐握住江荼,才安心地闭上眼。
平稳的呼吸传来,叶淮就这么在一块岩石上沉沉睡去。
江荼一条腿搭上床,俯身凑近叶淮些许,只见他的眉眼都疲倦地垂着,肌肉因哭泣过度而间断性抽搐,时不时还抽气几下。
江荼用指腹摁着叶淮眉心,揉了揉,灵力随着他的动作温柔地输送进去,睡梦中抚平叶淮的不安。
尔后,江荼也闭上眼睛。
被煞气控制,就像浑身血液被抽干,再重新输送到体内,叶淮会觉得精疲力尽,是必然。
他应该多给叶淮一些时间休息,可惜的是休息对他们来说太过奢侈。
算上委羽山,他们也不过拿到了七山中的两座山。
还有灵墟,首座路阳虽此时与他们同心协力,然而就连江荼,也很难看透他真心所想。
换言之,他未必愿意将灵脉拱手相让。
至于容阳山的天明仙君,态度强硬,仍未被说服。
而叶淮…
又能撑多久呢?
叶淮睡了一夜,江荼保持着在他床边的姿势,守了一夜。
天蒙蒙亮时,麒麟幼崽忽然惊醒,对着洞府外,呜呜嘤嘤地吠叫起来,两颗新长出来的尖牙呲在唇外,凶神恶煞的模样。
江荼瞬间睁开眼,低头,叶淮也刹那清醒过来。
二人对视一眼,江荼率先起身,做好战斗姿态。
洞府里漏进一道不似人形的阴影。
紧跟着,一只神鹤,悠哉悠哉地踱步进来。
它的长喙一开一合,发出的却是路阳的声音:“江长老,神君,你们可真是让鄙人好找,此地别有洞天,若非荒芜,当真是修炼的宝地。”
江荼一时沉默,看着神鹤把他的洞府当自己家卧房一样,挑三拣四地转悠一圈:“啧啧,就是实在破败,怎么连个家具也没有?哎哟喂,杂草丛生,险些绊鄙人一跤…”
灵墟山金碧辉煌的卧房还历历在目,江荼无言以对。
他屡屡想要发问“你到底来做什么”,又屡屡被神鹤嫌弃的振翅声打断。
不省心的不止这一位。
叶淮自睁眼起就在偷摸靠近,江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倒被他趁机一把搂在怀里。
叶淮搂着江荼的腰,轻轻与他耳鬓厮磨:“师尊,这鸟好吵,能不能咬它。”
江荼一听就知道叶淮还没完全清醒,状态仍是混乱着,只能拍着他的手背道:“睁开眼睛看清楚,这是路阳,不是路边的野鸟,不能扑。”
叶淮又亲了亲江荼的颈侧,不悦地“哦”了一声。
那边,路阳终于说到了正题:“过了这么两天,未曾收到二位的来信,鄙人还以为二位要一去不返,神君大人情况如何,何时来灵墟——”
神鹤看清二人的姿势,眼睛犀利地亮了起来。
路阳的语气颇为古怪:“你们…又来?”

路阳道:“抱歉、抱歉, 看来天注定鄙人要打扰二位的好事到底。”
“不过,”他操纵着神鹤竖起一边翅膀,“对天发誓, 鄙人什么也没看见。”
江荼整理好散开的外袍, 扣紧领子时布料磨蹭到了颈间的吻痕,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道:“你也可以看见。”
神鹤的眼睛瞪大一瞬,狐疑地转了转,好像确认今日的太阳从哪边升起:“江长老说什么便是什么。”
江荼道:“你急着邀我们去灵墟,难道不知道我们要对灵墟做什么么?”
上赶着把灵脉拱手相让?
路阳闻言,堪堪回神, 却故意祸水东引:“这个先不谈, 江长老知道,飞萤仙君已在灵墟安歇,只是鄙人实在好奇,江长老与她说了什么?她在惊鹊陨落后, 竟然没有立刻自尽?”
“惊鹊仙君并未陨落,”江荼想从叶淮怀里站起, 试了一次没有成功,便作罢,转而往他胸口一窝,“高溪蓝水共生共存,蓝水倒映高溪之影,或高溪容纳蓝水之瀚。”
路阳盯着他惬意枕着自己徒弟的姿态,好歹脑子反应很快:“您的意思, 高溪蓝水的终末,就是以融合之姿共生?…原来如此, 我明白了。”
既然高溪蓝水终会相融,那么惊鹊仙君与飞萤仙君在这个节骨眼上融合,还能挽回飞萤的异化。
江荼不仅没有杀惊鹊飞萤,甚至还救了她们。
路阳的狐狸眼眯起:“要说其中没有您的谋划,我不相信。”
江荼也很从容地承认:“有。”
他是需要仙山的灵脉,但他不需要仙山首座的命。
岳魁仙君是个意外,惊鹊飞萤未曾害他,最多算是理念不和,他将这二人逼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江荼那冰冷无情的几句话,在旁人耳中,重点或许在“舍弃蓝水”,然而事实上,他是以委婉方式,提醒惊鹊仙君破局之法。
毕竟一句话,或许就能改变数人乃至千万人的命运,其间的因果,却要江荼一力承担。
他可以冷眼旁观,让飞萤惊鹊自相残杀,坐收渔翁之利。
但若如此,与看着他们在错误道路上苦苦挣扎的苍生道何异?
江荼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他说完,叶淮的目光灼热地打在他身上,江荼莫名其妙地看过去:“做什么?”
眼睛都要发光了,他是肉骨头么?
路阳却也双眸明亮:“江长老为人,实在令人钦佩。鄙人可以放心了。”
江荼抖抖身上的寒栗。
路阳忽而话锋一转:“所以江长老,鄙人实在想请您,也救一救灵墟。”
“灵墟情况不好?”江荼问。
神鹤展开翅膀:“江长老,来灵墟一观便知。”
——江荼很快就明白路阳的意思。
灵墟山由众多次峰环绕一主峰,呈现高山嶙峋、多山合抱之势,远看就像钟乳石自地面而出;
但相隔十数年再到灵墟,却天翻地覆。
黑雾从四周弥漫,很快将低矮山峦都吞噬,却依旧未能满足,持续不断向上攀缘,直至将山峦吞噬殆尽,只余最后一座,还在兀自顽抗。
便是他们即将降落的主峰。
才多久?
从叶淮唤醒苍生道到他们从高溪蓝水撤离,江荼掐指一算,竟然不足五日。
苍生道这是迫不及待了么?
可即便祂疯狂地要叶淮回收灵脉,叶淮的身体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消化这么多灵力。
足见苍生道根本不在乎。
祂就像一个唯利是图的养殖者,将饲料灌入牲畜口中,不管食道是否会撕裂,只要填满、撑饱、能够上秤卖出好价钱。
江荼痛恨苍生道的傲慢,过去祂把叶麟当武器,命令他开拓疆土,却不顾刀刃是否受损;
如今,祂对待叶淮,依旧只知利用。
江荼未能将叶麟从苍生道的缚网中救出,无论如何,也绝不让祂打叶淮半分主意。
他的徒弟,谁也不许动。
神鹤带着他们落在主峰,路阳本尊正在等候。
主峰仍是竹林翠碧、清风和畅,随意行走几步,就能看到白鹤在林间漫行。
宛若世外桃源,看不出一丝煞气侵袭的痕迹。
可惜在世外桃源会晤的三人,表情一个比一个难看。
路阳端详着江荼的神色,见他神情冰冷,便知他已经猜到:“江长老猜得没错,咱们神君向他亲爱的父亲求告,祂哪能不给面子?叶淮前脚去了高溪蓝水,鄙人这里后脚就热闹起来了。”
他两指一翻,指尖灵巧如鹤展翼,向下一点。
灵光破入地表,悬浮起一座太极八卦台。
路阳在八卦处顺时针旋转一圈,几座连绵在一起的山峦,便呈半透明状浮起在上空。
江荼一眼就认出,这是灵墟山的缩影。
这类似于沙盘的投影倏尔变动,很快就灵墟山的全貌浓缩展现出来。
包括次峰被煞气吞没的景象。
路阳耸了耸肩:“谁能想到,江长老一条命,竟然只给灵墟山,续了十年呢?”
话音落下,路阳迅速向后一侧,一道剑光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叶淮凶狠地瞪着他,被江荼压住手臂,使得出剑偏离目标。
路阳也不害怕,只是笑眯眯地:“江长老,鄙人方才就觉得,神君大人的状态很奇怪。”
江荼没有否认:“所以你最好少打他的主意。”
江荼的动作不算温柔,灵力震得叶淮手臂发麻,他脸上却浮起一层红晕,麒麟尾在身后小幅度地摇晃着,为江荼的关心而高兴不已。
江荼觉得这小子的爱好有点诡异,却又拿他没办法,丢在一边冷处理,向看好戏看得笑容满面的路阳走去:“留鹤仙君既知灵墟山困局,应有办法。”
路阳正色起来,镜片后神色自若:“江长老知道,鄙人并不在乎凡人性命。但鄙人,确实在乎脚下这座主峰。”
“主峰若崩塌,则灵墟不存,灵墟不存,化鹤也就不复存焉。”
江荼听出他言下之意:“化鹤之地,即为灵脉所在?”
路阳抚掌而笑:“鄙人就喜欢和江长老说话,正是如此。”
江荼道:“那便引路吧。”
越快越好,以防如高溪那样,煞气突然吞噬山脉。
路阳目光深邃:“化鹤之地,就在…脚下。”
话音落下!
地面倏忽崩塌,像一张血盆大口,将三人齐齐吞入!
这一下猝不及防,只觉眼前一亮,就彻底沦于漆黑。
灵力也受阻挠,难以调动,只能任凭身体不断下坠。
下坠的过程漫长,长发被风吹得向上掀起,风发出孤独的哭嚎,空洞地在耳畔哀泣。
光从风声判断,大约下落了有百米。
若就这么坠落下去,大概会变成一摊烂泥。
江荼很平静。
路阳不可能让他们就这么摔死。
背部触碰上地面的刹那,江荼确信了自己的推测——
地面是软的,像落在棉花上,地面又有好几层,像蛛网密布,下落时层层缓冲,不断化解冲击。
不过腰与地面之间,又塞进一个更软的东西。
江荼下意识伸手摸,那东西柔软蓬松,还会在他掌心挠痒。
被江荼一摸,又忽然痉挛似的颤抖。
耳畔响起叶淮隐忍的闷哼:“师尊,你摸到我尾巴根了…”
江荼脸色一黑,干脆狠狠掐了尾巴一把。
紧跟着,他的指尖燃起一簇灵力火,将地底照亮。
环顾一圈,没看见路阳。
江荼第一反应是抬头,看向上方,入口处已经重新抚平,一丝微光也透不进来。
但火苗在微微摇动,地底仍有气流存在,并非密不透风。
视线下移,叶淮已经揉着尾巴站了起来,在墙边敲敲打打。
“发现什么了?”江荼问。
叶淮将手掌压在墙上,五指嵌入墙里,像摸到有弹性的软膜,撤手时又发出“啵”的一声,留下五条明晃晃的手指印。
叶淮五指虚空抓握几下,像有黏液沾满掌心般黏腻:“师尊,这墙是软的,墙里有心跳。”
江荼正要前去查看,脚下的地面便鼓动起来。
噗通、噗通、噗通。
有节奏,伴间隙,平稳而有力。
——心跳。
地面像海浪般起伏不定,每一次鼓动,都伴随一声心跳,这些鼓动并无威胁,却彼此间没有规律,像沸腾的水冒出气泡来,鼓出地面的部分,便是透明的。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