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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只想篡位(楼见溪)


山崖平滑,光秃秃一片,谢祁举目四望,压根找不到分毫可以借力攀爬的东西,唯一的借力点只有江怀允。
可他纵使再清瘦,身量摆在这里,决计不会轻得只手可拽。江怀允身体大安时,想要在眼下的情景中将他拉上去也要颇费一番力气,遑论是如今肩膀受伤?
谢祁视线定在江怀允坚定的表情上,深知他意已决,不会轻易放手。与其多费口舌地劝他松手,不如赶紧上崖,好歹能让他少受些伤。
思及此,谢祁再不拖延,而是借着他的力道用力向上攀爬。
江怀允顶着不时砸在自己肩背上的乱石,咬牙扣着谢祁的手腕往上提。趴在崖边的姿势不好用力,江怀允一边拉人,一边慢慢跪坐起来。
眼看着崖边越来越近,谢祁抬起另一只手,费力地扣住崖边,撑着往上挪,希望借此来替江怀允分散些压力。
两人一起用力,谢祁很快冒出了头。他示意江怀允松开手,自己双手撑着崖边,借力一跳,终于爬了上来。
山上的碎石还在不断地往下落,没等匀口气,谢祁伸手就要去拉脱力瘫坐在地上的江怀允。
刚伸出手,一块重石忽然砸下,阻了谢祁的去路。
恰在此时,一直躲闪着碎石的范承光终于寻到了机会,提着软剑飞扑而来。
谢祁正要开口叫江怀允躲开,却见一直瘫坐着的江怀允上半身一颤,紧闭的唇动了动,殷红的鲜血从这缝隙间溢出来,染红了白皙的下颌。
江怀允浑身脱力,在谢祁难以置信的眼神中,缓缓倒了下去。
范承光近至眼前,谢祁再顾不得震惊,顶着乱石迎向范承光的剑。
谢祁心中顾念着受伤的江怀允,招招狠辣,分毫不留情面。
范承光手中拿着江怀允的软剑,和手无寸铁的谢祁相比,占了很大便宜。可即便是对自己有利的形势,他居然也没在谢祁的紧追不舍中讨到好处。
范承光右肩被剑伤了,可谢祁全身上下分毫无损。他被谢祁逼得节节败退,动作施展间,未得到及时包扎的肩伤不断裂开,血流如注。
一个没留神,谢祁单脚踢上他的右肩,范承光伤口撕裂,痛到极致,手臂忽然脱力,手中握着的软剑也再握不住。
软剑坠落到一半,被谢祁精准无误地接住。
范承光刚一抬头,带着寒光的软剑直指他的命门。
他浑身一僵。
谢祁满面冷肃,眼神阴冷,没什么温度的开口:“他的剑,也是你配碰的?”
范承光却是低低笑起来,意味不明地开口:“恭顺王如今对摄政王倒是维护得紧。”
顿了下,范承光不避不让地迎向谢祁的视线,张了张嘴。
山间的冷风混杂着灰尘钻进来,呛得他咳嗽不断。范承光缓了缓,想到什么,目露快意:“也是,你们两个同病相怜,都是命不久矣的人,难免惺惺相惜些。”
范承光望来的目光太锋锐,好似所有的心思都在他的目光下无处遁形。
这样的目光让谢祁生出些许不适。他蹙了下眉,好似没听清,沉声问:“你说什么?”
“我说,”范承光盯紧谢祁,像是怕他听不清一般,一字一字,加重语气重复,“摄政王命不久矣。”
【📢作者有话说】
连剑都不让别人碰,啧啧。
这章有点短,我去反思辽。大家周末愉快!

第35章 桃花
约莫是范承光的语气太郑重,谢祁竟有片刻的晃神。他下意识侧过头,望向受伤躺地的江怀允,眼神中尽是不敢置信。
摄政王,江怀允。
打小武艺高强,身体康健,就连着凉咳嗽这样的小病小灾都屈指可数。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身患重疾、命不久矣?
范承光捂着肩膀,佯装虚弱地咳嗽起来。他微垂着头,余光瞟了眼不远处的江怀允,趁着谢祁不备,一个翻身从谢祁剑下逃脱,顺势滚到江怀允身边,与其同时,五指成爪,提着重伤昏倒的江怀允不假思索地往崖边冲。
谢祁猛地回神,顾不得多想,凭借身体的本能起跳横扫,一脚踹上范承光的伤处。
范承光闷哼一声,吃痛松手,连连后退。狭道本就窄小,范承光原本离崖边就近,如今倒退两步,一不留神便后脚踩空。他身形晃了几晃,刚刚稳住,就见头顶一块重石飞来,范承光呼吸一滞,连忙闪身去躲,没料到赖以站立的崖土被乱石击中,有些不稳,竟直接断了。
站立其上的范承光压根没有躲闪的时机,直直坠落悬崖。
谢祁没心思却欣赏范承光落崖的惨状。他一脚击退范承光,连忙伸手去拉江怀允。可江怀允本就重伤昏迷,失了范承光的钳制,当即无骨一般软倒在地。
谢祁伸手抓了个空。
这还不是最紧要的。
江怀允倒在悬崖边,倒地的身子因着惯性顺势滚落,崖边没有遮挡的石块,这一滚,正是朝着崖底而去。
谢祁双目骤缩,连惊呼都来不及,飞身扑过去。他想去抓江怀允的手,可昏迷中的人哪能如他所愿?他甚至连江怀允的衣角都抓不到。
悬崖边近在眼前,江怀允半边身子已经落了空。
无论他如何阻拦,也没有办法去改变落崖的结局。昏迷无意识的江怀允倘若落崖,必死无疑。
来不及了!
谢祁一咬牙,甚至来不及权衡利弊,只凭借着本能,前翻向崖边,赶在江怀允落崖前先一步坠下去。与此同时,右手所执的软剑被重重嵌在崖壁之间,助他堪堪停住下坠的速度。
他的身形还没来得及稳住,半边身子空了的江怀允便急坠下来。
谢祁借着嵌在崖壁之上的软剑助力,朝着江怀允坠崖的方向狠扑过去,正正好撞在江怀允身上。他顺势揽住江怀允的腰,紧紧用身体护着,齐齐坠下悬崖。
下落的速度堪称胆战心惊。
眼前的景色变幻得飞快,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疾风刮在脸上,刺得人生疼。
这崖壁上半部分陡峭光滑,没有分毫可以借力的地方。可越往下,凸起的石块越多。
谢祁单手揽着江怀允的腰,另一只手不时去抓凸起的石块,借以延缓坠落的速度。
及至崖底,谢祁打眼扫过,揽着江怀允不假思索地扭转了方向,自己背朝下,护着江怀允滚了几圈后,落在枝杈横生的桃树上,继而狠狠撞上粗壮的树干。
背上擦伤重重,疼痛铺天盖地地袭来,谢祁没忍住痛哼一声,干咳起来。
两人齐齐撞来的动静不小,树干摇晃,枝杈上的朵朵桃花如落雨般簌簌而落,紧接着,被不解风情的人碾压在有些潮湿的泥土中。
总算保住一条命。
谢祁咳嗽声渐止,松了口气,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连忙将江怀允横放在地上去探查他的伤势。
江怀允身上原本干净得一尘不染的青袍如今满是脏污,血渍黄土沾了满身。
他原以为江怀允只有肩上被碎石块的尖角击中的伤。可如今定睛一瞧,才发现不仅仅是肩上,双腿、背部、甚至连后颈,到处都是被碎石块击中的伤势,伤口大大小小,几乎遍布满身。
谢祁手定在半空中,甚至不敢掀开衣裳去看具体的伤势。隔着衣料看都已经如此触目惊心,那衣料下的伤势是何情景,谢祁压根儿不敢深想。
他瞧了半晌,扶着江怀允侧靠在桃树的树干上,动作很是小心翼翼,丝毫不敢触及伤口。
探查江怀允伤势的同时,谢祁也没放松警惕。他带着江怀允都尚能保全性命,只身落崖的范承光必然也能逃过此劫。
可山谷广阔,他不可能带着重伤的江怀允去寻人,唯有守株待兔。
正这般想着,一道破空而出的劲风狠辣扫来。
谢祁下意识躲开,没有回头看,却精准无误地挡住范承光击来的武器。
是一截桃枝。
谢祁用力拽着桃枝,和身后的范承光无声对峙。电光火石之间,他出手迅如疾风,飞快地后退些许,钳制住范承光的手臂,用力将人背摔在身前,紧跟着五指成爪,飞快掐住他的脖颈。
范承光亦不遑多让,眼疾手快地同样钳制住谢祁的命门。
两人冷厉的目光相对,碰撞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范大人。”谢祁冷笑一声,视线中尽是范承光狼狈的伤势,他眉目冰冷,“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还没死,范大人还真是命大啊。”
范承光声音微哑,呛声道:“二位王爷还活着,在下怎么敢先行一步?”
谢祁冷哼一声。
范承光在手的桃枝被谢祁打落,二人相视一眼,赤手空拳地对打起来。
因着坠崖过后都或多或少的添了伤,对打之间不复狭道上的凌厉迅捷。
可二人狠斗起来都是不要命的打法,除了速度慢些,出拳的力道却分毫没有保留。一来一往间仍尽显虎虎生风,捡着对方要害的位置打。
范承光到底上了年纪,受伤在先,跌崖在后,饶是保住一条命,可失了许多的血,到底有损精神。十几个回合下来,颓势已显。
谢祁当机立断,趁其不备,迅速断了范承光的双臂,掐住他的脖子,笑意冰冷:“风景如此独胜的地方做范大人的埋骨地,实在是便宜了你。”
范承光失了所有抵抗的能力,嘴中不断溢出鲜血,含糊着开口:“谢祁,你敢杀我,太上皇绝不会轻饶你!”
谢祁冷嗤一声,原话奉还:“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察觉到自己脖颈间的痛楚增大,呼吸也越来越不顺畅,范承光费力地抬了抬眼,视线越过谢祁,看向侧靠在桃树上阖目安寝的江怀允,忽而一笑,恶意道:“你不在乎自己,难道不在乎摄政王的安危吗?”
“少拿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危言耸听。”谢祁眉目冷肃,手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范承光的话真假难辨,如今故技重施,无非是为了求得活命的机会。谢祁着了一次道,万不会再被他蒙骗第二次。况且,就算江怀允身体有恙,天下的名医方士不知凡几,总有解决之法,何须求着谢杨手下留情?
喉间被勒得发紧,范承光几乎呼吸不过来。他看透谢祁的心思,费力地笑了声,颤声道:“是不是危言耸听,日后,自见分晓。”
谢祁懒得同他迂回说废话,只拿目光冷冷锁住他,拇指抵在范承光颈间的死穴上,再加两分力道,他便必死无疑。
范承光却好似一无所觉。他笑意不减,连抬眼的力气也没了,只弱声开口:“和太上皇作对,只有死路一条。不论是你,还是摄政王,唯有顺从太上皇,才有活命的机会。”
说着,范承光下颌一动,不待谢祁反应过来阻止,已经头一歪,生气全无。
谢祁蹙了下眉,松开钳制,去探范承光的鼻息,已经一口气也没有了。
咬舌自尽。
谢祁冷笑了声,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范承光,冷冷开口,掷地有声道:“本王和摄政王活命的机会从来不在任何人手里。”
话音落地,再不看气息全无的范承光一眼,走到桃树下,蹲下身看了沉睡的江怀允片刻。
当务之急,必须要找个地方替江怀允处理伤势。
谢祁抿了下唇,弯身将人背起来。
原先在盛京多次相见时,谢祁就知道江怀允清瘦。原以为这么高的身量,总该有些分量,可直到真正背起来才发现,这人的浑身上下几乎全是骨头,实在称不上重。
他背着江怀允慢慢走着,脑海中漫无边际地放空着。无端想到,在坠崖时揽着江怀允时的感觉。他揽着江怀允的腰,手臂竟觉得留有许多的空余。
江怀允鲜少穿显身形的衣裳,也就是到这时,谢祁才发现,江怀允究竟有多清瘦。
简直比他这个病人还像是病人。
明明正午不到,天色却已经有些暗了。轰隆作响的惊雷声在耳边乍然响起,谢祁仰头看了眼天色,心道不好。
他想起店小二的话。
这里就是店小二口中的桃花谷,因着乱石跌落,山体原本就有些脆弱。此时若是天降大雨,无异于雪上加霜。
必须尽快找到容身之所。
谢祁敛回视线,背着江怀允快步走起来。
冷风乍起,卷起地上的桃花花瓣。花瓣轻盈,被风卷得飞舞在空中,如同一场桃花雨。
有一瓣桃花顺着风从谢祁的耳边擦过。他原本没放在心上,谁料那触感却始终没有消失。
谢祁下意识侧头,那片桃花被动作带的又飞舞起来。入目之处,只有江怀允平静安睡的样貌。
谢祁微微一愣。
睡着了的江怀允卸去了满身的冷漠,少了些故作老成的高高在上,反而显出几分乖巧。明明受了严重的伤,可他却毫无所觉一样,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
他的脸自然搭在谢祁肩上,呼吸均匀,缕缕气息均匀地落在谢祁耳边。
谢祁心头忽然一动。
他抿了下唇,正要往前走,一瓣桃花轻飘飘地落在他身前一步,正是谢祁脚步落下的位置。
谢祁落脚的动作一顿,绕过那瓣桃花,脚步落在一旁的泥土上。
他仰头看了下,延伸至眼前的桃花枝杈上的桃花被风吹得有些摇摇欲坠。桃花的花瓣层层叠叠,因被风吹着,花瓣舞动着,好似蝴蝶翩跹飞舞在花丛间。外层的花瓣色泽偏白,朝里次第渐红,直至蕊心,红艳得惊人。
好似外层的花瓣用尽心思,才拱卫出蕊心那一点惊人的颜色。
谢祁移开视线,侧头看了眼江怀允,随即一笑,嘴唇翕动。
一句轻得几不可闻的话飘散在桃花翩飞的风中。
他说:阿允,桃花开得盛极,你该睁眼看一看。
【📢作者有话说】
不及你心里的桃花开得灿烂呀。

第36章 身份
天色昏暗,厚重的层云压得极低,给人平添几分压抑。闷雷声声乍起,预兆着即将到来的雷雨。
谢祁侧眸看了眼阖目安睡的江怀允,罕见地生出些许焦急。
江怀允伤得原本就重,倘若不能在降雨前找到挡雨之地,再让伤口沾了水,届时伤势恶化,定然又要受不少罪。
谢祁不敢冒分毫风险。
所幸运气不错,谢祁行了片刻,遥遥便看见有一座草屋伫立着。屋舍依崖壁而建,又有凸起的崖石挡了风雨,看上去颇为可靠。
谢祁这才松开紧蹙的眉心,长舒一口气,背着江怀允健步如飞地走过去。
草屋虽小,却别有洞天,寝具、起居用品等一应俱全。谢祁原本以为这座草屋是为行人预备的歇脚之地,进来才发现并非如此。
他顾不上考虑是不是误入了旁人的家,只轻手轻脚地将江怀允侧放在床榻上,自己蹲在床榻边,定睛看了片刻。
康安等人料理刺客需要时间,雷雨天要找到这座较为隐蔽的屋舍更是难上加难。江怀允的伤势拖延不得,必须要尽快处理。
为今之计,只有他亲力亲为。
谢祁抿了下唇,起身寻找着屋内可用的东西。
草屋的角落里放置着一个水缸,里头波光粼粼,蓄了满缸的水。谢祁从里舀了盆清水端到床榻边。
挨墙的架子上挂着一条毛巾,布料看上去很粗糙,被洗得有些泛白,看上去是主人家的常用之物。
谢祁视线掠过那条毛巾,没多停留,垂着头撩起外衫,露出干净雪白的中衣。
多数时候,谢祁在用度上都很随意。可中衣毕竟贴身,容不得半点将就。他此时身着的中衣柔软光滑,粗略一扫,便知价值不菲。
可谢祁却好似一无所觉。他捏着袍角,“呲拉——”一声,质感上好的布帛破裂开。
谢祁将触感极佳的袍角在水中浸了片刻,拧干后当作巾帕给江怀允处理伤口。
侧躺着的江怀允看上去有些狼狈。素来净白的脸上或多或少地沾了些许灰尘,下颌处几道血迹殷红。
谢祁盯着那里,无端觉得刺眼。他捏着袍角从脸上的污渍拭起,动作慢,却细致,将碍眼的灰尘和血迹清理得很是干净。
替人清理伤口这类活谢祁从未经手过,可他见多了刘太医的手法,也算略知一二。最初的生疏过后,谢祁渐渐得心应手起来。
江怀允肩膀上的伤势尤其重,伤口渗出的血几乎染红了青袍,让人辨不清本来的颜色。谢祁想到从眼前一闪而过的石头,块头大,分量重,棱角尖锐。这样的石块从半山腰砸下来,威力可想而知。
谢祁目光微凝。清理完他脸上的血迹之后,移到肩膀上的伤口处。
他毕竟没有照顾过人,下手不知轻重。衣领被他从脖颈慢慢褪下,眼瞧着就要露出伤口的位置,忽然明显地察觉到一阵阻力——是肩上的血有了干涸的迹象,衣服和伤口粘连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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