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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以为朕会亡国(昼眠梦君)


这下郦黎明白了。
“我中央,你地方,咱俩表面水火不容,实则相辅相成,如果有人出卖情报投靠我们一方的话,咱俩都一清二楚……”郦黎越说眼睛越亮,“好主意啊!这不左手倒腾到右手吗?”
霍琮颔首:“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该怎么做?”郦黎兴冲冲地问道。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和霍琮“决裂”了,连声问道:“咱俩要不要演一场兄弟反目的戏码?还是搞点恨海情天的剧情?我当初在社团写过好几部类似的本子,稍微改改就能用。”
霍琮盯着他:“你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那当然了!”郦黎正色道,用朗诵一般的音调拖长了声音念道,“正常情况下,我怎么可能背叛你呢?你可是我的手足兄弟,挚爱亲朋啊——得加钱。”
经典台词,果然就是经典。
郦黎笑眯眯地等着霍琮回答,或者露出生气的表情——后者大概不太可能,霍爸爸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不过能看到他皱皱眉头也值了。
谁知霍琮却不按常理出牌。
“你说,”他若有所思地问道,“我是你的挚爱?”
“是挚爱亲朋!亲朋!话不要只听一半!!”
“可你那天在床上——”
“快闭嘴吧你!”
郦黎抄起背后的软靠就朝他脸上砸去,被霍琮单手轻轻松松地接住了,动作轻松潇洒,和昔年中学时代枕头大战时迷倒一众少女芳心的模样别无二致。
“等着吧,”郦黎宣布道,“迟早有一天,我会报复回来的。”
“我不介意你等下把我绑起来。”
“……霍琮你个老流氓!”
马车内兵兵乓乓好不热闹,马车外,沈江哼着小曲儿,又把耳朵里的棉花塞紧了些。
嗯,这下连杂声也听不见了。
——非常安心。

一大早,宫中的御书房内就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
“……一别数日,不知主公在京城过得可好?望日思夜盼,殷切挂念,只等主公早日归来……”
霍琮脊背挺直端坐在棋盘前,叹了一口气。
“这已经是你今天念的第十三遍了,”他看着在书房里踱着步,故意捧着信笺声情并茂朗诵的郦黎,“你要是不喜欢这封信,大可以直接烧掉。”
“烧掉?烧掉做什么,毁灭证据吗?”
郦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人家都在徐州日思夜盼了,羸弱的身子可经不起这么消耗,不如我今日就为你送行,再送你一匹日行千里的宝马,也让你俩早日解相思之苦,如何?”
“你明知道他是被那些想嫁女儿的纠缠怕了,才故意写这种东西来膈应我,”霍琮拾起一子,落在棋盘上,“轮到你了。”
郦黎立马把信一丢,一屁股坐回霍琮对面的蒲团上,苦思冥想起来。
“我还以为你要封盘,等到吃完午饭再下呢。”
“原本是有这个打算。”
郦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抱臂得意洋洋道:“那看来我的盘外招还是很有效的——喏,又轮到你了。”
“你总爱下快棋,”霍琮盯着棋盘,头也不抬道,“当权者切忌心浮气躁,季默的事,也该给你提个醒了。”
郦黎张了张嘴,刚想说话,低头突然发现自己的棋子被吃掉了一大片,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玩了不玩了,跟你下棋没得玩,还不如去和姑娘打麻将呢。”
他耍赖要收棋子,被霍琮用手背挡下了。
“这才中盘,怎么就认输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郦黎蔫蔫地说,“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但我好像也教过你另一句话,叫做山穷水复,绝处逢生。”
霍琮从他的棋瓮里拿起一枚黑子,气定神闲地落下一子。
原本已经苟延残喘的黑子大龙仿佛被注入了一道生机,刹那间,棋局风云变幻,占据上风的白子反倒囿于桎梏,左右为难起来。
在郦黎缓缓睁大的双眸中,他微微一笑:“看,盘活了。”
郦黎提着灯笼,再次走下诏狱。
两排囚室内仍只有季默一个活人,在这阴冷湿暗的环境里呆了这么久,他的脸色看上去比郦黎上一次见时,还要更加苍白了几分。
但郦黎莫名觉得,季默的状态比之前要好上了不少。
“陛下。”
听到脚步声,季默睁开双眼,并不意外地看见郦黎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听说你想见我?”
“是,罪臣有话想对陛下说。”
“不必说什么罪臣,你我都清楚,这件事谈不上对错。”
季默摇摇头:“错就是错,对就是对。”
“但臣不后悔这么做,有些事,宁可错,也要做。”
郦黎怕的就是他这样,钻牛角尖里出不来了。他无奈问道:“那你想对我说什么?”
季默的神情似乎有些挣扎。
“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郦黎奇怪道。
“这件事,或许轮不到我来说,”季默哑声道,“但是陛下,还请您务必小心霍大人,臣怀疑,他对您有非分之想。”
郦黎心虚地把衣襟紧了紧,遮掩住脖颈上的吻痕,内心暗道你提醒迟了,但凡早说几天……早说几天……
好吧,早说几天似乎也不管用。
季默注意到他的动作,眼神一凝,浑身杀气暴涨:“陛下,难不成他已经——”
郦黎赶紧清清嗓子,试图岔开这个话题:“没有!你说的事,朕会记住的。话又说回来,你应该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哪儿了吧?”
季默一滞,随即铿锵有力道:“臣愿为陛下镇守边疆,马革裹尸。”
郦黎气道:“尸你个大头鬼!知道朕为什么让你去军营吗?”
季默微微蹙眉:“因为陛下想磨砺臣的性子?”
“你的性子还需要磨砺什么,又不是年轻气盛的毛头小伙子。”
郦黎翻了个白眼,和上次一样,毫不拘束地盘膝坐在他对面的草席上,还给季默倒了杯茶,“朕只是觉得,你现在找不到方向,朕也给不了你太多帮助,这个心结,还需要你自己去解开。”
“你是孤儿,没有父亲,那位叔伯待你赤诚,在你心中,应该与父亲没什么两样。你当初把他埋在了那里,去为他守孝扫墓,也是应当的。”
季默盯着手中微微荡起涟漪的茶水,半晌,叹息道:“陛下为臣思虑至深,臣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
“你好好保重,就是对朕最好的报答了,”郦黎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递给他,“打开看看吧,也算是朕送你的临别礼了。”
季默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打开了。
里面是一捧沙土,和一枚半埋在沙土里的松果。
“这是……”
“朕昨日,去了一趟季家村。这袋子里的,就是你家中院内的土壤,还有一枚朕从院中新摘下的红松果。”
郦黎看着霍然抬头的季默,淡淡说道:“那里已经荒废了,村里只住着一些从各地逃荒来的流民,闲来无事,朕便跟他们聊了聊。”
季默捏着布袋的手微微发颤,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一位最早来村里安顿的老农跟我们说,他刚搬来此地时,村里还有几个孩子藏在地窖里,因为位置偏僻,均得以在兵祸中幸存。”郦黎说道。
他注意到季默瞳孔骤缩,已经悄然屏住了呼吸,抿了口茶,笑道:“其中一个孩子说,她哥哥在北边一个县令手下做事,是个使得一手好剑术的大英雄。这老农心地善良,害怕官府稽查抓捕他们,便亲自把这些孩子送出了十里地外,回来后对其他人说,这些孩子全死了。”
“——那姑娘叫季杏,你认识吗?”
季默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喉咙眼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不知何时,他已是泪流满面。
“那是……”他哽咽道,“舍妹。杏儿,是我的妹妹……她还活着,她居然还活着……”
郦黎笑道:“对,你的妹妹还活着。恭喜,英侠,你又有家人了。”
黑暗地牢内,季默伏地恸哭。
足足一刻钟后,哭声方才止歇。
他抹了把泪,无比郑重地朝郦黎行了一个三跪九叩的大礼,“陛下,季英侠此生,血肉身躯,一身武艺,均为陛下差遣,赴汤蹈火,万死——”他本想说万死不辞,但想到郦黎平时对他说过的话,临到嘴边又改了口,“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去边军好好干,等你回来,科举应该也举办完了,朕再给你妹妹说个好亲事。”郦黎朝他眨了眨眼睛,“当然,我个人是比较推崇自由恋爱的,只是你如今在朝野名声相当恶劣,可别拖累了你妹子。”
“杏儿她是个有主见的,比我强多了。”
季默笑中带泪,肉眼可见的容光焕发起来:“哪怕她一辈子不嫁,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养得起她。”
说完,他突然杀气腾腾,面色冷凝道:“但是谁要敢背后嚼舌根,我便剪了他的舌头!”
郦黎万万没想到,这位居然是个妹控。
他想起昨日在季家村时,陆舫还旁敲侧击地询问周伯,季默他妹子芳龄几何,长得水不水灵……顿时替对方狠狠捏了一把汗。
虽然知道陆舫也是担心她一个姑娘家,在路上很可能会遇到危险,但别人问这话可以,唯独从陆元善这个平日里素来不着调的嘴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有用心。
要是被季默听见了,郦黎想,估计能当场拔剑把他大卸八块。
“对了,”他赶紧岔开话题,“我让你去军营,其实还有一个目的。”
“陛下请讲,默洗耳恭听。”
郦黎高深莫测道:“大道理我就不讲了,我与你展示一盘残局,你看看,能不能悟出些什么。悟出多少,都是你自己的事。”
季默为难道:“可是陛下,臣此处并无棋盘……”
“无事,”郦黎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棋盘,“朕带来了。”
季默:“…………”
他还以为郦黎真是想教他什么道理,盯着棋盘上的残局苦思冥想许久。
郦黎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问他:“你能看出来吗,黑子大龙可有活路?”
季默:“恕臣愚钝,臣实在找不到黑子的生路。”
郦黎学着上午霍琮的样子,在记忆中的位置落下一子。
“你看,”他也朝季默微微一笑,“这便做活了。”
季默怔怔注视着棋盘,良久后,他郑重起身,戴着他自己为自己加上的沉重镣铐,躬身朝郦黎行了一礼。
“陛下传授的道理,臣已经明白了。”他敬佩道。
郦黎下意识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季默铿锵有力道:“陛下是让臣在边军中靠实力打下一片天,改变我大景边防疲软的现状,先示敌以弱,再绝地反击,扬我大景国威!”
“什么?”郦黎呆了一秒,随后立刻朝季默竖起大拇指,大声赞扬道,“没错,朕就是这个意思!孺子可教也!”
等离开之际,他悄悄抹了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下次还是别学霍琮装逼了,风险太大,被人多问两句就露馅。
要不是季默捧场,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圆。
……唉。

出了诏狱,郦黎眯起眼睛,用手挡住刺目阳光,隐约看到霍琮就站在不远处等他。
霍琮今日穿着一身墨绿色的翻领长袍,袖口领口处皆用极细的暗金线勾勒出繁复花纹,身上的军武之气被冲淡,倒衬得他愈发修长挺拔,贵不可言。
这件衣服是郦黎叫裁缝特别定制的,唐代胡服多翻领,霍琮身量高大,正适合这种翻领小西服式的古装。
“早上不还不肯换吗,怎么才过了几个时辰,就改变主意突然穿新衣服来见我了?”郦黎半开玩笑地问道,“还是说,你是来见英侠的?那正巧,你现在下去,还能再跟他聊会儿。”
他侧身给霍琮让出一条道来。
霍琮摇摇头:“不必见了,他已经是你的人,从此之后,我与他便只有同僚的关系。”
“那你是……”
郦黎的疑问渐渐消于无声。
“你要走了?”他轻声问道。
“解望又写了信来,说有大批流民在等待入城,城中大族和百姓都不愿开城门,他已经安排了人去安顿他们,但等流民数量越来越多,估计也撑不住了。”霍琮说,“我怀疑,是周围郡县故意把流民引向徐州。”
“为什么?”
“因为如今天下人都认为,我是大景的忠臣。”
郦黎被气笑了:“忠臣怎么了,忠臣就活该被这帮人针对?”
“贪官污吏横行的世道,想做清官的人,自然有罪。”
郦黎沉默了。
“这不对,”他沉声道,“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就算他们人多,就算这世道烂得彻底,那又怎么样?”
他朝霍琮伸出拳头:“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
不等霍琮回答,郦黎便自言自语道:“我说,人一辈子一定要干一件很酷的事情,上辈子我想和你一起去爬珠峰,一起去看日照金山,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去了;这辈子,咱们一定要一起走下去。”
霍琮抬起手,郑重其事地与他碰了一下拳头。
“——好。”
郦黎满意了。
刚想收回手,就被霍琮猝不及防地拽进了怀里,鼻头重重地砸在他硬实的肩膀上,疼得郦黎当场眼泪就飚出来了。
他想用力推开霍琮,但霍琮的臂膀纹丝不动,只是紧紧搂着他。
霍琮把脑袋埋在郦黎的颈侧,深深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角落里正在犹豫要不要出来的沈江立马触电似的把脚缩了回去,开始蹲在地上数七星瓢虫背上有几颗星。
“干嘛,”郦黎捶了他一下,闷声道,“要抱回去抱,大庭广众之下,像什么样子。”
“回去你就不给抱了。”
“……你是在撒娇吗?”
“没有。”霍琮立刻回答。
明明就是。
郦黎心里也舍不得他,总觉得霍琮根本没在京城呆几天,怎么又要走了呢?
讨厌解望、讨厌政务、讨厌那些乱七八糟背后使阴谋诡计的小人,郦黎恨恨地想。
诅咒他们每天出门都踩到狗屎!
他甚至想,要不自己干脆晚上洗个冷水澡吧,要是发了高烧,霍琮应该就能再多留两天了吧。
——但也只是想想。
郦黎可不敢真的这么干,他可以保证,霍琮要是发现了真相,绝对能搞得他哭天喊地,到时候叫爸爸都来不及。
“我叫人训练了一批信鸽,”他说,“以后传消息就用信鸽,方便快捷,还节省人力。你也可以多给我写些东西,我不介意听听你手下人的八卦,尤其是那个解望,身为世家公子,我就不信他没点风流韵事。”
霍琮低低“嗯”了一声。
“吃完晚饭再走,行吗?”郦黎恳求他。
霍琮看着怀中郦黎那双含着期盼的眼睛,实在说不出否定的话来。
他缓慢地点了一下头,松开郦黎。
“吃什么?”霍琮问道,“我下厨给你做,宫中御厨应该不太合你口味吧?我中午见你就吃了几口。”
“还好,但不需要你做,”郦黎恢复了些精神,拉着他就要上马车回宫,“我打算让你尝尝我新研发出来的压缩干粮!虽然味道有点,嗯,不太尽人意,但是食材来源很健康!”
霍琮:“…………”
已经开始替自己的胃担心了。
但郦黎做这个压缩干粮,还真不是心血来潮。
从季家村回来后,他一晚上都在思考,该怎么样尽可能地填饱这些穷苦百姓的肚子。
在现代,军队有军粮,能够提供给士兵一整天所需的营养和热量消耗。但即使是最基础的压缩饼干,古代也没那个条件生产,贵族都吃不起,更别提提供给百姓了。
对于以季家村为代表的流民来说,他们所需要的食物,只要有填饱肚子一个功能就够了。
如果还不会造成消化不良、腹泻涨肚,那就是能救人命的粮食!
总而言之,一句话概括——
碳水、碳水,还是碳水。
不是有个笑话这么讲的吗,如果给诸葛丞相三万包方便面,蜀汉大军早就打进长安城了。
这也就造成了现在,霍琮捧着碗里的黄色糊糊,目光凝重,眉头紧蹙,慎之又慎地尝了一口。
“怎么样,”郦黎期待地看着他,“能尝出来里面有什么吗?”
霍琮犹疑着回答:“米,麦,还有……粟?”
“答对了!”郦黎一拍手,直起身笑道,“但不完全对,我还加了黍和大豆,但数量不多,主要成分还是米和麦,做法是将米麦炒熟捣成粉,吃的时候冲水泡开就行,如果没有时间直接生吃也可。你们行军的时候,一般都带什么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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