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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以为朕会亡国(昼眠梦君)


霍琮:“徐州屯田进程还算顺利,明年可以向朝廷多缴些税,但相应的,也得给当地人一些好处,否则,容易不患寡而患不均。”
郦黎思索片刻,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他眼前一亮,突发奇想道:“不如这样吧——我下旨在徐州搞个经济特区,你看怎么样?”

霍琮陷入了沉思。
思考片刻后,他说:“是有可行性的,现今我治下本就有几家商会,商人数量众多,只是在普遍生产力还没跟上前,朝廷还是应以农耕为主,不宜过分扶持商人。”
“这个我懂。”
郦黎点点头,咔咔伸了个懒腰,放松道:“那具体章程我就不操心了,你肯定比我更了解当地的状况。等下回去后,你写一份诏书,御玺就放在左手边书架上的匣子里,你自己盖一个就成。”
霍琮张了张嘴,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说诏书……让我自己写,自己盖章?”
“对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动脑筋想这些事。”
郦黎笑眯眯的,理所当然道:“等你回徐州后,也可以仿照御玺的样式自己盖个萝卜章,当然啦,要是有什么主意当然最好跟我提前讲一声,不然我怕上早朝的时候露馅。”
霍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的眼神幽暗,说话的声音也低沉了下来,“万一有一天,我拿着你的御玺,去做些坏事呢?”
“你能做什么坏事?”
郦黎只觉得好笑,完全没放在心上。
一个皇帝最担心的,就是别人来抢他的位置。
但对他来讲,霍琮可不算那个“别人”。
霍琮不再言语,只是端起茶杯,掩饰自己微微上扬的唇角。
被心上人全身心的信任自然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不过……
——他说的,可不是那种坏事。
但霍琮并没有出声,他放任了郦黎天真的想法,顺势转移话题:“趁着天色还早,去科学院看看吧。”
郦黎也休息好了。
他起身说道:“就在这边不远,咱们走着去就行了。安竹之前跟我说这名字有些古怪,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我想给它改个名,就暂时叫……仪象百工院,你觉得如何?这样科举考试也能再加一门了。”
“你准备今年召开科举?”
霍琮并肩走在他身边问道。
大景也有科举,像陆舫,就是科举考上来做官的。
但因为前朝传统,相当一部分大臣是由人举荐担任官职,这些人在朝堂中抱团聚拢,形成以门阀士族为根基、同气连枝的党派,影响政策走向,使得全天下的土地、财富都愈发集中于一处。
在这样的前提下,科举选上来的官员,如果不去“拜山头”,根本不可能在朝廷中担任什么重要官职。
“今年下半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郦黎回答,“京城这边,经过季默这么一搞,剩下的那些大族都不成气候,改革就基本就没有阻力了。”
“但我还不太清楚京城之外的状况,陆舫曾经跟我说,大景有三大害:第一是藩王,第二是边疆,第三是黄龙教,你觉得他,说的对不对?”
霍琮:“大体上没有什么问题。虽然现在各地起义频繁,但都不成气候,是百姓被逼得活不下去了才落草为寇,真正有组织有纲领直接反对朝廷的,少之又少。”
他沉吟道:“倒是藩王这边,有些棘手。”
郦黎歪头看了看他:“不可以用推恩令吗?我看穿越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推恩令被誉为千古第一阳谋,背后仰仗的,是汉武帝对中央的强大管控,和其他藩国望尘莫及的军事实力,”霍琮淡然道,“所以经由他下达的政策,那才叫圣旨。”
“如今的大景皇帝,就跟周天子差不多,政令一出京城,效果就要减半,等真正落实,又要再打个八折。但你除掉了严弥,收拢了禁军,所以在其他藩王眼里,你已经不算吉祥物了。”
郦黎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哥们,你嘴好毒啊!”他嚷嚷道。
霍琮表情不变,漆黑眼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不用担心,”他说,“之前我在彭城招募了三千民兵,这段时间,手下将领也一直在帮我调.教士兵。只要伙食跟上,加上现代部队的专业训练方法,就算对面是百倍于我的兵力,我也有信心打赢。”
郦黎:“谢谢,但我并没有被安慰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来到科学院的大门前,还没进门,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把头顶的牌匾都震歪了。
郦黎吓得一跳,赶忙拉住一人问道:“这是干什么呢?”
那人一脸不耐烦地回头,等看到郦黎的脸时,瞬间睁大双眼:“陛陛陛陛……陛下?”
“是陛下,不是陛陛陛陛下,”郦黎无奈道,“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呢,你们在搞什么东西,闹出这么大动静?”
“回陛下的话,是火.药。”那人回答,“原先咱们都在想,该怎样让火铳变得更加轻便,方便士兵在战场上携带,但刘师傅认为,如果把火铳放大十几倍,固定在城楼上,迎敌时造成的杀伤力会更大。”
这不就是火.炮吗!
郦黎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
本来他还想着,饭要一口口吃,先让他们把火铳研究出来了再说,没想到他们竟然自己想出了炮楼的用法。
“快带朕去看看!”
郦黎立马拉上霍琮要去见识一下。
霍琮也对这方面很感兴趣。
在看完火炮后,他和刘师傅一起探讨起来,还又当场实验了好几次,不仅把花园里的假山炸得稀巴烂,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
安竹心疼得脸都皱巴了:“哎呦喂,这可是先帝特意叫人去钱唐寻来的奇石!”
过了一会儿,霍琮又叫人从外面抬来一头死猪。
安竹看上去快晕倒了:“这这……御花园乃洁净空灵之地,怎么能见血?陛下,您快拦着点霍大人啊!”
郦黎心道我哪里拦得住。
一看霍琮这样子就知道,他肯定又上头了。
从前为了拼个航母模型,他能连着两天两夜不睡觉,饭也只吃一两口,郦黎来找他的时候喊半天都找不到人,就看到房间门紧闭着,窗帘全部拉上,一个蓬头垢面的男的坐在角落里,身边堆了一堆零件和工具,搞得他差点以为霍家进小偷了呢。
“轰——!!!”
又是一声巨响。
血肉四溅,一只猪耳朵飞到了安竹的脚面上,吓得他尖叫着跳起了踢踏舞。
郦黎揉了揉被震得嗡嗡响的耳朵,觉得也该差不多了。
他扯着嗓子对霍琮喊道:“该吃午饭了——”
霍琮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先去吃。
郦黎叉腰瞪了他一会儿,可惜霍琮已经钻到火.炮下面去了,完全没注意到他这边。
过了一会儿,灰头土脸的霍琮心满意足地从炮筒里钻了出来,拍拍手上的石灰粉,对刘师傅说:“行了,我把那几个地方都给你标出来了,调整一下,就能减少武器因为过热而炸膛的几率。”
刘师傅也黑着一张脸,朝他龇出一口大白牙:“哎呀,你这个后生懂的真多,难得,真是难得!你是宫中侍卫吗?”
霍琮含糊地应了一声。
刘师傅更加热情了,小伙子长得又帅又有前途,这是良婿啊!
“我家里有个侄女儿,今年刚满十六,长得如花似玉的,可水灵了!你可有婚配?不如我把我侄女介绍给你如何?”
“不了,”霍琮婉拒道,“我家中已有良人,正准备接母亲过来……”
“别啊,十六岁的花季少女,不答应多可惜啊。”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揶揄的调侃。
霍琮身子一僵,回头看见郦黎捧着一碗饭,优哉游哉地坐在一张藤椅上,旁边还摆着三菜一汤。
“Lily,我……”
“看我干嘛,人家再跟你说话呢。”郦黎一边说,一边温柔地给安竹夹了个鸡腿,“来,今天辛苦你了,多吃点。”
安竹诚惶诚恐地捧着碗接过来。
他坐在郦黎身侧,飞快地看了一眼霍琮,像是恨不得把脑袋埋进米饭里。
霍琮用布擦了把脸,也没说什么,只是侧身背对着郦黎,三两下脱掉了沾染脏污的上衣,露出了覆着薄肌的精悍上身。
正在吃饭的郦黎顿时觉得,到嘴边的肉都不香了。
他的视线仿佛黏在了霍琮身上,看着对方旁若无人地拿了块没拧干的湿帕子擦拭身体,还不经意放慢了动作,流畅的肌肉线条在阳光下舒展,男人的手掌滑过宽肩窄腰,锁骨胸膛,细小的水珠顺着分明的腹肌滑落,折射.出道道璀璨光芒。
郦黎:……这是作弊!
等擦完身子后,霍琮又走过去帮他们布菜。
安竹的手开始发抖,筷子和碗沿碰撞出一首命运交响曲。
等到霍琮把鸡翅膀撕下来递给他时,他终于受不了了,把碗筷一放,起身冲郦黎深深行礼:“陛下,奴婢这饭真吃不下,还是让霍大人坐着,我来吧……”
郦黎都不用看霍琮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
“行了,这边也不需要你伺候,你去吃饭吧。”
安竹如蒙大赦。
他一走,霍琮便坐在了他的位置上,还给郦黎盛了一碗汤,剥了两个大虾。
郦黎抬眼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用碗接了过来。
霍琮知道他没真生气,所以也不忙着说话,只是慢悠悠地替他剥虾,等剥到第五只的时候,郦黎终于开口了:“行了,你自己吃吧,我够了。”
霍琮这才端起碗来。
居然七只虾就哄好了,他默默地想。
这么看来,郦黎大概是这天底下脾气最好的皇帝了。
“下午有什么打算?”郦黎问他。
“你有公务吗?”霍琮问,“回徐州前,我可以帮你处理一些。”
“有,但是咱们可以晚上回去处理,”郦黎表示身为医学生,熬夜是他的本能,“白天我想跟你出去逛逛,最近天气不错,很适合踏青。”
“是了,快端午了。”
霍琮仰头看了看晴空万里的蓝天,提议道:“要不,咱们去城郊放纸鸢吧。”
“纸鸢?你是说风筝吗?”
郦黎曾听安竹提起过,大景最为繁盛时,风气也远比现在开放得多,无论男女,都会在春夏之际,邀上三五好友,一同去郊外放纸鸢、坐游船、赏花饮酒。
每逢节日,湖上的游船多到数不胜数,岸上的人只要挥一挥袖子,便如同乱云出峡,姑娘们只要掀起帘子,便是千花竞笑。
只可惜,如今的湖面上空寂无人,停靠在岸边的画舫早已腐朽,城内城外,人人为了生计奔波忙碌,早就不复当初的盛世气象了。
“城郊那边,我听说经罗登‘剿匪’后,”郦黎犹豫道,“已经荒废许久了,住在那里的,都是一些失去了土地的流民。”
霍琮比郦黎更清楚城外的情况,因此他立刻改口:“我们可以就在这儿放,不用特地跑到城外了。”
“不,”郦黎反而下定了决心,“咱们要去。”
“我想去亲眼看看他们是怎么生活的,”他说,“有你陪着,我才能放心。”
霍琮沉默许久,轻轻点头。
“好。”
“还有一件事。”
霍琮抬眼:“什么?”
郦黎紧盯着他白皙紧实的胸肌,眼睛一眨不眨地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把衣服穿上?”
为了保障安全,郦黎还带上了一队禁军,和四名锦衣卫暗中保护。
其中就包括了沈江。
然而郦黎怎么也没料到,陆舫这家伙,居然又和沈江混在一起了!
“我记得,你俩不是关系不好吗?好好的,怎么会跑到一个酒楼吃饭?”郦黎眯起眼睛盯着他,“还有——高尚,你怎么也在?”
高尚惶恐道:“臣是被陆大人拉来的。”
“臣是为沈指挥使庆贺晋升,”陆舫朝他拱拱手,从容回答道,“特地在酒楼摆下宴席,正巧听闻陛下想去城外,便跟来凑个热闹了。”
沈江竭力证明自己的清白:“陛下,我是独自进宫的。”
“行了,既然来都来了,那就一起去吧。”
郦黎摆摆手。
霍琮站在他身后,不知为何,脸色却略显阴沉。
高尚一看到他的脸,心里就咯噔一下。
等和陆舫一同坐上马车,他再也憋不住内心的疑惑,忙问道:“陆大人,和陛下同乘一辆马车的那位,难不成,是之前来救驾的徐州牧霍琮?”
陆舫闭目养神,老神在在道:“正是。”
“他为何会出现在京城!?”
“陛下召来的,或者他自己来的。”
高尚:“…………”你这不是废话吗!
“高大人呐,”陆舫叹道,“咱们为陛下效命,一定要记住这三点:该说的可以直说,该做的一定要做,但不该问的,千万别问。”
高尚欲言又止。
“怎么,高大人还有话要说?”
“我不明白,这霍琮,究竟是什么来历?”高尚皱眉道,“又能治理一州百姓,又能上马杀敌带兵作战,还靠救驾为自己博得了一个天下人皆知的好名声……陆元善,你难道真没察觉出来,此人野心甚大吗?”
陆舫一摊手:“察觉到了,可那又有什么用?陛下显然已经被他迷得五迷三道了,没看咱们这是干嘛去的吗。”
“那身为臣子,更应多加劝诫才是,”高尚正色道,“上次陛下提出让徐州不加限制自行募兵,我就觉得不妙,原打算等六部改革事情一过,就向陛下提建议撤销政令,谁知中途还出了这等岔子。”
“你说,这霍琮会不会正是因为担心这个,才隐姓埋名亲自进京,向陛下表忠心的?”
高尚越说越细思极恐。
陆舫随口道:“倒也不至于。大景皇室,素来男女不忌,霍大人又生得一副英武俊美的样貌,陛下对他青睐有加,也是正常。”
高尚双目圆睁:“此话当真!?”
“自然,”陆舫奇怪地看着他,“高大人没看出来吗?”
高尚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他倒吸一口凉气:“此人心机深沉,果决隐忍,好歹也算是一方雄主,听说身边连个侍妾都无,为了逢迎媚上,竟不惜以色侍君……”
“——陛下,可万万不能中了此人圈套啊!”

京城郊外。
传说大景开国先祖入驻京城时,曾有一黑龙从天而降,引黄河水,汇成湖泊,后世人称“玄龙湖”,大景也因此尚黑,以玄色为尊。
当然,这个传说有待考证,在郦黎看来,大概率是当时的统治者自个儿编出来的。
但让他有些在意的,是霍琮告诉他,那则传说还有后半段。
据说,那条黑龙口吐人言,留下了一首至今广为流传的歌谣:
“日干亡,玄龙潜;黄龙出,换新天。”
郦黎在听到这首歌谣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陆舫所说的黄龙教。
“这个教会在民间的影响力如何?”他在马车里问霍琮。
“非常大,”霍琮坦白道,“徐州和京畿一带还好,东莱地区,上至官吏,下至贩夫走卒,种地百姓,就没有不信这个教的。”
“我曾问过一些从那里来的商人,他们言谈之间都无比推崇黄龙教的教主天元大仙,说这位法力无边,能渡人成仙,还能让凡人窥见仙界景象。”
“听起来是个很会忽悠的神棍。”郦黎沉思道,“那这个黄龙教的教义是什么?”
霍琮:“黄龙庇佑,功德圆满;凡尘苦痛,修行化仙。”
“更像骗子了,”郦黎说着,忽然露出一脸怀念的表情,“上次我听到这种话,还是在和精神病院护士搞联谊的时候。她们还说,基本每个楼层里都有几位这样的人才,越往上修仙等级越高,当然,出院时间也越晚。”
“你还和护士联谊?”
霍琮显然是个会抓重点的。
“其实就是坐下来吃顿饭,”郦黎解释道,“后来他们还去唱K了,就我没去,你要相信我,真的。”
霍琮:“……我看到你在憋笑了。”
郦黎立马坐正:“下次注意——不许再挠我痒痒了!”
霍琮遗憾地收回了手。
为了避开人群,他们走的这条路,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
车轮滚滚,压过茂盛生长的碧绿野草,远远的,已经能望见澄澈的湖水,清风拂过,如万片碎金荡漾。
春意的气息在无人的郊外蓬勃孕育着,郦黎眯起眼睛,放松地靠在霍琮肩膀上,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感受着阳光晒在皮肤上的温度,和风穿过指尖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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