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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师尊,三年死遁(梅听剑)


苍生道不能更满意:“好孩子,你且去做,若有人胆大包天,不听你命令, 你尽管告知你父。”
叶淮道:“多谢父亲。”
苍生道有多疼爱叶淮, 众山首座内心就有多惊恐难安。
但他们什么也说不出口。
一个视他们性命如草芥,一个窝藏祸心,天平的两端都是绝境,无法选择。
苍生道的眼皮开始沉重地开合, 好像下一秒就要黏在一起:“呵欠…我便再睡一会,孩子, 我在神界等你凯旋。”
叶淮再度双手向上,叩拜而下:“愿您安睡,父亲。”
苍生道闭上了眼,祂的轮廓隐入天空,像一轮日光,直至彻底变成模糊光轮。
祂前一秒消失,叶淮后一秒就从地上爬起,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没有半分恭敬。
他先看向投了反对票的天明仙君和飞萤仙君:“我始终等着两位前辈。”
又看向已然满脸苍白的惊鹊仙君:“惊鹊前辈, 现在,才应该启程前往高溪。”
尚未靠近高溪,便先听到溪流冲刷卵石的声响。
或轻或重,清脆而沉闷,好像无数人组成的鼓队,各司其职,却又相得益彰。
惊鹊仙君在前,飞萤仙君在后,叶淮走在她们之间,气氛沉默到诡异。
飞萤仙君的目光始终冰冷落在叶淮身上,毫不避讳监视之意。
叶淮却很坦然,指腹摩挲着手腕,旁若无人地将手凑到唇边:“师尊,我做得好吗?”
江荼的声音很快从手串中响起:“做得好。”
想要绝对的服从,就要让他们先看到真相的残酷。
能够让他们动摇的,只有亲眼所见。
你唤醒了苍生道,让他们知道自己本就是弃子,又给予弃子最后的自救机会。
仁慈、残酷、恩威并济,你已懂得制衡之道。
看来他们说的没错,你是一个成熟的君王了。
叶淮从一句“做得好”中脑补出许多许多,唇角笑意更加灿烂,江荼透过麒麟手串,好像能看见他的尾巴是怎样摇晃不歇。
江荼有些无奈:“控制表情,专注眼下。”
通讯被切断。
惊鹊仙君尴尬地回头,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年轻的神君唇角含笑,在昆仑虚一言九鼎的压迫感一扫而空,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惊鹊仙君盯着他的大尾巴看了很久,才道:“神君大人,我们要登梯了。”
叶淮的笑容瞬间收敛,但唇角依旧上扬:“好。”
惊鹊仙君又看了看他的尾巴:“那个,神君大人…”
尾巴摇了摇,叶淮:“嗯?”
惊鹊仙君指了指前方:“您要不要把尾巴…藏起来呢?不然等一下会很重的…”
顺着她的指引,叶淮凝眸望去,表情一僵。
前方没有山。
澄澈的湖水铺满地面,天是蓝色,水也是蓝色,游鱼摆尾游动,偶尔有飞鸟掠过水面,才终于分清天与水的界限。
水不断波动着,涤荡起伏,活着的水生机勃勃,却像克己复礼的儒生,只在叶淮眼前,而未曾漫过脚面。
叶淮低下头,水中未能倒映出叶淮的面容。
活水,无根水,浩瀚无垠,从不主动邀请他人踏足,却也不会拒绝宾客的到来。
叶淮看了看自己的尾巴。
他缓缓将尾巴收起,朝惊鹊仙君点了点头:“多谢提醒。”
惊鹊仙君向他拱手,紧接着,少女的掌中浮起蓝色灵力,一点一点如泡沫,向空中一抛——
这些蓝色泡沫又分解得更小,变作颗粒状,像是给鸟喂食。
这个念头冒出的同时,整齐的振翅声由远及近,无数蓝色的鸟飞出,它们身披光明,是天空诞育的子嗣,张开鸟喙接住灵力后,便飞快向下俯冲。
叮、咚、铛——
蓝鸟坠入水面,奏响音符,随着水波不断荡漾,向下的阶梯深入水底。
“高溪蓝水的长生梯通往水面以下,”惊鹊仙君道,“神君大人放心,在水下,我们也能自由呼吸。请吧。”
叶淮迈步踏上长生梯。
水淹没过来,将三人的身影一个接一个吞噬。
一尾游鱼掠过水面。
涟漪消失,风平浪静。
阎王府中,江荼正在筹划。
以江荼对苍生道的了解,祂恨不能一日十二时辰有十三个时辰都掌控着一切,以此保证不会大权旁落。
如果可以,祂绝不会选择沉睡。
再联想到人间灵力枯竭,苍生道疯了般要叶淮登神,甚至不惜自毁仁慈面具,让仙山将灵脉拱手相让。
看来祂确实变得虚弱,急需叶淮带着灵力回到神界。
机会何其宝贵,绝不能错过。
叶淮已经完成了江荼计划的第一步。
江荼从不相信仙山首座会真的发自内心帮助他们,他需要的只是封住他们的嘴,确保人间不会有人向当年的神通鬼王一般,向苍生道高密。
先是灵药封嘴,再是借苍生道之刀,他的目的已经达成。
下一步...
就在这时,叶淮的声音又从手串那头响起。
“师尊,”叶淮的声音显得有些朦胧,好像浸泡在水里而满是气泡,“…高溪山好美,您想看看吗?”
江荼想问,有什么好看的?现在是欣赏风景的时候么?
叶淮已自顾自解释起来:“当年,您答应我,要陪我去七座仙山都看一看…虽然时机不对,但也算是了了弟子一桩心愿。”
江荼深吸一口气。
他想起来了,他的小徒弟确实一直都想与他携手,同游人间。
“我想看。”江荼言不由衷地说道。
眼前立刻开阔起来,手串将高溪风貌尽数展现。
在高溪,水就是空气。
水的波动就是氧气的流动,水草铺满海底,无数游鱼在珊瑚间穿梭,目之所及一片接一片的蔚蓝。
叶淮正在水的阶梯上前进,一步一步走入深海。
波光粼粼倒映在他金色的眸子里,变成水光潋滟的模样:“师尊,原来高溪蓝水的长生梯竟然是向下的,修士在水底修炼,会不会长出鱼尾巴?”
“…”江荼佩服他的想象力,“不会。”
叶淮好像很失望似的:“哦…师尊,你知道吗,这里就连鸟也能在水里游泳。不过,高溪高溪,却没有溪水,真是奇怪。”
江荼恰巧了解七山的历史:“你所在的这片海,就是高溪的溪水浇灌而成,高溪水是从天上落下,这已经是千年前的事了。”
叶淮若有所思:“师尊,您知道的真多。怪不得这海这样深,长生梯这么长…”
江荼忽略了他的奉承。
叶淮又追问:“师尊,您会回阳间来吗?我想和您一起看...”
“听着,叶淮,我不应该再出现在阳间,”江荼拧了拧眉心,“我已经死——小心身后!”
一道凌厉弧光,直冲着叶淮后脑而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
空明山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祁昭看向来人,眼中多少有些诧异:“…岳魁仙君?您来做什么?”
岳魁仙君阴沉地搓着喉咙,好像吞下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喉结处已经蹭出一片红色。
他迎着祁昭的视线,却没有回答,而是上下扫视着祁昭。
祁昭莫名其妙地皱皱眉,但这些年他的脾气已经好了很多:“您有什么事,不妨坐下细说?”
岳魁仙君终于把祁昭扫视完了:“不用了,想不到曾经号称仙山第一的空明山会变得如此破烂…哼,小弟弟,我且问你,当年江荼喂你吃下的药,解药在哪?”
“?”祁昭用力磨了磨牙,既然岳魁仙君先出言不逊,他也不上赶着贴人家的冷屁股。
但是,解药?
祁昭瞬间就回忆起来,那段记忆他绝不会忘却。
江荼,这个在他心中能够与爷爷比肩、同等敬重的人物…
自从得知他被逼死在灵墟山,祁昭对其余仙山本就不多的好感也荡然无存。
眼下岳魁仙君八百年不来一次,一来就提江荼,祁昭不得不警惕:“您到底想问什么?”
熟料话音才落,岳魁仙君就好像耐心耗尽一般,整个人身形一晃。
祁昭心中警铃大作,来不及反应,就被岳魁仙君掐着脖颈摁在地上!
岳魁仙君的另一只手,指腹贴着他的下巴描摹着,动作暧昧却杀意尽显:“人家就想问这个…小弟弟,说。”
“说”字落下,岳魁仙君猛地收紧手掌,祁昭的呼吸瞬间被掐断,冷汗滴入眼中。
岳魁仙君的手还在收紧,直到祁昭难以忍受地一掌向前推出,他才干脆利落地破了祁昭的攻击,手臂一抡又将祁昭压在身下。
岳魁仙君眯起眼睛:“哎呀,人家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小弟弟怎么被吓成这样?”
祁昭终于忍无可忍破口大骂:“你这个疯子!我去你的!哪有什么狗屁解药!江长老根本没给我下药!”
岳魁仙君观察着他,似乎在判断是不是谎言:“没有?”
祁昭气喘吁吁:“没有!他只是吓唬我,不想让我在浊息里乱跑!…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他本意只是壮胆,没想到岳魁仙君竟然真的放开了他。
不仅放开,岳魁仙君后退几步,捂着小腹笑得浑身发抖:“天呐,竟然是骗我的…真讨厌,果然是臭烘烘的野兽,真不可爱。”
笑得够了,他一撩长发,喉结也不摸了:“谢谢你了,小弟弟。”
说着,岳魁仙君猛一挥手,无数灵力向上升腾,逐渐凝聚成一只紧闭眼眸的模样。
苍生道!
祁昭只听爷爷鲲涟仙君说过,苍生道是一只金色眼眸。
他躺在地上干咳不止,由于实力远在岳魁仙君之下,此刻只能惊疑不定地看着,却不知道岳魁仙君下一步举动:“你到底…要搞什么鬼?!”
岳魁仙君哪里搭理他,双膝跪地,双臂高举,道:“苍生道!我最敬爱的主,有人想要反叛,就让我将这一切向您求告——”

一道凌厉弧光, 直冲着叶淮后脑而来!
叶淮的瞳孔瞬间缩起成野兽形态,江荼呼喝入耳的下一瞬,他直接向侧一让, 却没有后退, 而是——
在铃铛抛过他面颊的刹那,叶淮一把攥住联结铃铛的绸缎, 手掌向下一压一绕,将绸缎一圈缠在掌心,旋即,他向后猛地一拽!
麒麟咆哮同时响起,来自远古的巨兽有排山倒海之力, 即便在水中也威势不减。
大股海浪随着叶淮的动作而向两侧翻涌, 自水底刮起的龙卷吞噬一切水波,将周遭游鱼尽数搅碎。
而绸缎被他一拽,铃铛砸在海底,将水草碾成烂泥, 碧蓝水底砸出一个深坑。
叶淮仍未放手,与绸缎僵持, 他转眸看向身后:“飞萤仙君,这是什么意思?”
飞萤仙君脸色惨白,脸上没什么表情,唇角却有鲜血滚落。
她的袖中是绸缎的另一端,此刻正绷紧到极致,被叶淮拽得难以动弹半分。
飞萤仙君道:“神君,不要逆天而行。”
叶淮冷笑一声:“何来的天?”
话音落下, 他的手腕再度发力!
飞萤仙君保持平衡已经很是勉强,没想到叶淮竟然还没使出全力, 一拽之下天平彻底倾斜,只听“刺啦”一声,她袖中抛出的绸缎就生生被叶淮扯断!
武器被缴的同时,飞萤仙君右臂发出不堪重负的骨折声,大股鲜血从她手臂与肩膀的连接处喷洒,又被水流稀释成淡淡粉红。
飞萤仙君吃痛闷哼一声,另一只手迅速抬起——
银色铃铛与金色铃铛撞在一起,她不可置信地微微睁大眼睛。
惊鹊仙君挡下她的攻击,飞快从前方赶来:“飞萤!你做什么呀,怎么能袭击神君大人…”
她嘴里责难着,身躯却恰到好处,挡在飞萤身前。
袒护之意尽显。
叶淮转了转手腕,不打算纠缠:“无妨,想来是飞萤前辈想要与我切磋,还有多久才到?”
惊鹊仙君松了口气,但她这时也不敢离开飞萤仙君身前一步,只能做一个“请”的动作:“就快了…就快了。”
叶淮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唇角,沿着长生梯继续向下行。
惊鹊被他的冷脸吓得够呛。
要知道飞萤的实力也在地阶大圆满,用以袭击叶淮的更是她们的本命法器,如飞鸟的羽翼,或第二条手臂,杀伤力或许不如刀剑,却胜在灵敏非凡。
就是这样以灵敏取胜的法器,竟然会被叶淮瞬间挡下,甚至即刻反制,直接卸了下来!
在叶淮面前,堂堂一山首座,连一战之力也无,是叶淮单方面的碾压!
惊鹊仙君忍不住握住飞萤的手,小心地将伤药塞进她掌心。
若说先前她们还有反抗之意,此刻便彻底荡然无存。
而前方,带给她们无限压力的叶淮,正低头摸着麒麟手串。
江荼自出言提醒后就没再出声,叶淮以为师尊是不愿让自己分神,此刻他一招制敌,或许能从江荼那里再讨一句夸奖。
叶淮呼唤:“师尊,您看见了么?弟子方才那一记,当年也是您教我的,…师尊?”
江荼没有回应,连一句敷衍也没有。
叶淮没料到江荼理都不理他,语气带了些委屈:“师尊…?我没有骄傲自满,只是想您夸我一句,您理理我。”
江荼依旧没有回应。
而麒麟手串的视野是单向的,叶淮看不见江荼在做什么,只能自己脑补。
师尊是生气了吗?气我没有警惕心,险些被偷袭?
于是叶淮开始道歉:“师尊,我错了,我下次一定不再犯了,您说句话好不好…骂我一句也可以,师尊,海里好冷,你别不理我…”
装可怜也用上了,江荼还是没理他。
叶淮彻底没了办法,眼眸委屈地下压,唇角不快地抿了抿。
他当然不是气江荼,而是气自己,又惹江荼不高兴。
惊鹊姐妹二人只觉得周遭气压忽然降低,好像水中暴风即将来袭。
在叶淮自怨自艾泪眼婆娑的时候,空明山上,岳魁仙君仍在继续求告。
他的身躯在颤抖,每念一个字,音调就拔高几分,他张开双臂虔诚地向上举起,好像要攀住什么一样:“主人!您可知神君忘恩负义,想要为曜暄那等卑劣之人正名,他罔顾您的恩赐,杀死您的代行者,要公然站在您的对立面!”
他的语气愈发急促,而一旁的祁昭血都冷透了。
谁要反叛?
谁杀了谁?
谁要为谁正名?!
事已至此,祁昭仍未明白岳魁仙君为何会出现在空明山,丢下一个和江荼有关而与曜暄无关的问题。
但本能告诉他,如果让岳魁仙君继续说下去,会发生无法挽回的事。
祁昭艰难从地上爬起,玄火枪出现在掌中,他将长枪抡满一圈,径直向鲲涟仙君劈去!
然而他到底不是岳魁仙君的对手,地阶修为每过一个阶段都是质的飞跃,何况空明山如今灵脉枯竭,祁昭独守空明山也无法再享有任何修炼优势。
“烦死了!不要来打扰老子!”岳魁仙君怒骂一句,抬手甩出几枚暗器!
叮、铛——!
暗器其中两枚,一先一后撞击在玄火枪枪尖与枪尾。
巨大的斥力让祁昭手腕顿时一酸,玄火枪自手中失控飞出,他的手腕也在眨眼间骨骼断裂,歪扭着劈到不可思议的角度。
岳魁仙君的求告更加急促:“主人,请您睁开眼睛,看看这些不敬的后生!灵脉皆是您的恩赐,而叶淮却要如曜暄一般窃取灵脉!主人,…”
苍生道闭起的眼,眼皮开始颤抖,好像久睡未醒的人即将睁开眼睛。
岳魁仙君大喜,跪在地上,膝盖抵着地面拖行两步:“主人,您终于要回应——”
他欣喜的眸子里倒映出寒铁的鞭尖。
回应他的,并非苍生道光明的垂眸,而是燃着炼火的漆黑地狱。
——阎王判罚!
无相鞭化作的链刃,眨眼间刺穿岳魁仙君的头颅!自眉心钻入,后脑刺出,刺穿的刹那一滴血也没溅出。
直到岳魁仙君的尸体“轰”一声倒地,才有大片赤红的血从他身下蔓延开来。
荼蘼花在岳魁仙君尸体上生长绽放,好似在岳魁仙君身上汲取养分,鲜艳的红为花瓣染色,荼蘼花本该洁白纯粹,此刻却如地狱炼火般,熊熊燃烧。
有一朵荼蘼花落在祁昭手腕处,替他将错位的骨骼正骨复原。
祁昭吓得呼吸都忘了。
这霸道、凶残的灵力,碾压式的战斗,还有只要一息尚存就拼尽全力燃烧的火焰,让他瞬间想到一个人。
祁昭看向链刃来处。
一袭红衣的男人,神色漠然地踩在血泊里,将长鞭收回腰间。
紧接着,柳叶眼轻轻一转,真如柳叶落下,转向祁昭。
祁昭一句话拆分成数个音节,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江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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