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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只想篡位(楼见溪)


江怀允上前,扫了眼棋盘:白子占了大半江山,黑子节节败退,似乎败局已定。
谢杨将黑棋棋盒推给他。
江怀允略作思索,执棋落子。
谢杨眉梢微挑:“怀允不再想一想?”
见江怀允摇头,谢杨也不再劝,紧跟着落子。
两人你来我往。
半晌,谢杨搁下白子,笑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怀允果决,朕输得心服口服。”
江怀允垂着眼,并不搭腔。
“朕老了。”谢祁轻叹道,“盛京越发炎热,这些年朕愈来愈经不得暑热。原想等着无衣痊愈,与他见一面,如今也是不能如愿了。”
谢杨有些落寞道:“想来他还是不愿意见朕。”
江怀允沉默着听他倾诉。
谢杨对他的安静见怪不怪,叮嘱道:“朕过两日就要回范阳,昭儿年幼,还要仰仗怀允费心看顾。”
江怀允拱手应下。
谢杨离京那日正进五月。
他轻车简从,并未宣扬,带着一队兵士乘马车低调地离京北上。
行至郊外三十里,车驾缓缓停下。等候已久的人登上马车:“太上皇。”
谢杨双眼微阖,沉声问:“事情办得如何?”
“已经照您的吩咐,将盛京暗处的人马悉数重编。为防打草惊蛇,周大人亲自掌管的人马属下尚未接触。”
“好。”谢杨屈指轻敲,思索片刻,道,“你先留在盛京,待周其下狱,收编他手中的势力后再回范阳。”
“是。”范承光拱手。
谢杨又道:“为免谢祁生疑,在京这些时日,你切记小心,别和他正面碰上。”
范承光面露迟疑,皱眉道:“但周大人下狱,若是恭顺王紧咬不放——”
“这些年来与冯家联系,皆是周其出面。朕失良将,谢祁乐见其成。纵然深究,他也只会以为是周其为包庇冯家,私自行动,牵扯不到朕身上。”沉吟片刻,谢杨道,“总归你已将周其曾掌握的人马接管过来,就算有损失,也不至于伤筋动骨。谢祁在府中闷了一个月,总要给他点儿甜头。”
范承光肃然道:“属下明白。”
谢杨似乎倦极,抵拳轻咳两声,疲惫道:“盛京就交给你了,朕在范阳等你的好消息。”
“是。”范承光垂首,临下马车前,又道,“太上皇只身在范阳,切记保重龙体,万不可操劳过度。”
谢杨和蔼一笑:“朕记下了。”
范承光行礼后下车离开。
马车徐徐启行。
谢杨靠着车厢壁,眼中的笑意缓缓消失,浮上些许厉色。
他上了年岁,或许时日无多。但昭儿是他费劲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子嗣,他总要在还能筹谋的时候,替他的昭儿扫清后患,给他的孩子铺好一条康庄大道。
昭儿的皇位,任谁也不能轻易撼动。
与此同时,梓州。
谢祁大步流星地走进别庄,将肩上的披风解下交给韩子平,边叮嘱他将梓州余下诸事处理妥当。
韩子平应下,亦步亦趋地跟上他:“王爷明日有什么安排,可要属下提前准备?”
“不必。”谢祁摆了摆手,道,“本王明早回京。”
“明早?”韩子平一愣,担忧道,“王爷来了梓州以后日日早出晚归,鲜少歇息。如今仓促回京,身体恐受不住,不如歇息两天再启程?”
谢祁却不以为意:“无妨。”
韩子平皱眉,欲要再劝。
谢祁忽然侧头:“再有五日,本王离京是不是就满一个月了?”
“是。”韩子平脱口而出,“王爷四月初六离京,再有五日,正是五月初六。”
“一个月,”谢祁脚步一顿,扭头望向东北方,眼睛微微眯起,似是要跨过崇山峻岭看清盛京的模样。半晌,他低喃,“委实久了些……”
【📢作者有话说】
才发现评论马上就要超一千条了,第一次在连载期感受到这么多爱,呜呜呜我好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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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勿念
在城门处辞别谢杨之后,江怀允并未立时离开。他站在原地,目送着谢杨的车驾渐行渐远,才淡淡敛回视线。
刚一转身,在一旁侯了许久的段广阳顿时凑上前来,欲言又止地望向他:“摄政王……”
江怀允会意,抬步朝角落处走去。
段广阳一脸肃容地紧随其后,待到喧嚣声弱处,才低声禀告道:“王爷,咱们派往梓州的人传来消息,有人在途中意欲劫囚。幸亏发现得及时,人已经被扣下了,如今正在押送回京的路上。”
顿了下,段广阳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交给江怀允,道,“这块令牌是从劫囚之人身上搜出的,他们不知如何处置,便随信一道送了回来。”
江怀允垂眸看了眼手中的令牌。
令牌有手掌大小,呈骏马状。骏马正疾驰,前蹄高高扬起,鬃毛飞扬,细枝末节处雕刻得栩栩如生,一眼看去意气风发,很是生动。
江怀允目光未移,淡声问:“那人相貌如何?”
“禁卫军的弟兄都是粗人,不通字画。”段广阳面上闪过一瞬的羞惭,又续道,“不过那人神秘得紧。信中说,兄弟们观察了两三日,他皆是身着宽大黑袍,裹身遮面,半分形容也不露。”
江怀允长指划过令牌,并未启口。
见他面上并无怒色,段广阳心下稍安,又问:“按脚程算,最迟今晚他们就能进京,敢问王爷,如何处置劫囚之人?”
江怀允略一思索:“交给刑部去审。”
段广阳:“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从城门离开,江怀允纵马疾驰,径直回了府。一进府,便吩咐小厮去寻骆修文,自己则照旧前往书房。
骆修文慢他一步,来到书房时,江怀允已经翻着奏折批阅起来。
骆修文犹豫了下,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拱手道:“王爷,您找我?”
“嗯。”江怀允并不抬头,只用空着的那只手敲了下桌沿,“你看看,这块令牌可是你先前说的骏马令牌?”
桌角处尚未被奏折侵占,如今正搁着一枚令牌。
骆修文看清令牌的图案,登时一怔。他忙上前几步,拿起令牌举至眼前,微微眯起眼,大袖衫略作遮掩,定睛端详片刻,眼睛一亮,激动道:“正是这块令牌!”
他将这块令牌翻来覆去地看,思绪转得飞快:“可是冯家之事有了进展?”
骆修文能猜到,江怀允并不意外。他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押送冯易回梓州的途中,令牌的主人意图劫囚。”
骆修文恍然点头。了悟之余,意识到什么。他敛去喜色,凝神沉思片刻,不由问道:“春闱舞弊事关重大,虽然业已尘埃落定,可风头到底没有全然过去。他在这个关头去劫冯易,岂不是自投罗网?”
“两种可能。”江怀允笔走龙蛇,边批着奏折,边道,“其一,冯易和他背后的冯家重要非常,幕后之人不惜自毁长城,也要将人救下。”
骆修文想了下,仍有不解:“可幕后之人既能多年护佑远在梓州的冯家,说明他在梓州的势力不容小觑。若要救人,最佳选择不应当是梓州吗?届时盛京鞭长莫及,他们不必自曝于外便能得偿所愿,何须要大费周章?”
骆修文越想越觉得蹊跷,“在下记得,当时幕后之人的补救之举甚是果断干脆,如此镇静果决的性子,怎么忽然就这般沉不住气了?”
第一个猜测疑点重重,江怀允面色不变,好像这个结果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他合上奏折,淡声道:“那便只余下了最后一个解释。”
骆修文神色一敛,洗耳恭听。
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打断二人的谈话。
“进来。”江怀允抬眼望向门口。
管家抱着一个锦盒推门而入:“王爷,这是谢王爷府上送来的,说是十万火急,要立刻送到您手上。”
锦盒上还放着一封信。
江怀允瞥了眼,原是打算置之不理的,闻言视线一滞。
停顿片刻,江怀允打开锦盒,里头放着两本册子。他拿起其中一册,慢慢翻阅起来。
管家正要离开时,瞥见一旁的骆修文,笑道:“骆公子也在?”
“是。”骆修文莞尔,朝他略一拱手。
管家连连摆手,笑呵呵道:“谢王府的人也带来了骆公子的东西,说是从梓州捎来的,我已经让人放到骆公子房中了。”
骆修文先是一愣,转瞬明白过来:“大约是在下的未婚妻托人送来的,有劳林管家。”
“骆公子这般年轻,居然已经有未婚妻了?”管家满脸惊讶。
骆修文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下头。
管家暗忖,王爷似乎也就比骆公子小三岁……
这般想着,他下意识看了眼埋首书案的江怀允。
江怀允似有所察,抬头看了眼,声无起伏地问:“还有事?”
管家被他的目光扫过,登时一个激灵,忙摇头道:“没了没了。”说完,脚底抹油,一溜烟儿跑出了书房。
腿脚之利索,令人叹为观止。
骆修文不禁弯了弯唇角。
江怀允敛回视线,将手中的薄册递过去。
薄册中详细记载了这些年礼部尚书和梓州往来憧憧的细节。
骆修文一目十行,飞快阅览完毕,抬首一笑:“在下大约知道王爷所说的第二个猜测是什么了。”
江怀允抬眼望向他。
骆修文举了举手中薄册,浅笑道:“其二便是,幕后之人另有高人,而这幕后之人,大约已经被弃之不用,所以才会有此破绽。他想借王爷的手,除掉礼部尚书。”
江怀允微微颔首。
这原本只是他的推测。可谢祁送来的两本薄册恰逢其时,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想。
礼部尚书虽然品级略高于梓州刺史,可梓州远在西南,刺史执掌一州,并非是礼部尚书可以驱策的。
除非礼部尚书的背后还有比他更尊贵的人。
放眼满朝,能让礼部尚书俯首称臣的人,就只有刚刚启程回到范阳避世的太上皇。
江怀允沉思的间隙,觑了眼静静躺在手边的书信,犹豫片刻,终是没有打开。
虽然已经有了足以捉拿礼部尚书的证据,可劫囚之人的身份未明,江怀允便也按下不表,免得打草惊蛇。
转眼便到了端阳节。
官员休沐一日,朝会暂歇。
江怀允照旧早早入了宫,在养心殿里处理奏折,顺道陪着小皇帝做课业。
小皇帝闲暇之余,仍眼巴巴地问他谢祁的动向。
江怀允皆含糊其辞地遮掩过去。
所幸端阳节这日趣事甚多,小皇帝很快便被云青的故事吸引过去,忘了这茬儿。
江怀允暗暗松了口气。
待陪着小皇帝用过晚膳,江怀允才动身回府。到府时,天色近黑,影影绰绰间,似乎有道人影靠着府门。
下意识地,江怀允扬了下马鞭,驱马疾驰。
至府门前,借着灯笼里的烛光,江怀允才看清门边那人的相貌。
——是管家。
江怀允抿了下唇,拾级而上。
管家打着盹儿,睡得不沉,一听到动静登时睁开眼:“王爷回来啦?膳房灶上煨着参汤,老奴给您送到书房?”
江怀允淡淡“嗯”了声。
管家当即转身去往膳房。
送汤这事,管家做了多次,很是驾轻就熟。他端着参汤来到书房,堪堪落后江怀允一步。
参汤放到书案上的时候,还微微冒着热气。
正是能入口、却不烫嘴的温度。
江怀允端起汤盅抿了口。大约是口味被养得刁了,稍稍一点腥气就让他不由自主地蹙起眉。
管家正侯在一旁等着收拾,见江怀允只略略尝了口便放下汤盅,当即心头一紧。
因着病情未愈,谢王爷已经近一个月没有上府来,王爷用的汤一直都是膳房所做。这一个月不见排斥,他还当王爷已经习惯了膳房的手艺,没料想今日竟又发生这等事。
管家想起小厮曾提起,王爷生辰那日似乎和谢王爷闹了些不愉快。他不知两人眼下是什么情形,犹豫片刻,终是没有提起谢祁,只是试探着问:“今个儿过节,膳房做了角黍*,还热着,老奴给您拿几个过来?”
江怀允张口欲拒,一抬眼,正看到管家忧心忡忡地盯着汤盅,神情复杂。
他的想法都写在脸上,江怀允停顿了下,咽下拒绝的话:“好。”
得了允准,管家不着痕迹地松口气,慌忙去膳房拿角黍。生怕再慢一步,王爷就改了主意。
管家一离开,书房中登时陷入沉寂。
案旁的灯烛无声跳跃,参汤的味道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鼻端。
江怀允有一瞬的失神。
五月初五端阳节,与他的生辰相隔正好一月。
江怀允看着手中的奏折,注视良久,搁下笔,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准确无误地翻出来一封书信。
信笺上的封蜡未开,江怀允直接撕开封口,从中取出书信,展开。
似乎笃定他能够明白薄册的用意,信中分毫未提薄册之事,只是道:
情势复杂,需在梓州多留。
愿君慎疾加餐*,
【📢作者有话说】
叮咚,小谢在梓州向您发来思念,请查收。
1.角黍:即粽子。
2.愿君慎疾加餐:出自《后汉书·恒荣传》
我这次居然按时写完了,感天动地!怕有宝贝没看见,上一章末尾加了一小段,没看到的宝贝可以去刷新一下!
新章在周三或周四,看看小楼的信用值能不能继续添砖加瓦!

字迹不若上一封留书工整,笔画勾连,虽然依旧苍劲有力,但也不难看出其中潦草。
仿佛是百忙之中抽身写了这封信,很是仓促。
江怀允视线落在信上,下意识想,既然要在梓州多留,谢祁恐怕不能踩着一月之期准时抵京。
不用被穷追不舍地逼问答案,他原是该松口气的。
可他内心深处绷紧的那根弦却始终没有松懈。谢祁没有将“一月之期”诉诸笔端提醒,不代表他已经忘却这桩事。相反,凭借谢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回京后不知还要如何折腾。
他长至如今,前十八年疾病缠身,少与人接触,来到这里以后,更是整日为朝政所扰,无暇他顾。他能在朝政上游刃有余,可一旦涉及到感情深交之事,难免生疏。
若是旁人,拒绝打发便好。
偏偏是谢祁。
江怀允难得生出几分浮躁来。
混乱的思绪被低闷的敲门声打断。
江怀允回过神:“进。”
骆修文推门而入,正见江怀允在整理信件。
大约是深知摄政王夜间仍不忘批阅奏折的习惯,书房四角并着书案处都添置了灯烛。即便是夜间,也不妨碍视物。
骆修文眼神极佳,尽管尚在门口,也清晰地认出王爷手中的信件正是前两日谢王爷府上送来、王爷却没启封的。
他甚知分寸,并不深究,只略略扫了一眼便移开视线,端着托盘走进去:“王爷。”
算着时间,江怀允原以为是管家去而复返,没料想听到骆修文的声音。他折好信件的同时抬眼望去。
骆修文将托盘放到桌案上,笑着解释:“来的路上正好碰见林管家,天色暗,在下便一道拿过来了。”
江怀允淡淡“嗯”了声,将手边一摞奏折推过去。
各州并着朝廷的奏折日日雪花似地飘来,所奏之事五花八门,江怀允不可能面面俱到。是以骆修文伤势痊愈之后,他便将一部分奏折交给骆修文预先处理。
骆修文轻车熟路地抱起奏折,打算回寝居处理。
江怀允想到什么,忽然开口叫住他:“等等。”
骆修文应声转身。
江怀允问:“从梓州来盛京,大约要多久。”
“昼夜兼程地赶路,最快也要十日。”
江怀允余光扫了眼手边的信。他虽不知梓州的详细情形,可谢祁肯驻足多留,想来与太上皇脱不开关系。既然涉及到太上皇,依谢祁的性情,定然会慎之又慎,多方查探确认才会返程。
这并非一时之功。短时间内,他恐怕回不了京。
江怀允垂眼抿了口清茶,神情莫名。
骆修文站在一旁,将他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尽管这变化很是细微,但放在素来面色寡淡的江怀允身上,已是格外明显。
先是搁置多日忽然被打开的信,再是毫无预兆被提起的梓州。
骆修文素来是玲珑心窍,稍一思索,心中便有了猜测。
有些事原是不该他多言的,可踌躇着退了两步,犹豫半晌,终是没忍住。
江怀允沉思间,忽然听到骆修文的声音:“王爷是因为谢王爷烦恼?”
江怀允抿茶的动作一顿,抬眸望向他。
“在下是过来人。”骆修文抱着奏折,坦率地回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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