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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师尊,三年死遁(梅听剑)


江荼的手攥着茶杯,白泽清晰看到他指节都在泛白,足见阎王爷内心情绪之激烈:“且不论我的情况,你觉得叶淮会愿意?”
叶淮不愿意,靠他这连情爱为何物都不知道的人,难道还能逼着叶淮和他成亲不成?
白泽咕嘟咕嘟吞咽着口水,庆幸自己没直接将叶淮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
江荼啊,江大人,恨你是块木头!你徒弟对你早就...
他算是知道宋衡为什么着急忙慌要让他也还阳了,按江荼这性子恐怕被拱了也发现不了。
哦不对,已经被拱了。
宋衡,我对不起你。
白泽在心里猛掐人中,那边江荼已经说服了自己:“罢了,若必须如此,叶淮不愿意,我强摁着他结契就是,结契以后便让他一剑杀我...”
“停,停!”白泽一把摁住江荼的手,打断他的规划,“一则,江大人,恰如你与叶淮的师徒关系,需苍生道做见证,结契也需要...至少有情意维系。”
“二则,叶淮愿不愿意还不能妄下定论,我觉得他...事实上你们已经...”
与此同时,屋外。
叶淮在林间漫步,江荼与白泽有话说,他怎能看不出来他们故意要支开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情不愿。
但话又说回来,他虽不愿离开江荼,可眼看着白泽为江荼诊脉,他确实也生出了逃跑的想法。
万一...被诊出来了,该怎么办?
师尊冰清玉洁,即便他没有玷污师尊的身体,但神交...神交也是...
叶淮猛地蹲下,双手抱头,麒麟尾在身后烦躁地甩动。
他对江荼又敬又爱,绝无僭越之心,当时他已走投无路,才不得已与江荼神交,对叶淮来说,能够用麒麟骨体质为江荼疗愈,已是他的无上荣幸。
就是不知道,师尊会不会嫌恶他。
叶淮掐了掐掌心。
黑袍人的事情,他还来不及告诉江荼。
虽然他用言灵消除了契约,但并不代表黑袍人的计划也随之消灭。
灵墟山。
空明山之后,他的下一个目标,是灵墟山。
黑袍人似乎要报复所有上界仙山。
还有那句“早就该死的人”,让叶淮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至于神君...
什么莫名其妙的神君。
他才不要当。
他只想一辈子跟着师尊,当师尊身后的傻狗,把想要伤害师尊的人统统咬死。
正这么想着,树林景象变幻扭曲,鼻尖蓦地传来一股异香。
叶淮耸了耸鼻尖,意识到那是江荼身上的香味,但又有些许不同。
少了森冷,多了热烈,像刚烧过一圈的草木,或是最浓郁的熏香。
叶淮像被操纵般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本能地向着香味来源走去。
他在林间前行,树林似乎变得更加茂密,本该行走数步就能离开的树林,突然变得怎么走也走不到头。
但叶淮不在意。
他的五感间只容得下那股香味,脑中只容得下江荼。
不知走了多远。
前方传来人声。
“无情道是什么东西?本座简直闻所未闻,...什么?断情.欲?不行不行,本座不许你修这个破无情道。”
叶淮猛地止住脚步,转身一藏,将自己藏在树干后,借由树间缝隙向前偷看。
只见树影憧憧间,一个花枝招展的男人正抱臂,身姿挺拔甚至胜过周遭古树,说他花枝招展,是因他身上一袭重甲,不是金属颜色,反倒青赤交加;
甲下又是紧身衣衫,毫不避讳地将肌肉线条展露出来,活像正在求偶的公孔雀,肆无忌惮地开屏。
即便他背对着叶淮,叶淮也能想到他长了一张怎样张扬肆意的脸,高傲而目空一切,毫不收敛锋芒。
是谁?出现在他与师尊的住所外,意欲何为?
叶淮将手掌摁上骨剑,蓄势待发。
这时,另一道男声响起,带着温润笑意:“我修了一辈子无情道,你说不让修就不让修?做人怎可如此霸道。”
叶淮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他绝不会听错,这是江荼、是他师尊的声音!
却比江荼的更有温度,带着几分清浅笑意,像清晨的泉,不是阳光温暖了冷泉,而是泉水润泽了日辉。
师尊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与他说话!
叶淮嫉妒得麒麟尾毛从根部一路炸开,双手扒着树干,阴森地看过去。
果然,树荫下,他看见了魂牵梦萦的身影。
江荼侧着身子,长发依旧被玉簪挽起,只剩几缕散下,一向冰冷的侧脸因唇角的微笑而显得颇为柔和,柳叶眼里也有了温度。
他看起来很无奈,但无奈中还有宠溺。
这样的眼神叶淮也曾见到过,事实上他每次对江荼撒娇,江荼的表情虽然冷淡,眼中也一直是这样无奈又宠爱。
正因如此,叶淮更加嫉妒。
他不愿与任何人分享。
黑色的尖爪刻进树干深处,煞气从指缝中溢出,叶淮冷冷盯着与江荼对话的男人,已经想好怎么把他的喉管咬断。
偏偏这时,男人又做了一个让叶淮杀意暴涨的举动。
他展臂,肩甲碰撞发出金属剐蹭声,那只粗糙握剑的手掌抚上江荼的肩头,一揽,就把江荼整个人揽进怀里。
男人十分健壮,满身的杀伐气,却在碰到江荼时柔软下来:“我不信你对我无情,无情道有什么?你修就是,大不了我做你的外室,本座不需要名分。”
什么乱七八糟的!叶淮浑身的细胞都尖叫起来,你凭什么做师尊的外室?!我都没轮到呢!
师尊,快拒绝他!
——江荼不仅没有拒绝,还朗声笑了起来。
叶淮从未听过江荼笑得这么开心,笑声中满是明烛天南般的明媚:“胡言乱语。耳朵。”
“...”男人低下头,“看起来你更喜欢本座的耳朵?”
话虽如此,他还是顺从地取下甲胄,一头乌黑却又混着青赤颜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发间冒出一对柔软的狼耳。
江荼双手揉搓着,动作熟稔,与摸叶淮耳朵时一模一样。
叶淮嫉妒得快要发疯了,尖牙甚至刺破唇瓣,野兽般呲牙。
紧接着,男人一边被江荼摸得眯起眼,一边抬起手,轻轻取下江荼的发簪。
他俯身凑近,二人的长发纠缠在一起,一个缱绻的吻就这么印在江荼唇上。
——叶淮忍无可忍,煞气疯了一样向男人袭去!
与此同时他快步跑向江荼,一把拽住了江荼的手腕:“师尊,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耳边,江荼的声音冷如冰凌。
叶淮被冻得一个激灵,嘴上道:“不可以和他——”
眼前景象忽而虚焦,潮水般褪去。
叶淮晃了晃脑袋,一看,哪里还有那披甲男人的身影。
而眼前,江荼的长发挽起,柳叶眼平静地注视着他:“叶风坠,你胆子不小。”
叶淮一惊,有些紧张:“不是的,师尊,我刚刚看到你和一个男人...你们,我看到...”
江荼冷笑一声:“我和一个男人?”
可笑,方圆百里除了他们再无别人,哪里来的别的男人?
叶淮还有些恍惚:“他,他抓着您的手,要和您...”
江荼又是一声冷笑,眼眸向下转动,一言不发。
叶淮跟着向下看,只见他的手正紧紧攥着江荼的手腕,大掌直将江荼的腕骨都包裹住,像要将江荼揉进骨血中。
“抓着我手的男人没见到,”江荼勾起一抹凛冽的笑,心想这就是他未来的道侣?可真敢想,“蠢狗倒是见到一条。叶风坠,你想对我做什么?”

很显然眼前的才是他熟悉的师尊,如山巅皎月, 高不可攀。
那么刚才那个, 难道是什么业障化形?
竟敢戏弄他!
江荼也在打量着叶淮。
林内煞气深重,叶淮撞到他怀里时, 又是一副神游状态,若非江荼在瞬间绞杀了那些煞气,真不知道叶淮能不能认出他来。
嘴里胡言乱语的,大概是遇到了业障。
无论白泽的推理有多么荒诞,叶淮身上的煞气, 确实随着灵气一道增长。
不得不早做打算。
但他实在...
纵横地府叱咤风云的阎王爷, 唯有在遇到与叶淮有关的事时,才会束手无策。
白泽说,叶淮早对他图谋不轨,动了别的心思。
开玩笑, 什么心思?
要他看,叶淮与他神、神交, 一定是因为当时没有其他办法。
不然给叶淮一万个胆子,又岂敢欺师灭祖?
...唉。
江荼给自己找了一千条借口,拽着叶淮的领子:“走,林间风大,回去再说。”
叶淮边被江荼拎着往屋里走,边三言两语概括着方才的所见,略去了江荼被亲吻的部分。
江荼听得蹙眉:“...身披甲胄的男人?”
叶淮点头, 很紧张似的:“师尊认得?”
江荼摇头:“不认识。”
听着描述,似乎有些熟悉, 但他一时想不起来何处见过,只能先按下不表,找机会回地府再查。
叶淮在他身后重重松了口气。
二人行至屋前。
只见祁昭正在屋外徘徊,手抬起又放下,想敲又不敢敲的样子。
不过也幸好他没敲,江荼和叶淮不在,敲了也无人应门。
江荼出声:“祁昭公子”
祁昭猝不及防,吓得一个哆嗦,转身看到两人正站在自己身后,赶忙双手抱拳:“...江长老,神君。”
江荼对他的恭敬有些意外,甚至将自己放在了神君之前:“有什么事吗?”
祁昭避开了江荼的视线:“爷爷...鲲涟仙君的尸身,已在塔楼废墟中寻得,不日便会葬入祖祠。他是被掏心而亡,死状与我大哥祁旸一模一样,祁弄溪杀了祁家这么多人,他、他...”
“他死了。”江荼一眼就看出祁昭心结,轻轻摇头,“死在空明山底,无人知晓。”
言下之意,空明山的恩怨纠葛,也将无人知晓。
祁昭一愣,旋即作揖到底:“多谢江长老。”
江荼点头“嗯”了一声,祁昭却还不走,站在门口,眉宇间写满纠结。
“还有什么事?”江荼看着他张嘴又闭上,如此三遍反复,终于忍不住发问。
祁昭肉眼可见地紧张,半晌泄了口气:“我从未想过,昭昭空明,会以这种方式走向终末...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责怪祁弄溪。他杀了我的爷爷,杀了我的大哥...可是...”
祁昭有些说不下去,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江荼明白他要说什么,替他将话补完:“若空明山不对祁弄溪父母赶尽杀绝,何来今日之祸患?祁家之祸,起于贪念,既要空明转,又要玄火枪,还要美名尽加己身,天下没有这样的好事。”
祁昭深深低下了头:“您也觉得...我没有资格痛恨祁弄溪...”
江荼将手掌搭上祁昭的肩膀:“祁家不仁在先,祁弄溪报仇无可厚非,但空明山无辜性命遭此横祸,你恨祁弄溪,同样合情合理。”
“若他杀你亲人你都不恨,不如庙中众佛都挪走,你去坐下就是。”
他本不必要和眼前这个常常出言不逊的青年人说这些,但祁昭与他们同行一路,江荼看得出他本性不坏,不愿让他钻进牛角尖里。
祁昭怔怔地看向江荼,指尖不断抹擦着眼角的泪花:“...原来江长老也会说笑话。”
什么佛祖起来他坐下,佛祖的玩笑也敢开。
天不怕地不怕,如此洒脱随性,如此强大坚定。
祁昭看向江荼身后,始终不发一言的叶淮,心底的酸涩又卷土重来。
叶淮,你真是找到一个好师父。
祁昭的目光陡然变得火热,江荼挑了挑眉,心想安慰也安慰过了,你怎么还不走?便道:“二公子,还有什么事?”
换做平时祁昭被叫“二”公子,必然已经心生不悦,但此刻他对江荼的崇拜已然达到另一个高峰。
他不知道江荼在空明山底受了怎样的重伤,但看着江荼眉眼间,与往日毫无区别的平静,却硬生生看出点疲惫来。
不能再打扰江长老了!祁昭迈步欲走,忽的脚步一顿——
他臣服于江荼的人格魅力,忘记了自己所来最要紧的一件事。
祁昭只能再僵硬地又向江荼拱手作揖:“江长老,先前是晚辈出言不逊,不知江长老大义,如何责罚都是晚辈该受的,只是您在晚辈身上留的...可否抹消?”
“什么?”江荼没听明白,“有话直说。”
祁昭深吸一口气:“就是...一旦不听您的话,就要把我杀掉的咒法,您不记得了?”
哦,这个啊。
江荼的唇角微妙地抿了抿,他当时为了防止祁昭逃跑,自己还要费力去抓回来,确实用浊息杀鸡儆猴,从根源瓦解了祁昭的逃跑意图。
“想起来了。”江荼的手掌再度落在祁昭肩头。
江荼的手极冷,是远胜寒冬的冰冷,拂过祁昭肩头时,祁昭本能地瑟瑟发抖。
好在江荼只抚了一下便收手,手臂重新垂下时指尖似有赤色灵力流转:“好了。”
祁昭愣愣地看着江荼,半晌,郑重道:“江长老,我会留在空明山,重建祁家荣光...空明山受您恩惠,日后若有任何需要的地方,即便刀山火海,祁昭生死相随。”
“...”江荼虽不知祁昭为何突然如此亲近他,依旧感谢祁昭的真诚,没有拂他的面子,“多谢。”
祁昭终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江荼松了口气,迈步走到屋内桌边,将椅子拉开一把:“坐。”
叶淮悚然一惊,好不容易因祁昭的出现平复的紧张又翻滚起来,他慢吞吞将自己塞进座椅间,悄悄打量江荼的神色。
江荼面色如常,鸦睫低垂,阴影横卧在弧度优越的鼻梁上,看不出喜怒。
但愈是平静,愈有可能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白泽已然不在屋内,但桌上多了一盏琉璃灯。
琉璃灯芯是一簇纯白绒毛,叶淮好奇地戳了戳:“师尊,这是什么法器吗?上面怎么有医仙大人的气味?”
江荼面不改色地否认:“不是法器,白泽送的礼物。”
——当然不全是。
这是一盏以白泽兽毛为灯芯的鉴真法器,准确来说来自地府,江荼的桌上就有一盏,用于审.讯时判断亡魂所言是真是假。
若为真,则呈白光。
若为假,则呈黑光。
不过在旁人眼中,灯光永远是白色的,唯有他们这些地府任职之人,才看得出灯光变化。
江荼心想,何至于此?明明他已经想好该如何开口,保证叶淮无所遁形。
只不过还没决定选哪一个问题抛砖引玉。
江荼回忆着先前与白泽提及时,白泽的神色,只觉得他面带惊喜,可也看不出他倾向于哪一个选项。
也是,“你为什么睡我”和“你以后还想和我神交吗”,都是一针见血的好问题。
是很难抉择。
不过,他察觉到煞气离开房间去找叶淮,片刻功夫,白泽都能往返地府一趟,煞费苦心从地府要了鉴真宝灯来,江荼若不用,倒有些对不起白泽一片好意。
江荼道:“我有话问你。”
没想到叶淮也同时开口:“师尊,我有话要和你说。”
两道声音几乎同一时间响起,又齐齐一顿。
几乎是瞬间,叶淮就虚心地低下头:“还是师尊先说吧。”
当然江荼眼中是虚心,叶淮却知道自己是心虚。
白泽给师尊把脉,是摸出来了还是没摸出来?若是没摸出来,他主动开口岂不自己找死?若是摸出来了,他说与不说都是一死,无非是死得体不体面的区别。
算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多活一刻是一刻,万一江荼要和他说别的事情呢?还是不坦白了。
江荼看着叶淮的表情一秒之间变幻数十次,古怪地皱了皱眉。
不过他并没有纠结太久,开口问道:“空明山底,我让你离开,为何不走?”
他选了一个看起来最正常也最无伤大雅的问题,确保叶淮不会一开始就亮红灯,也给自己心理准备的时间。
叶淮犹豫片刻:“师尊,您怪我吗?”
江荼不言,只看着他。
叶淮垂下头:“我...师尊,我不能想象没有您在身边的日子,我知道我这样有违您的教诲,可身为您的徒弟,我怎么能抛下您独自离开?就是死,我也想和您死在一起。”
这种时候他就想不到好死不如赖活了,江荼的优先级永远在叶淮自己的生命之前。
鉴真宝灯亮起无暇白光。
是真话。
江荼叹了口气:“叶淮,你听清楚了,我不需要你为我殉葬。你的命很宝贵,成为神君后更是如此,若再让我听到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他必须要让叶淮意识到,总有一天叶淮要离开他的羽翼庇护,学会独当一面,绝不能以他人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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