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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等关系(今天不想恰柠檬)


子弹射入我的皮肉,尖锐的痛感立即传到大脑。三秒过后,不仅仅是刺痛感,还有密密麻麻的灼烧感。
不知道这一颗子弹射在了什么地方,右边的肩膀痛到无法动弹,每呼出一口气,体内就少一口气。
今天就不应该出门。
疼到要窒息。
好他妈疼。
疼死了。
我仿佛闻到了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后知后觉意识到,好像是我身上发出的。
“李辞,李辞……”
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一双手把我扶着,还不至于让我摔倒。
想睡会儿。

川城的夜晚一向美丽,远处的天空像是有光照耀着,粉中带点紫色。
附近的住宅房修建得很高,晚上十一点,还有不少房间透出光亮,好像无数个小灯泡。
我从包间出来,脸上的笑快要僵住。胃里波涛汹涌,随时要从嘴里喷涌而出。
扶着墙壁,脚下虚浮,往工作后台去。
就在一分钟前,我连续喝了三瓶啤酒。
我的酒精耐受度一般,几瓶还是能奈何,只是在喝这三瓶啤酒之前,我还在其他包间喝了白酒红酒。
三管齐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估计也得躺着回去。
强撑着精神,推开那扇门,从兜里摸出廉价香烟,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打火机,这才想起打火机遗落在了上一个包间里。
脑子像是灌了两斤水,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格外灼热,再这么喝下去,估计我也得住院。
可是没办法,如果有别的合法的赚钱的方法我也不会选择这个。要学历没学历,要力气没有力气,要不是这一副好皮囊,我也不会这么快混的这么好。
我站起来,走到前台,要了一个打火机。我没有烟瘾,也很少抽这玩意儿,一是我哥不允许,二是我担心上瘾之后没钱买烟,只会在人极其不舒服的时候,才会点上一根提神。
胃里的酒搅在了一起,沉甸甸的,我走到一条巷子里,找了个地蹲下来。
这条巷子是用来放垃圾桶的,大夏天,各种垃圾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也就苍蝇喜欢围着这里打转。
火焰在黑夜里跳动了一秒,我松开按钮,巷子里立马黑下来,伸手仅见五指。
我反复点燃熄灭,不厌其烦地看着它在我手里死去重生。
将烟再一次咬在嘴里,还不等我点燃,一阵脚步声朝我逼近,我看见两道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他们逆着光,我压根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但是我仅从气质便认出来对方是谁。
是前几个月还差点弄死我和我哥的追债人。
他们怎么会这么快找到这里,而且来势汹汹。
烟掉落在地上,我几乎是一瞬间,就往巷子深处跑。
绝对不能被他们抓到,身上的钱全被拿走都是轻松的,我害怕被打,害怕被折辱。
我跑出没两步,一脚踹我的背上,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似的。
“你小子还敢跑?”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恶狠狠地扯起我的头发。
“欠我们的八十万什么时候还啊?”剃着寸头的男人调侃着拍着我的脸,没用什么力气,显得在玩什么情趣似的。
若是在几个月前,我肯定一泡口水吐在他的脸上,笑他痴心妄想,谁欠你的钱找谁去,但现在我的生活有了起色,没被彻底激怒前,我不敢像几个月前那般肆意妄为。
“没看到正努力打工还钱呢?”我漫不经心地嘲讽他们,一群傻逼东西,只咬着我不放,李国平还不起钱可以砍掉他手或者腿啊,威胁我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
“啪——”
一个巴掌落在我的左脸上,激起短暂的耳鸣。左边脸感知变得麻木,我口腔内一阵腥甜,吐出来才发现,口腔内壁破了。
还好不是牙齿掉了。
下手真狠。
我目带恨意地看着那个动手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有本事就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吗?”
“有什么不敢,反正我都还不起钱。”
一提到钱,光头男突然开怀地笑了,抬起我的下巴,逼迫我必须抬起头看他。
“把你卖了不就有了。”
这是他第三次这么说。
最开始他们也是打算把我卖进非法机构,只是那次我运气不错,带着我哥一个植物人竟然从那里逃了出来。
“我呸。”我朝他喷出一口唾沫,癫癫地笑着。
他还要再动手,旁边的刀疤男拉住他的手,做了个摇头的举止。
我见压制住我的光头男分心,一个用力,从他手下挣开,不要命地往前跑,只当身后有恶犬。
一抹刺眼的光芒闯入我的视线,我脚步定在原位置,出于本能,我埋着头,用双臂把自己的头护住。
刹车皮发出刺耳的声音,轮胎在柏油路上留下两条黑色痕迹,一辆车在我左边停了下来。
“你是不是想死啊?”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很快响起,一位模样三四十岁的男人从驾驶座下来。
我瞥了他一眼,又瞥到车标,是劳斯莱斯,价格不菲。
眼见后面两人追了上来,我作势倒在车下,耍着无赖:“赔我五万,否则我不让你走。”
那司机也是个急性子,骂骂咧咧道:“我的车子都没有碰到你,讹谁呢,信不信我报警?”
正合我意。
“报呗,我怕你什么。”
光头男和刀疤男见情势不对,面面相觑,走上来,对着司机做出友好地笑:“抱歉啊,家里不懂事的小孩子乱跑,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司机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苍蝇,一听这话,也不管是真是假,就要回到车上。
他不能走,冥冥之中我有一种感觉,如果错过这次求救,我一定会万劫不复。
“怎么了?”此时,车内传出一道磁冷沉性,嗓音又覆盖着冰凌似的雾气般的声音。
我仿佛受到什么指引,一脚踹开拉住我的光头男,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
男人坐在后座,侧脸轮廓清晰,金色细框眼镜,眼底毫无情绪,给人一种不可靠近的疏远,宛如一尊高高在上的神像,只许朝拜,不可以逾越。
“先生,他们不是好人,求求您救救我。”
我希望老天能让我赌对一次,这个男人身份非富即贵。
“我凭什么要救你?”
“只要先生肯救我,我可以为先生做任何事。”
他眼神和我对上,漆黑的瞳孔好像黑洞。
“跟男人做过吗?”
我怀疑自己听力出现了问题。
“没有。”
“那你接受跟男人做爱吗?”
我从未听过如此直白的话,脸瞬间红了,犹豫着点下脑袋,只要能暂时脱困,说几句谎话也只是求生之本。
男人打开了车门,就在我准备上去的时候,那两个男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拉着我。
“这位先生,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他们是你的谁?”
我说:“追债的。”
“欠了多少钱?”
一听他的架势,我直觉他要帮我还债,于是报出了数额。
我听见他嗤笑了一声,说不过八十万,竟然如此落魄。
我羞愧难当,恨不得钻入下水道,当一只老鼠。
他拿出一张名片,也不知道写了什么,递给光头男,“明天拿着这个去傅氏集团的前台,就说要见傅总,会有人接待你。”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光头男很冲动,脸上的横肉抖着,凶神恶煞,和车内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现在走,还能得到钱,现在不走,下辈子或许就会吃牢饭。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要拿出勇气来和我赌,你敢吗?”
明明表情看起来很温和,却带着不显山露水的压迫感,无形中给人压力。
他们最后选择离开。
未免也太好糊弄。
万一就是一个骗子呢?
等他们走了,我朝他说:“谢谢傅先生。”
“上车吧。”他伸出了手。
我要拒绝吗?
如果我拒绝,明天又会遇到那两个人吗?
我好像没办法拒绝。
就好像他是深渊,我已经一脚迈了进去,再也无法逃离。
我把手交到他的手里。
他三言两语解救我,让我终于可以喘息,找了份还算不错的工作,更认真的生活。

第58章
我感觉五脏六腑全部搅在一起,就算不动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钻心的疼痛。可是右边的肩膀好像失去了所有神经一般,根本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我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吸进去的更少。
眼前一片漆黑,眼皮沉重地睁不开,只感觉有人握着我的手,在一旁低低地说着什么。
说着什么呢?
我怎么听不清楚?
我像被关在一间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周围都是一片漆黑,我的五感被剥夺,听不见声音也发不出声音。
恐惧扑过来,要淹没我。
给傅宴礼挡枪的那一刻,其实我没有时间想很多,只知道他不能在我眼前出事。
我已经失去了我哥,至少……他要活着,可是我没想到居然这么痛,我甚至不敢想当时我哥被李国平连着捅了那么多刀,会有多痛。
太阳穴处有人轻轻地擦了一下,原本干燥的指腹变得湿润。
好想睁开眼睛,好想说话,好想听到他说了什么。
我沿着黑暗一直走,不停歇地走,势必要找到一个出口。
人生怎么可以没有出口。
生命怎么可以没有入口。
天花板灯光刺眼,雪白的墙壁上没有一丝灰尘。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哭,只是心脏跳动的频率时快时慢,好像被泡在水里,为了能够活下去,它必须奋力向岸边游去。
时间过去了多久我不得而知,只是这一次真的睡了很久,把二十一岁之前人生好像重演了一遍,可是结果没有任何改变。
那些爱我的都离我而去。
心脏无法抑制的抽搐。
如果没有活着,那必然死去。
我还活着吗?
“李辞,你能听到我说话对吗?”
这道声音直直闯了进来。
比起往日,那道声音简直温柔到不像话。
“医生说你已经有意识,让我多跟你说话,你想听我说话吗?”
“你很疼对吗?”
“我应该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李辞,你醒过来,我们就在一起好吗?”
“不是条件,是请求,我想和你在一起。”
“李辞,对不起。”
怎么会。傅宴礼怎么会用这种带着一丝呜咽的嗓音对我说话,那一点都不像他。
可是……
可是这样的他更令我心碎。
如果感到痛苦,应该及时放弃。
可是……
可是此刻的我是痛苦还是欢愉。
手指抽动了一下,立马就被一双手握住。
“你能听到我说话对吗?”
我能的,所以我的拇指又动了一动,很快有人检查我的身体。
一颗子弹怎么把我伤的这么重,虽然我没见过这玩意儿,但在我印象中,只要没死就会活着。
我这死不死活不活的,真令人难以琢磨。
也不知道这样持续了多久,某一天,我睁开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室内的装潢,再看窗外萧条的植物和流动的人群,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油然而生。
我居然还活着!
还以为会在漫漫地长睡中死去。
我想去摸左边胸口处心脏跳动的频率,过了一会儿我发现,我好像活动不了我的右手,无论我怎么试,都不可以。
好像不在我的躯干上。
好像不属于我。
我用另一只手扶住它,试着催动它,事实证明,它无法为我所用。
一个噩耗立马把我砸醒。

惊恐地冒出这个想法,情绪犹如一根粗重的琴弦嘞在我的脖子上,致使我无法呼吸。
如果残废,还不如死在梦里,至少我的身体是健全的。
为什么会这样,一颗子弹而已,为什么会让我身体受损这么严重。
就在我快要被不安侵蚀掉所有时,房间门被打开,高大的男人风风火火走进来,强势地把我拉入他的怀里。
他的这个怀抱并不热烈,相反,很冰凉,我的躯体不经意打了个颤栗。
傅宴礼不断的收紧手臂,生怕我从他的怀里溜走似的。
我被迫仰起头,手不知如何安放,本能的有些抗拒,但也没做出什么实际性举动。
隔着几层衣料,傅宴礼的心跳频率好像要震到我的胸膛里,那种感觉让我呼吸都变得缓慢了起来。
我沉默不语,任由他的手紧紧箍住我。
不是不想搭理他,而是睡久了,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李辞,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傅宴礼的嗓音微微发颤,不像冷的。
“不知道。”我回应他。我现在关心的不是我睡了多久,而是我是不是残废了。
我垂着脑袋,思绪万千。
傅宴礼的手环在我的腰上,手掌几乎把我的后脑勺全部掌控其中。
他不说话,我抿着嘴唇,“傅先生,我的手是废了吗?”
话音一落,室内被一阵诡异的氛围侵占。
傅宴礼手上的动作紧了紧,我从他的反应中明白,大抵是废了。
正当我准备说些什么,傅宴礼略微沙哑的声音说道:“医生说好好做康复,有五成的希望可以活动。”
棱模两可的话,我懵懵地问:“恢复如初?”
他沉默了三秒,“不能恢复如初,但是拿筷子拿笔不是问题。”
这样啊。
“我明白了。”其实我能醒过来都是我命大,要求太高,难免会显得贪心。
可是让我醒过来的代价是剥夺一条手臂的使用权,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抉择。
傅宴礼把我抱回到床上,叫来医生,检查一番,确定没什么问题,留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
我目视傅宴礼,他似乎看出我有话要说,便温声问我:“有什么想说的?”
“我不想住在医院。”我不喜欢医院,更不喜欢躺在病床上,这白到冰凉的装潢总会引起我的不适。
傅宴礼将视线转向医生,医生是位五六十岁的男人,看起来医术高超,说话很有威望。
“可以。”他如是说道。
医生离开病房后,我坐在床上发呆。
好累啊,睡了几个月,却感觉像是高强度工作了几个月一样。
“今后有什么打算?”
傅宴礼脱下大衣放在一旁,坐下来,用一种看似轻松的语气说着。
其实睡了这么久,原本清晰的目标都睡模糊了,但是有一件事我很想做。
我郑重地说:“我想读书,想考研。”想把那个时候的遗憾填起来。
傅宴礼没有丝毫反应,在他脸上没有捕捉到一丁点的情绪,“可以,只要你想,我可以给你最好的资源。”
经过这件事后,我突然看开了,命里没有的东西强求不来,该失去的终会失去。
我想我有些信命了。
“谢谢你,我觉得我自己也可以。”
“你什么意思?”傅宴礼抬眸看过来,黝黑的瞳孔看的我心漏了一拍。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害怕傅宴礼,明明之前都没有。
窥见他面具之下的真容,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野兽,更何况是一头蛰伏的野兽。
那场宴会,傅宴礼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他才会强制我去。在晕过去之前,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惊愕和意料之中的得意。他试探了我的真心,我也回应了他的试探。
我甚至不敢和他对视,他的眼睛具有穿透能力,很容易就把我看穿。
移开视线,我捏紧了被子,鼓起勇气小声地说道:“傅宴礼,很感谢你救了我两次,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再强求你的喜欢。看在我给你挡了一枪的份上,我们扯平,以后各自生活好不好?”
说到最后,带上了一丝请求。我想活着,但是待在傅宴礼身边,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下去。
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
“你要跟我撇清关系?”傅宴礼表情变得不可置信,整好以暇的面具像裂成了无数个碎片拼凑起来的,尽是裂痕。
看来说离开是他意料之外的事。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我近乎天真地望着他的脸,在我这里浪费这些时间,不如好好追求沈清,毕竟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我现在手也残了,狼狈不堪,至少在分开的时候,我还算体面。
傅宴礼怒极反笑,扯着唇角。
“李辞,你有时候真的很天真。你现在这幅样子,是想饿死在外面,还是想着再遇到一个愿意养你的人?虽然手是残废了,但是这张脸还是可以看,不乏有人想要你对吗?”
他说的还算委婉,但是我还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那不屑一顾的嘲讽,和自始至终上位者玩弄下位者高高在上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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