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允穿成了逆袭文中的摄政王,
书中的摄政王忠心耿耿,辅佐年幼的小皇帝平定朝野,结果却被过河拆桥,受枭首之刑。
穿过来的时候,小皇帝正抱着自己的腿求亲近,
江怀允笑了:“陛下记得听话。”
你若不听话,执意要我的命,本王便取而代之,亲自当皇帝。
朝中的恭顺王身体孱弱,常年缠绵病榻,
江怀允想到当初的自己,总会偶尔照拂他,不料好心办坏事,次次破了白切黑的计。
谋划三番两次被破坏之后,谢祁咬牙捏碎一盏瓷杯,拖着病体踏上了摄政王府。
江怀允冷目以对:“医馆在东,好走不送。”
谢祁抵拳轻咳,虚弱一笑:“本王意与王爷促膝长谈。”
江怀允:“……”
勿扰,本王只想篡位。
第无数次被人夜半打扰后,
江怀允怒而执匕首威胁:“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祁疯子一样上前,哑着声说:“本王想要摄政王——”
【想要摄政王心上无尘,只有谢祁的名】
1.制冷机心狠大佬受(江怀允)+x+白切黑手辣疯批攻(谢祁)
2.攻受的名和字以及一句话简介均出自《诗经》
3.封面感谢我的基友怀星小可爱!!
内容标签: 强强 天作之合 朝堂 正剧 权谋
主角:江怀允,谢祁 ┃ 配角:一大堆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岂曰无衣,与子偕行
立意:生命来之不易,定要好好珍惜
第1章 手炉
景和元年,端月。
盛京落了一夜的雪,呼啸的风见缝插针,裹挟着刺骨的冷占据这座皇城。雪碴子顺着寒风洋洋洒洒地飘,饶是躲在廊檐下,管家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落了雪。
这天儿太冷,他在原地跺了跺脚,抵着手哈气取暖。
门吱呀一声打开,房里踏出来位身形颀长的青年。男子约莫十七八的年岁,似乎不知冷,只穿了件墨色深衣,衬得肤色极为白皙。瞳仁漆黑如墨,仿佛罩了层冰碴儿,一眼望过来,让人登时觉得透心凉。
管家定了定神,揣着手迎上去:“王爷,马车已经备好了,这就能出发。”
“本王骑马。”青年声音淡淡,大步流星踏进风雪里。
管家忙追上去:“路滑,骑马容易摔,王爷——!”
雪粒子趁机涌进嘴里,管家偏头呸了声,再抬眼时青年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管家重重地叹了声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自打半个月前王爷病愈,就格外钟爱骑马。天气暖和倒也好说,可如今冒着风雪,不坐马车,难不成要和风雪比一比谁更冷吗?
要和风雪比冷的江怀允正纵马疾驰在长街上。霜雪扑面而来,虽然冷,可纵马切实感觉到心脏跳动的感觉更让他踏实。
他是江怀允,却也不是江怀允。
半个月前,靠现代医学苟延残踹了十七年的生命终于走到尽头。他切实体验了心脏停止跳动的感觉,没想到,一睁眼,竟然穿到了书中的世界。
这本书是住院时来实习的小护士热情推荐给他的,信誓旦旦地保证:“这是年度最佳逆袭爽文,看了保证能让你开心起来!”
那时他已经命不久矣了,无所谓开心不开心,但碍于好意,还是翻开看了看。
书确实是本地道的升级爽文。主角小皇帝在摄政王的帮助下平定朝野、肃清朝堂,一路顺风顺水的开创盛世,成为彪炳史册的明君。
可江怀允只了解了下大致剧情就知道自己肯定开心不起来了。原因无他,小皇帝亲政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赐摄政王枭首刑。狡兔死,走狗烹。任何一个帝王卧榻之侧都不能容他人酣睡,这般果决狠辣放在皇帝身上倒也无可指摘。
不巧的是,这位被恩将仇报的摄政王,也叫江怀允。
他本就是吊着一口气在活,自然不会想看到和自己同样名字的人下场惨淡,就好像“江怀允”这个名字生来就带着不被祝福的命数,要么先天带病必定早夭,要么身体康健却不得善终。
江怀允纵马一路驶入宫门,畅通无阻。到养心殿外,小太监上来行礼:“摄政王千岁。”
江怀允脚步不停,将身上的氅衣解下来,问:“陛下呢?”
“齐太傅留了课业,陛下正温书呢。”
江怀允微微颔首,径直进入养心殿。
殿外风雪交加,殿内的暖阁中却被熏蒸笼中散出的热意烘得温暖如春。
江怀允一眼便看到伏案温书的小皇帝,他正偏着头,皱着小脸,为难地咬着手中紫毫的笔杆。
听到动静,小皇帝抬头看过来,登时眼睛一亮,扔下手中的笔从紫檀椅上跳下来,倒腾着小碎步朝江怀允扑过来,到跟前紧急刹住脚,两手轻轻拽着他的袖子,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小王叔!”
江怀允淡淡“嗯”了声。
小皇帝似乎对这反应见怪不怪,抓着他的衣角跟在他后面,碎碎念道:“我还以为小王叔今日不会进宫了,云青说外头的雪下得大极了,铺了好厚一层,太傅今日都告了假没来宫里呢。”
看江怀允面色淡淡,小皇帝眼珠骨碌碌地转了转,软糯糯地问:“小王叔一路进宫辛苦了,外面冷不冷呀?”
“不冷。”江怀允总算开了口,弯身将小皇帝抱上紫檀椅,作势要去检查他的课业。
小皇帝反应极快,“嗖”地一下趴在桌上,将课业遮了个严严实实。他睁着一双无辜的眼,兴致盎然地邀请:“正好宫里的雪还未清扫,朕想去堆雪人,小王叔也和我一起去吧?”
“陛下的课业做完了?”江怀允垂着眼,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小皇帝见惯了他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可今日心虚地紧,格外的恐惧。他慢慢直起身,垂头丧气道:“没、还没有。”
江怀允伸手将他方才挡住的课业拿起来,打眼一扫,净白的宣纸上,歪七扭八的躺着几个大字,墨点大一块小一块的沾的到处都是,简直不堪入目,说是狗爬都抬举了。
“太傅说,陛下这两日的课业进步很大,字也规整了很多。”江怀允视线落在垂头耷脑的小皇帝身上,后者缩了缩脖子,小声辩解,“朕、我今日还没来得及誊抄。”
江怀允没多说,亲自铺好了纸,将紫毫递给他:“那现在便誊吧。”
小皇帝偷偷瞥了一眼,知道回天无力,只能握好笔,委委屈屈地伏案书写。
架势摆得很足,可落在纸上的字记依旧横七竖八,歪歪扭扭。
江怀允盯了片刻,冷不丁道:“运笔不对,执笔不稳。”
小皇帝手腕一颤,紫毫从手中脱落。他跳下椅子,垂着脑袋站在江怀允身前,委委屈屈地喊了声:“小王叔。”
金尊玉贵中娇养出来的小孩儿宛如玉做的人儿,浑身上下都透着天真的稚子气。怯怯的表情搭着带了哭腔的声音,怎么也让人冷不起来脸。
可这是对旁人而言。江怀允不为所动,漠然道:“陛下半个月前刚保证过,说会听本王的话。”
半个月前江怀允病中醒来,适应良好的接受了原身的记忆。知道日后会赐自己枭首刑的人尚还是个幼童,刚从他父亲的手中接过皇位,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是以见他的第一面,江怀允就告诫他要听话。
小皇帝若听话,便能安安生生的坐稳帝位。若不听话,执意要取他的性命,那他便取而代之,亲自当皇帝。
江怀允闭了闭眸,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
小皇帝尤未觉察,声若蚊呐:“太傅夸奖的课业,不是我做的。”
江怀允眼也未抬,淡淡问:“是谁?”
要把背后的人出卖,小皇帝到底还是有些心虚,他偷偷抬眼看了下江怀允,权衡片刻,羞赧道:“是无衣哥哥帮我写的!”
午后风雪更盛,风声呼啸,吹得雪碴在空中四散飞扬。
小皇帝把江怀允送出养心殿,瞧着外面的风雪,有些踌躇:“雪这么大,小王叔要不别回府了,干脆留宿在宫里,反正宫殿有的是,不缺住处。”
“不用。”江怀允拒得干脆,却也领了他的好意,“风大,陛下进殿里歇着吧。”
小皇帝失落地点点头,不舍道:“那小王叔拿好这个!”像是怕江怀允拒绝,他直接把手炉塞到他手中,转身一溜烟跑了。
连着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地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江怀允冒着风雪走,深一脚浅一脚,走的极慢。
没走多久,不远处冒出两道人影。为首的那位穿着一身白衣,和在风雪里几乎分辨不清身形。明明走得同一条路,身后的小太监举着一柄伞,脚步有些踉跄。前面那人却似闲庭信步,走得极为从容。
几粒雪碴顺着风飘进眼里,江怀允眯了眯眼。眨眼的功夫,那两人已经近至眼前。
来者正是替小皇帝写课业的枪手,谢祁,表字无衣。
书中对谢无衣着墨不多。他本是先帝的嫡子,先帝驾崩那年他七岁,本该继承皇位,结果却悲痛过度生了场病,缠绵病榻一月有余,醒来毁了根底。因未行登基之礼,干脆将皇位交给了先帝的弟弟——如今已经退位养老的太上皇,他自己则在府中低调地养着病。
书中动不动咯血发热的病秧子,如今漫步在风雪里,却是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袍,身形消瘦却看不出分毫病态。玉冠束发,浑身带着书卷气,仿佛从书中走出来的翩翩君子,风度卓然。
两人正面相对,谢祁嘴角噙着笑,温和道:“摄政王这是要出宫?”
“正是。”江怀允惜字如金,视线却下意识定在他的手上。
谢祁五指修长,手中握着一卷书,手背裸露在外,受了许久的寒,绷出的青筋触目惊心。
谢祁循着他的视线看去,眉梢微扬,主动朝他扬了扬手中的书,是一卷《论语》。
“陛下如今跟着齐太傅习字,正好本王得闲,便来同他一道温书。”谢祁笑着道,“天冷的很,摄政王若不然一起?”
江怀允收回视线:“不必了。”
话音落地,越过谢祁朝宫外走去。
谢祁扬了扬眉,没多说什么。旁边的小太监却有些不忿:“都是王爷,摄政王怎么对您一点儿也不客气。”
“闲赋在家的王爷,哪里比得上揽权摄政的王爷?”谢祁语气悠悠,转着手中的书卷,格外闲散。
“可您好歹也是赐了号许了封地的,他不过——”
“康安。”谢祁淡淡喊了声。
康安猛地察觉到不妥。他们家王爷虽有号,赐的却是“恭顺”。恭敬顺服,这号搁在谁身上都是羞辱,更何况这位王爷曾经一只脚已经踏上了帝位。
谢祁警告道:“你若是没学到你干爹半分谨言慎行,以后便别跟着本王了。”
康安忙不迭告罪。
“王爷——!”身后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谢祁闭了下眼,再睁开时一如往常,温和无害。他挂好和煦的笑,转身瞧去。
宫里的太监正拔步追过来,气喘吁吁道:“王爷,可算追上您了。”
谢祁温声问:“公公找本王何事?”
“是摄政王。”太监将手中的东西珍重奉上,“这是摄政王吩咐奴才给您带过来的,说是天冷,您身子骨不好,别着了凉。”
是鎏金的手炉。谢祁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却还是欣然接过:“那便多谢摄政王关心了。”
太监揣好手,又道:“摄政王还命老奴给王爷带句话。”
手炉源源不断地散着热度,能保暖,却也不烫手。谢祁单手握好,等着下文。
“摄政王说,”太监顿了下,硬着头皮道,“王爷若是想寻课业来做,他可以为王爷布置好亲自送到府上,让王爷不必抢小孩子的课业来回味年少。”
谢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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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了好多小板凳,只等着大家来听新故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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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传话的公公没有直视,也能猜到恭顺王脸上的笑容一定僵住了。
当时见摄政王吩咐给恭顺王送手炉,他还心中窃喜,暗自高兴这可是个好活计,送个东西的功夫,就能借着便利得到两个王爷的青眼。说不准恭顺王一个高兴,还能赏他些东西,想想都知道定能赚一笔大的。
可谁知,偏偏摄政王还要他再传这样一句话。他虽不知原委,可单凭字面意思,也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话。天知道他一路走过来经历了多少内心的挣扎,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偷偷藏好手炉,当作没有听过这样的吩咐。
可这想法太大逆不道。不论是违背摄政王的吩咐,还是私藏这个规格显然超乎寻常的手炉。
如今终于传好话,太监登时松了口气,点头哈腰道:“话既已传到,王爷若是没有旁的吩咐,奴才就先告退了。”
“公公慢走。”谢祁慢慢道。
太监愣是从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他后背一凉,赶紧行了礼,不顾雪地路滑,踉跄着一溜烟儿跑了。
传话的太监能一走了之,贴身随侍的康安却无处可逃。他不敢去看谢祁的脸色,握着伞柄的手也不由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王爷,咱们还去养心殿吗?”
自家王爷替皇帝完成课业的事他是知道的,就连今天不顾风雪要进宫,也是借着此事的名头。可如今这桩事被摄政王知道了,王爷还会——
正如此想着,他见谢祁执着卷成筒状的书卷,极有规律地敲在掌心。
谢祁心平气和道:“去,怎么不去。”
康安:“……”
康安心里默默地为小皇帝送上祝福。
此时的小皇帝对自己已经暴露的事情一无所知。他正摊在软榻上,无意识地揉着自己的软乎乎的小肚子,皱着小眉头委委屈屈地望向身边的侍从:“云青,太傅总是给朕留许多的课业,朕都瘦成这样了,怎么小王叔不问问朕啊?”
虽然养心殿内暖和,云青还是不放心的往他身上加了张绒毯。小皇帝从善如流地缩进去,一双清澈的眼睛无辜的眨巴着。
云青心头一软,斟酌着道:“今日摄政王发现了恭顺王给陛下代笔,大约是气上了,才会忽略陛下。”
小皇帝眼睛一亮:“那朕日后都自己做课业,小王叔是不是就不会生气啦?”
云青还未张口,殿中又传来另一道声音。
“陛下还真是眼里心里只有你的‘小王叔’。”
谢祁的声音一经传入,小皇帝脸色一变,登时要往塌下跳。不料谢祁已经施施然走进来,正好能将他的任何行动轨迹尽收眼底。
小皇帝丧着脸,二话不说钻进绒毯里,只留给谢祁一个凸起的小山包。
“现在知道躲了?”谢祁毫不留情地在小山包上拍了一把,力道不大,耐不住小皇帝心虚,还是下意识抖了下。
谢祁视若无睹,在小山包旁坐下,嗤笑一声,“当时出卖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遇到眼下这个场面?”
小皇帝闷闷的声音从绒毯里传出来:“……想到了。”
谢祁:“那你躲什么?”
小皇帝裹着绒毯几乎把自己拧成麻花,他别扭道:“怕你生气。”
谢祁:“既然怕我生气,为什么要出卖我?”
又回到最初的问题。
小皇帝一拱一拱地挪到谢祁身边,轻轻地蹭了下。
谢祁不为所动,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辩解。
绒毯中忽然探出了个圆溜溜的小脑袋,小皇帝脸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心虚道:“因为——因为小王叔告诉我要听他的话。”
谢祁:“……”
谢祁:“…………”
谢祁气笑了,没忍住又往小山包上拍了一把,正想开口,意识到什么,慢慢问:“陛下说,摄政王告诉你要听他的话?”
“是呀。”小皇帝没察觉出不妥,喜滋滋道,“小王叔说了,只要我听他的话,他就会常来宫里陪我!”
说到这儿,小皇帝兴奋地卷着绒毯滚了两圈,没听到谢祁的声音,他有点担心,拿小脑袋蹭了蹭谢祁的手背,小声问:“无衣哥哥,你是不是还生气呀?”
谢祁反手刮了下他的小鼻尖,掩下眼中的探究之色,神情如常道:“陛下喜爱摄政王胜过我,我自然是生气的。”
小皇帝呆呆地“啊”了声,对这样的场面束手无策。他拽着谢祁的手晃了晃,真诚道:“我也喜欢无衣哥哥的!”
谢祁没应声,一脸高深莫测地左右打量,总之就是不看他。
小皇帝急了,缠着他绕了两圈,实在束手无策,一下撞进他怀里,稳稳站在他腿上,小脸红扑扑地喊:“无衣哥哥!”
眼看再逗下去小孩儿就要恼羞成怒了,谢祁见好就收,把人扶好,循循善诱道:“想让我不生陛下的气,也不是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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