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筑巢行为(宿雪星)

提塔斯有些目光幽深的盯着桑颜。
正在此时，餐厅内广播声响起：“大家好，我是餐厅老板，很抱歉让大家刚才受到惊吓，这一顿在座的所有人全部免单…”
刚好服务生将桑颜之前点好的餐，摆放在桌面上，并给他和提塔斯面前的酒杯里倒上红酒。
等服务生走后，桑颜端起酒杯，对着提塔斯说：“来，碰个杯。”
提塔斯学着桑颜样子举起酒杯，跟桑颜碰了一个清脆的杯。
很响的一声，桑颜心里咯噔一下，忘了给提塔斯说要轻轻碰杯，抬头看见对方的酒杯果然从杯肚开始缓缓裂开。
“小…”
小心还没说出口，便看见提塔斯仰头一口将红酒饮尽，再放下酒杯后，酒杯碎成一片。
好好好，第一次看见是这么喝红酒的，桑颜只浅浅喝了一口。
“好喝。”提塔斯有些意犹未尽。
桑颜将自己的酒杯递过去，说“那剩下的都给你喝，刚好我要开车，不能喝。”
刚才的碰杯也只是意思一下，桑颜没想到提塔斯是真喜欢喝这个酒，不仅将桑颜杯中的酒喝完，还将剩下的大半瓶酒也一饮而尽。
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再画任何画了。
回到家中，刚进门，桑颜突然接到美术馆馆长乔纳森打来的电话，还没听清对方说什么，提塔斯猛然一张大脸凑近过来，直直盯着他。
吓得桑颜脑子瞬间空白，直接顺着电话那头应下邀约，“好。”
乔纳森惊喜的声音传来，“那具体的事宜，明天我们再详谈。”
挂了电话，桑颜才想起自己答应了什么，顿时懊恼起来。
抬头怒视提塔斯，“你刚才突然干什么，吓得我答应了美术馆明天的邀约。”
察觉到桑颜的怒气，提塔斯顿时变成人鱼形态，高大的形体堵在桑颜面前。
桑颜抬头撞见提塔斯委屈的金色眼眸，对方伏下身贴在桑颜肩头，说：“你一路上都没看我，之前不这样的，之前你都是每时每刻分秒不错的看着我。”
“刚我在开车，怎么看你？还有我什么时候分秒不错的看你！”
“怎么没有！你说这些天是不是睁眼就看我？闭眼之前也再看我？一天看我十小时！是不是！”提塔斯听见桑颜不承认，立刻反驳道。
把他最近每天日常的作画说成这样，桑颜头皮一阵发麻，猛然意识到什么，捧起提塔斯在肩头的脸，“你是不是喝醉了？”
“醉？醉是什么？”提塔斯顺势伸手抓住桑颜还在他脸颊的手，像想起什么，将桑颜的手带着向下走。
桑颜感到自己的手指在提塔斯微凉的皮肤上滑动，接着摸到一个凸起。
人鱼的喉结怎么这么大？还在轻微的颤抖。
不是，他在想什么！不是！提塔斯在干什么！
“提塔斯！你在干什么？”桑颜挣脱了几下，没将手挣脱出来。
他的手依旧被提塔斯捏着，指尖没有离开过对方身体，沿着锁骨来到八块腹肌上。
“不是为了作画吗？”提塔斯不明白桑颜怎么这幅表情，明明之前是想摸他的，“今天你摸我后背，不就是想为了更好的画画。”
“其实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你给我说，我让你摸个够。”
“这都是为了艺术！”
桑颜面上一僵，他今天是随便瞎说的，提塔斯怎么真的相信？相信就算了，还真的为了他能更好画画，做出这种事。
但说实话腹肌挺好摸的，比他想象的触感更好。
但手不能更往下了喂！
可是提塔斯的力气很大，以一种强势但又无法挣脱的力气抓着他的手，于是桑颜这一次清晰的摸到鳞片，甚至连鳞片上的纹路都摸的一清二楚。
第二天清晨醒来，桑颜睁开眼，昨晚的记忆瞬时在脑子里炸开。
啊啊啊，桑颜裹着被单在床上滚了几下，锤了几下床垫，然后面无表情的起床。
还好到最后酒精发挥作用，提塔斯沉沉睡去，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被拉着摸多久。
经此一事，提塔斯成为比石膏像更让他熟悉的模特。
为什么人鱼醉酒都醉的如此与众不同？
桑颜打开卧室门，看见提塔斯还在沉睡，清晨的阳光洒在黑金色鱼尾上，一如初见模样，但不同的是这次桑颜能完完全全想起昨晚的手感。
还想再摸一下。
不行不行，桑颜赶忙制止住自己的无耻想法，收拾整齐后迅速出门。
虽然他并不想在工作时间之外去到奥兰亚美术馆，但发生昨晚那种事，今天还好答应来美术馆。
到了美术馆后，乔纳森见到桑颜后张开双臂，夸张的说道：“哦亲爱的Ezio，可真是想死你了。”
桑颜躲开乔纳森的拥抱，面无表情问：“突然叫我来，有什么事？”
他和奥兰亚美术馆馆长也不过见过几次面，并不熟悉，但这位馆长是位天然的自来熟，见到谁都是想死了，所以桑颜也没将馆长的热情放在心上。
“怎么？一定要有事才能叫你来吗？”乔纳森装作伤心状，不过几秒很快恢复，“不过今天叫你来，确实有个不情之请。”
乔纳森将桑颜带到美术馆的画室内，桑颜看见这间工作室内已经有画师开始作画，不同于以前颜料乱放的混乱场景，这一次颜料被整整齐齐固定在一个位置上，周围干干净净，足以看见金贵程度。
就这一眼，桑颜就明白这个颜料是什么，看来美术馆的效率很高，已经开始将人鱼鳞片混合的颜料投入使用。
乔纳森貌似无意的从旁边拿起一支笔，递给桑颜：“试试我们新研发的颜料？”
桑颜摇头拒绝，他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直接说：“如果您是想让我用这种颜料画一幅海洋画，恕我拒绝。”
乔纳森拿着画笔的手微微捏紧，接着哈哈一笑，“我怎么会提出这种要求呢，就是让您随便试试。”
“怎么？连试试都不愿意？再说您不觉得用这种颜料画出的海洋会特别漂亮吗？尤其在黑夜里猛然撞见。”乔纳森有些心驰神往的说道。
“我只觉得有点讽刺。”桑颜淡淡道。
乔纳森的嘴角在一瞬间垮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你到底还年轻，不明白。”乔纳森并不强迫桑颜，将画笔放下，扔到一旁，“或者你还没尝过极致的权利和金钱所能带来的东西。”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之前拍卖画作的钱都花到哪去了？”乔纳森微微偏头，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眼桑颜，“每次见你都穿的很朴素，今天还看见你开的那辆车，有些...”
一言难尽，乔纳森没将剩下的话说完。
桑颜笑笑，没有说话。
跟在不同世界的人，他从来没有什么话好说。
他其实只想好好画画，不增添任何杂质的画画，不为名利不为金钱，仅仅只是为了自己快乐和满足的作画而已。
但他知道，眼前的人听不懂，只会觉得他可笑。

第10章 人鱼缪斯10
奥兰亚美术馆馆长今天邀请了各个圈层的大佬来到这里，尤其是艺术圈的居多。
虽然乔纳森对他们的研发足够自信，但他仍想游说一些有名气的艺术家用这个颜料，毕竟谁也不会嫌弃白送的关注度。
见桑颜这边行不通后，乔纳森也不纠结，“那我就不奉陪了，你四下随便转转，也可以和一些大佬交流交流，顺便告诉你研究所的那位也来了。”
哪位？不会是...桑颜想到一个人名，但又觉得不可能，看新闻上说研究所老大已经很久不再人前出现了。
但想起最近关于研究所高层变动的新闻，还有乔纳森刚才兴奋又骄傲的样子，好像也不是不可能，那他还转什么，得赶快离开这。
快走到门口时，桑颜看见乔纳森比见到他还要激动的面容迎接一位年长者，这人的面容看上去并不显老，只是眼神浑浊不堪，身边有两个保镖形影不离。
还真是现任研究所的老大，这张脸他不仅在电视里见过，曾经也在现实中见过。就算化成灰他都认得出，因为当年就是这个人反水，告发了他父母，并朝他父母开的枪。
桑颜的手紧紧捏成拳，又缓缓放下，正准备转身先避开这群人，却听到馆长在身后叫起他的名字。
“Ezio！”
缓缓放下的拳又捏紧了，拳头硬了！
不过他总不能装没听见，毕竟那声还挺大。桑颜将自己带着的口罩又往上提了提，这才转身，走向乔纳森。
走近才发现刚才视线死角处，还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同样带着口罩。
乔纳森本身并不想叫桑颜，但司塔站在旁边，他对司塔说了Ezio也来，才邀请到的，所以这个时候他不能装作没看见，只好叫了Ezio一声。
“这一位肯定不用我介绍。”乔纳森对他们说。
桑颜看见乔纳森的脸大部分偏向司塔，内心悄悄放松了些，不用当这个出头人，让司塔和对方寒暄吧，甚至对方不要注意到自己。
可是司塔却没有说话，突如而来的沉默显得尴尬。
年长者的目光已经从司塔身上转移到桑颜。
不是吧!没看出来司塔是个锯嘴葫芦啊!之前回司塔家的一路上他们不都聊的好好的吗!
桑颜只好硬着头皮道:“威尔所长您好，很荣幸能见到您。”
威尔的目光在桑颜身上上下打量，莫名说了句，“你的眼睛很漂亮，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桑颜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同时心里充斥着一股郁气。
乔纳森的心也提了起来，所长莫名其妙这句话什么意思？
而在另一旁的司塔却开口:“威尔所长您好，很高兴认识您。”
完全将桑颜的话复述一遍，但在这个时刻说出显得奇怪又不自然。
司塔不会是刚才没认出来吧？可是他住在核心区域，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威尔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不再盯着桑颜看，只是眉头紧皱的看了司塔一眼。
紧接着有人有些神色慌张的过来，凑近威尔耳边，说了一句话。
只听威尔声音突然拔高:“什么？!”
等来人说完，恭敬的站在一旁，威尔抬眼对乔纳森说:“抱歉，临时有事，我们下次再约。”
于是一行人又急匆匆走掉。
来去匆匆，搞什么啊，就连乔纳森也一头雾水。
只有提塔斯清清楚楚听见那句附在威尔耳边的话，“您失踪的女儿女婿被发现了，在自己家的人鱼地窖里。”
唔……最近过的忘记时间，都忘了还有这茬事。
本来想留着两人让他弟弟伤好之后来处理，结果这就被救出来了。
他得跟着一起看看这两人被转移到哪？
提塔斯看了一眼桑颜，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明显的抗拒，看来这个皮是不能用了，以后还是少在桑颜面前晃荡。
在威尔所长走了之后，司塔也直接转身走掉，甚至没有跟他们打一声招呼。
“哎，他怎么也走了？奇怪的有钱人。”乔纳森有些纳闷，转头问他的助理，“你去打听一下发生什么事？”
助理将手机打开，指着新闻推送消息说:“不用打听，全国人民都知道这事了，这还是直播呢。”
两人转身边走边聊，桑颜隐约听见什么人鱼，囚.禁之类的字眼。
那么激动，难不成是又有人鱼跑了？
最近逃跑的人鱼可真多，要不然怎么会让他遇见一只。
如果真是这样，最近奥兰亚搜查人鱼肯定更加严，他还是赶快回去，告诉提塔斯这事。
如果提塔斯因为这事离开，回到大海，他好像还有点舍不得。
是不是应该给提塔斯买一个手机，说不定还能联系，以后还能见面。
桑颜在回程路上路过手机专卖店，买了一个最新款手机，回去一路上还在想要怎么给提塔斯开口。
只是他没想到提塔斯居然不在家。
这段时间跟提塔斯形影不离的相处，让桑颜都快忘了提塔斯的身体早已脱离枯萎剂影响，他完全可以自行离开。
所以提塔斯是走了吗？
桑颜看着新买的手机有些失落，但他也说不清这失落的缘由是什么？大概是因为突然的不告而别吧。
“叮——”新手机响了一声，接通了网络后，直接推送一条新闻。
一般桑颜的手机都是把这个功能关闭的，但新手机什么都没来得及设置。
桑颜点开准备关闭这条消息时，瞄见标题:
【惊天大消息!威尔所长的女儿女婿被家养人鱼关进地窖里!】
嗯？居然不是人鱼逃跑的消息，反而是这么大快人心的消息。
毕竟桑颜对威尔周围的一切人都抱有成见。
难得感兴趣一次新闻消息，桑颜点进去观看。文字内容挺少，但图片很多，还有视频。
桑颜往下刷着刷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个地方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这么劲爆的新闻，估计电视肯定也有。桑颜打开好久没看过的电视，调到奥兰亚电视台，刚好正在播放早上的营救镜头。
这下从进门到打开人鱼地窖的全过程，桑颜是看的清清楚楚，连一扫而过的门牌号都看清了。
23号，上次跟司塔来的地方也是23号，总不能在这个区域内有两个23号。
所以司塔到底是谁？当天他听见地窖的撞击声，原来不是人鱼，是这两个人？
直播画面刚好照在地窖抬出来的两个人身上，头发乱糟糟的，隔着屏幕都能闻到臭味。
威尔所长的女儿一直混迹上流名媛圈，女婿也不成器，在研究所靠着威尔的关系混了一个职位，这一下曾经光鲜亮丽的两个人变得如此狼狈，估计很多人都在看笑话。
按理说这种有损威尔家族形象的新闻一般不会这么爆出来，但最近有些不同，研究所所长的换任期到了，有些人按捺不住了。
虽然这个新闻很多人会当笑话看，但桑颜内心此刻却有些不安。
很明显当时他来到这个地方时，这两个人已经被关，那带他进来的司塔是逃走的人鱼吗？
“司塔...提塔斯...”桑颜缓缓念出声。
在脑海中回想提塔斯的人类形态，桑颜的心逐渐冷静，眼神也慢慢沉了下去。
另一头，提塔斯打了辆车跟在威尔坐的那辆车的身后，搞的这个车司机一路上战战兢兢。
到了医院门口后，看见威尔一行人下车，提塔斯也跟着下去，远远地跟在身后。
即使隔了这么远，他也能听到对方清晰的交谈，同时听见刚才司机打通电话，正在跟对方说：“喂！警察局吗？我刚载着一名奇怪的客人...”
提塔斯勾了下唇，之前他还会消除对方记忆，但决定不用这层皮之后，他觉得无所谓，反正警察来了也抓不到他。
跟着威尔来到最顶层，他们站在特殊病房的门口，提塔斯站在楼梯间听见威尔的声音，“给我把所有监控调出来，看这条人鱼跑到哪了？”
“两个蠢货，居然让人鱼关起来。”
接着，不知道他看见什么，声音更加暴怒起来：
“是谁！谁让新闻报道的！”
“立马让新闻报道停下，把所有视频都删除！一群蠢货。”
提塔斯倚在墙边，直到听到威尔最后一句话时，整个人猛地绷紧。
视频？什么视频？什么新闻报道？桑桑不会看吧？
最近一阵子跟桑颜在家，好像并没有看到他开过电视，看什么新闻之类的。
希望今天的桑桑也是，有在认真画画。
可是他不在的话，桑桑会画些什么呢？
想到这，提塔斯顿时听不住墙角了，反正也知道这两个人暂时住哪，还是先撤。
他有点想念桑颜了。
等到天色渐渐暗下来，大门处响起“滴”的一声，桑颜从回来一直坐在沙发没动，听到开门声还是没动，只是看着前方。
此刻前方电视传来播报声：“近期出行要注意安全，人鱼袭击的风险依旧没有结束。既昨日捕获到作案人鱼后，今日得知丹尼尔科长家中的人鱼也窜逃出去，并将丹尼尔一家关在地窖中...”
提塔斯一进门就感受到桑颜的不高兴，此刻正在播放的电视刚好又在放进门营救的视频。提塔斯看着之前熟悉的地方，心里暗道不好，也不知道桑桑猜出来什么没？
只是小声叫了桑颜一声：“桑桑，我回来了。”

第11章 人鱼缪斯11
桑颜没有转头看提塔斯，视线依旧在电视上，只是开口问:“你是从哪逃出来的？”
“我没逃过。”提塔斯下意识回道。
“你还骗我!”桑颜厉声说道，这才转头看着提塔斯，直直盯着提塔斯眼睛，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司塔。”
桑颜果然知道了，并且还很生气，但他没骗桑颜，说的都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