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重来一次,何不见和越荒州两人因被赤元子收为真传弟子,辈分倒是超级加倍了。
这让何不见跟着有些觉得别扭。
“真人不必喊我师叔,我毕竟刚拜入门下,还是直接称呼我不见就好。”
李危弦倒是不觉得,不过他看出了何不见的尴尬,也就顺着他的话道:“那不见也别称呼我真人了,叫我的道号吟心便好。”
“师兄是个不爱管杂事的性子,先由我带二位师叔去选定居所吧。”
“本来二位应该居于赤元师叔祖飞升前所居的洞天,但因为赤元师叔祖飞升前未收弟子,师叔祖飞升后,他之前闭关的洞天便封闭了起来。”
“那洞天之内灵气太过浓郁,也不是二位现在可以去的地方。”
“我们还是先去内门庶务堂,依照二位的意愿,在洞天附近选择合适的居所吧。”
说完李危弦带着何不见与越荒州来到了内门庶务堂,内门庶务堂的执事早已接到妙正长老的传音,早早等在那里。
“见过三位师叔祖。”
执事行礼过后,手掐发诀,四人面前浮起一层淡淡的雾气,雾气中浮现出许多亭台楼阁的样子。
“赤元真君洞天附近有许多空置之处,二位师叔祖可以从中挑选。如果没有满意的房子,可以以意念幻形出来,交由庶务堂为二位师叔祖搭建。”
随后这位执事又为何不见与越荒州介绍了一下这漂浮在云上的玄都的特点,原来整座玄都其实是后天灵宝的一部分,云海之内密布着复杂的法阵。
由于法阵运转和云朵的流动性,有些云朵之上灵气会浓郁一些,这些地方便适合布置居所。
挑选住所其实就是挑选云朵,改建和布置云朵之上的房子,对于可以使用术法的修仙者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不过这都是真传弟子才有的待遇,外门弟子只能安排到哪里住哪里,内门弟子可以自己挑选云朵,但想要改建住所需要善功进行兑换。
各个真传弟子出身于不同的小世界,习惯的居所也有所不同,庶务堂做惯了改建房子的事,对真传弟子要求什么样的住所都不奇怪。
在何不见思索时,越荒州已经干净利落选定了一处朴素的小院。
何不见想到自己和越荒州表面上同样来自于太元世界,他没必要标新立异。
为了方便和越荒州往来,他选择了临近越荒州居所的一处府邸。
在他们选定后,执事将两块玉佩递给何不见与越荒州,道:“这就是控制这两处宅院下阵法的玉佩。两位师叔祖有这玉佩在身上,在玄都之内可以架一朵云。如不想驾云,也可以召出连接各个云朵之间的云梯、云廊。”
执事面前氤氲的雾气中又出现了不同的人与精怪,他道:“二位师叔祖还未辟谷,最好选择几位杂役帮助师叔祖处理杂事。杂役有人也有精怪,如二位师叔祖不习惯与人接触,可以亲手点化精怪为师叔祖做事。”
“点化精怪?”
执事还未开口,李危弦接口解释道:“宗门内有喜爱种植灵田的弟子,种出来的植物满含灵性,只需稍加点化便能开灵智。精怪的心思比人少,你们想少点麻烦的话,自己去点化个精怪是个好选择。”
何不见考虑了一下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太少,也不是太元世界出身的人,如果与人生活在一起容易出问题,加上他也确实怕麻烦。
诚如李危弦所说,点化精怪是个好选择。
“那便如吟心所说,点化精怪吧。”
执事又幻化出不同的植物,何不见一眼便看中了一开得极热烈的紫藤,便说:“便这株紫藤吧。”
执事取出一个玉瓶交给何不见,又教给何不见几句口诀,道:“这株紫藤会有杂役帮师叔祖移栽到府邸内,师叔祖回去后将玉瓶中的灵液掸在紫藤身上,默念灵决,便为这紫藤开了灵智。”
越荒州则都拒绝了,他说:“我不愿住所内有他人在,无论人还是精怪都不需要。”
执事点了点头,道:“那师叔祖所需的饭食热水,我遣人送到云朵上后就让他们回返。”
执事也是见多识广、身经百战,真传弟子都是天之骄子,哪位天骄没点癖好呢。
何不见和越荒州反而是好说话的了。
等选完住处和杂役后,李危弦带着两人先落到了何不见的住处,对两人道:“明天就是收徒大典,大典结束后,我会引导二位正式开始修行。”
“修行清苦,吟心绝不会因辈分放纵二位。”
何不见和越荒州应是,随后李危弦带着越荒州离去,院内便仅剩下了何不见。
何不见转身打量自己选定的这处宅院。
宅院并不奢华,白墙黛瓦,颇有一番古雅风致。
正房白墙上此刻安静地趴着一株紫藤,这紫藤花序极长且重瓣,花开得又多又密集,深浅不一的紫色点缀在白墙之上,更显幽静。
何不见走到紫藤之下,打开执事给的玉瓶,一边口念灵决,一边将瓶中的灵液倾倒在紫藤根部。
那株重瓣紫藤仿佛刹那间活了过来,一条披着白色绒毛的嫩枝伸过来蹭了蹭何不见的肩头。
何不见也觉得自己心神与紫藤之间多了些什么联系。
植物的自然寿命很长,相应的它们修行缓慢且困难,这株紫藤仅是借他的手开了灵智,并不能口吐人言。
何不见对它道:“以后我要仰赖你的照顾了,我也不会亏待你,会多多为你灌溉灵液、诵念经文、助你修行。”
紫藤的花枝立刻从何不见肩膀上跃起,快乐地在空中来回摇晃。
晃了一会儿开心够了后,紫藤延伸自己的藤蔓,帮何不见清扫房屋、整理床铺,又急急忙忙烧热水、做饭食。
它庞大的身体几乎攀爬覆盖了半个房子,长长的藤蔓让它可以同时做许多事,比一般人有效率得多。
何不见见此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现在他终于有了一处属于自己的落脚点,明日收徒大典过后,他便要正式开始修行。
何不见第二天一早起来就看到紫藤的藤蔓伸进来,指了指他的床头。
那里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中衣和浅鹅黄道袍。
何不见拿起那件道袍,在清晨的阳光下能看到面料上有着一层柔光,面料抖动间能看到些微细闪,布料上满是云海飞鹤暗纹。
他换好道袍走出宅邸后,就看到李危弦与萧淡水早早等在外面。
两人带着何不见驾云飞至越荒州的住所,越荒州出来时身上也穿着与何不见同款的鹅黄道袍。
只是他实在太瘦了,本就宽大的道袍套在他身上,像是要将他整个人淹没在布料之中。
李危弦与萧淡水带着二人驾云飞至玄都的主殿——紫虚殿,四人在大殿门口处落下。
大殿殿门打开,尚在玄都之内的弟子与未闭关的长老分立殿内。
元辰掌门着一身赤红色法衣立于大殿尽头正中,他的目光放在何不见与越荒州身上,静立于原地等待着他们。
李危弦肃容对何不见与越荒州道:“二位师叔请进大殿。”
昨日李危弦已将收徒大典的流程告诉了他们二人,怕他们忘记,驾云而来的路上还又说了一遍。
何不见自认已烂熟于心了,可站在这恢弘的紫虚大殿门口,从门口望见殿内分立的诸弟子与长老,他还是难免感到紧张和腿软。
何不见暗暗给自己打气。
不怕,好歹他之前从小到大,也是作为优秀学生登台演讲过多次的,那时他也是站在全校师生和领导老师的眼前。
现在只不过学校变宗门了而已,大差不差。
何不见按捺住内心的澎湃,低头与越荒州对视一眼,两人并肩走进了大殿。
这短短的一段路,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何不见与越荒州身上,何不见不知道越荒州是怎么感觉的,他只觉得身上有千钧重。
惊讶、怀疑、衡量、不屑……尽管只是一瞬路过,何不见还是读出了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中隐含的各种不同含义。
何不见知道这些人中大部分都以为他与越荒州不过是走了大运、一步登天的凡人,不是所有人都像李危弦与萧淡水那样,可以平静接受师门中空降两位真传弟子。
何不见屏息凝神、挺直腰背,目光不偏不斜、步伐不疾不徐。
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露怯。
他是赤元子收下的徒弟,他的师弟是未来的大罗金仙。
何不见自己无所谓旁人的目光,可他不能丢赤元子和越荒州的脸。
走完这段短短的路,何不见与越荒州走到元辰掌门面前,在准备好的两个蒲团上跪下。
元辰掌门看着面前跪坐的两人,心中暗暗点头。
不急躁、不胆怯、不游移,何不见是个成人暂且不论,连越荒州这样一个孩童尚且能有这样的心性,实属难得。
今日这两人尚是凡人,焉知来日不能羽化得道乎?
元辰掌门手中出现一个卷轴,他将卷轴向上空抛去,卷轴打开之后,一片云海凭空出现在大殿内。
云海起伏不定,众多闪烁的名字正如星斗嵌于其内。
“赤元师叔已羽化飞升,弟子元辰奉师父赤微真君之命,代为主持收徒大典。”
“何不见、越荒州,今日将尔等名字录于紫虚云卷之内,此后尔等便为我玄都太无宗真传弟子。”
元辰掌门说完便侧身让至一旁。
紧接着,何不见与越荒州对着紫虚云卷三拜九叩。
玄都太无宗主殿内不立神像、不设神位,加之赤元子不在场,何不见与越荒州便只能对着紫虚云卷行礼。
他们两人礼毕后,云卷内缓缓浮现出他们两人的名字。
随后元辰掌门道:“我太无宗与其他宗门不同,真传弟子的道号除去让师父取之外,还可由紫虚云卷测取,也可由弟子自取。”
“紫虚云卷乃我太无宗镇派之宝之一,上面收录有太无宗下所有弟子姓名。紫虚云卷为灵宝,有一定的演化推算未来之力。”
“如让其为你们取道号,可以借灵宝之力,为你们推算未来命势。”
“这是只有你们拜入太无宗、被收为真传弟子时,才有的一次机会。”
“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赤元子不在,自然不能由师父取道号。
由自己取道号,何不见一时也不知该取些什么,也不清楚此世取道号的规则。
这道号也是要收入紫虚云卷内的,自然不能随便瞎取。
何不见沉思片刻后,道:“弟子愿让紫虚云卷取道号。”
何不见话音刚落,便见云海中自己的名字被紫气所包裹。
紫气徐徐散开重露出他的名字后,那些紫气组合成了一段话:
保不亏而永固,禀元气于灵和。
元辰掌门默念了一遍,随后微微皱眉,看了一眼何不见。
何不见不知怎么了,灵和这个道号不是挺好?
元辰掌门也没解释,而是接着问越荒州,道:“你可做出了决定?”
何不见也扭头看向越荒州。
他在玩游戏的时候,仅对遇仙节点之前的剧情和介绍看得烂熟,遇仙节点之后便只能看节点附带的短短的几行简介。
这些简介和系统都并未说越荒州“定虚”这个道号是从何而来。
是他原时间线的师父了灭真人萧淡水取的?还是紫虚云卷起的?还是他自己取的?
现在时间线被打乱了,了灭真人不再是越荒州的师父。
如果越荒州让紫虚云卷取道号,那重来一次,拥有演化推算未来之力的紫虚云卷会不会推算出什么?紫虚云卷会给他取原时间线上的道号吗?
就在何不见满心疑惑之时,越荒州却坚定地道:“弟子想为自己取道号。”
“弟子道号——”
“定虚。”
越荒州话音刚落,紫虚云卷上紫气如潮般涌起,在他的名字后凝成了“定虚”二字。
在越荒州说出“定虚”二字之时,何不见心中的疑惑落地了。
定虚,果然是定虚。
宿命一般,还是定虚。
之前的那些疑问落地,但更多的疑问在何不见心中涌起。
为什么还是定虚?
明明越荒州的经历已经与原时间线不同了,可是为什么还是定虚?
何不见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在心中又问系统:“你确定越荒州不是重生的?没有未来的记忆?”
系统回道:“不是。”
元辰掌门深深看了一眼这个瘦骨嶙峋的孩子,他继续道:“收为真传后,本该由你们师父授予你们本宗根本大法,此法赤元师叔在之前已传授给你们。”
“此后,本应是赤元师叔赠言、赠宝,赤元师叔所言你们均已知晓,其所赠之宝将由你们突破至筑基期后,在赤元师叔留给宗门的法宝中挑选。”
“作为掌门,我愿二位在修行之路上坚定己心己道。”
何不见与越荒州同声答道:“谢掌门教诲。”
至此,收徒大典结束。
何不见与越荒州总算正式成为玄都太无宗的真传弟子了。
元辰掌门直接叫站在两侧观礼的萧淡水、李危弦带两人离去。
这对于何不见与越荒州来说倒是省事了,不必去应付其他等着想和他们说话的弟子与长老。
离开主殿后,萧淡水先行告辞,由李危弦驾云带着两人。
“现在该正式引导你们修道了,是去灵和的住处,还是定虚的住处?”
不过还不待两人回答,李危弦就道:“还是去灵和的住处吧,第一次修行可并不轻松。定虚那里没有杂役处理杂事,还是不太方便。”
李危弦带着两人回到何不见的住处。
重瓣紫藤看到何不见回来,欢喜地冲着何不见摇晃藤蔓。
李危弦看着笑了笑,道:“它倒是亲近你。”
“让吟心见笑了,它很是活泼。”何不见语气轻软。
对自己点化的紫藤,他倒是不觉得活泼有什么不好。
倒是紫藤晃着的藤蔓一顿,对着李危弦弯了弯,算行过礼,然后一溜烟缩回了房屋上,假装自己只是一株静谧开花的植物。
有紫藤一打岔,三人之间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进屋后,紫藤细小的藤蔓为三人准备好了蒲团。
三人盘膝坐下后,李危弦没有开始引导,反而是对何不见道:“你是百脉通玄灵体?”
百脉通玄灵体,这是何不见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之前在天苍山崖下赤元子也这么说过。
“师父曾对我提起过,但他说自己只是一道分神,没有来得及解释。”
李危弦闻言,道:“我也是在收徒大典上,由师父传音才得知的,师父应该是从紫虚云卷处得知的。”
何不见想起当时元辰掌门看他的那一眼,有些了然。
刚从收徒大典上回来,何不见还记得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胸中那股气憋到现在。
他现在很迫切地想要入门,便赶紧追问道:“那百脉通玄灵体究竟是什么呢?”
越荒州也看向李危弦,他与何不见一样,显然他也很想知道。
李危弦顿了顿,道:“百脉通玄灵体,是一种很特殊的体质。拥有这种体质的人,先天体内的经脉便是全部是贯通的。所谓的‘百脉’,仅仅是个虚指。”
“修仙的第一个境界炼气,需要你们感气之后,引天地灵气入体,冲破体内奇经八脉,形成体内小周天。”
“而灵和不需要冲破奇经八脉,你体内的经脉先天便是贯通的。你在感气之后,可以很顺利地进入到蕴气、炼气大圆满的阶段。”
“凡间世俗界的练武者,也称百脉通玄灵体为先天武体。”
“不过仅是先天经脉贯通,还不足以得到如此重视,凡间武者毕竟不知道仙家法门。”
“百脉通玄灵体最重要的,便是所谓的‘通玄’。”
李危弦继续道:“修仙法门分为外丹术和内丹术两种。”
“内丹也即我辈通过修行,在体内不断积累灵力,最终结成金丹。”
“外丹则是指修行过程中,服食丹药来加速灵力累积、延长寿元、滋养神魂等等。”
“灵天之内,不乏炼丹之术的传承,炼丹宗师更是各大宗门的坐上宾。”
“普通丹药按照其功效大致分为上中下三品,再之上,便是会引来丹劫的真正灵丹,灵丹根据丹劫的威力分为天地玄黄四品。”
“然而想要炼成真正有造化之功的天级灵丹又何其不易。”
“炼制药效越是强大的灵丹成功率越低,所要耗费的灵药异草便越多。且功效越是强大,丹劫威力也越大。加之炼丹还需异火、鼎炉、天时地利、丹师炼制法决……就是在灵天之内,天级灵丹亦有至少千年未曾问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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