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生来就是不祥之兆,出生便克死母亲。
算命的给他算过,说他男生女相,命运多舛,恐有早死之像。
李辞不信命,努力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为的是考出这座大山。
结果父亲整日酗酒,搞赌博,欠下高利贷。
追债的人追上门,原本的大好前程一朝尽毁,哥哥还被打成了植物人。
在他跌入淤泥的时候,傅宴礼从天而降,宛如一尊天神,将他救出来。
他觉得自己爱傅宴礼,就像人天生爱钱,他也应该爱他。
可他没想到爱一个人这么痛苦,仿佛要把他的灵魂抽出去,只有麻木才能继续。
正当他想要逃离这段痛苦的关系时,傅宴礼却发了疯一样爱上他,用各种手段把他留在他的身边。
可是,他们没办法回到过去了。
淤泥里会开出鲜花吗?烂掉的心脏有玫瑰吗?我应该活着吗?
排雷:第一人称,攻受不洁,攻受脑子有病,三角形关系。
追妻火葬场,be
本质上不是个虐文,作者菜而自知。
要下雨了。
路上人来人往,我抬起手压低帽檐,手揣进卫衣的口袋,加快步伐朝着约定的小区走去。
快到小区楼下,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我跑到门卫室。门卫大爷看到我来,很热情地和我打招呼。
我认识他,有几次来都是他值班。人很热情,心肠也好,一来二去,他就知道了我的名字。
“小李,又来找你哥啊?”保安大爷年过半百,有不少白发,笑起来很和善,眼睛炯炯有神。
总不能说是来跟男人睡觉,所以我用了善意的谎言。
“是的,大爷您晚上好啊。”我眉开眼笑回应。
我不太喜欢笑,很多时候笑都是为了迎合。
笑只是一种表情,不代表心情。
大爷笑呵呵地递给我一把伞,“这雨多半一时半会停不了,下次来保安室还我。”
我不喜欢别人的好意,总觉得受之有愧,可下意识地我接过了,道了声谢谢。
他挥挥手笑着看我离开。
电梯打开,我走进去,翻出手机看了一眼。进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不能用也没钱换新的。
出了电梯,我直奔一个地方。
智能锁录有我的指纹,我把大拇指放上去,门响了一声,打开。
客厅内很安静,一眼望到外面黑压压的天色,风雨倾注。
我在玄关处换了鞋子,打算先去做扩张,毕竟让金主照顾我是不可能的,那我为了不必要的疼痛,就应该懂点事。
轻手轻脚走到卧室门口,隔壁的书房突然打开,我吓得脏话差点脱口而出,好在我的职业素养还不错,只是傻愣愣地看着他。
“傅先生。”我反应很快,立马带着标准的笑容向他示意。
傅宴礼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没系,露出精致的锁骨,往下是隐隐能看见轮廓的胸肌。
尽管面前这个男人已经三十岁,但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帅。
嘴唇偏薄,是淡淡的粉色,鼻梁高挺,眼睛是多情的桃花眼。
他长得很高,我一米七六,比他矮了差不多十五厘米。
傅晏礼抬起手腕,锋利的眉目很平淡,眸色漆黑,嗓音低沉,像是落在我心上的节拍,让我心跳都漏了一拍,“今天晚了几分钟。”
我知道他是个非常守信的人,我没有遵守时间,他理应质问我。
说起来,跟了他两年,我还是摸不透他的性格。
我低下头去,摆出示好的姿态回答:“下雨耽误了点时间,很抱歉。”
傅宴礼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不带感情色彩。
他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厨房,拿出一瓶矿泉水。
我知道他是个话少的人。
这么说不准确,他不是话少,而是面对我,他无话可说。
屋外打起了雷,透过窗帘的缝隙,落进房间。
黑暗中,喘息声是此起彼伏的浪潮。
我都想不明白,三十岁的人了,为啥做爱就跟十八岁的青春少年一样。
完事后,他坐在床头抽事后烟,感觉像是进入了贤者时间。
我趴在床上,头侧向他,却没有看他,因为太累了,抬眼都做不到。
傅宴礼吐出一口烟雾,把烟递给我。我手软脚软,微张嘴唇。他似乎读懂了我的意思,将烟嘴送到我嘴里。
尼古丁在肺里游荡一圈,吐出去的瞬间,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打开了似的。
傅宴礼抽回手,点了点烟灰,继而咬在嘴里。
烟雾自下而上,他的眼神变得迷离,神思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雨下的很大,他拉开了帘子,打开窗,一股冷风不要命的钻进来。
我哆嗦了一下,下一刻他的手放在我光洁的背上。
他的眼里难得带了欲望,声音染了情欲,沙哑磁性,“李辞,再来一次。”
拒绝不了的,我这样告诉自己。
这一次我晕了过去,再醒来,身上黏黏糊糊,身边的位置早已没了人,冰凉的把我置在冰冻三尺的天。
去卫生间洗了澡,拿上手机和大爷的伞,我扶着墙壁往外走。
下午两点,值班的不是那位大爷,好在我社交能力还不错,三言两语同他打下基础关系。
他笑呵呵把我送走,还承诺伞一定会还给那位大爷。
下了雨,温度在太阳升起后一直上升。空气中有青草和泥腥气,不难闻,反而我还很喜欢这个味道。
傅宴礼不在这边住,因为他从来不带人回去做那档子事,专门在这里置办一套房,方便我卖身。
除去我,我知道的是他应该还有两个比较稳定的床伴关系,住处都不一样。
我与其中一位认识,不熟,偶尔在手机上聊天,吐槽他在床上的精力。
经过这一次,傅宴礼应该至少半个月不找我。
我走到公交站台,仔细辨别了一下,坐上只需要换乘就能到医院的公交车。
头靠在玻璃上,车流不息,太阳也大。这个世界糟糕的好像只有我。
到医院,我强忍着不适,走到我哥的病房前。我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推开门,走到病床边上,拉了根板凳坐下来,握住他的手,轻快地同他讲话。
作为植物人的他压根不可能回我,也有可能根本听不到我在说什么。
我一口气说了好多,委屈一个字不提,全是关于这个世界有多美好,让他快点醒来看看这个世界。
医生说,只有病人意愿想醒,他才有可能醒。
我想,我哥是一定会醒的。
尽管这个世界不如想象中那么美好,但也有让人心动的地方。
除了陪男人,我还在一家咖啡店当服务员。不是我自吹,有些顾客为了看我,专门来咖啡店。
怎么说呢,我某种意义上是咖啡店的门面。
对于这张脸,我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不过不管是幸还是不幸,都不是我能做主。我只能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旁的,只能听天由命。
晚上九点。
咖啡店的人越来越少,老板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小李,今天到此结束,下班吧。”
老板长得很和善,三十几岁,由于平时保养的不错,看起来二十出头,说她十八我都相信。
她人很好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针对我。
傅宴礼找我时间不定,有几次都是我跟老板说临时有事,老板也没有强留下我。
咖啡店的工作不是我主要收入来源,和傅宴礼做爱才是。
他十分大方,帮我哥垫医药费,每次完事后还要给我卡里打二十万块钱。说实话,除了在床上狠了点,我对这个金主十分满意。
不过给那么多钱,把我做死都可以。
我朝她爽朗明媚地笑道:“那我打扫完卫生就离开。”
笑容这个东西我信手拈来,一种表情而已。我这么聪明,没有学不会的东西。
从咖啡店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好在还有公交车坐,不然我得徒步回去。
我走到公交站台,感觉身后有一道粘腻的目光扒在我身上,像是被什么软体动物缠上,不寒而栗,头皮发麻。
我回过头去,却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仿佛是我想的太多。
刚到家,傅宴礼一个姘头给我发消息。
【完蛋,傅先生喜欢的人离婚从国外回来了,我们是不是要失业了?】
我近乎冷漠地看着这则消息,没有一时间回。
半个小时后,我给他发消息。
【是啊,那怎么办?】
他找我们不就是为了泄欲吗,失业就失业呗。
他不仅帮我把高利贷还了,还把我哥送进最好的医院,我还有什么要求?
傅宴礼不仅是我的金主,还是我的救世主。
再一次收到傅宴礼的消息距离上一次做爱过去一个多月。
他让我晚上七点到阳光水榭等着。
收到消息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半,那个时间段我正在上班,而且因为是休息日,店内客人很多。
我已经向老板提过几次提前离开,有些不好意思再提出来。这份工作是我出入社会以来最喜欢的一份工作,工作环境好,客人也很礼貌。
可是我不敢让金主不开心,他拿捏着我的命脉,我怎么敢拒绝他。
老板正在同一位服务生聊天,有说有笑,我走过去,她笑着同我打招呼。
“怎么了?”
我纠结了一小会儿,就算工作被辞,我也肯定是要过去的,“姐,我晚上有点事,能不能提前离开。”
“当然没问题,本来就是你的休息日,你非要来上班。”她笑起来温柔,眼尾有一些皱纹。
这样做当然是因为我几次提前离开而不好意思选择的加班,毕竟有几次我是选在自己上班时间走的。
我笑着说谢谢,去到后台,换了衣服,拿上包跑到公交站。
从这边过去需要一个小时半。傅宴礼选的小区有点偏,但是安保系统却是实打实的好。
我到时差十五分钟分钟到七点,走了一圈,没有看到人影,想他还没有来。
南方的夏季,太阳要八点才落,这时候正是一天之中最美的瞬间。
屋内是黯淡的光,窗外是绯红的夕阳,一缕照进来,看着温暖,放上去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去卫生间洗了澡,穿着宽松的衣服站在阳台上,俯瞰下去,一览众山小。
七点十分,门锁打开的声音,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我放下手机,连忙跑出去迎接他。
傅宴礼西装革履,三七分的大背头,露出饱满的额头。
这样的留白使他的眉眼更为深邃。
他此时正在玄关换鞋。
我走过去接下他的风衣,还没有说什么,他率先解释,“今天路上堵车,耽误了点时间。”
傅宴礼一向守时,没遵守时间也简要地做了解释。
我想,这种大忙人就算放我鸽子有也无所谓。
我笑着朝他说:“没事的,先生。”
傅宴礼深深地看我一眼,幽黑的瞳仁像黑洞,稍有不慎,我就会被吸进去。
他把西装外套递给了我,穿着件衬衫,转身进了卧室,拿上衣服进入卫生间。
我在房间里刷着视频,打发等待的时间。
傅宴礼讲究,做之前一定洗澡,就算不洗澡,也要把手洗的干干净净。
这天晚上,他压着我做了好久,我的意识从清晰变得混沌,又从混沌中醒来。
我觉得吧,男人这方面的体力不能太好,像是有性瘾。
他不断从口中叫出清清二字,那隐忍的模样,我多么想开口跟他说:“TMD,喜欢你就上啊,何必抱着别的男人做出这副深情的模样。”
可是我不敢。
他是我的金主,我不敢违逆他。
而且挺好的,如果他跟沈清在一起,那么我就会失去这高收入的工作。
我很自私,首先考虑的都是自己的利益。我想傅晏礼也知道我的为人,所以除了在床上,他几乎不与我说话,其余时间也不会联系我。
我们虽然在一个地球生活,但我们是两条不相交的线,撞不出什么火花,更别说纠缠在一起。
而且我经常认为傅宴礼其实没那么爱沈清,否则为什么这么不洁身自好。
我对爱情的定义太浅薄,封建的可怕,可能和我从小受到的教育有关。
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我最理想的模样。
可是人这一生又怎么可能只遇到那个人,又怎么可能一定能和他长相厮守。
美好的终将成为过往,只有死亡才能永恒。
想起他的爱人,那天晚上我难得哭了。
傅宴礼几乎不亲吻他的床伴,好像在给沈清守着最后一道干净的防线。
我问过另外一个人,他说傅晏礼做的时候都不看他的脸。比起他,我稍微好点,至少他对我不全是后入式。
出乎意料,那天晚上他不仅吻了我,还很温柔地对我说别哭。
他的声音是抚慰情绪的风,温柔地吻去我眼角的眼泪,用温暖的唇安慰我,让我在温柔乡溺死。
我更难受了。
我想大声地对他吼,去你妈的,有哪个嫖客对妓女这么温柔。
害怕得到的东西往往是因为知道会失去。
我会永远失去傅宴礼。
那是一种可怕而直观的直觉。
转眼就要到九月份,傅宴礼有一个多月没有找过我。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咬着大拇指,无法遏制的坏情绪从根部把我摧毁。
我坐起来,又躺下去。我双手颤抖,全身颤抖。扑面而来的孤独把我破碎,我像是站在海边摇摇欲坠的投海者,身躯都快被一阵风带下去。
我哥还没有醒过来,我还要卖给别人赚他住病房的费用吗?
恐惧总是比想象中更可怖,更无助。
我翻身而起,打算去医院找我哥。我需要有人陪在我的身边,而我只有我哥。
从这里到医院并不远,因为太晚,公交车已经下班,我坐的地铁过去。
到医院时已经晚上十一点,我直奔我哥的病房,在他病床旁边坐下来,我才感觉自己呼出了一口气,让心脏复苏。
我又开始跟他说一些最近的事情,可是说了几句之后,话语声戛然而止。
最近好像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事,能想到的只有前天晚上下班回来喂了条流浪狗吃火腿肠,然后它跟了我一路,再然后我踹了它一脚,它就跑了。
那条狗又脏又臭,没有人要。
我又想起自己,我也没有人要。
我没有再说什么,就这么沉默地坐在我哥病床旁,看着机子上他的心跳频率,发着呆,想着我们以前的事。
我哥把我养大,真的很辛苦,甚至放弃了自己的前程来给我铺路。
可惜我辜负了他的期待,让他颜面扫地。我希望我哥爬起来抽我一顿,这样我唯一的亲人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过了不知道多久,只觉得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我终于起身准备离开。
“哥,下次又来看你,好好休息。”
我站起来走出病房。其实我应该没那么喜欢傅宴礼,只是因为他出现的时间太凑巧,以至于我觉得他就是来拯救我的天神。
住院部走出来是急诊楼,凌晨依旧灯火通明,有人不断进出,护士们昏昏欲睡,而其他人的脸上都挂着疲惫或者低迷,看起来像是经历什么天大的事。
我微微抬眼,也不知道是思念多余,我仿佛看到了傅宴礼的身影。
脑子还没有发出指令,脚步已经靠了过去。
离的近了,我终于看清楚,那人是傅宴礼。
他还扶着一位小腿上了夹板的男人。
而他扶着的那个人,不出意外就是他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说起来,认识他白月光的脸主要是因为有一次进入他的书房找书,不小心看到了书桌上搁置的照片。
少年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捧着一束向日葵,笑起来,周围的景色,包括那束向日葵都黯淡了下来。
他长得很帅,是那种开朗明媚的帅,阳光的让人想要靠近。
和我不一样。
客观来说,我长得还不错,否则傅宴礼也不会看上我。然而我的底色是灰暗,和那种生在阳光下,长在春风里的天之骄子不一样。
傅宴礼的神情是化冰的水,温柔起来,看狗都深情。
我听到了他说,“沈清,你知道我在追求你,所以今天晚上给我个照顾你的机会吧?”
妈的,真TM温柔。
我像个丑陋的偷窥者注视着他们,又怕被发现了难堪,我只能躲起来。
这样一来,我就像个阴沟里的见不得光的老鼠,又脏又臭。
那人没有答应,说谢谢,我一直把你当哥哥,你把我送回去就好,我会照顾好自己。
我捂住脸笑。去他妈的哥哥,没想到有一天,我能看到傅晏礼求而不得,露出受伤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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