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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师尊,三年死遁(梅听剑)


叶淮根本控制不住,脑袋也贴上江荼的颈侧,蹭了蹭:“弟子只是…感激师尊的慷慨,一想到…能和师尊在一起,弟子就…”
他一边说着,一边古怪地眨眨眼,察觉到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师尊?”
——下一瞬,江荼扭过头,就眼睁睁看着傻笑着的徒弟,当着自己的面,直直栽倒下去。
江荼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才没有让人直接翻倒下去摔成烂泥,但骨剑失去主人的灵力支撑,瞬间失去平衡飞速下坠!
路阳吓得破口大骂:“叶淮!江荼!”
好在下一秒,骨剑上就有红光亮起,骨剑听凭江荼差遣,带着他们重新升回高空。
江荼脸上带着惊魂甫定的苍白,五官紧张地绷着:“看来我们暂时无法随你回灵墟了。”
思来想去,江荼把叶淮带回了昆仑虚。
他一直避免让自己想起昆仑虚,好暂时从时空的失控中逃离。
但叶淮的情况太糟糕,遍览修真界,没有比昆仑虚灵力更充沛之地,适合叶淮调息。
江荼对昆仑虚还残存几分过去的影子本就不抱希望,但面目全非的故土,依旧让他几分痛心。
他被捉去后,昆仑虚便紧跟着被其余首座毁去,成为一片死地。
但他们依旧不愿舍弃这片灵力丰沛之地,苍生道命司巫驻守昆仑虚,将之变作领受神赐的圣地。
祂站在江荼的骸骨之上,踩着抗争者的尸体,宣告着自己的权威。
而现在,这本该属于江荼的山峦,江荼却走得小心翼翼,收敛气息,恐怕被苍生道察觉。
但无论如何满目疮痍,他总能在废墟中,找到昆仑虚过去的影子。
江荼找到了他的洞府。
苔草丛生,不知是荒芜还是遮掩,洞府的入口被保护得很好,江荼在洞府内找到一块石头,扶着叶淮躺下。
尔后便向地府送信一封,将神医白泽从地底摇了上来,为叶淮看诊。
白泽掰掰江荼,发现江荼的肩膀僵硬得锁住:“别紧张,我看看他这什么情况,你别紧张,江荼,你都快绷成木头板了!”
江荼蹙眉不语,出人意料地没有否认。
白泽摇头:“你啊…啧啧啧。”
羊角从白泽额前冒出,金发无风自动,他双手罩在叶淮面上,眼眸半阖半睁,流光从直接没入叶淮眉心。
片刻,白泽收回手。
他的表情有些复杂,就像得知叶淮悄悄和江荼神交时一样。
而这次的情况…
比上次还要糟。
白泽看着江荼,觉得下一秒阎王法相就要把他碾碎在地上。
江荼上下打量着他,冷冷扯出一抹笑:“怎么变木头板的成你了?”
“你都会开玩笑了,”白泽笑不出来,“江荼,你听我说,叶淮状况不太好。”
江荼呼吸一紧。
床上的叶淮无知无觉地昏睡着,从江荼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微红的鼻尖,和垂在床侧,布满伤痕的手臂。
江荼不知究竟有多不好,但青筋纵横伤痕累累的手臂,让他心情很不好。
他缓步走到床边,捏着叶淮的手腕,猝不及防的滚烫烧着江荼指尖,他猛地一缩手。
淡红爬上江荼指腹,像霞色绯红。
江荼的眉头皱得更紧,将叶淮的手塞回被窝里:“白泽,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就是。”
他当然看出来白泽的欲言又止,想来应该与他有关。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好在江荼本就没打算拒绝,眼下叶淮烧得像炭一样滚烫,又无形中平添了几分迫切。
无论要他做什么,他都能接受。
“…神交,江荼,你得和叶淮神交。”
江荼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但气压正在不断降低,放在叶淮窗边的茶碗剧烈颤栗几下,在阎王爷的威严中,碎了。
白泽看着碎成渣的茶碗:“江…”
江荼听上去深吸了口气:“理由。”
白泽道:“叶淮吸收了一座山的煞气,他体内灵力与煞气的平衡被打破了,现在煞气正在想尽办法完成异化,如果不尽快恢复平衡,你的小徒弟会变成鬼兽。”
这些江荼都知道,他想要听的,是他必须与叶淮神交的理由。
必须是他,必须神交。
白泽定了定神:“普天之下,没有人的灵力能够胜过你,若说…我就随便说说,现在叶淮发狂要灭世,除了你,没有人能与他抗衡。”
江荼及时制止他:“不吉利的话少说。”
他明白了。
既然叶淮自身的灵力不足以维系平衡,就需要外部灵力来帮助叶淮调息。
而放眼修真界,只有他江荼,能做到在不被煞气反噬的情况下,将灵力渡入叶淮体内。
白泽悠悠补充:“而且,我们叶淮很认主的,就算有别人能帮他,我也怕刚靠近就被他咬死。”
言下之意,叶淮认江荼的气味。
江荼无语地拧了拧眉心。
叶淮依赖他,他心里很清楚。
所以虽然白泽的话听着让人脸红,但其实没有多少夸张的成分。
白泽见他表情松懈,道:“阎王爷,考虑考虑?反正你也不是没有…神交过。”
恰在此时,叶淮似乎做了什么噩梦,鼻腔里溢出一声难受的闷哼:“师尊…”
他的手在空气中一抓,就这么精确无误地抓住了江荼的手腕。
滚烫的温度传来,江荼掀起眼眸,终于首肯:“知道了,你先回去。”
白泽目光暧昧地落在江荼手腕上:“这就赶我走了?你是不知道,最近宋衡不在,你也不在,地府闷得慌…”
江荼冷酷地将白泽踹出了门:“那你去找程让。”
白泽被呛得咳咳不停,顺手塞了样东西进他掌心。
江荼关上门,低头一看,竟是鉴真宝灯。
现在给他干什么?
江荼没多想,鉴真宝灯放在桌上,复又坐回床边。
叶淮睡觉时也很没安全感,半张脸埋在被窝中,手在江荼靠近的刹那,就迅速攥上来。
江荼都怀疑他睡着时,是不是还有个气味感知系统在工作。
他身上到底有什么味,让这小子这么喜欢?
江荼注视着叶淮的睡颜,指腹鬼使神差地摸上他的五官,细细描摹。
从沟壑极深的眉峰,摸到弧度流畅的鼻梁,那双看见他就会发光的眼睛,此刻紧闭着,江荼便捏了捏睫毛,轻放过去。
他果然瘦了很多。
江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想到把叶淮折磨成麒麟干,大部分是因为自己,就更加觉得闷堵。
最后,江荼摸到叶淮的唇瓣。
苍白的唇瓣,柔软冰凉。
江荼俯身吻了上去。
滚烫的神识涌入叶淮眉心,叶淮从不对他设防,江荼轻而易举侵入叶淮识海深处。
他看到一片寸草不生的荒芜,煞气肆虐,呼啸着像天地中心袭去。
被煞气束缚的麒麟,独自抵抗着痛楚,在察觉到他的到来时,挣扎着抬起了头。
那双金色的、因煞气玷污而灰暗的眼睛,看见他的刹那,亮得耀眼夺目。
麒麟拖着一池淤泥,每一步都迈得艰难,却坚定地向江荼走来。
它的鼻腔里发出呜咽声,似乎在呼唤:师尊!
江荼等它靠近,双手张开,轻轻揽住麒麟的脖颈。
麒麟温驯地将头颅蹭到江荼怀中,眼眸虚弱地眨动,很是疲惫的样子。
识海便是本人状态的具象化,叶淮就是拖着这么一副千疮百孔的身躯,在他面前强撑着无恙。
江荼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揽着麒麟的手,用力紧了紧。
“叶风坠,”江荼道,“可以了,师尊在这里,不必逞强。”
麒麟便在他怀中,一点一点变成叶淮的模样,麒麟耳恹恹地垂着,显然很是不适,尾巴却仍在努力地向他摇晃。
江荼搂着他,指尖的灵力,像滴入油污的火,只一触碰到煞气,便以迅雷之势将它们燃烧殆尽。
识海中的叶淮浑身赤.裸,目光懵懂如初生孩童,江荼一点一点引导着他,替他解开束缚,唤醒他被煞气影响的神智。
煞气与灵力缠斗在一起,江荼紧紧掐着叶淮的后背,闭眸隐忍到极致。
直到金色的灵光从黑暗中挣脱,迫不及待将赤红包裹起来,一寸一厘,深入交融。

叶淮闷哼一声睁开眼。
他还有些晕乎, 记忆只停留在江荼邀请自己去阎王府,刚傻乐就栽倒下去的瞬间,睁开眼却是完全陌生的场景。
一只冰冷的手, 屈起弹了他的眉心一下。
叶淮一个激灵, 迎面对上江荼的目光。
再仔细一看,他的双手紧贴着江荼的腰, 江荼是勉强从他怀里抬起头瞪着他。
江荼冷冷道:“狗爪子撒开。”
叶淮眼睛都瞪圆了,迅速收手,江荼像猫一样跳下床,走到一边整理衣物,步伐间带着些许匆忙。
叶淮的目光敏锐地注意到, 江荼肩头的瓷白肌肤上, 几个齿印尤其显眼,尤其颈后咬得极深,轮廓都肿胀起来。
叶淮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牙。
他猛地意识到什么!掀开被子就扑下床,被自己的衣物绊了一跤, 跌跌撞撞扑到江荼身后:“师尊…”
江荼头也没回,还在窸窣动作:“感觉如何?”
叶淮傻不愣登:“感觉…感觉好高兴…”
江荼的动作一停:“…我是说, 你体内的煞气,情况如何?”
叶淮看着他通通红的耳朵根,眨眼,又眨眼,终于反应过来,尝试调息。
此前煞气汹涌,他强行压制却遭反噬而晕厥, 眼□□内却一点也没有痛楚,甚至许久处于劣势的灵力, 也如浪涌冲破阻碍,重新澎湃起来。
这意味着,他体内,此刻是灵力战胜了煞气。
但这些年随着斩杀鬼兽愈多,他吸收的煞气愈发繁重,已经很久只能勉强维持平衡,叶淮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灵力能够压倒煞气。
叶淮再看江荼脖颈上的红痕。
赤裸滚烫的目光被江荼察觉到了,江荼的手压着后衣领,重重一拽,将齿痕遮住。
但那颗颈后红痣,却无论如何也遮不住,一大片吮吻痕迹盖在红痣上,看得叶淮眼睛都直了。
叶淮忍不住问:“师尊,是我咬的吗?”
他不问还好,一问,江荼咬牙切齿地扭过头,眼刀凌厉:“小畜生,你还敢提?”
说好的神交,为何这小畜生会半途压上来啃他脖颈?
他定饶不了白泽!更饶不了这把他当鸭货啃的小畜生!
叶淮在江荼盛怒之下摸了摸唇瓣,压住唇角的笑意。
鼻腔里满是江荼的气味,叶淮满足到不行,从未如此有安全感。
眼前这一幕,他做梦也不敢想,竟然成了现实。
能和江荼亲近一次,再被煞气折磨十年,他也不觉得痛。
恨只恨自己昨夜迷迷糊糊,什么也没记住。
可惜他懂了也必须装作不懂,否则江荼就要羞愤交加,半天不理人。
叶淮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地凑近去,换上自责的语气:“师尊,抱歉,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我还是那么没用…”
江荼睨他一眼:“又想对我用装可怜那一套?”
叶淮一下被戳穿,眨巴着眼:“师尊…”
江荼干脆转过身去:“现在知道撒娇了?”
叶淮又是一惊,他的招数全被预判,此刻他像所有武器都被卸下,手足无措被江荼捆在原地。
江荼眉头向下一压。
无需任何动作,光是这个表情,江荼眉眼间的锋芒就尽数展现,无形的威压笼罩下来,好像要把叶淮彻底看穿。
叶淮紧张之下心生一计,麒麟尾就这么可怜巴巴地垂在身后,讨好地朝江荼摇了摇。
江荼一看到这条尾巴,就想到叶淮识海里被煞气缠满全身的麒麟,心里一阵钝痛:“我倒记得,过去你手指被剑划破,都要在我跟前哭诉,如今确实是成长了,神识千疮百孔也不喊疼。”
叶淮一惊,迅速意识到昨晚他们竟然做了全套!从肉.体到神识!
叶风坠啊叶风坠,你怎么能呼呼大睡,连半点记忆也没留下?!
他的关注点与江荼的本意完全背离,江荼看他尾巴乱摇就猜个七八。
江荼终于忍无可忍拽住领子:“叶淮,我在这里,你把我当摆设么?既然痛,为何不说?”
叶淮显然没想到江荼会忽然说这些:“师尊,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烦心…”
“烦心?”江荼道,“你也知道我会因你的事烦心?既如此,岂敢瞒我。”
叶淮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这才想起,按照他们最初的计划,江荼会留在地府,防止被苍生道察觉。
是为了救被煞气困住的他,江荼才会出现在人间。
他从没有见江荼发这么大的火,胸膛鼓动着,眼角都因愤怒而变得艳红,声音带着微颤,像是哭过。
江荼一向内敛,所有的关心只着于行动,从不流于言表,更不会将话说得如此露骨。
但一旦开口明言,叶淮发现,他完全、完全抵抗不了这样的江荼。
尤其是此刻,江荼的柳叶眼瞪着他,分明是怒着,眼睫扫下的弧度里,却蕴着湿润。
而那因愤怒而浮着红晕的脸颊,叶淮看一眼就移不开目光。
实在是太、太有吸引力了。
他好想直接不管不顾地吻上去。
叶淮目光中的情绪转瞬千变万化,江荼顶着这道灼烫的目光,有许多话都说不出口。
江荼冷冷道:“你就是这样和我‘再试试’的么?”
叶淮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师尊…”
江荼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叶淮,我是认真想要和你再试试的。”
“但你若再不说实话,事事都想着瞒我,我们也不必再试下去了。”
叶淮失声:“师尊!别,别这样对我!我没有想要瞒你,我只是、我以为我可以控制好的,那些煞气对我不足为惧,师尊,是我…没想到高溪蓝水会突然崩溃,一时没有调整过来。”
在他坦白从宽时,江荼的视线转向床头的鉴真宝灯。
白色,真话。
江荼不知该骂他蠢麒麟一头,还是怜他字里行间对独自忍耐的习惯。
江荼忽然有些恼火。
当然不是恼叶淮,而是恼自己。
江荼对自己严苛,这具身体、这个名字过去所经历的一切,背叛、苦难乃至死亡,单拎出来一件,都足够滔滔不绝讲数个时辰,但江荼从不会说。
他习惯了自己舔舐伤口,因为无人之地苦寒,无论昆仑虚还是阎王府,江荼都没有能够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但他不想让叶淮也经历一样的孤独。
所以他教导叶淮,对叶淮修炼以外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不要事事都想着逞强和隐瞒。
可好像事与愿违。
那个敏感多疑又胆小的小少年,明明在他身边,已经成长得张扬热烈,像千万盛放花中最鲜艳的那一朵。
会因为参悟新的剑招而到他面前讨要夸奖,会因为受伤在他怀里撒娇耍赖,会为了他和别人吵嘴打架,也会偷偷在他不适时助他调息。
是什么,让他的努力付之一炬,甚至让叶淮变得比以往更加敏感、更加惶恐?
答案何其明显。
是因为他的离开。
他仍能为自己开脱,十年前明知道叶淮爱他,却无情地死在叶淮面前,冷血地将叶淮抛弃,都是因为他魂魄不全,没有为人的情感。
可眼下,记忆俱全、三魂归一的江荼,又有什么理由为自己开脱?
他仍知道叶淮爱他。
便能心安理得接受叶淮毫无保留的付出,却不给予哪怕一个认真回应么?
昨夜识海中孤独的麒麟,让江荼找到了答案。
他做好了回应的准备,在那之前,江荼要认真地确定自己的心意。
江荼对叶淮开口:“你且出去四处转转,我有私事,处理完便来寻你。”
叶淮点了点头,临走,又折返回来:“师尊,我该去哪里转转?”
江荼环视一圈,洞府内可堪家徒四壁,而一千年后的昆仑虚,大约叶淮还要比他更熟一些。
江荼想了想:“洞府后有密道,那里的灵力鸿泉不知还在否。”
叶淮若有所思:“昆仑虚不算大,此地,弟子却从未踏足过,司巫也不让弟子踏足。看来师尊过去住在这里?”
江荼认下:“是。还有什么问题?”
他看得出叶淮磨磨蹭蹭不想走,叶淮也听得出江荼在赶他走。
叶淮没有别的话题,只能抱拳告辞。
待叶淮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江荼一勾手,唤来鉴真宝灯。
纯洁的光羽仍在宝灯周遭浮动,贴心地落在江荼指尖,触感柔软。
鉴真宝灯此刻是透明的模样,没有对方才他们的话产生反应。
江荼低下头,看着鉴真宝灯,脑中浮现的却是叶淮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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